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殊珺黑眸狠狠的一恸,在指尖凝聚着内力,打在了她的穴道上。
“唔……”
安可儿胡乱拍打着他的手,就这样顺着他的胸膛,软软的垂下了。
他粗粝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的握在掌心里,亲吻着她玉葱一般纤细雪白的指尖。
“安安,你安心的睡,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说完,他又爱怜的顺着她凌乱的碎发,然后才起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走出御书房大门的时候,青衣就侍立在门侧。
青衣看到轩辕殊珺抱着安可儿出来,就向前来,行礼:“陛下。”
轩辕殊珺沉吟着:“青衣,今天可有什么刻意的人接近过她?”
“没有。不过,墨庄的庄主已经来到了帝都,就在皇甫大宅。皇甫辰还把这个消息刻意的透露给卑职。”
轩辕殊珺沉思了片刻,虽然皇甫与他政见不合,但是他终究还是一心向着朝廷的。墨庄虽然没有谋反的迹象,但是素来我行我素,桀骜不驯。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一直都无视朝廷的律法。
他的心中忌惮已久。
“青衣,时刻留意墨庄主的去向,想办法将他的画像带给朕。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你要在明日辰时之前办妥,那就是我要你找到上善霖玲,抓住她。不论手段,只要留着她一条命就行。”
青衣领命:“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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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皇城之上的天空微微泛起了鱼肚白,流霞迤逦。
司徒御医从楚王府匆匆的赶来,奉诏前来,行进寝殿,
“陛下,老臣拜见陛下。”
“平身。”
彼时,轩辕殊珺已经换好了上早朝的龙袍,一身威武霸气的明黄色,但是却满目温柔的注视着龙榻上熟睡的女子。
司徒御医看着安可儿,颇有些担心:“陛下,丫头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朕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昏睡过去了。”
司徒御医有些不解:“陛下,那,陛下诏老臣来是……丫头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了吗?”
轩辕殊珺轻叹一声,指背划过她的脸颊:“她的魂魄最近有些不太安定。”
司徒御医一听,脸色惨白。
“陛下,微臣是大夫,只会看病,不会看魂魄。”
轩辕殊珺淡淡的扫过他一眼:“朕知道。安定她魂魄的事情,朕会亲自去做。司徒,你就负责照顾她的身体。”
司徒御医蹙眉,陛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迷信了?
在历代皇室的大力倡导之下,整个皇朝都不在崇信怪力乱神之说。就连一直盛名源远流长巫祝之术,都已经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后人已不知前人之事,但是他们都知道,在某一个朝代,迷信巫蛊之术,曾经引发过灾难,
以至于后来的每一任皇室,都致力于抑制巫术盛行,坚持行天地正道。
“司徒,朕知你和安安交情颇深厚,你似乎知道她的一些来历,但是,你一直都在欺瞒着朕。”
司徒御医立即跪下:“老臣惶恐。老臣……老臣……”
“行了,起来吧。朕知道你对朕没有恶意,不过是出于保护这个丫头的心意罢了。你看着朕从小长大,母皇众叛亲离之时,唯有你不离不弃的照料体弱多病的她。不过你做什么,朕都是不会为难你一个老人家的。”
司徒御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原来陛下一直都知道他是在袒护这个丫头,只是陛下念及旧情,所以没有再继续的为难他。
轩辕殊珺危危眯眸,仔细的观察着司徒御医的表情。最擅长的看透人心,和操纵人心。
他继续道:“司徒,昨天安安好像是想起了从前的亲人,然后哭得十分的伤心,朕无奈之下才封了她的穴道,让她安眠。她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
司徒御医担忧的望了一眼安可儿苍白的脸色。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已经把这个古灵精怪的臭丫头当成了孙女一样的存在。
“陛下,请容老臣为丫头把脉。老臣会开几副安神的药石给丫头的。”
轩辕殊珺点点头,示意司徒上前来。
司徒御医当着陛下的面,给安可儿把脉。
忽然,英俊冷漠的男人语调冰凉,寂然出声:“在皇陵地宫的时候,朕已经知道安安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朕以为,她一定是服用过什么珍贵的药物。司徒,你知道这件事吧?”
司徒御医的手,蓦地僵住了。
“当然,你不说,朕也不会强迫你,你肯定有你的难处。朕会命人去查,朕一定要找到安安的亲人,了了她的心愿,不让她在承受思亲的痛苦。”
此刻,司徒的内心是挣扎的。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自己开口了。
“老臣……老臣想了许久。从前帮着丫头瞒住陛下,是觉得丫头身世不详,怕是会连累她的师父。其实老臣一直认为,丫头是乱臣贼子之后。可是,老臣一路走来,看到陛下越来越看重丫头,老臣以为,就算丫头有什么不好的出身,陛下都是能原谅丫头,不会株连丫头的亲族,师长。”
说完,司徒御医还试探性的望了轩辕殊珺一眼。
轩辕殊珺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当然,朕爱她,自然不会去伤害她身边的人。”
☆、你在朕的寝殿喝酒,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你在朕的寝殿喝酒,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说完,司徒御医还试探性的望了轩辕殊珺一眼。
轩辕殊珺微微一笑,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当然,朕爱她,自然不会去伤害她身边的人。”
司徒御医思量了许久,陛下对安丫头是真心,他是不会看错的。
“陛下,老臣并不认识安丫头的家人。不过我认识她的师父,丫头的师父就是神医谷谷主岚窈。如果陛下想找丫头还在世上的亲人,那可以去神医谷探查一番。”
轩辕殊珺并没有多大的吃惊。
安可儿的血液能解百毒,如此神奇,跟神医谷有关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要说她是医神的徒弟,他就有些无法接受了。
“司徒卿,你确定她的师父是岚窈?神医谷出来的人,轻功会这么了得?安安看起来不像个医者。”
司徒御医慢慢的回忆着:“大概是在五六年前,我游方在外的时候,给一个很有名的掌门治病,因为中毒太深,回天乏术,所以我就修书去神医谷,找我的好朋友岚窈要一根天玄冰蟾的蛤蟆腿入药,当药引。然后,岚窈就告诉我说,她刚刚收了一个小徒弟,把这只蛤蟆炖成粥给她的小徒弟吃了。”
轩辕殊珺仔细的听着,睿智的眸光一闪:“所以,安安并不是从小就学医的。她之前肯定是身中剧毒,所以神医谷谷主才会用天玄冰蟾去救她。”
司徒自己都还是懵的。
陛下着脑洞开得忒大,他老人家有些跟不上节奏啊。
不过,司徒御医顺着陛下的思路一想,陛下说得确实是十分的有道理。
蓦然间,司徒看到了轩辕殊珺的眼眸中,杀气,锋芒毕露。
司徒老头差点跪下了:“陛下,陛下饶命啊!丫头如果曾经身中剧毒,那绝对不岚窈下的毒。天玄冰蟾是绝世的解毒圣物,岚窈如果有心要害丫头,绝对不用煮蛤蟆粥给安丫头吃了。”
轩辕殊珺略略的抬眸,冷声道:“这只是猜测,朕一定会调查清楚,伤她的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男人幽邃的黑眸泛着冷厉的光芒,安安的身世,比他想象中的还复杂。
他恋爱的抚摸着女人娇嫩的脸蛋,那光滑细腻的触感,像玉石,也像绸缎,让他爱不释手。
如果之前安安还有过更加痛苦的经历,那究竟是经历过怎样的颠沛流离?
他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
不,不对。那个女人不是安可儿。那个女人经历的痛苦也不应该由安可儿继承下去下去。
虽然那个女人的情感会占据安安的思想,但是安安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接触的人,就是他。
所以,安安应该彻头彻尾都是属于他的。
寝殿外的内侍官在催促着陛下去上早朝。
轩辕殊珺看了一眼天际微微泛白的天色,对司徒御医道:“司徒,安安现在的魂魄很不安定,不要让她醒过来,她醒过来就要发疯的。你用药物,或者针灸让她保持休眠的状态,等朕什么时候找到能让她安定的方法之后,你再让她清醒过来。”
轩辕殊珺最后看了她一眼,安安,你安心的睡觉就好了,其它的事情交给我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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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后,轩辕殊珺第一时间赶回了自己的寝殿。
不为别的,只为了能够快点见到她。
这个鬼丫头,只要他转个身,她就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不见。每一次,每一次都是他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捉回来。
就连晚上抱着他睡觉的时候,他都会从梦中惊醒,总觉得她就会从他的怀里凭空消失。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他省省心?
“皇帝陛下驾到——”
彼时,司徒御医正拿着一个精致的银边小碗,一勺一勺的在给安可儿喂食。
司徒御医一听到陛下驾到,就要起身接驾。
“司徒卿,免礼。”
空气里传来一股微醺的酒气。
轩辕殊珺眉头微微一皱,凛声道:“司徒,朕不知道,你原来竟然还是还喝酒。可是,你在朕的寝殿喝酒,是不是有些太放肆了。”
司徒老头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那碗酒:“陛下,喝酒的不是老臣,而是丫头。”
轩辕殊珺不动声色的走到床榻旁,坐下,天丝制的床褥稍稍的下陷了一些。
他凝眸,凝视着她美好的睡颜,粗粝的掌心探向她的额头,有点烫,像是因为喝酒而身子变得有些热。
轩辕殊珺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让安安喝酒。”
“长时间封住穴道,会对丫头的身体不利。丫头因为百毒不侵的体质,任何迷~药都对她无效,所以,只有用酒精。”
轩辕殊珺黑眸微微一亮:“你是说,安安喝酒就会醉?”
司徒老头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一张核桃一般皱巴巴的老脸上泛着桃花色,他此时的脑海里,也是充满了桃花色的回忆。
“在那之后,我曾经和她的师父通过信,说她的这个小徒弟是无敌的体质,唯独怕她秘制的桃花酿,一杯就倒。我刚好还存着那么一坛桃花酿……”
轩辕殊珺听了之后,心底便打定了一个主意。
他示意司徒把那碗酒拿过来,然后自己放到唇边尝了尝,清冽甘甜,带着桃花的幽香,光是闻着味儿,就让人微醺。
“司徒卿,把你手上的所有的桃花酿都给朕。”
司徒御医老脸一绿:“陛下,你不能夺人所爱。”
他看着手中清澈的桃花酿,忍不住尝了一口:“只要你把桃花酿全都给朕,朕保证,半个月内能让你见到安安的师父。”
当轩辕殊珺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司徒的身影,空气中只留下一个兴奋异常的‘好’字。
轩辕殊珺的唇畔微微扯笑,露出一抹优美迷人的笑意,司徒原来是暗恋着安安的师父,难怪司徒会这么的护着安安。
抬眸看向躺在龙榻上那玲珑美好的女子,雪白的腮微微的泛着霞红,唇边还带着甜腻醉人的浅笑,柔媚动人。
他的眸色蓦地暗沉了下来,优美的薄唇畔带着一丝阴柔的弧度。他抿了一口酒,然后俯身贴上了她的唇瓣,将自己口中的酒水,缓缓的渡进了她的嘴里。
哺入她口中的酒水,在唇齿交合的地方留下了一行,顺着她腮帮子,一路滑下至锁骨,最后隐没在一片优美的雪景之中。
沉醉不醒的她,微微的嘤咛着,像是吃到了什么好东西一样,昏迷中也一个劲儿吮吸着他,发出吃乃一般的啧啧声。
她的小嘴,果然如樱桃一般的可口,让他这么尝都尝不够,越深入,就越是欲罢不能。
这简直就是上天为他量身而制的女人,他只希望时时都能将她搂在怀里,疼宠。让她的柔软缠绕着他的刚强,然后融化在她的柔软之中。
忽然,一道凌厉的剑光横空而来。
轩辕殊珺警觉的耳根一动,迅速的放开了口中的美味,站起身,看着一抹鬼魅般的黑影想他袭来。
轩辕殊珺一个漂亮的下腰,堪堪的躲过了剑刃,然后迅速的从腰间抽出了佩剑,长剑横扫,一记斜斩,强势霸道的剑气就把这个黑影逼出了五步开外。
轩辕殊珺携剑而立,定睛一看,冷嗤着:“怎么?你的兄长难道终于向你发布刺杀朕的命令了?”
慕容秋逸的身后已经被暗卫的刀剑团团围住,他依然无所畏惧:“不要动不动就株连九族!我只是单纯的看不不爽而已!居然用酒灌晕女人,还趁人之危。陛下,以前你虽然混蛋了些,但至少是光明正大的抢女人,现在居然无耻到要偷偷摸摸的迷~奸了吗!”
轩辕殊珺知道他回来,而且他也正等着他来。
他冷声向暗卫喝令:“退下。”
暗卫们退出了寝殿,纷纷潜伏在不远处的树冠里,尽忠职守的保护着陛下。
轩辕殊珺看着慕容秋逸一脸愤怒的样子,悠然的冷笑:“慕容,朕有些看不懂你,你现在这满腔的怒火,究竟是为了上善霖玲还是为了安安?”
慕容秋逸咬牙道:“我这满腔的怒火,当然是冲着你。你是一代帝王,堂堂七尺的男儿,你难道就只会在女人们的身上做文章吗?!”
轩辕殊珺冷眼以对:“在朕的眼里,女人没有‘们’。所有的人只分为敌人,和奴仆。朕眼中的女人,只有一个。”
☆、谁都休想把她从朕的身边带走
谁都休想把她从朕的身边带走
轩辕殊珺冷眼以对:“在朕的眼里,女人没有‘们’。所有的人只分为敌人,和奴仆。朕眼中的女人,只有一个。”
慕容秋逸到底是因为上善霖玲而来的,他气愤着:“可是她毕竟是你曾经的妻妾,这么多的恩爱,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
“是她先背叛的朕。能让她活到现在,我完全是看在安安的面子上。”
一开始,慕容秋逸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他的记忆力,霖玲和安安向来都是水火不容的。而且,霖玲还曾经几次都至安安于死地。
要不是昨天晚上,上善霖玲来找他密谈,他还不知道知道上善霖玲冒充安可儿亲姐,想偷偷的祈得陛下的庇佑。
可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他不能揭穿:“所以,你明明知道她是安安的亲姐姐,你也一样要对她下手吗?安安如果知道了,她肯定不会原谅你的。”
轩辕殊珺冷笑:“安安不会知道了。那种贱人,朕连听都不会让安安听到。”
慕容秋逸忽然明白了过来:“所以,你抓了霖玲,其实是为了引我过来?”
轩辕殊珺不在拐弯抹角:“只要你把玉枢还给我,那个女人就归你。”
轩辕殊珺说这句话的时候,锐利的眼眸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慕容秋逸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他在慕容秋逸的眼中甚至看到了一丝憎恶。
轩辕殊珺的心思渐渐地开朗,同时也印证了他的一个猜想:“那个贱人,肚子里的孩子,果然不是你的。”
慕容秋逸没有说话。他此刻心中有些懊恼,上次虽然他已经宣布了上善霖玲没有一点关系,但是还是忍不住为她抱不平,和陛下打了一架。
他应该在忍耐一些的,装作完全对霖玲不关心。那么今天上善霖玲也不会被抓住,当成人质。
轩辕殊珺冷声嗤笑着:“安安告诉朕,你想娶她,并且一直都在追求她。朕倒是想看看,在你的心里,究竟是安安比较重要,还是那个贱人比较重要。”
慕容秋逸咬牙:“这没得比!你用她的性命来威胁我,而玉枢,只是一块石头。”
轩辕殊珺听到慕容秋逸这样说,心底无比的畅快:“看来安安并不信任你,她居然什么都没有跟你说。玉枢对安安的意义,非同一般。说是安安新的生命都不为过。”
慕容秋逸有些茫然:“什么,我听不懂。”
轩辕殊珺冷漠的语调颇有一丝得意:“朕是唯一一个懂她的人。”
慕容秋逸把系在背上的包裹解下来,朝着轩辕殊珺扔了过去:“给你,这是你想要的石头!”
轩辕殊珺扬起手中的剑,在空中挽了一个华丽的剑花,包裹着玉枢的包袱,瞬间化成了碎布片,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