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望郁闷地翘起嘴,有些心疼他的鸡翅们,“好吧,我等你。”
收拾完厨房,叶瞿果然带着粟望出了门。
“宝宝,还在生气?”粟望的小脸一直故意板着,气鼓鼓地样子。
“哼,我的鸡翅被你弄焦了。”叶瞿一问,粟望顿时来劲了,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
叶瞿牵起他的手十指相扣,“那宝宝要我怎么哄你呢?”
“才不告诉你呢!”叶瞿刚才说话的时候还使坏,吹了吹粟望的耳朵,粟望腾得一下红了脸,傲娇地转开视线。
“宝宝不告诉我,我怎么给你赔罪呢?”叶瞿故作委屈,然后坏坏地又凑到粟望
耳边悄悄说道,“还是说宝宝想要我晚上更卖力一点?”
粟望恼羞成怒,伸出一根手指,用力一戳叶瞿的腰。叶瞿反射性一闪,居然是怕痒。
粟望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立刻欺身而上,双手开工,伸向叶瞿的腰。
“哈哈,宝宝,宝宝,唉哟,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还好两人挑了僻静的小路,不然这么大动静少不得被人围观了。
“哼,知道错了吗?”粟望问。
“知道了知道了,宝宝你看前面就是肯德基,我们去买鸡翅吃好不好?”叶瞿指着不远处的肯德基老爷爷说。
“啊!快点快点!我还要鸡腿!”粟望饿得狠了,看见肯德基立刻就忘了和叶瞿的“恩怨”,拉着叶瞿的手不停催他。
回家的时候粟望抱着满满一桶原味鸡,满足地不得了。
“宝宝,你明明是仓鼠,怎么口味像黄鼠狼一样?”叶瞿忍不住调侃。
“仓鼠是杂食性动物!宝宝不挑食的!”粟望很骄傲地说道。
“那胡萝卜呢?”
“唔!不要提那种东西!”粟望瞬间苦了脸。
晚上,粟望吃得饱饱的,叶瞿心情好,也多吃了一块,然后洗洗干净把粟望往床上一扔。
这几天日日忙夜夜忙,忙得叶瞿都没时间跟粟望亲热。刚才那点只是前菜,现在喂饱了他的小可爱,叶瞿准备采摘丰收的果实了。
两人一直折腾到后半夜,叶瞿才抱着粟望去洗澡。
粟望在他怀里哼哼了两声,表示自己已经洗过了。
可惜抗议无效,从上到下又被叶瞿洗了一遍。洗净擦?7 桑环诺酱采暇退帕恕?br /> 沉沉的一觉睡醒。粟望朦朦胧胧间感到有点冷,往旁边拱了拱,钻进叶瞿怀里。
这会儿已经临近中午,叶瞿早就醒了,正靠在床头看电脑里的资料。粟望拱过来的时候他顺势拢了拢,帮他盖好被子。
“现在几点了?”粟望蹭蹭叶瞿的腰,浑身上下都懒懒的,声音也沙哑了不少。
“快十二点了,饿吗?”叶瞿问。
“嗯嗯。”粟望卷了卷,把自己整个卷进被窝里。
“起来吃饭好不好?”叶瞿又问。
“不要。”粟望拒绝得很干脆,被窝里暖暖的,他一点也不想离开。如果能在被窝里吃饭就好了。
“那再躺一会儿吧。”叶瞿继续看他的资料。
“可是宝宝饿了。”粟望提出需求。
叶瞿看看粟望,挪开腿上的电脑,把粟望搂到身前,“你饿了,又不想起床?”
“嗯嗯。”粟望点头,把脸贴在叶瞿的胸膛,双手在被窝里抱住叶瞿的腰,“我可不可以在被窝里吃东西?”
“不可以。”从来有求必应的叶瞿一票否决。
“为什么?”粟望提高了声音。
“因为被窝里会脏的。”
“可是我以前都把食物藏在小窝里,你也不说我的啊。”
“宝宝,那时候你是仓鼠,现在你是人。”叶瞿揉揉眉心,十分无奈。
粟望嘴巴一撅,嘟囔道,“那我变成小仓鼠在被窝里吃饭。”
“小仓鼠不能在被窝里吃,要被关进笼子里。”叶瞿说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叶瞿坏人!”粟望郁闷。
“快起来,别懒了。”叶瞿完全不理他的无理取闹,坚持要把粟望从被窝里拖起来。
两人斗争了许久,最后叶瞿成功以美食和美□□敌,抱着穿了龙猫服的粟望宝宝下楼来到客厅。
第七十七
粟望搂着他的脖子,不时戳戳叶瞿衤果露在外的肌肉。叶瞿穿背心的样子是粟望的最爱,因为能清晰地看见他手臂的线条,腹肌在紧身背心下若隐若现,也引人垂涎。
叶瞿端来早就准备好的早餐,而粟望霸道地往叶瞿大腿上一座,说,“你喂我吃。”
“真的以为自己是小宝宝了?”叶瞿放松身体包裹住粟望,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哼,我只是懒而已,快点喂。”粟望说。
“好吧,看在宝宝特别诚实的份儿上。”叶瞿拿起调羹,一点点喂他怀中的粟望。
叶瞿喂粥也不是白喂的,总要逮住机会偷吻几个,两人正闹得粘腻,叶瞿手边的电话响了。
“爸爸病危,你快点来富康医院。”电话中的人只说了简单的一句,便挂断了。
“怎么了?”粟望看叶瞿脸色不对,“啵啵又出事了?”
“不,不是啵啵,是叶铮。”叶瞿说。
他再不服叶铮管教,两人再争锋相对,也改不了叶铮一手将他抚养长大的事实。虽然抚养的方式叶瞿不敢苟同。
“很可怕的老伯伯?”粟望问。
叶瞿点头,“他病危了。”叶瞿拿起手机又看了看,来电的确是叶言。
“粟望,陪我去一趟医院。”叶瞿作出决定,同时知会了丁榕。
叶言是叶铮跟丁榕离婚后,在外面的私生子,叶瞿高中时机缘巧合下跟他认识。刚开始他很讨厌叶言,完全是因为烦叶铮,但相处久了,发现这个弟弟也还不错,这些年便时有时无地联系着。
叶瞿带着粟望赶到医院时,叶言正一个人站在icu外面,家属还不能进去,只能通过探视窗口,远远地看看病人。
叶言看见叶瞿的时候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迎上来,“爸爸说他很想见你。”
“真的?”叶瞿狐疑。
叶言笑,“你知道爸的脾气,他不会真这么说。但最近我经常看到他偷偷翻你小时候的照片,有几次好像还哭了。”
叶瞿听了,也不禁沉默。
在丁榕寿宴上的那天,叶铮还是趾高气昂的样子,今天居然就躺在了重症监护室中。
“什么病?”叶瞿问。
“突发脑溢血。”叶言说,他比叶瞿矮一些,和叶瞿的硬朗帅气不同,他的长相更加清秀儒雅,“爸爸最近几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当兵时留下的旧伤也有复发的,只是他不让我们乱说。你知道的,他的脾气。”
叶言眼中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叶瞿默然,只是点点头,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叶铮。
叶铮和丁榕离婚后曾有一段非常荒唐的时候,不同的女人给他生了好几个私生子女,但是他一个也没认,一个也没娶。而是把所有的期望全都放在了叶瞿身上。
叶言曾说过,不知多少和他一样的私生兄弟姐妹羡慕叶瞿,从小就受到父亲的重视。
可是在叶瞿的记忆里,这样的期待没有给他带来过一丝快乐,而是不断地往他身上施加压力,命令他做这个做那个,永远斥责他做得不够完美。即使他大声喊着救命,也无济于事。
粟望敏锐地发现了叶瞿内心的波动,他把头依偎在叶瞿肩上,双手环抱住他,试图安慰。
叶瞿的双手紧紧握拳,复杂的感情激荡在心头。有时他认为自己是恨父亲的,希望永远也不要见到他,但是当真的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深埋于血脉中的那点联系,令他颤栗。
“没事的,爸会挺过去。”叶言说,非常地坚定。
“当然,老头子的命硬着呢。”叶瞿回答,“其他人呢?”
叶瞿没有明确说是谁,但是叶言立刻明白他指的是他们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能通知的都通知了,都说,葬礼见。”
“呵,老头子但凡温和一点,都不会这样众叛亲离。”叶瞿道。
叶言却不这么认为,“他这么做,其实是一直寄希望于你能继承他。他在给你铺路。”
叶瞿不再说话,他何尝不知道,只是自己志不在此,而这就是他们父子间最大的矛盾。这样的矛盾可能每家都有,可大可小,只可惜不论是叶铮还是叶瞿,都是一股子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倔劲,永远坚守自己的主张。
“可怕的伯伯在睡觉吗?”在icu外站了一会儿,粟望悄悄问叶瞿,“他怎么了?”
“他生病了。”叶瞿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生病的样子。”
“哇,他好厉害啊。唔……他也好凶啊。”粟望想起上次叶铮闯进丁榕休息室的样子,缩了缩肩。
“不怕,他老了,再也伤害不了你了。”叶瞿幽幽说道,这话仿佛是说给他自己听的,说给他心里住着的年幼的自己听的。
“如果爸爸出事了,叶氏旗下还有这么沉重的负担,你打算回来吗?”叶言突然问道。
“他没有教过你怎么打理么?”叶瞿反问。
叶言苦笑,“我不过是个小角色,真正核心的决策他从来不让我接触。”
“那为什么还留在他身边?”叶铮的脾气他最清楚,暴躁而顽固,能在他身边呆下来的寥寥无几。
叶言一时没有搭腔,看着icu里的叶铮半晌,才轻轻说道,“我妈妈爱了他一辈子。”
叶瞿不语,他紧了紧搂住粟望的手臂,看看窝在他身边正往里面探头探脑的小东西。他捏捏粟望的脸颊,“想进去?”
粟望撩开他的手,揉揉自己的脸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才说,“这里面嘟嘟嘟叫的是什么?还有他鼻子上的东西,我也想戴戴看。那个绿色瓶子里冒泡泡的水是不是雪碧?”
本来沉重的气氛被粟望一句话给打破,连叶言都忍不住笑了,“哈哈,粟粟你真可爱!”
粟望一惊,连忙缩到叶瞿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你怎么知道我的?”
“你跟叶瞿一起做直播这么久了,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呢?”叶言失笑。
“真的?”粟望怀疑。
“真的。”叶言保证道。
“那好吧,我相信你。”粟望抱着手臂,点点头,觉得叶言长得看起来比较可信。嗯嗯,比叶瞿这个老流氓要好!
“小东西,又在想什么?”叶瞿扯扯他肥嘟嘟的脸颊,第六感告诉他这个小东西心里又偷偷编排他了。
“呜呜呜,你放开!”粟望挠挠他,吃痛地揉揉脸颊,泪汪汪地离开叶瞿一米,保持安全距离。同时又偷偷打量叶瞿的脸色,往常他这么胡搅蛮缠一番叶瞿都会笑的。
可这次,叶瞿也没去安慰他,只是问叶言,“他恢复前这段时间,公司由谁负责?”
“暂时是几个副总。”叶言说。
叶氏一直没有上市,股份大多握在叶铮自己手里,公司的裁决权也是他的一言堂,叶铮的作风一贯说一不二,叶氏在他的控制下如一台精密仪器,稳定壮大至今。所以他一离开,公司必然大乱。
叶瞿深知这些,但也不想多事,便什么也没说。
后来丁榕和姜坤也来探望,不过叶铮一直没醒,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
跟丁榕他们告别后,叶瞿又带粟望去了他预备开餐厅的地方,这个地方的设计图她已经找人做好,只待动工了。
“粟望,你觉得这样布置好吗?”叶瞿絮絮叨叨说完了一堆设想,然后问粟望道。
粟望眨眨眼睛,看看四周,除了每天的菜式都不一样这点外,他什么都没听进去。
“哎,宝宝你就等着吃了是吗?”叶瞿无奈。
“嗯嗯。”粟望点头,“宝宝还可以卖萌,帮你招揽客人!”粟望极有自信地说道。
“好啊,以后我做了什么新的菜式,宝宝在直播里试吃好吗?”
“好啊!”
“那我做什么就吃什么哦!”
“好……不不不要!胡萝卜不行!”粟望难得灵光一回,谨慎地说道。
“宝宝,我本来打算cp结束后就带你去北海道的,现在可能不行了。”叶瞿突然说道。
话题跳得太快,粟望一时间有点跟不上节奏,“什么北海道?”
“你忘了?我说过要带你去玩的。”叶瞿抱臂佯怒,“既然你这么不当一回事,那就不去了。”
“诶诶诶!不要!我要去的!”粟望抱住叶瞿,企图用亲亲换来他的回心转意。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叶瞿抱住他,笑着又问。
“要的!”粟望立刻回答。
“嗯,那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就带你去。”叶瞿说。
“要等多久?”
“半年,或者三个月吧。”叶瞿说。
粟望顿了顿,他掰着手指头不知道数什么,数来数去就只剩一根手指,有些落寞,“宝宝知道了。”
“怎么了?”叶瞿发现粟望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粟望低头,埋进他怀里,“要多久我都等,我肯定会等的。”
“宝宝不问我为什么要你等吗?”叶瞿疑惑,粟望的好奇心一贯旺盛,怎么今天反倒什么都不问了?”
“唔,等什么?”粟望兴致缺缺,顺着叶瞿的话说道。
“等叶铮醒了我们再去看他,如果他答应的话,你就知道了。”叶瞿说。
……
后来果然不出叶瞿所料,两天后叶铮清醒,他接到了来自叶言的电话。
“粟望,我们要出门了。粟望?”叶瞿从楼上下来,却不见粟望。他推开影视厅的门,粟望赤着脚蹲在窗台下,愣愣地盯着他以前住过的笼子发呆。
“粟望,赤脚冷不冷,快去穿拖鞋。”叶瞿一边唠叨,一边走近粟望身边。
粟望有些惆怅地看着被他放在小窝里的小仙丹,木屑的掩映中大致能看见一点金光。已经三个多月了,小仙丹还在睡。
“在看什么?”叶瞿在粟望身边蹲下,直到他说了这句,粟望才如梦惊醒。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粟望慌忙掩盖自己的表情。
“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叶瞿问。
“小仙丹还没醒过来,我有点担心。”粟望说。
“担心它?”叶瞿想把粟望拉起来,他脚上光着,身上也只穿了睡衣,就算天气热了也不能这样呆着。
粟望点点头,神情忐忑。
“它让你等它,就慢慢等吧,肯定会醒的。”叶瞿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快点上去穿衣服,跟我一起出门。”
粟望最后看了一眼笼子,乖乖上去了。
……
探病的之时,叶瞿跟叶铮提出,他会在他生病这些时间回叶氏代班,不让他的辛苦成果付之东流。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叶瞿站在他的病床前,郑重说道。
叶铮躺在床上,小时候任他随意揉捏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他身材修长,肌肉有力,已经能站在病床前与他论起条件。
“你说。”叶铮因为脑梗的关系,思路有些缓慢,但常年累积下来的威严尚在。
“我会竭尽全力保证叶氏的正常运作,同时,我想让叶言也进入公司,做我的帮手。”叶瞿说道。
“叶言?”叶铮想了一会儿,才想起叶瞿说的是谁。他的语速很慢,看得出努力保持着正常的样子,“他已经在公司了。”
“我说的不是做个可有可无的小职员,而是在我离开后,真正接手你的叶氏。”叶瞿说,“他也是你的儿子,既然我可以,那他也可以。”
“不行!绝对不行!”若不是体力衰弱,叶铮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对叶瞿拳脚相向。叶氏是他半生的心血,怎么能落到外人手里!
“你不肯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叶瞿牵起粟望就准备离开。
叶言站在一边想拉都不敢出手,他在父亲眼里一贯如一个透明人般,如果父亲肯的话早就会给他机会,可是父亲心心念念一定要把企业传给自己唯一的儿子。
真可笑,这些非婚生子在他眼里都是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但他们却还是叫着他父亲。
如果不是为了痴情的妈妈,叶言也希望如叶瞿那样,转头就走。
“你等!等!”叶铮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一字一字喊着他的意思,“我答,应!答应!”
叶瞿停下脚步,他放开粟望,走到叶铮床边,扶他在床上躺好,重新盖上被子。整个过程温柔异常,而叶铮则瞪大了眼睛满腹期待地看着他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