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完本[辣耽]—— by:素以初
素以初  发于:2017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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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敬出了柜,挨了打。我不想看他每次欲言又止的样子,所以我大一国庆节回家,也出了柜。”冉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已经出来快两个小时了,陶敬估计早就醒了,“我爸抄起笤帚就抽,我本想着让他打两下解解气也好,结果他还是气得进了医院,我爸抢救的时候,我妈就在外头哭着打我,说我不是个东西。我哥出去抽烟,我嫂子抱着孩子哄。”
“陶敬呢?”
“他当时在家,我没跟他说。”冉杰转动着手机,继续回忆,“我爸抢救过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滚,他不认我这个儿子。”
……
那天晚上没有下雨,也没有打雷,马路上依然熙熙攘攘,车水马龙,路灯照的通亮。冉杰守了几天病房无果,连他哥都跟他说,再待下去也是让爸爸生气,不如先回学校。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冉杰回了学校,告诉陶敬,他出柜了,已经被赶出了家门。
“宝宝,我养你。”
冉杰攥着手机大半夜在厕所里哭成傻逼,他一无所有的时候,陶敬给了他一个世界。
陶敬给冉杰买了张周五晚上的城际火车票,跟他说:“我家里前年给我买的婚房,这几天通知我去收房拿钥匙,我一直在等你陪我来看房呢。”
陶敬还说:“这是咱俩以后的家,你想怎么装修,我都听你的。”
……
“我之前一直跟陶敬说,我很羡慕他。他前半生顺风顺水,升学没压力,找工作没压力,谈恋爱一追就到手,就连出柜,父母也是打一顿就认了。他自己也承认,跟我说这世上没什么是值得烦心的,天塌了有地接着,何必杞人忧天,每天操心没必要的事情。”
冉杰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下,上面是陶敬发来的消息,跟他说,可以让那个男人走了,他有话想跟他谈谈。
冉杰起身,松了口气,“本来还想再跟你聊会儿的,看来是聊不了了,我要回家了。”
“怎么了?”王清伦跟他一起站了起来。
“你别动,”冉杰压他肩膀让他坐下,“这是我跟陶敬的事,你别掺和,坐在这里。”
冉杰走下台阶,转身看到靠在石基台上的陶敬。
“走吗?”冉杰过去,抬起手,“回家了。”
陶敬没有再去拉他的手,只是点了点头,往外走去。冉杰收回手,无声一笑,跟了过去。
……
看房那天,陶敬拉着他,在空荡的毛坯房里走来走去,跟他说这里是主卧,那里是厨房,沙发可以摆在这里,阳台还得找人封上。
“以后你就坐在放这儿的沙发上,看你的电视,我扫地擦地,给你做饭。等我们老了,就坐在阳台上晒太阳,然后手牵手到楼下,沿着河边溜弯。”
“好。”
……
回家的路上,冉杰听到马路边的一家店铺里在放音乐,是水木年华的《一生有你》。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看那些誓言谎言随往事慢慢飘散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知谁愿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
如果那些誓言谎言都能随往事慢慢飘散,我多希望能真的陪你走到老。
作者有话说:明天分手
☆、23.分手快乐(上)
雪落的无声无息,踩入积雪中是咯吱咯吱的悉悉索索。
陶敬在前面走,冉杰跟在后面。走到楼下,陶敬停住了脚步,站在两楼之间的绿化区。还有两天过年,小区里很多外地来京人口都回家过年了,赶上下雪的天气,楼下空无一人,甚至地上的积雪都只有他们两个人走过的痕迹。
“第二次了。”陶敬背对着他,声音融进冰冷的风雪中,“冉杰,你真把我当傻子?”
冉杰往前一步,靠近陶敬,“老公”两个字在喉头滚动,又咽下,涩声道:“我们回去说,外面下雪,你别再生病了。”
陶敬转过身,鼻尖通红,雪落满了他的头发,耳朵也冻得红了一圈。冉杰摘下自己的围巾,走过去想给他戴上,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不必了。”
冉杰再次上前一步,趁他躲开之前把围巾缠在他脖子上,陶敬没有再躲,冉杰把围巾又绕了一圈,几乎将他半个脸都裹上,堪堪遮住耳朵,“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生病了怎么办。”
陶敬侧过脸,没有看他,大概他自己也知道,多看一眼自己也会心软。
“好,既然你不想再带我回你家,那我们就在楼下说吧。”冉杰给他围好围巾就拉开两人距离,低头轻声道,“陶敬,这次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陶敬手垂在身侧,落在手背上的雪被体温融化,攫取了上面仅剩的一点温暖后化成水滴,顺着手指落下,像一滴不甘心的眼泪。
冉杰深吸一口气,张了张嘴,分手的话却依旧没有说不出口。他果然是个懦弱的逃兵,心中演练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可一面对“分手”这个现实的利刃,就落荒而逃。
“我帮你说吧。”陶敬见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道,“你想跟我说分手,是吗?”
破了洞的心脏一点一点被捅着伤口撕裂,和着血的肉沫淋漓地滴落。
“嗯。”冉杰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他一直不似陶敬那样洒脱,他拿不起放不下。
以前两人吵架时,冉杰站在宿舍的阳台,在电话这头气得哽咽,跟他说那就分手一周好了,彼此都冷静冷静,而那头的陶敬没有半分犹豫就同意了。第二天冉杰先撑不住找陶敬认了输,事后问陶敬,如果自己没有先找他,他打算怎么办?陶敬笃定地说,我就知道你一天都撑不住,会过来找我。
他总是这么肯定的以为自己是离不开他的,冉杰抬头看向陶敬,那副面容和五年前已有了一番变化,头发剪短了,再没有留长,下巴有一圈胡茬,比五年多成熟了很多。冉杰自嘲,即便不是当初的离不开,走不了,如今也一样是放不下。
“你想分手,理由是什么?”陶敬转回了头,看着他,冷静的有点可怕。
“……你知道。”冉杰像是吞了失声的药,每说一句话,都觉得喉咙和心一起发疼。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陶敬眼睛盯着冉杰,脸色淡漠如刀,刺得冉杰愈加的疼。
冉杰双手绞在一起,指节死白,他咬着牙:“过不下去了,好聚好散。”
陶敬慢慢解开冉杰刚才为他系好的围巾,平静问道:“我说过,你可以负我,但我不会负你。想跟我分手,总得有个理由。过不下去了算什么理由?”
冉杰被逼到了死角,身体中的那根一直被绷紧的弦勒地他痛不欲生,割裂着血肉,撕扯着神经,眼泪从发热的眼眶中滚落,一颗,接着一颗。
“就是……厌了,烦了……”冉杰的声音哽咽,他努力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线,想要保留一点自尊,不让他听到自己的哭腔:“是我负了你。”
“你是哪里负了我?”陶敬盯住他,围巾彻底解下,放在手里拎着。
冉杰红着眼睛,被泪水漫过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陶敬拿出钥匙,拽过冉杰的胳膊,用门卡刷开楼道门,电梯就在一楼,两人安静地等完如同窒息的一分钟,到了十楼,陶敬开门锁门,将冉杰扔到卧室的床上,把凑过来捣乱的糖包关在卧室门外。
“你嫌弃我的什么?”陶敬眼睛中泛起了红血丝,他声音的不稳把他竭力维持的冷静撕开一道裂缝。
“是我不好,与你无关。”冉杰想从床上下来,被陶敬硬生生压了回去。
“是我不能满足你?”陶敬抓着冉杰的手,压着他的腿,逼他正视自己,“你说,你是怎么负了我?”
冉杰被他逼疯,一用力甩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回看向他,带着几分哭腔与决绝的声音刺向他:“对,你就是不能满足我。你每次都只顾着自己爽,从来不考虑我的感受。咱俩第一次我就有阴影了。我拉下脸找你谈了那么多次,你听过吗?你觉得我是性冷淡,那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呢?再后来我找你操我你都不操了,飞机杯就那么爽?”
冉杰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看着陶敬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缓和下来,“好聚好散不行吗?这日子我过够了,不想过了,你爱找谁过,找谁过去吧。”
不是,这不是我想说的……我喜欢你……我不想离开你,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冉杰抓着身下的床单,眼泪流出眼眶,顺着脸颊落下。死寂的空气中,冉杰压下心底最后一点希望,陶敬怎么会挽留,已经知道恋人出轨的人怎么还会挽留。
冉杰推开他要从床上下来,陶敬拦住他,不让他动,沉着脸,质问:“所以,你就找别人操你了,是吗?”
冉杰像被雷劈住,突然胶着住,不再乱动。他一直以为陶敬只是发现他最近不太对劲,所以产生了怀疑。
“你买早餐那天,我三点就醒了。我一直在等你。”
红着眼睛的陶敬,在一片漆黑中带着担心与不安等了三个小时,等一个答案,等来的却是谎言。
“你带着白衬衫来找我那天,我走了没多久,就买了饭,想回来找你,再陪你待会儿。”
可是听到的却是你和另一个男人在里面,翻云覆雨。
“给你打电话不回的那次,我就在小区门口一直等你。”
看到你从一辆黑色SUV上下来,而那辆车曾停在你俩翻云覆雨的那个酒店门口。
“30号晚上,我找不到你,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然后,在你俩车震的SUV外面,听到了你的声音。”
“当天晚上,我就住在你的隔壁。”
冉杰已经怔住忘记了动作,如同按下暂停一般,只除了脸上越来越多眼泪。
“还想听吗?还有。古北水镇,我在桥下,看他在阳台上抱着你。刚才,我静静地看完你俩打雪仗,堆雪人。多开心啊……”
陶敬摸着冉杰的脸,依然年轻,依然鲜嫩,“多么熟悉的一辆车,多么陌生的你。”
“你知道……”你都知道……
冉杰千疮百孔的心脏彻底分崩离析,只剩下空落落的一个血洞,他不敢去想以上每一个场景里,陶敬是什么心情在看,在听,在等。他仿佛被扒光了扔在太阳底下,又仿佛变成了一个持凶的歹徒,用一把刀,一次又一次地捅进陶敬的胸口,将他刺得遍体鳞伤,还要装作无辜,戴着面具享受他给的毫无杂质的爱
“宝宝,我养了你五年,从一个只有一千块生活费的大学生,到现在我工作了开始挣钱养家,我每天想的都是你饿不饿,醒了没,想要点什么。我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供你挑选,我想把你关在家里,谁都看不见。”陶敬帮冉杰把脸上的眼泪擦干了,继续说着。
“一条养了五年的狗,都知道按时回家,你怎么就不愿意回来了呢?”
冉杰剧烈呼吸着,无地自容,无言以对,愧疚,内疚,难过,他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只知道自己该死,最好是千刀万剐。
“他到底比我好在哪里?”陶敬问他,“比我多一辆车,还是比我多一套房?抑或是,比我能满足你?”
冉杰摇头,任何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他没有任何可以辩驳的理由。所有他想过的分手的理由,都变成了嘲讽的脸,笑他的背叛和无知。
“我知道,是我懒,这两年才考驾照,导致摇号一直没摇到。但是等号摇到了,我就会立刻买车,让你出门不那么累。”
“不是……”冉杰哑着嗓子想反驳。
“那是什么?”
是什么?
是我无止尽的贪欲。
是我不得满足的自私。
是我贪求享乐的一时糊涂。
“老公……我,”冉杰攥着身下的床单,脑子空白着说道:“我可以,不分手……吗……”
陶敬突然笑了,笑得寒意渗人,冰冷漠然,“你认为呢?”
“那我现在就走。”冉杰像失了魂一样,从床上下来,想要走。
“冉杰。”
“嗯。”
“再陪我做一次。”
冉杰久久地站在原地,半晌后眼泪再次落下,自嘲一笑,小声道:“陶敬,给我留下最后一点尊严吧。”
他拉开卧室门出去,拎起早就收拾好的包,努力把话说得清晰:“糖包先麻烦你照顾两天,我很快就会来接她走,还有这个房子里,我的东西,我也会尽快来收拾的。”
陶敬站在卧室里沉默无语。
冉杰抓着包,眼睛酸胀通红,泪水模糊了视线,他想再看陶敬一眼,却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五年了,多谢照顾。再见。”
冉杰走了,陶敬听着门关上,糖包喵喵叫着蹭他的裤角,像是在安慰他。
眼泪落下,陶敬捂住脸,痛得撕心裂肺。
作者有话说:长佩已脱马甲,同时三篇文更新中,ID素以初,微博同名,混合博,慎重关注,么么哒
☆、24.分手快乐(中)
32
雪早就停了,傍晚的天变得阴沉,远方天际有黑暗在慢慢侵蚀日光,地上的雪被踩得污浊不堪,泥水混合着大小不一的鞋印,以及坠地枯碎的落叶,像戏子残妆,古墙斑驳般再也不见曾经美好。
走出小区,冉杰往地铁站走去,一抬头就看到堵在自己面前的王清伦,不待他说什么,王清伦便直接拉着他的手拐到旁边没人的角落,严肃中混合着担心:“你眼睛怎么这么肿,他欺负你了?还是,你俩分手了?”
冉杰安静不语,低头看自己溅上雪水的白鞋,几滴黑色的泥点子大刺刺地扒在上面,格外突兀。陶敬好几次吐槽过他不要买白鞋,容易脏还不好洗,可他就是觉得小白鞋好看,还特意买了情侣鞋,可惜陶敬穿了两回就收起来了。
“你要回家了?我送你去火车站。”王清伦见他不想说便也没有多问。
冉杰摇了摇头,“不用了,火车票是明天的,不去了。”
“那你今天先去我家住一晚,明天我送你去车站?临近过年了,你想改签今天估计也没票了。”王清伦想了想,补充道,“你想去酒店也行,我把你送到就走。”
冉杰吸了吸鼻子,把帽子往下扒拉了一下,“你别操心了,我一会儿去汽车站,坐车回去。你别问为什么,我现在不想在北京待着,也不想看见你。”他缓了口气,语气放轻了些,“过年了,你也该回杭州了,不要再在我这里耗时间了。我挺垃圾的,你还是离我远一点比较好。”
冉杰绕过他往地铁站走去,王清伦没有拦他也没有废话,隔了一段距离远远跟在后面,冉杰脑子里乱成一团,也没有发现身后还跟着个人。
买完票上车,冉杰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关掉头顶那盏光芒微弱的小灯,面冲车窗闭上眼,王清伦坐到他旁边,冉杰感觉到旁边坐了人,便自觉地又往里挪了下让出两人中间的空间。
“谢谢。”
冉杰闻声回头看去,见到又是王清伦,浓眉蹙起,抿了抿唇角,终是没说什么,重新转回窗外,闭眼睡觉。
挣扎的夕照被彻底吞没,天色变浓黑,铲了雪的路还是有些滑,车不敢开得太快,到目的地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客运中心的公交多,冉杰随便抓了一辆上车,十多分钟就到了家。
走在熟悉的小道上,两边依然是那些或明或暗的路灯,有的坏灯被修好重新亮起,有的好灯忽忽闪闪等待着下一次被发现故障。
楼下胡同口有几个不畏严寒出来遛狗唠闲篇的老太太,看到冉杰先是一愣,随后低声细语起来。
“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冉杰走到楼下停下脚步。
“看你进家了,我就走。”王清伦捂着冻得通红的耳朵,身上还是下午打雪仗的那身黑色羽绒服,说话时呵出几层白雾。
胡同口细碎的讨论声变得大起来,像是在彼此讨论中获得了认可的底气。
“……对,就是他,我记得呢。当时闹得可大了,哎哟,那老冉的骂声和小孩儿哭声,大半夜的扰民啊。啧,没想到这么快就又换了个,还是男的……”
“你说搞什么对象不好,非得跟个男人,真是白瞎了是个男的。还好老冉家还有个儿子留了后哟。”
“气死爹还留不了后,生这么个儿子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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