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摇摇头,道,“王上没有表明态度。”
没有表明态度?这是要弄啥,真的不要自己了么?张琰简直不能忍,将手里捏的变形了的肥肥的口水怕重重往地上一摔,一双眼睛带着火看福全,道,“带本候去找慕容炎。”
背着丈夫选妃,要另娶他人,将他这个丈夫置于何地,看来是被宠上天不知天高地厚了,今儿个他非要好好振振这夫纲,让他还敢在外面乱来,哼~~~
看着张琰捋胳膊挽袖子雄赳赳的样子,福全内心颤了颤,犹豫道,“王上......”
“去那劳什子王上,带老子去找他去。”张琰火直冲脑门,这个时候也顾什么斯文,再不把媳妇儿捞回来明儿个媳妇儿就给人家做爹了,他可怜的肥肥诺。
当然,他媳妇儿永远只能是他媳妇儿,谁敢觊觎,女的发配,男的立马阉掉。
发起火来的张侯爷杀气很重,福全佯装淡定,带着往御书房去。
......
御书房内,慕容炎揉了揉眉心,满脸倦容,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他还是不习惯做这王,累死个人了,这才登基多久啊,就去了他半条命。
做王吧,若是太勤快,容易积劳过度,死得早,若是太懒惰浑浑噩噩的吧,遭罪的又是这天下的百姓,他也没啥大目标,老老实实做个懒散的行走的医者也比这强。
正当他长叹第一百八十三口气时,门突然被毫不客气的撞开,看着门口怒气冲冲的张琰,慕容炎心想,如果不是他胸前挂着个团子,这门应该早裂了。
“你怎么过来了?”看了一眼张琰身后的福全,满眼疑惑,福全用那种自求多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便恭敬的退下了。
临走还不忘关上这摇摇欲坠的门。
慕容炎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看着他,道,“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肥肥正长身体,你就这样带他出来。”
说到肥肥,语气带着责备。
其实看着慕容炎一脸倦容,张琰那无缘无故的醋火一下子就被熄灭了,不过他还是佯作生气脸,看别处,哼哼道,“他爹爹都快是别的女人的了,还怎能安睡。”
“什么别的女人?你说什么?”看这张琰不敢正眼瞧自己,慕容炎额头突突,心里烦躁一股火汩汩地就往外冒,他咬牙,“你又整哪样?”
张琰撇撇嘴,眼角斜他,道,“你心里不是清楚。”
清楚你个毛线啊清楚,今天与那些老家伙周旋了一天,又忙着将手头的事尽快处理好能交给他,可是这家伙突然奇奇怪怪的样子,真特么让人生气。
他绕过案桌走到张琰面前,看着被挂在胸前流哈喇子睡得香的肥肥,心里一阵柔软。
突然,他目光蹭一下,盯着张琰,后者一惊,心里忙叫不好,躲开目光。
慕容炎嘿嘿低笑两声,那声音,让张琰毛骨悚然,汗毛都竖起来了,慕容炎凑近他的脸,道,“说不说?”
张琰先还是理直气壮的质问,被慕容炎这一靠一问,崩着的背立马无力垂下,双手缴械投降,“媳妇儿,我说我说。”
慕容炎轻哼,这么久不管还上天了?哼~
第52章 礼物
“你要纳妃,你不要我了。”张琰说的简洁,还挺委屈。
慕容炎被他说愣了,不解道,“我什么时候要纳妃了?”
“全通安都知道了。”张琰撇撇嘴,抱着肥肥,高大的汉子一瞬间变得矮小,他看着慕容炎的眼神微微不爽。
“我怎么不知道?”慕容炎看着他,眼睛一眯,“张琰,你不信我?”
“我相信你。”张琰看着一脸淡定的慕容炎,知道他生气了,他太莽撞了。“我信你的。”
慕容炎斜了他一眼,走到桌旁,从桌子上?5 鹨欢炎嗾?那些都是他已经处理好的,他让张琰坐着,将堆成高高的奏折重重放到他面前,从他怀里接过肥肥,道,“你好好看看。”
这么多天他整天忙的昏天暗地就是为了能尽快从这里脱身,肥肥刚出生不久就要和他分开,他做爹的也是于心不忍,而且,张琰的生辰快到了,他决定了送他一份大礼。
张琰要一统要九城,他就给他,为什么当初慕容亦凡那个坑儿子的爹要他进宫他毫无反抗便答应了,通安是九城最难拿下的一座城,却是他的囊中之物,他是不想要,如今,有人要往他头上送,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慕容亦凡拿他去换另一个毫无干系之人的性命他是伤心,却不那么强烈的拒绝,或许,在张琰与他谈起他的梦想时,他的心里,便已经在为他拿主意。
安静地坐在一边逗肥肥,见到了爹爹的肥肥眉开眼笑,站不稳的小肥腿乐的一蹦一蹦,软软的小身子还带着奶香,刚剥壳的鸡蛋都及不上他滑溜溜的脸蛋,还未长牙,笑的时候直流口水,眼睛带着星星。
慕容炎用鼻头去蹭他的小鼻头,两父子玩闹的场景让人感觉特别美好,特别幸福。
张琰瞥了这边一眼,嘴角抽了抽,他这个父亲尽心尽力地侍候他,擦屁股喂饭,啥事都亲力亲为,那小子难得才给他个笑脸,一看到爹爹了,估计父亲都被甩到天边了。
时间静静流逝,台上的烛火已经燃烧了半生的生命,张琰看得差不多了,其实看到第一册的时候他差不多心里有了个底,越看到后面他心里越感动。放下最后一本折子,他走到慕容炎面前,一大片阴影投在慕容炎头上。
慕容炎头也不抬,继续逗着肥肥。
张琰俯身,一个大大的拥抱将他抱在怀里,他在他耳边低声道,“炎炎,谢谢你。”
慕容炎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很甜,这气氛本来挺好,两人你侬我侬一番然后顺理成章推倒,可是,就在张琰准备上下其手时,一把脆生生的嗓子嚎了起来。
“哇......”被夹在两人中间的肥肥许是被压的难受,嚎声大哭,却不见泪。
张琰头疼,这小子又来了。
慕容炎一把推开张琰,“起身,肥肥哭了。”
张琰揉了揉太阳穴,道,“别理他,他就爱这样干嚎,等喊累了,睡了就好了。”
“你就这样带我儿子?”慕容炎问他,“他哭不就让他哭,万一哭出毛病怎么办,你赔我?”慕容炎还以为张琰待肥肥很贴心,这不,刚刚还不信任他,现在又是这样待他儿子,必须让他三个月不能进房。
慕容炎抱着肥肥起身,道,“今天你就在这把这些折子看完,我带我儿子先回宫休息去了。”
说完,斜睨张琰一眼,毫不留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还特地嘱咐福全,好生侍候着张侯爷,张侯爷勤政,不处理完政事不会出来。
临走,他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把锁递给福全,低声道,“把门锁上,不到午时不准他出来。”
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整不死你。
张琰伸手,咬着衣襟,“炎炎,不要走。”
慕容炎心情愉快的抱着肥肥离开了,“走咯,小肥肥,和爹爹睡觉觉咯。”
咱张侯爷默默倚着门框看着父子俩的背影,咬手绢!!!
......
“郡城,咱也跑吧。”霍权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眺望远方的顾郡城,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副纨绔样。
顾郡城默默回头斜视他一眼,淡淡道,“地上寒,你的病还没好。”
“没事,按照神医的药方,我好多了。”慕容亦凡临走给他留了个方子,他的身体完全好是不可能的,只能用药这么一直吊着,剧烈的活动还是不行的,并且要时刻注意保重身体,切勿随意伤寒。
霍权现在的命也算是捡回来的,却也是半只脚在阎王殿,他整日悠闲度日挺享受,开心一日,不开心也是一日,把今天当成最后一天过。
虽然嘴上说没事,顾郡城的话他也还是听,拍拍屁股站起身,顾郡城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给他,虽然总是与他斗嘴且各种嫌弃,但是顾郡城始终照顾着霍权,这两个人用彼此相互舒服的方式彼此照顾着。
顾郡城看的方向是博海,向钰自通安一带出现过后他再也没见过,此次见他,越发的想念了。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顾郡城守着心里那份欢喜,沉默着,他没有与任何人诉说这份感情,但是他们都知道。
看了看风中孱弱的霍权,顾郡城突然想将心中的情感剖析出来,他张嘴,道,“霍权,怎么才能不喜欢一个人呢?”
明明是个无忧无虑的大傻子,却因为喜欢上某个人而变得敏感纤细起来,顾郡城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却又喜欢喜欢向钰的自己。
向钰在他心中是个美好的存在,他风度翩翩,容貌昳丽,名门之后,熟读百卷经史,不想他一个大老粗,除了打打杀杀就只有一条够了,大字不识几个。
他一直将向钰当男神敬仰着,崇拜着,可是,每见他一次,心里那份陌生的感觉就加深一次,顾郡城也有些害怕,他害怕喜欢别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他心中最神的存在。
“你喜欢向钰?”霍权问,看着他的表情,眼皮耷拉下来,和顾小城挺像,他又哈哈大笑起来,“天哪,你真喜欢向钰,哎哟喂,我家郡城这是春心萌动了。”
“动你个屁。”顾郡城轻轻拐了他一眼,白眼翻上天了,果然不该和霍权这家伙谈正经的。
等霍权笑够了,他拍拍顾郡城的脑袋,就跟顾郡城经常拍顾小城脑袋一样,他说,“郡城,别喜欢向钰,他,不配你。”
顾郡城眼神幽幽的看他一眼,霍权表情难得的认真,他没应他的话,只是伸出长腿,向霍权臀部一脚蹬过去。
霍权一个趔哫,冲他背影打拳踢腿做鬼脸。
他有些事没告诉顾郡城,向钰回去之前偷偷找过他,他说,他对他一见钟情,他说他要纳他为博海的王妃。
霍权怎会同意。
十日后,张琰携妻带子回来了,第一件事便是,规划城池,围建成国。
第53章 生日
六月初六是张琰的生日,这是张琰重生后的第一个生日,张琰还是挺期待的,暗搓搓的期待着慕容炎送他的豪华大礼。
通安的事交接完成,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在张琰生日前三天慕容炎回到了通安,他在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两份圣旨,一份用红丝带绑着,一份装在一个匣子里。
装在匣子里的是傅清荣留下来的,里面还有一封书信,慕容炎从没打开看过,傅清荣弥留之际告诉他,那是给慕容亦凡的。
犹豫了半响,他最终还是只抽出用红丝带绑着的那份,唤来福全,将那份旨意递给他,道,“早朝的时候你将这份旨意宣出去。”
早朝时间一到,慕容炎看着下面一干人等的脸,有些人甚至都没有过眼熟,慕容炎就是有这种本领,他认为不重要的人就算天天见也记不得。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五天一朝,福全照例说出这已经说烂了的话。
慕容炎扫了一眼,见无人出班启奏,便道,“寡人这倒有一件事。”说着示意福全宣旨。
大意是慕容炎即位这些日子以来,深觉自己不足以造福百姓,能力不足,而旧南张琰侯爷有勇有谋,短短时间内拿下旧南平西,旧南在他的治理下民生富饶,且张琰又是他的夫君,便决定与张琰一起共同管理通安。
此旨意一出,众人哗然,有人斗胆出班启奏,“王上,这万万不可啊,我旸族傅氏江山,怎可落入外人之手?这如何对得起傅氏宗祖?”
“傅大人这话说错了。”慕容炎浅浅一笑,道,“张侯爷与寡人已是夫夫,那便是我傅家人,如何算得外人?”
“王上,自古万物有道,阴阳调和,这男男成亲本就不符礼数,更何况王上与那张琰婚约是信惠王所赐,我旸族并没臣服于信,此婚约怎可作数?”有人提出这一观点。
张琰与慕容炎的婚约虽然不是四海皆知,但是当初群臣嚷着要给慕容炎纳妃时慕容炎已经如实说了,惠王赐婚,他已成亲,而且嫁人的还是他。
当初还是自己请缨赐婚的,想想就觉得真是亏大了,应该张琰嫁他才对。
“爱卿这话说的可是大错特错,男男成亲怎么不合礼数了,我等也是拜过天地祖宗的,这便是已成定礼,怎地又作不了数了。”
慕容炎显得从容淡定,他心里决定了便决定了,他并不畏惧。
“寡人问众位卿家一句,这在座的,有哪位府上没有妻妾的,就算无妻,我想妾室,通房总有的吧?既然刚才傅大人说到阴阳调和,那寡人倒是不解了,阴阳调和,是为平衡,你们这娶这么些妻妾,可是破了阴阳平衡啊?”
慕容炎挺讨厌与人周旋的,如果可以,他倒是挺像直接将通安给了张琰,只是,无奈啊,张琰毕竟是汉人,通安是旸族的王城,若是任性地直接送了出去,他不止会被万人唾骂,恐怕到时候张琰面对的不止是外国的进攻,还有本城的动乱,划不着啊。
几经权衡之下,他决定,他继续当王,但是可以给张琰管,等到机会成熟再转手。
被他这么一噎,那位傅大人涨红了脸,傅大人四五十岁出头,家里妻妾成群,被慕容炎将话题这么一带,他倒没脸说什么了,只是仍不死心道,“男男结合有违天理,王上此番作为实在是于理不合啊。”
其他一些大臣也随声附和,慕容炎斜靠着龙椅,看着众人,两根手指在靠椅边轻轻点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里一片淡然。
“于理不合,你倒是告诉寡人,什么才是合理?去一群妾就是理?”他冷笑反问。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乃天经地义。”有人道,“男男成亲本就有违礼法,王上与张琰一同管理通安岂不是将我傅氏江山拱手相让。”
“呵呵呵呵....”慕容炎低声笑出声来,他坐直了身体,道,“三妻四妾天经地义,男男成亲于理不合,今儿个寡人倒要与你等好好说教说教了。”
“三妻四妾,就为繁衍子嗣,而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又不能生娃,还有悖礼数,愧于天地,是不是?别与寡人说礼,寡人自恃并不是懂礼之人,没有在座各位懂那么多诗书礼仪,但是寡人懂得一个道理,我们是人,人讲情感的,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你的身边时绝对容不下除她以外的任何人,在情感面前,人始终都太矮小了。”
慕容炎一向最讨厌三妻四妾的,一个人的心是很小的,如何装下其他人,那些有了妻子还纳妾的人在他看来是面目可憎的,旸族民风向来对女子大方,与丈夫和离了的不会被人瞧不起,也不会不能抬头做人,可是即使这样对女子优待,可是许多男人宁愿在外面花天酒地的一个接一个往府里接人也不愿与妻子和离。
他们认为那是打他们的脸,他们就这样霸者人家荒着人家一生。要他说,不喜欢了就散,何必捆着人家呢。
不过旸族律法也不好,虽然民风对待女子优厚,但是律法却没有保卫,所以,和离的话如果一方不同意那也没法,所以有些伤心欲绝的女子和离不了便直接回了娘家,却也只是换个地方独自度过一生。
“你们也别再与寡人拿合不合礼数说事,合不合礼数是寡人说了算,寡人随时可以扳一道旨。现在四处战争不断,流离百姓数不胜数,不论是通安旸族人民还是他国百姓,你们不为战乱不分的战场不为天下百姓做贡献,倒是对着寡人的事揪着不放。”
“今儿个寡人话放到这了,张侯爷与寡人既已成亲,那便是寡人的人,寡人治理朝政能力有限,须得张侯爷相助,各位有什么异议吗?”慕容炎不容人拒绝,他与张琰是一家人,有什么客气的。
众人闭口不言,旸族最重视血统的,谁叫傅清荣这一代只有慕容炎一个呢。
......
慕容炎旨意一出,九城皆惊,中原诸侯听到风声皆惊,这张琰是走了狗屎运了,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通安。
而此时,张琰目瞪口呆的看着抱着肥肥哄娃的慕容炎,没想到他竟然会通告全世界,太爱夫人了。
“夫人,我好爱你。”张琰大声示爱。
慕容炎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很淡定道,“你现在是寡人的王后,王后,要不要办个封后大典?”
张琰脸上尴尬,忙摆手,道,“这么感人的事就不劳烦夫人了,包在为夫身上。”
慕容炎切一声,不说话。肥肥长得挺快,又往上抽了一点,拍着双手,小短腿一蹬一蹬,高兴得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