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衾抓住眼前晃悠的手,“刘楠那里有消息了。”
“嗯?”林殊昀双目闪亮,“这么说他造反去了?”
“嗯。”
“看来离完成工作近了。”林殊昀唇角勾起,撩起披散的头发随意绑了起来。
“等等。”南衾看他就要起身,拉住他,“别急,怎么就这样散着头发,我帮你梳一下。”
“额,那你轻一点。”林殊昀不着痕迹的抖了一下,想起每次他给自己梳完头掉下来的头发,想要拒绝他却又不敢开口,因为,会下不来床……
这不,说来就来,“嘶~那个,南衾呀,我也不着急,不然先放一放,我给你把头发给收拾收拾。”
正梳理手中的长发的南衾双手顿了一顿,接着打理手中的长发,只是动作又放轻了一些,虽然知道自己手重,但他已经在学习了,“木木,反正没事儿,你就让我给你头发挽好吧。而且,我的已经收拾好了……”
“那,那好吧……”林殊昀没有如愿,僵坐着等他给自己挽好头发。
就在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的时候,南衾终于道了声:“好了,看看吧。”
对着铜镜瞥了眼,“挺好看的,就是这铜镜用的真不舒服。”
“你满意就好,至于这铜镜,以后咱们离开了,你想用也用不着了,凑合凑合吧。”南衾把铜镜扔到一旁,“咱们怎么着?回京?还是等等再说?”
“现在回去,也见不着刘楠呀,就算一路配合他,打到京城不知道要多久,咱们往京城走也行,只是路上可以慢慢来。”林殊昀扭头看着他,“你要有其他安排的话,咱们就要早点回京了。”
“我没什么安排,听你的就行。”南衾帮他把衣服的褶皱抚平,“虎子那里,我想送他去……”
“虎子就留在我们身边吧,也不缺他一个拼命的。”林殊昀打断他未说完的话,就拉着他出了客栈。
刘楠虽然很大程度上算是落草为寇了,但手里也没有多少有用的帮手,所以,就打起了难民的主意,这年头,也就难民人多了,而且要求低,吃饱饭就好。所以,现在他就领着几个与他一同离开军营的好友混入了一群难民的队伍中,而且快速的树立起自己的威信。
在经过几次劫粮之后,他们的日子松散了不少,占山为王,安营扎寨,已经开始想办法弄钱了。这时候就显出许文清来了,这货在赚钱上挺有脑筋的,而且有南衾暗地里的帮助,不过几月,他已经帮着刘楠拉起了不小的队伍。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要让自己帮助刘楠造反,但,他这是奉命行事啊……
林殊昀和南衾坐在马车上,一路走走停停,虽然城镇依然繁华,但不时还是能听到刘楠叛军的消息。不过,这不正是他们需要的吗?
“哎,虎子,停一下车,那边有卖肉烧饼的,你去给自己买几个去吃。”林殊昀扔了碎银子过去,“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看你就没吃饱,把自己的分给了别人,听你那肚子叫一路了,快去吧。”
“嘿嘿……”虎子挠了挠自己的头,抓住碎银子,“那行,我去了。要不多买几个?”
“行了,够你自己吃的就行。不用管我们俩。”林殊昀放下挑起的车帘,好笑的看着虎子的背影。
“木木,等到了京城,虎子就安排在外吧,你要保他周全,就别把他带进宫里去了,正好把他安排在你的府上,也好保护那娘俩的安全。”
“嗯,好,就这样办。不过,听说刘楠的军队到了锦城了,我们也要快点了。”林殊昀看着已经抱着肉烧饼回来的虎子,不再说这些了,对着已经解决一个肉烧饼的虎子道:“虎子,咱们要快点回京城去,一会儿赶车就快点吧。”
“哦,好。”
不过半月,虎子驾车就到了京城,林殊昀把他安排在自己府上,就和南衾稍做打扮,进了宫,“对了,我一直也没问你,整个替身,你也不怕自己被拉下了台,再也换不回去了?”
“这,历来皇室暗卫的培养都离不开秘药之类的玩意儿,所以,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南衾摸了摸鼻子,“等刘楠打到京城,我安排的内线,我是指刘卿,他是我安排的与刘楠暗自通信的人,就让他里应外合,让刘楠轻松的入宫来,到时候,你可注意好机会。”南衾坐在御书房,提笔疾书,完了又盖上了玉玺和私印,“这个算做传位旨意,等刘楠解决掉我的替身,你就杀了刘楠,持我圣旨虎符登极。”
“啊?我拿着圣旨也保不准安稳登位啊。毕竟不是刘氏皇族。”林殊昀恍然的看着手里的圣旨。
“哎呀,我的傻木木呀~”南衾拉着他抱进怀里,下巴放在他的肩上,“不然你以为我给你虎符做什么,而且,到时候我就在你身边,有什么注意的,我都能及时的跟你说。你就别担心了……”
“嗯……”
刘楠离京城越来越近了,南衾忙的不得了,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就让替身换了上来,不过,还是交代他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秘术,到时候,你就见机行事,能让自己活着,就活着吧……”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主子……”这暗卫单膝跪地,看着已经没了踪影的主子,不禁热泪盈眶,他从出生就和主子一起成长,他不知道为什么主子拱手相让了这江山,但,自己能为主子做的,都会帮他做到。
林殊昀今日闲来无事,正在自己府上和虎子过招,也算锻炼锻炼,省得身子生锈了,连对付刘楠都对付不了。
南衾到的时候,没有叫停正交手的两人,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的,还饶有兴趣的坐在了石凳上,磕着瓜子,喝着小茶。
等两人停下的时候,都是满身大汗,手一抹都能落地上一溜儿汗水。
南衾就跑过去献殷勤去了,倒了凉茶过去,又拿了布巾好让他擦擦汗。
林殊昀接过凉茶,一口饮尽,觉得汗意都消散了不少,才擦了擦汗,“怎么有空过来了?”
“咦?我怎么听着这么酸呀,生气了?”南衾咧着嘴笑个不停,“我那边都忙完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以后,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
“酸?哪里酸了?难道是我衣服上的汗酸?”林殊昀作势闻了闻自己的衣服,“是挺酸的。既然你都安排好了,我们就快点解决了吧,我都拖沓的心烦了。”
“嗯,好,明天了解了吧。”南衾宠溺的看着装模作样的林殊昀,也不拆穿他,继续给他倒茶喝。
凌晨两点,林殊昀就带着乔装打扮的南衾进了宫,等待着刘楠的“里应外合”。
站在作为替身的皇上身后,林殊昀其实有些无所事事,就打量起了这个替身,他只听南衾说过,但还从没这么近的见过暗卫,所以,趁机就多看几眼。
那暗卫也感觉到了打量的视线,他也知道这个朱首领,和自己主子的暧昧,但他只是暗卫,明知道应该除掉这个祸害,却不能下手。
刘卿自从与刘楠通上信就等着皇上吩咐好的时间,他带着刘楠一众人马进了宫,把人引到御书房,就赶紧撤了,生怕殃及自己,毕竟不管谁胜,自己的好处是跑不了了。
刘楠与一众兄弟激动的推开御书房的大门,看着稳坐的皇帝,刘楠不禁轻松了不少,自从造反来,他的压力太大了,今日,了解了这皇帝,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皇上,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被人叫做皇上了。”刘楠拱了拱手,“从今天起,我就是新皇了。”大步上前,刘楠拔出手中的剑,“我会让你去的快一点的。”
第69章 .15
如今林殊昀已经顺利登基了,离刘楠逼宫那日已经过去三月有余,现如今想起来还真是让人觉得哭笑不得。
那暗卫着实忠心,眼看着刘楠一直说个不停,他自己干脆往那剑上撞了过去,放弃了自己活命的机会,让这刘氏江山随着他的死彻底的埋葬进历史的尘埃中,难寻其真面目。
所以,在刘楠惊讶愣神的时候,林殊昀逮着机会杀掉了他,还喊着,“保护皇上。”
随着刘楠一起来的人中不乏南衾安排的人,见刘楠就这么完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时候,就显出南衾给林殊昀的虎符了,刚一亮出来,那些奸细就控制住了与刘楠一条心的人,就这样,惊心的一刻荒诞的结束了。手持圣旨与虎符的林殊昀顺理成章的登极,而那些不满的大臣也只能把不满先按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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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处理公文的林殊昀把手中的奏折一扔,撑着案桌,支着下巴,“这每天处理这么多的公文,特别是一大半的溜须拍马的请安折子,真是看的人心烦。”说着,换了个姿势,看着悠闲的吃着点心,喝着茶的南衾,“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掀起刘楠的野心呢,是不是想快点把这一摊子甩出来?”
“嗯?”南衾一挑眉,喝了口茶,润润嗓子,“这个,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而且,你处理习惯了就好了,咳,嗯……”
“好啊。”林殊昀起身,凑到南衾身边,挤着坐了下来,“看来还真是我想的这样了。不过,现在还真是让人烦心,光是这频发的灾祸就让人心浮动,更别说,一直别着苗头的遗臣了,真是心焦啊……”
南衾怕他摔了下去,赶紧揽住他的腰,向自己这边带了带,“别着急,慢慢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面容,林殊昀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有闲心和他在这里亲亲我我,直接一巴掌推开了凑到眼前的脸,“既然你这么悠闲,不如帮我分担一下?”
“咳~”南衾向后仰了仰身子,目光闪烁,“这个,我约了虎子有其他事情,那些你先自己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了。”
看着落荒而逃的人影,林殊昀撇了撇嘴,“和虎子有约?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就你俩那交情……”翻了个白眼,不得已又去处理堆积的奏折去了。
离了御书房,南衾才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这差事儿,好不容易卸下来了,再背上,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呢吗?而且,真当以前的奏折都是自己批的吗?”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南衾摇了摇头,“还是太年轻啊……”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和虎子约好的地方,南衾收起漫不经心,看着傻里傻气的虎子,他咳了一声,才信步而来。
“南哥,你咋才来呢?我都等你好一会儿了。”虎子听到他的声音,回过神来,郁闷极了:明明是他找自己有事儿,还来这么晚,八成不是啥重要的事,所以才这样。
“虎子啊,我也想早点过来,不过,你临武哥在问我一些儿事儿,所以我就晚了一点儿。”南衾自认自己的态度已经很缓和了,却不知在虎子看来是在狡辩。
这些日子,他也学了不少东西,可不是以前的虎子了,就这样找他办事儿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要不是南哥,他早就拒绝了。
“那好吧,既然临武哥找你有事儿我就不计较了,你也赶紧说说有啥事儿吧,我这儿也挺忙的。”虎子闷声闷气的说着,大眼睛一直盯着他看着。
“嗯,先说好,我交代你的事儿你可不能给我随便说出去,事关你临武哥,很重要。”
“南哥,你就说吧,我肯定不瞎说出去。”虎子拍着胸脯保证,那大嗓门嗷嗷的,让南衾恨不得堵上他的嘴。
“来,附耳过来。”南衾招了招手,嘀嘀咕咕一阵儿,才坐正身子。
虎子憋的脸都红了,猛地起身,“我会办好的,没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哎!”南衾哪里想到这傻大个就这样跑了,心里直嘀咕也不知道交代他的事儿能不能办好……
转眼,九月初九可就到了,南衾查看了虎子给他准备好的东西,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满脸通红的虎子,不禁笑了起来,“回头,你南哥给你包个大红包,谢谢你的帮忙了。”
虎子连连摆手,“我,那,南哥,我还有事儿,先走了,你,你和临武哥那就好好相处吧。”
“哈哈哈…”南衾看着虎子有些狼狈的身影,禁不住笑出声来。但同时也期待着即将到来的夜晚。
正午十分,南衾陪着林殊昀,两人用了膳,“今日政事就先放放吧,咱们下午去跑跑马,好好松散松散。”
“嗯?今儿怎么有这闲情逸致要出去跑马?”林殊昀颇觉有趣,漱了漱口,看着正净手的南衾。
“嗯,大概是看你已有几月未出去走动走动了,才想着带你出去散散心吧。”南衾扔下手中的锦帕,走到林殊昀跟前,“怎么,你不想出去转转?”
感觉脸上一阵酥麻,林殊昀缓过神来,原来是南衾把自己散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手指划到自己了,“咳,挺想去的,在这宫里闷的要死。”
“那好,小憩一会儿,咱们再出发吧。”
“嗯?”感觉自己胳膊被抓紧的林殊昀还没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人已经自发的跟着南衾的脚步动了起来。
“看你的黑眼圈,都赶上熊猫了,再不好好歇歇,我怕你一会儿从马背上掉下来……”
被按在床上的林殊昀乖乖的盖着被子,被南衾整个搂进了怀里,“我……”
“嘘~”南衾手指轻贴着他的嘴唇,“好好休息……”
再睁开眼睛,林殊昀是被马车晃醒的,“我睡了很久?怎么出来了也不叫醒我,多不方便。”
南衾眼里带笑,“没有哪里不方便的,我很乐意为你效劳。”
“……”看着身上换好的劲装,林殊昀默然。
“好了,别发呆了。”南衾捏了捏他的鼻子,“咱们到地方了,赶紧下来吧。”说着,人已经出了马车,站在外面,掀起车帘,“来,手递给我。”
“哦。”从醒来就感觉自己智商没上线的林殊昀呆呆的伸出手来。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下了马车。
“唔哦~”定睛一看,林殊昀不禁赞叹起来,“京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感觉我的眼睛都舒服起来,绿油油的,生机勃勃,一片繁华。”
“那是你这几个月一直圈在宫里,所以猛一看感觉很舒服。”扶着正一心扑在美景中的林殊昀,嘱咐下人把自己选好的马匹牵来。
“主子。”牵着马过来的下人轻声叫了一声,仿佛提醒自己已经到了。
“木木,先看看我为你选的马,喜不喜欢?”
“咦?这马长的真俊,通体雪白,竟在眉心有一他色,真是瑕不掩瑜。”林殊昀拿起方糖,喂了它,“以后我可是你的好伙伴了。”
“看来你很喜欢它,起个名字?”南衾牵起另一匹马,与它嬉闹着。
“就叫小黑吧。”林殊昀一本正经的说着,时不时还顺顺它的毛。
南衾一脸笑意,就知道你起不来什么好名字,“咳,很好,我的刚好叫小白,他们俩是一对儿,现在名字也很配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明明是刚起的名字……
“一会儿咱们赛个马如何?”南衾翻身上马,“谁输了,答应对方一件事儿。”
“好啊,这就来。”林殊昀牵着缰绳,策马扬鞭,让南衾弄了个措手不及,赶紧挥鞭赶上……
跑了个浑身发热,两人才停了下来,此时,胜负已分,不是先走一步的林殊昀胜了,而是南衾后发制人。
“既然我胜了,今天你可要听我的话。”南衾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唇角勾起。
“说话算话。”林殊昀听到他的条件这么低,赶紧应了下来,生怕他改变条件。
南衾前面引路,林殊昀好奇的跟着他,问他话也不回答,只能憋着了。
“到了。”南衾下马,转过一片林子,林殊昀有样学样,“哇,这里竟有小溪。”
“是呀。我就知道你喜欢,一会儿咱们烤鱼吃,尝尝这里的鱼,鲜的不得了。保准你难忘。”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
林殊昀什么都没沾手,看着忙碌的南衾,忍不住过去给他擦了擦汗水,“不好吃可找你事儿。”
“呐~尝尝看。”南衾撕下来一小点鱼肉,喂了过去,“对我有点信心。”
“唔~不错呀。”林殊昀张嘴,吃下这鱼肉,本来是抱着再难吃也不能说出来的想法,可这一尝,他就喜欢上了,味鲜且美,嫩滑可口。
两人一个考一个吃,不一会儿,林殊昀可就吃饱了,“好爽,如果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得了,天色不早了,这附近有我的庄子,咱们今天就住那里。而且,那里的温泉水很不错~”南衾收拾了一下,就和林殊昀一起去了庄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