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妈捡到大魔王 完结+番外完本[穿书]—— by:花开已久
花开已久  发于:2017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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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艺自然也没能幸免。
一行二十来个人纷纷被丢进了思秋崖下的天牢里,其中一个红衣女子道是要关他们三天三夜,以赎清他们带侠侣进窟的罪过。
许香薷觉得很冤枉,不知道他们从哪儿看出来她跟荆芥是侠侣的。而且这个万蛊窟是有毛病吗?这是单身狗抱团的意思吗?
教众们觉得更冤枉,为何单身狗也要受牵连?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想,半个时辰后,那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豆大的雨点先是稀稀拉拉滴在精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而后便是倾泻而下,哗啦啦的雨声阻扰着听觉。
许香薷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五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淋雨。她一直很讨厌下雨,以往不管是在要灵谷还是常玉山,下雨的天气她都会躲在屋里不出门。而月神教本身就在海底,想要淋雨还得专门跑到岛上去,许香薷自然也是没能遇到过。
第一滴雨水打在她的手臂上,溅起的水珠恰好落在她鼻尖,有点痒,有点凉,她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然后第二滴却再也没有落下,许香薷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头顶放了一把伞。伞是她最爱的绯红色,上面描了山水画,青山远水,亭台楼阁,寥寥数笔却勾画出了恬淡舒适的意境。
许香薷不由得好奇:“你从哪儿找来的伞?”
荆芥还未答,跟教众关在一起的林寻艺就道:“这伞荆兄一直带在身上,平日里遇见个雨天宁可淋着也不舍得拿出来,想必是专门为许前辈做的。”
这折叠伞有八骨,骨架是铁制成的,折叠处还钻了孔,用特制螺丝衔接好了。要不是许香薷确定自己现在就在古代,她真以为回到了现代。
这伞,除了伞面是油纸做成的,跟现代的折叠伞并无两样。
许香薷脑子里又有想法了,这大魔王不会也是哪个现代人穿进来的吧,这样才能解释她跟大魔王的关系看起来为什么这么和谐。穿越人士惺惺相惜那是必须的呀,同类才能找到安全感不是吗?
想到这里,许香薷试探着问:“碎冰冰你喜欢吃哪种口味的?”
荆芥愣了愣,才道:“葡萄。”
许香薷一喜,再问:“豆腐脑是甜的还是咸的?”
荆芥反问她:“不是麻辣味的吗?”
许香薷暗道一声知己啊,问出最后一个问题:“《狐妖小红娘》完结了吗?”
时光在这一刻静止了,雨点落在荆芥的头上、身上,然而浑身湿透的他依然风姿卓然,及腰的青丝一缕一缕披散在他身体周围。
只见他薄唇微动,挂着水珠的睫毛轻颤,吐字如珠:“香薷,你在说什么?”
轰隆隆,天际一道闪电滑过,而后便是震耳巨雷,响在许香薷的心头。
她捂着心口,尤不死心地问:“你知道二十一世纪吗?”
荆芥缓缓地摇头。
“那这伞……你是从哪儿来的?”或许是哪个穿越人士送给他的也说不定。
“折叠伞、碎碎冰、麻辣豆腐脑,都是你教我的。”荆芥许是看出了许香薷想证明的是什么,他早开始怀疑她的身份来历了,毕竟他离开许香薷这些年,总也学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游魂寄居,比如异世传说。
但他不在乎,香薷就是香薷,不管她是谁,来自哪里,想做什么,他都不在乎。他的心里一直都只有一个想法,让香薷快乐,仅此而已。
荆芥这样说了,许香薷的心也跟着沉了,然后又立马升了起来。既然她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告诉大魔王,那么说明他们俩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虽然她现在单方面失忆了,但是她有很强烈的直觉,大魔王并不会因此介意什么。
光看头顶上这把伞就能看出很多事情了,他宁愿自己淋着,也要让自己不被淋到,这至少说明他知道自己是不喜欢淋雨的。
她是一个情商不高的人,但好歹是个写了数本大红文的作者,虽然那些文都没有什么言情成分,但在读者们的建议下,她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寻妻如玉》是她第一次尝试写言情,看读者当时的反应其实还是很好的,这说明她对男女感情这方面还是有点了解了。
许香薷仔细分析了荆芥现在的行动,以及他之前的表现,她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猜想。
大魔王,不会是喜欢她吧?
据谢如玉跟她说,她只见过大魔王两次,描述中也不是多么凶神恶煞杀人如麻的人,但也同时没对谢如玉有异样的感情。她早发现谢如玉是重生的了,所以两人当时都双双松了口气。
被大魔王喜欢上,貌似不是件美妙的事情。
谢如玉可是被杀了全家的,许香薷倒是没有全家几百口,她就一个死掉的爹,一个残疾的娘,大魔王应该不会杀……吧?
许香薷的表情几经变化,最后都变成了淡定:“我还教了你什么?“
荆芥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教我识文断字,明辨是非;你教我文明待人,诚信待你;你还教我放眼世界,还教我……七情六欲。”
雨仍旧下个未停,他们说话的声音其实已经听不太清楚,但荆芥这些话,却一字不漏地传进了她的耳朵。他嘴里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饱含深意。
荆芥的眼睛深邃、明亮,盛满许香薷看不懂的情绪,这个眼神太过炙热,灼到了许香薷的眼睛。
许香薷撇过头,清咳一声,道:“看来你是我的学生,好像学的还不错。”
“香薷,你错了。”荆芥将脑袋凑近,贴着许香薷的耳朵轻声道,“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学生。”
不是你的学生,也不是你的弟弟,香薷。荆芥在心里缓缓念道,然而却始终不敢说出口。
少年的话似乎带着回音,一直在许香薷的脑海里晃荡,明明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她就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耳根,悄悄地红了起来。
这时候,一堆人从天而降,落在地上溅起好大的水珠,洒了众人一身。
凌子明转头就看见了许香薷,惊奇道:“特使,您怎么比我们还先到?”
眼尖的教众发现了这里的不同:“特使……好像是被关住了。”
就像明明是许香薷他们先出发,荆芥他们却早了一个月到外海一样。凌子明他们花费了两个多时辰才摸索到了崖底,许香薷他们已经被关在这儿一个时辰了。
这世上总是有些快捷通道,是留给有心人的。
凌子明他们围着精钢牢转了好半天,也没能找出破解之道。这些精钢似乎格外坚硬,不管是用宝剑还是蛮力,都无法使其移动分毫。
待到外面的七十几个教众都用光了真气,凌子明才一脸愧色道:“属下无能,无法救特使于危难之中。”
许香薷有些无语:“都说了让你们别白费力气,现在好了,你们也没力气上崖了。”
凌子明请示道:“特使,我们现在应当怎么做?”
许香薷道:“传信给隐士,让他们找些干柴和木草,另外让他们把包裹扔一半下来,先解决温饱再说。”
入夜之后,思秋崖像是下了一场包裹雨一样。为了不让包裹被打湿,他们每个人都集中精神盯着天上落下的包裹,务必让它在落地之前被完美接住。
把所有的木草铺到地上,然后用干柴和树枝搭起简易的帐篷,牢里的人直接把木草放到牢顶和脚下。
柴火点燃后,一群人打开包裹,开始分食物。
许香薷一手拿着糯米糍,一手给荆芥疏通静脉:“你大概还有多久能恢复?”
听说荆芥恢复之后便能打开这个牢笼,许香薷就开始安排教众逐一给他传真气,助他疏通脉络。
之前许香薷的一掌正好打在他的丹田之上,虽不至于就此废了,到底也算是重伤。疗伤期间,林寻艺又免不得说一番一般人根本伤不到荆芥,只有许香薷他才会不设防的话。
荆芥的身体恢复能力很快,其实现在已经能够动用大半的内力和真气了,毕竟许香薷当时只是打乱了他的真气,让他真气乱窜受了内伤,只要疏通就没什么大碍。
这时候的荆芥没到全盛时期,但打开这精钢牢笼却是没什么问题,但他话到嘴边,又突然变了:“还需要点时间。”
得知两人关系确实挺好,而且这孩子好像对她还有不一样的感情,许香薷就愧疚不已。虽然情急之下出手也不能怪她,但怎么也算是她误伤了他,到底是过意不去的。
掌心聚力,许香薷把糯米糍放在一边,用双手全力给他疏通静脉:“你感觉怎么样?”
“疼。”荆芥想着不能撒谎骗香薷,便把特别疼改成了疼。
“哪里疼?”许香薷下意识地说,“我给你揉揉就不疼了。”
说完就立马反应过来,心里直呼这孩子有毒,她怎么感觉自己特像个老妈子呢?
荆芥掩下心头的笑意,皱着眉头道:“丹田这里疼。”
说着,就要拉过许香薷的手去揉。
许香薷猛地抽了回来,瞪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不要喊疼。”
“哦。”荆芥低声应了,又道,“香薷,我饿。”
这个要求可以满足,许香薷问:“想吃什么?”
“糯米糍。”
“已经没……”
许香薷话还没说完,荆芥就拿起她放在一旁的糯米糍,就着她咬下的缺口含住,咀嚼吞咽:“这里就够了。”
荆芥看着她,嘴里嚼着她咬过的糯米糍,这一刻的氛围充满着旖旎。
“看来你已经不需要别人替你疏通筋脉了,接下来就你自己好好恢复吧。”许香薷目光一冷,走到牢笼的另一头,侧身躺下,打定主意不再跟荆芥说话。
趁着她记忆不全,荆芥做的事情越来越得寸进尺,这种感觉许香薷觉得很糟糕,她有必要好好提醒下他了。
即便他是大魔王,也不是能够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
而荆芥看见许香薷生气了,嘴里香甜的糯米糍也跟着变得苦涩难咽,他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但肯定是惹到了她。
看着许香薷的背影,他又想到了幼时那一幕,香薷也是这样转身离去,说着要赶他走的话。
那时候的他卑微弱小,生命跟草芥微尘没有任何分别,现在的他拥有强大的力量,也有挺直的臂膀,成了在江湖上都占有一席之地的高手。
然而那时候的恐慌,现在一点也没有减少。恐怕会失去香薷,这样的念头他连想都不敢想。那是他这三年来,每夜都会遭遇的噩梦,香薷眼中的冷漠,是他内心最害怕的东西。
然而他现在,又开始惶恐了。
他不敢打扰她,不敢问,不敢想。手中的糯米糍再也吃不下一点,他的周身开始变成低气压地带,冰冷压抑的气息随着他漏出的真气铺散开来。
熊熊燃烧的篝火像是遭遇了大风,火苗开始剧烈摇摆,最后越来越弱,噗呲一声完全灭掉,只余下一堆火星。
正在吃着干粮的教众们聊的兴起,这火一灭,大家第一反应都是许香薷动的手脚。
这代表着他们莫测的特使大人生气了,或许是气他们太过吵闹,因此教众们一个个都屏气噤声,连咀嚼的动作都放到最低。
许香薷比他们要敏锐些,她倒是感受到了从荆芥那边传过来的低气压。
要是没见过荆芥之前,她会认为这是大魔王要大开杀戒的前奏,而现在她完全没这样想,不过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黑暗里,荆芥的声音无助又空旷:“香薷,不要生我气。”
林寻艺的手一抖,桂花酥落在了不知名处。
行走江湖时听过荆芥大名的教众腿一抖,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唯独许香薷十分淡然,她叹了口气,道:“别吵,我要睡觉。”
教众:嘤嘤嘤……刚刚果然是特使大人灭的火吧,嫌他们太吵了。
此后,便是长久的沉默。除了夜虫的鸣叫,他们再没听到一点声音。
在木草堆上睡了一夜,许香薷意外睡了个好觉,她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睁开眼,眼前一水的脑袋凑在不远处看着她。
许香薷一个冰洗决扔过去,教众们立刻作鸟兽散。许香薷起身,走到凌子明面前,问道:“此处地形可都探查完了?”
凌子明回道:“属下已派人都探查过了,这里共有三道门,每道门四周都布有阵法,不知哪一道是通往蛊姥姥住处的。我们昨日下崖之时,发现中部有棵巨松,属下怀疑那里有些诡异,还未仔细探查。”
许香薷嗯了一声,她这时候才反应过来,牢笼已经打开了。那些精钢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了一样,从底下齐齐折断。
不用说,肯定是荆芥弄开的了。转头去看荆芥的牢笼,也已经打开,而他的人也不见了踪影,许香薷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庆幸。
见许香薷的目光往另一边看,凌子明主动道:“荆公子带着几个教众去闯其中一道门了,他让我转告特使,好好休息等他回来请罪。”
许香薷随意应了一句,倒没什么表情。
凌子明纠结半天,到底要不要把昨晚的事情告诉特使,这是个问题。12
昨晚荆芥很早就打开了牢笼,只是篝火被灭掉,他们不敢再点燃,也就没能看见他到底是怎样无声无息弄断那么多精钢的。只是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荆芥眼神温柔地看着特使,睡在特使身边!!!
发现教众都看着他们之后,荆芥伸出两个指头,把落在地上的一根精钢给捏弯了,然后他们就听见荆芥道:“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
教众们狂点头,内心早已是泪流成河:谁说月神教的人都是高高手的,特使虐他们不说,随便来个男的也能完虐他们。
能掰断精钢了不起喔!我下辈子也能掰断就问你信不信!
然而无论他们内心有多咆哮挣扎,也还是不敢去挑战的。传说中这个荆芥可是弑父的主,跟特使从不杀人的属性不可相提并论。
所以在忠诚与性命当中纠结半天,凌子明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教众分成了三批,一路跟着荆芥去看那几道门,一路跟着林寻艺去看那半路上的巨松,一路留在这里保证许香薷有个好的睡眠环境。
许香薷活动了下筋骨,一夜好眠的结果就是她现在的状态很好,至少那个蛊姥姥再来一次,她是绝对有能力与之一战的。
“祝恭他们还在上面吗?”
凌子明吞吞吐吐地说:“他们……被蛊姥姥请走了。”
柳修和沈祝恭以及四个隐士留守在上头,早上的时候两个隐士一路爬下来想跟着许香薷,结果再回去的功夫,就发现柳修跟沈祝恭都不见了,只剩下两个被点了穴的隐士。
“先前我们的遭遇已经大致跟隐士说过,所以柳先生应该知道怎么做。”凌子明道,“只要柳先生不说跟我们熟识,那么他们还是会受到热情款待的。”
说起这话的时候,凌子明都觉得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坚定。
许香薷急问:“他们被抓走多久了?”
“一个时辰。”
“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许香薷气得就想打凌子明一掌,“他们一个是外海大陆的,一个中了蛊的,谁知道那个蛊姥姥会怎样对他们!”
之前蛊姥姥那群人对他们那么欢迎,许香薷猜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们没中蛊,不中蛊就说明他们不是风云大陆的人。要是这个猜测成立的话,那沈祝恭他们就有些危险了。
凌子明意欲解释:“荆公子说让我们不要打扰特使安眠,而且他也说……”
许香薷眼神凌冽:“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谁的属下?!”
这一句说得冷咧,凌子明这才明白自己铸成大错,立马单膝跪地请罪:“属下愚钝,请特使责罚!”
“行了!”许香薷挥手道,“剩下的人,跟我一道去会会那个蛊姥姥。”
底下的三道门有阵法,解起来麻烦不说,走错门还得耽搁不少时间。最快最安全的就是从他们先前的路那么走,从这思秋崖爬上去,然后过白虫瀑布。
他们先前爬下来的时候不敢留下太多痕迹,所以没有在顶上准备绳子,大家一起爬上去不知要多久时间。
许香薷当机立断道:“把绳子给我。”
接过长绳后,许香薷将其绑在腰间,然后运气提步,掏出软剑飞身上崖。
轻功跃起后迅速找到着力点,再次腾飞,没有着力点的时候就用软剑□□山体固定。这一飞一插,不过半刻钟,许香薷就到了崖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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