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系统欺骗了你完本[系统快穿]—— by:静沐暖阳
静沐暖阳  发于:2017年0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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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做事毫无纰漏,受到朝野拥戴。
都没有关系……
他可以等。
棠珩的那些手段他又何尝不知,只是恰好合了他的心意,所以纵着罢了。
荣国侯府的以庶换嫡他又何尝不气,只是后来打探到了那侯府庶女竟与自己曾有过交集,脾性样貌他还算满意,再加上荣国侯嫡女自小孱弱多病,所以他便也就默许了。
他一边培植着自己的势力,一边死死盯着东宫。
他可以等……
就这么一直等一直等,终于让他等到了一个用阴谋创造的机会。
废太子那一日,其实是他这一生中最轻松的一日。
他能看见,自己的孩子终于挣脱了枷锁。那一刻,他仿佛有种错觉,自己周身的枷锁也随之消弭了……
他想着,如果能让他的儿子代替他逃离这紫禁城,这被囚禁的一生也算是有那么一处圆满了。
只是他没想到,哪怕是被废了储君之位,那些人却还是要赶尽杀绝!
慕容斐是他派去保护棠观的,从并州带回来消息,刺杀是一个接着一个,新招数层出不穷,非要置棠观于死地不可。
直到那场来的蹊跷的雁城时疫,他才意识到,从前的自己有多天真多愚蠢。
他总是怨恨着身下的龙椅,却不知这龙椅既给他招来了禁锢,却也保住了他的性命……
皇家子孙,或许也只有这把龙椅的庇护才能名正言顺的活下去。
他吩咐安王在朝堂上故意提及棠观治疫的功劳,名正言顺的令他回京祝寿。
原意是想要再找个契机留他在京中,在他眼皮下,或许会安全一些。
却不料寿宴之上,棠观却是主动反击,更是在寿礼上动了心机。
这让他突然反应过来。
他似乎始终是一厢情愿,始终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棠观身上,好像从未认真的问过棠观一句,问他是否想要这皇位,是否想要自在的生活,是否想要逃离……
所以这次,他要用这小半辈子换来的权力将两个选择放在棠观面前,让他自行选择。
“皇兄!皇兄!”
见晋帝视线依然涣散,不知在想些什么,安王有些着急的唤了几声。
那熟悉的声音落进晋帝耳里,让他缓慢而迟钝的转过眼。
“皇兄……那另一道诏书究竟是要传位于何人?”
莫不是棠珩吧?
安王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晋帝膝下的这些皇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棠珩这孩子心思太重,手段太过阴狠,又有个萧贵妃这样不识大体的母妃,着实不是个继位的好人选。
更何况,棠珩与棠观宿怨已久,若是棠珩继承大统,怕是会对棠观棠遇痛下杀手……
“咳咳……这另一道,是传给璟王的。”
晋帝重重的咳嗽起来。
“若观儿不要这江山,那便只有,只有遇儿即位,他才是安全的……”
璟王……
竟是璟王……
这倒是出乎意料。
安王提着的心瞬间放下一半,但却仍有些顾虑。
的确,棠遇从小跟在棠观身后长大,心思单纯,对兄长极为尊敬。若是他继位,必定不会对棠观造成威胁。
但……
棠遇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若观儿他想要这皇位,你……你便将这诏书拿出去,力助他稳定局面……”
徐承德早就将写好的诏书收在了身边,在晋帝说话时便呈了上去。
晋帝接过诏书,朝安王的方向扬了扬。
安王赶忙上前双手接过,郑重的跪下,“臣弟必定不负皇兄所望。”
晋帝闭了闭眼,“同样,若观儿他不想要这皇位,想要从此远离宫廷……咳……你便去取暗室内的诏书,助他离开这场乱局……”
安王面上掠过一丝犹疑,却还是低声应道,“……是。”
晋帝有些乏力的躺了下去,喃喃道,“这是朕能给他的……最好的东西了……”
都说生于皇室,命不由己。
他用了这么多年,才有能力给他的孩子一个选择的余地,一个重生的机会……
“一切,就随他心意吧……”
“肃王殿下。”
暖阁外响起侍卫的声音。
晋帝用最后的力气偏头看了一眼,只见棠观手执一个画轴疾步走到了床边。
“父皇……”
视线已经逐渐模糊,晋帝抬了抬手指。
棠观眸色一黯,将手中的四牛图放进了晋帝怀中,嗓音沉哑,“父皇……这是四牛图……”
手下传来画轴冰凉的触感,晋帝闭上眼,却是笑了,眉梢都着些笑意,“我终于可以去见你娘了……”
“父皇……”
===
肃王府。
颜绾在屋内烦闷不已,便被无暇扶到院外随意走走。然而只是刚走到东墙边,她便突然听见了一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隐隐还有盔甲之间的碰撞声。
“无暇你听……”
心头一紧,颜绾急忙转身拉住了无暇。
无暇蹙眉,“是军队。”
颜绾沉吟片刻,面色微白,“……全城戒严?”
史书中有记载,皇帝死后不能立即敲钟,而是要京师戒严,不鸣钟鼓……
难道晋帝真的……
她张了张唇,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轻易将猜想说出来。
“小姐!”
豆蔻突然从院外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小脸煞白,看得颜绾大惊。
“怎么了?可是宫中出什么事了?!殿下在宫中可好?”
豆蔻跑得急,连气都喘不匀,眼泪都被逼了出来,脚下一软,她竟是在颜绾脚边瘫了下来,拼命的摇着头,“不是,不是肃王殿下……是,是北齐,是软软……”
“……”
颜绾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一时有些懵。
“小姐……咱们,咱们派去北齐的人……断了联系!”
“什么?!”
颜绾蓦地瞪大了眼。
无暇面色也是微变。
危楼之人,是不会无缘无故断了联系的。除非,除非……
死了。
如果连她派去的人都死了,那软软岂不是……
“还有一事……”
豆蔻喘着气,急的有些控制不住音量,“风烟醉传来消息,说是无意间从北齐皇后的宫里打探到了一件惊天秘闻!”
“什么秘闻?”
颜绾有种不祥的预感。
“北齐皇后生下异瞳的十五公主那日,宫中开了一池的莲花,北齐的国师进宫,说这并非是大吉,而是大凶,还说这位公主未来长大了会是个祸国殃民的,北齐若亡,便是亡于她手!”
豆蔻有些语无伦次的重复着风烟醉书信上的话,“为了保北齐无虞,北齐皇帝命国师暗中处理了这位公主!!后来不知怎的,这位公主被人带走了……所以才有了流落到大晋的软软……”
颜绾眸光骤缩,脑子里一下空了,眼神都飘忽了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贺玄明明说,十五公主一出生便因后宫动荡流落到了民间。他明明说,骨肉分离了这么多年,皇后娘娘思女心切……
“小姐!北齐并非是要迎公主回去,而是要将软软带回去重新处死!软软怕是凶多吉少了啊小姐!!”
豆蔻攥着衣角的手猛地收紧。
乍一听闻此事,无暇也是彻底愣了。
而等刚一回过神,她便立刻察觉到有人在靠近院外,眉眼瞬间冷了下来,“有人!”
话音刚落,一熟悉的青色身影从院外飞身而来,迅速落在了魂不守舍的颜绾面前。
顾平勉强将方才听到的那番话抛到了脑后,硬着头皮禀报道,“王妃……方才宫中传来消息……皇上他,驾崩了……”
☆、第2章 .15
第一三四章即位
平宣二十五年正月初三,晋宣帝驾崩。
安王红着眼从暖阁内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以衣袖抹泪的徐承德和步伐沉重的棠观。
暖阁外跪了一片,以棠珩和萧贵妃为首。后面的妃嫔公主里已传出些小声啜泣的动静。
棠珩跪在那里,神色比棠观还要悲痛,双手紧攥,显出了青白的骨节,任谁一看,都觉得他是个十足的孝子。
一旁的萧贵妃更是涕泪涟涟,哀恸之下几欲昏厥。
萧贵妃身后的端妃心中虽也感伤,但却没能流出一滴泪,只是略有些失神的跪在那里。
比起悲痛,她更多的是紧张,紧张这皇位究竟传给了何人。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但晋帝的性子向来难以捉摸,她还是担心,担心他在最后一刻犯了糊涂,让这江山落进了萧贵妃母子的手里……
与她同样紧张的,还有棠遇和棠清平。
宫内宫外的确有他们的人手,但前提是棠观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而棠珩想要逼宫的情况下,他们才会动手。
而就算是动起手来,他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毕竟奚息领兵在外,如今这京城中,他们的人只有些府兵出身的暗卫,虽武功高,但人数少。
棠珩有荣国侯府,这京城的巡防有一大半是他的人。
他们的人便是能以一敌十,也有风险。
至于宫中的禁军……
慕容斐不是个定数。
安王垂眼,视线自棠珩面上扫过,又看向后面跪着的面露稚气的棠遇。
耳畔响起晋帝最后一刻说过的话。
——若观儿他不想要这皇位,想要从此远离宫廷……咳……你便去取暗室内的诏书,助他离开这场乱局……
方才在暖阁内,他并未及时将两道诏书的事告知棠观。
如今三国战事不断,大晋纵使能避得一时,却避不了一世。北齐如今将矛头对准了北燕,唇亡齿寒,下一个……就该轮到大晋了。
之前因为晋帝尚文的缘故,朝野上下为了媚上,几乎都对练兵一事不甚上心,皇子们也大多从了晋帝的性子,只会附庸风雅。
而现在,大晋急需一个明君,好好整一整这重文轻武的风气。
诸皇子中,除了棠观,没人能有这个能耐。
所以尽管知道晋帝的心愿是让棠观逍遥避世,安王还是迟疑了。
在他心中,棠观无疑是继承皇位的最佳人选,而棠遇他,虽和他四哥一样心思纯良,但比起棠观,却少了那么一分胸襟和果断,并不适合做一个帝王。
生于皇室,恰逢乱世,又哪里能任性的左右命运呢?
安王的视线在棠遇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转了开来。
……皇兄,此次臣弟怕是当真不能遂你的愿了。
“先帝驾崩前,已面谕本王。将皇位传于……”
一时间,底下的哭声竟是微微凝了一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安王闭了闭眼。
“皇四子,棠观。”
萧贵妃的哭声一滞,棠珩眸色微变,攥着的双手猛地收紧。
徐承德头一个跪拜了下去,伏首道,“恭请皇上圣安。”
棠遇和棠清平皆是松了一口气,应声道,“皇上圣安。”
“且慢。”
棠珩缓缓站了起来。
安王抬眼,“怎么?渊王可是对这遗诏有何异议?”
棠珩面上依旧带着悲痛之色,话锋却直指棠观,“四哥一年前被废了储君之位,贬至并州。父皇怎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改变心意,又将这皇位传于四哥?皇叔莫不是弄错了?”
闻言,萧贵妃也擦了擦面上的眼泪,起身道,“先帝在时,曾不止一次对臣妾提及立储之事……不久之前,先帝还对臣妾言明,有让渊王继承大统之心,如今怎又会传位于肃王?安王怕是听岔了……”
棠遇皱眉,终于忍无可忍,也起身道,“萧贵妃难道忘了自己为何被禁足?四哥……皇上当年之所以被废黜,不过是因为你们栽赃陷害的东宫一案。先帝既已让皇叔查明这一切,自然要将这皇位重新传于皇上。”
萧贵妃冷笑,“这暖阁中方才只有安王和肃王,所谓的口授遗诏,着实难以让人信服。”
棠珩眸色黯黯。
他早已让荣国侯借着全城戒严的名义带兵守在宫城外,只要萧贵妃咬准晋帝有传位于他的心思,他便可以借拨乱反正的名义进宫围了这暖阁。
他清楚,棠观手下是没有什么兵马的。
暖阁外还有些不知情的嫔妃皇子,被棠珩萧贵妃这么一折腾,竟是有些动摇起来。
固然安王是先帝最信任的人,但萧贵妃在未禁足前,却也是先帝最宠爱的妃子。更何况,正如棠珩所言,他们也很疑惑,一年前先帝才废了肃王的太子之位,如今怎的就又要传位于他了?便是再怎么生了后悔之心,也不会如此快……
“谁说只有口授遗诏?”安王终于开口道,“先帝深谋远虑,不仅面谕本王,更是早就拟好了诏书。”
棠珩眸光骤缩。
诏书?!竟有诏书!怎么会有诏书?
父皇迷迷糊糊昏睡了这几日,几乎未曾清醒,怎么会拟好诏书?!
寒风萧萧,空中再次飘下雪色,洋洋洒洒的落在众人肩头。
棠观缓缓抬眼,像是刚刚清醒过来,这才发觉竟是有雪在他面上拂开,化作一片湿润的冰凉。
他望向那跪着的人群,又望向不远处被风雪掩埋的宫殿,竟是突然生出了一阵寂寥的寒意,心里像是缺了什么,空荡荡的。
沉默了半晌,他拿出诏书,看了棠珩和萧贵妃一眼,一字一句道,“诏书在此。”
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众人有些惊惶的回头,只见慕容斐带着宫中禁军赶到,单膝跪下,扬声道,“末将保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棠清平垂眼。
有了慕容斐,他们的胜算就大了不少……
慕!容!斐!
棠珩暗自咬牙。
没关系……没关系,就算慕容斐是棠观那头的,他还有荣国侯府……还有荣国侯府……
大不了拼个两败俱伤,结局也未可知……
“臣颜胥叩见皇上。”
突然,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自慕容斐身后响起。
棠珩的脸色瞬间白了,难以置信的转头看向来人。
与此同时,慕容斐身后竟是走出了棠珩万分熟悉的岳丈大人——荣国侯,荣国侯面色有些难看,甚至没有往棠珩这里多看一眼,只随着慕容斐跪下,沉声开口,“巡防营已全城戒严,听候皇上差遣。”
===
宫城外,禁军在风雪中严阵以待,守卫森严。
雪地里,一身披白色大氅的女子被两个丫鬟扶着离开了宫门前,走向不远处的马车,身影投在雪地上,被拉的极长极长……
“小姐,荣国侯当真就这么被劝服了?”
其中一个丫鬟低声问道。
女子在雪地中站了许久,鞋袜已经渐渐湿了,每一步都走的有些蹒跚,嗓音也有些虚弱,“棠珩可以孤注一掷,但荣国侯不敢。他身后是一整个颜氏家族的百年荣耀,世代门楣。倘若他方才还有一丝侥幸,在听闻慕容斐是棠观的人后,便连那一丝侥幸也不会有了。有禁军相助,他们逼宫的可能性大大减小,颜胥赌不起。更何况,他与棠珩不一样。老实说,无论是何人即位,对他荣国侯府而言,其实并无什么太大区别。”
“唔,为何?”
丫鬟不解。
“因为无论皇帝是谁,皇后……都一定是他荣国侯府之女,那小小的亲疏之别,不足以让他冒如此大的风险。我方才,便是将这一道理仔细说与他听罢了。荣国侯是个明白人,什么时候该舍什么棋子,什么时候该锦上添花,他不会不清楚……”
“可小姐……那个慕容斐,好像并不是咱们的人啊?”
女子突然笑了,笑容有些复杂。
“他的确不是咱们的人,但他是先帝的人。我也是今日才突然想通,先帝的人,便是咱们的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之前三年的所作所为,在他们父子二人面前,不过是一场笑话。”
看了一眼不远处马车外的顾平,女子压低声音,唇畔多了一丝自嘲。
她还有很多案子没有翻,还有很多账没和棠珩算,晋帝便如此突然的驾崩了,不必她费任何心计的,这皇位便传于棠观了。
一切都太顺遂了……
从晋帝心腹慕容斐护送他们去并州,到顺治疫之势招他们回京,再到寿辰上毫无阻碍的将他们留在京城。
晋帝的每一步都恰好踏进她的算计中,踏的刚刚好,直到今日听闻他传位棠观之时,她才恍然有种里应外合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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