所有的男人,眼睛都亮了起来。
其中,户部尚书的眼睛尤为的雪亮,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着:“那么,只需要百分之一的股份就能得到商道的经营权,那些外贸的商人并不是很多,要是他们都只卖一份股,我们的钱还是筹措不够,怎么办?”
安可儿回答道:“这个,还要皇朝配合着颁布政令,商道的股份可以在民间私下兜售,转让,但是要到户部来进行实名制的公正。这样的话,不缺钱的名门望族就会来买股份,囤积着,然后等到时机成熟,抬高价钱卖出去。”
户部尚书接着挑事儿:“如果有像东方世家这样的大商贾,一次性买断了商道的所有的股份经营权,怎么办?”
安可儿想了想,接着回答道:“户部可以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股份不动,如果有人恶意炒高商道的股价,户部可以将股份非常低的价格出?售给真正想进行商贸的商人,但是要签订契约,仅限让他们完成一次贸易之后,就将股份无偿的还回来。户部要始终持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股份,不然,整个国家的商贸就有可能会被恶意的商贾大户所控制。”
轩辕殊珺问道:“户部尚书,你觉得这个办法是否可行。”
西门若叶的目光有一丝的兴奋:“可行,但是,微臣需要重新做一份预算,对可行性的细节修改一番,然后呈上奏折给你下过目。”
轩辕殊珺同意了,西门若叶也就退下去了。
安可儿有个十分良好的习惯,就是办正事儿的时候,就是一门心思的钻进去,丝毫不受到外界的影响,刚刚个户部的尚书大人一番深刻的工作交流,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另外的三个男人对她投来的异样的目光。
有惊讶,有赞叹,也有意味深长。
她,绝对不会是一个平凡的人。
直到西门若叶走了之后,安可儿才会注意到皇甫辰,凤仲离,还有轩辕殊珺,三个男人的目光全部都汇聚在她的身上。
皇甫辰是已经认出了她的声音。但是他目不做声的一直沉默的旁观着,他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凤仲离仅仅见过她一次,没有认出来,但是,凤仲离惊讶于她的在资金运转方面有杰出的天赋,显然,这一份天赋还是经过后天培养的。
轩辕殊珺看着她的目光,则是惊艳,一方面可惜她是个女子,她如果是男子定然能成为皇朝里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另一方面,又庆幸她是女子,这样他就可以彻彻底底的占有她。
凤仲离漠然起身,然后跟轩辕殊珺告退。
轩辕殊珺黑眸一沉,淡漠的语调,缓缓的问着:“凤卿,回答朕的问题,你是真的不知道东方世家的继承人在什么地方吗?就连自己的少主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凤仲离摇头:“微臣不知。请陛下不要在试探微臣了,微臣如果真的知道,微臣肯定会说的。”
轩辕殊珺依旧是冷漠的语调,凉凉的说道:“朕究如何相信你?”
凤仲离被逼得哑口无言,但是他还是不得不说:“陛下,你应当知道我现在身为凤族宗主,为了保护凤家,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凤家现在已经是陛下的心头刺,等到时机成熟,早晚会被陛下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根拔起。如果微臣能将东方家的少主人揪出来,陛下就会分散对付凤家的力量。所以,微臣绝对不会隐瞒少主的行踪。只要少主前来联系我,请陛下相信微臣,绝对会第一时间将东方少主带到陛下的面前。”
安可儿听得脸色煞白。
她的全身都在发抖,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总觉得凤仲离的这段话,即像说给轩辕殊珺听到,但也像是说给她听的。
安可儿有一个可怕的设想。
轩辕殊珺今天把她带到凤仲离的面前,就是为了让凤仲离确定她是不是东方家的少主。
而刚刚轩辕殊珺问凤仲离的话,其实就是在警告他,如果她真的是东方家的少主,那凤仲离就要指证她,不然他就不会给凤家活路。
然后凤仲离就信誓旦旦的向陛下保证,她绝对不是东方家的继承者。
安可儿想明白了之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不和陛下的心腹大患东方世家扯上关系就好了。
凤仲离也告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了皇甫辰和轩辕殊珺,还有安可儿。
轩辕殊珺让安可儿摘下了面具。
皇甫辰一看到‘妹妹’那绝色动人的脸,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刚刚安可儿一开口,他就已经认出了她来。
轩辕殊珺道:“皇甫爱卿,今后她在御史台就是东方安之,一名普通的监察御史。若是在皇宫里,她就是你的妹妹皇甫安,朕的最宠爱的宸妃。”
皇甫辰虽然能听明白轩辕殊珺讲的是什么,但是他的心中有困惑。
皇甫辰想开口问陛下为什么这样安排,又看见了安可儿漂亮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轩辕殊珺,似乎有一车的话想要跟陛下说。
比起轩辕殊珺,皇甫辰更关心的是安可儿。
自从刚刚听到安可儿为修建商道筹措资金所想出的方法之后,他就越发的觉得,这个孩子在经商方面实在是头脑出众。他有几句要紧的话想问问她。但是来日方长,不急在这一时。他不能引起陛下的忌惮和怀疑。
“陛下,那微臣去取御史台监察御史的官印,请陛下稍等片刻。”
轩辕殊珺点头默许,皇甫辰就识相的退出了内阁,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皇甫辰刚刚把门关上,安可儿就迫不及待的奔到轩辕殊珺的身边,可是话到嘴边,说出口却有些艰难:“陛下,你今天之所以导演的这一出……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怀疑我就是东方家的孩子?”
☆、这是朕的福利
这是朕的福利
轩辕殊珺看着她,目光透着一股强势的明锐,盛气凌人:“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安可儿本来是气呼呼的质问,但是被被轩辕殊珺这样一反问,她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了:“我……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身穿着明黄色龙袍的高大身躯,一步一步的逼近了她,目光似幽暗的古潭:“如果你是,那么你就算不做什么,就是单单这么呼吸着站在这里,都能为朕招来无数的轩然大波。”
男人的目光太冷,让她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手脚冰凉,不停的直哆嗦,她很想问,如果她真的是东方家的孩子,那么陛下会怎么做。
可是她不敢问。
安可儿心里毛毛的,不知道为什么,很怕勾起这个男人的杀念。当然,她知道,就算他动了杀念,也不会真的舍得杀了她,但是他有无数种方法让她达到和‘死了’差不多的效果。
而且,绝对会有更多的人,因为她的身世而死去……
蓦地,男人铁一般的手臂,紧紧的圈住了她纤细的腰肢,他俯身逼了过来,原本冷若冰霜的俊颜忽然绽开了一个阴柔的笑:“安安,朕知道你不是。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他的黑眸危危的眯起,就算是,也没关系。没有人可以把她从他的身边夺走。他是皇帝,黑与白,是与非,全都由他把玩在鼓掌,颠倒。
安可儿顿时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要飞出身体了,一个没忍住就气鼓鼓的用手垂打着他坚硬的胸膛:“什么嘛?!开点更像玩笑的玩笑吧!你刚刚那要吃人的样子,都快吓死我了!”
轩辕殊珺微微一愣,从来没有人敢跟他这样随意,没大没小。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捶胸……
安可儿也蓦然觉得有些不妥,慢慢的把手收住了然后乖乖的,安安静静的让他搂着。
她放手了,男人却更加的将她搂紧了:“不要怕我,以后你都可以这样对我……”
安可儿听得有点懵:“什么?我可以怎样对你?”
他低笑着,把刚刚她在他怀里撒娇的动作又重复了一边,只不过刚刚安可儿是用捶的,而他现在则是用揉的。
她的脸红红的:“你……你这个老,色,狼……”
“这是朕的福利。”
……
第一天去御史台,也就是认个门。
毕竟有轩辕殊珺在,皇甫辰不怎么敢耽误两个人独处的时间。
下午的时候,安可儿就和轩辕殊珺一起又回到了皇宫。
当然,轩辕殊珺国事繁忙,没有空闲和安可儿成天腻在一起,所以两人就分开了。
安可儿回到了金宝宫之后,小喜也回来了。
小喜一看到安可儿,就泪奔着扑过来:“主子!呜呜呜……小喜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安可儿像摸小狗一样摸着小喜的脑袋,哭笑不得:“小喜,你有点创新感好不啦?每次见到我都是这句台词。我们生活在这个人命轻贱的年代,杀人基本上是不用坐牢的,只要你有权有势,够强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我们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了,大不了就是眼睛一闭,疼一下就过去了。别怕,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你也是死过全家的人,来爱来,大家都看开一些。”
安可儿想起了今天在御史台,凤仲离跟陛下开的那个玩笑。安可儿有预感,如果陛下不撤掉欧阳靖池,提任凤清雅做刑部尚书,那么欧阳靖池也许真的会被凤仲离做掉的。
即便是凤仲离真的做掉了欧阳靖池,轩辕殊珺也不会真的把凤仲离怎么样。正如凤仲离所说,他这是替陛下清理了一个不称职,弱到爆的官吏。
安可儿生活在这个世界里,一直都觉得挺压抑的。虽然她知道弱肉强食是生存法则,但是,人毕竟不是禽兽啊。
小喜被安可儿这一番安慰下来,反而心里更加的拔凉拔凉。
小喜也不敢说话了,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安可儿旁边,看着自己的主子在哪里长吁短叹的皱眉头。
忽然,安可儿想到了一件算是比较开心的事情,:“小喜,陛下说今天晚上要来金宝宫,我陪他补过生日。做蛋糕可能是来不及研究了,你还是继续教我做桃花糕好了。”
小喜僵硬的咽了口唾沫:“额……祖宗,您现在是尊贵的宸妃娘娘的了,想要什么吃食那不是吩咐一声御膳房,让御膳房来做就好了吗?”
“啊呀,自己做的才比较有诚意嘛。”
小喜干咳两声,她都不好意思说了,这位小祖宗做的桃花糕超级难吃。
这么难吃的糕点,要是让陛下吃到了,她的主子说不定就会被失宠,说不定还会被打入冷宫,然后孤独终老一生……
光是想想都好可怕呀!
不行,她要就她的主子!
“祖宗,其实,小喜知道一种更好吃的糕点,叫梅花酪。咳咳,关键是这种糕点,更简单,更易学,而且,绝对不会做差了味道哦!”
安可儿一听,眼睛都亮了:“好好好!越简单越好……咳咳,不对,是越好吃越好!”
安可儿心想着,早点弄好了,她还可以趁着陛下没来金宝宫之前。去一趟御史台。皇甫辰在她临走的时候,拼命的对她眨眼睛,都快眨到抽羊癫疯了。
很显然,皇甫辰希望安可儿留下来,他单独有话对她说。
但是,安可儿还是假装没看见,紧紧的跟着轩辕殊珺的衣角回宫了,因为轩辕殊珺很明显的希望她能陪着他一起回皇宫。
轩辕殊珺知道,御史台工作繁忙,晚上加班常有的事情。今晚则是比较‘特别’,他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多。
“祖宗,做梅花酪需要低筋面,奶酪,酥糖……还有就是梅花的花粉。前面那些东西,咱们可以让御膳房送过来,可是梅花的花粉,祖宗你的去找药房找这个梅花的花粉。奴婢以前的府邸倒是常年备着这些食材,就是不知道宫里会不会备着?因为,如果没有哪位主子喜欢吃这种糕点的话,膳房一般是不会备着的。”
安可儿细想了下:“那梅花的花粉放久了,岂不是没有这么香甜了吗?用新鲜的不是更好?”
小喜苦笑:“祖宗,这个有些难度,因为梅花是冬季开的,现在是夏天啊,梅花早就都谢了。梅子都快成熟了。”
安可儿蓦地想到一处地方:梅苑。
那里的梅花常开不败,因为靠近寒冰洞,哪里的寒气吹过来,让玉蝶梅一直都开着花,从来都不结果子。
可是,安可儿一点都不喜欢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是从前轩辕殊珺金屋藏娇的地方。
只要一想到他们在那里翻滚过无数次,安可儿就觉得恶心。
不过,陛下毕竟没有和那个碧池藕断丝连,断得很干净,她也就勉为其难的忍着恶心去取梅花,来给陛下做生日礼物好了。
于是,安可儿就带着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朝着梅苑出发了。
已然是午后,安可儿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踏进梅苑,明媚漂亮的大眼睛搜寻着,寻找着哪一树梅花开得灿烂可爱,然后她就去采撷。
香雪纷纷,绿云扰扰。
馨香素洁的花瓣想雪一把簌簌的在她的身边落下。倾世的容颜宛如梅花的初绽,倾国倾城,玉肌如凝脂般雪白妩媚,就算在天下最娇妍的花儿面前,她也毫不逊色。
远处,香雪深处的楼阁上,也有一同样美丽的一个女人,一袭碧裳,婀娜袅袅的斜倚在凭栏上,望着正在采撷梅花的安可儿。
她冷笑着盯着安可儿的姿态,就宛如一条安静的毒蛇。
上善霖玲缓缓的勾唇一笑:“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只要有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她美丽的容颜扭曲着,如果她真的回一条毒蛇,恐怕她此刻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将那个沉浸在美好和幸福中的少女,撕碎!
上善霖玲转身回到暖阁里,然后坐在琴座上抚琴。
她前不久刚刚被断了一截食指,现在伤口还没有痊愈,在隐隐作痛。可是,这点痛和她心里的痛比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
悠扬的琴声在梅苑响起。
安可儿爬到一棵树上,正打算摘一朵开得娇艳的梅花。
忽然,她听见了一阵熟悉的旋律从梅苑的深处传来,她蓦地一震,脚底一滑就从枝桠上掉了下?7 安可儿爬到一棵树上,正打算摘一朵开得娇艳的梅花。
忽然,听见了一阵熟悉的旋律从梅苑的深处传来,她蓦地一震,脚底一滑就从枝桠上掉了下来!
安可儿揉着被摔疼的屁股,听着这个音律,觉得十分的熟悉,就好像是那天和陛下一起出宫听到的琴音一样!
不,好像不太一样,有一个音符,它总是弹不出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弹奏着琴声的人……少了一截手指!
安可儿一想到这个念头,心底就情不自禁的一阵揪紧,发疼!
她将采撷到的梅花收好,然后立即施展了轻功,飞到那飘出琴声的暖阁上。
暖隔里,兽金炉袅袅升起了一股蓝色的轻烟,带着弥漫的香气,意态氤氲在空中幽幽的飘散开来。
一身碧裳的美人在琴座前,宛若一朵绝世娇羞的白莲,纤纤玉手抚弄着晶莹的琴弦。
她右手,断了一截食指,包扎着绷带里渗出了血,随着她撩拨琴弦,殷红的血从伤口流出,一滴又一滴的滴在那一方名贵的焦尾琴上。
上善霖玲专心致志的弹着琴,根本就没有抬头看安可儿,因为手指伤口的疼痛,上善霖玲的眉心微蹙,细密的汗珠密布在雪白的额头上,可是她还是在执着的弹奏着,那个绝美的旋律。
过了好一会儿,上善霖玲似乎才发现有人来了,她唇畔扯笑,头也不抬,声音柔柔的:“陛下,你不是说今天晚上不过来了么,怎么今天反而来的这么早?”
安可儿脸色惨白,啪的一声,手中的锦盒落地,里面装着的梅花洒落了一地。
上善霖玲这才抬起头来,佯装惊讶的问了一声:“怎么是你?!”
安可儿冰凉的唇瓣隐隐的抽搐着:“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就这么相互仇视着,心底对对方,说不出的痛恨!
上善霖玲轻声的嗤笑着:“我住这里,所以,我当然在这里。”
安可儿的脑袋嗡嗡直响,她住这里……那个贱人住这里……
这个贱人居然和她住在同一个皇宫里,她居然浑然不觉?!
安可儿咬着牙:“你怎么不要脸,你凭什么身份住在这里!”
上善霖玲得意洋洋的冷哼着:“这个你就要去问陛下了,我怎么知道,在他的心底我是什么样的一个身份。”
说完,她低头继续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