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珏转身去开门的同时,苏卿的眸子蓦地动了动,细嫩的手指已经悄无声息的伸向了顾珏的腰间。
无论如何,她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苏卿的手快的惊人,转瞬间指尖已经挨住了顾珏腰间的一枚方形纽饰!
可从来没有失过手的苏卿怎么都没有想到,脚步未缓的顾珏倏然间迅速的侧了身子,铁钳般的大掌顷刻间就挟住了她的胳膊!
“你做什么…”
脸色冷肃的顾珏质询的话还没说完,大惊下收势不及的苏卿细嫩的掌心已经盖上了一处挺翘结实的所在,吃痛间手指无意识的一缩,五根手指牢牢的握了上去!
然后辖制住苏卿肩膀的顾珏就这么顿住了。
高大伟岸的男人眉心紧蹙,一双威严到一丝不苟的灰眸凉凉的落了下来,
“对不起!”
苏卿脸色蓦地涨的通红,飞快的松了手,飞快的想要退开的她忘了肩膀上还有一只手,同样怔住的顾珏手下一个不稳,苏卿已经踉跄着向后倒去!
“刺啦!”
一声脆响!苏卿披在外面的外套瞬间被男人巨大的手劲给撕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女人雪白细腻的香肩连着被拉扯的倾斜不堪的睡裙全数暴露在了空气中。
“唔!”
苏卿惊呼,顾珏威严冷峻的面上也有些意外,手臂下意识的揽了过去,还没10 看上去纤瘦孱弱的苏卿身材却是出乎寻常的好,睡裙已经被拉扯的凌乱不堪,半遮半揽的露出了大片白的亮眼的柔嫩胸脯,浑圆的如同玉兔般的两处颤巍巍的在男人身上挨着,不赢一握的腰间横着一只手臂,脸色潮红的苏卿就这么面色惊慌的抓住顾珏胸前的衣襟,身材高大的顾珏几乎将她悬空抱在怀中。
这样的旖旎的气氛下,长相都是人中龙凤的两人看上去分外的般配。
当然,如果被顾珏抱在怀里的人不是傅岑名义上的女人的话就更好了。
顾珏没想到傅岑竟然会在没经过自己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闯进来,当下脸色就是一冷。
“怎么回事?”
说话间顾珏已经把抱紧怀里的小女人给放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顾珏心里非常不愿意傅岑看到苏卿现在衣衫半露的模样,大手一扯,撕裂的外套被他拉扯到了苏卿的胸口处遮掩好。
修长遒劲的大掌抽离前,触手的细腻光滑才让顾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动作的暧昧和不妥,果然,苏卿立刻后退了好几步,垂着头死死的掩住了堪堪外露的胸口。
傅岑狭长的眸子里顿时像落了冰霜一般,冷的彻骨。
“大哥这是在做什么。”
傅岑脸色沉的吓人,他心里像是被谁点了一把火,烧的四肢百骸的血液都一丝丝灼热起来,从未有过的巨大愤怒顷刻间愈演愈烈的灼烧着傅岑最后残存的理智。
“这就是你把景润交接给我的原因吗。”
本来面色冷肃的顾珏闻言眸色一沉,“傅岑,注意你的措辞。”
从来没有当面忤逆过顾珏的傅岑这次却没有一分松动的迹象,他缓步走进了房里,语气压抑至极,“恐怕要辜负大哥的信任了,景润我暂时还没有能力接手,账务我会再次给顾一交接清楚,苏卿,跟我回去。”
这下不止顾珏,连苏卿都因为傅岑的反应愣了愣。
傅岑他…
顾珏的神色几不可见的凝了凝,这才略微解释了一句,“刚才的事情有些误会。”
傅岑含了冰渣子般的灰眸微敛,面色暗沉的走向苏卿。
顾珏脚步一错拦住了他。
“苏卿先回房间。”顾珏低声道:“阿岑留下,我们谈谈。”
傅岑的脸色又是一黑,竟是连苏小姐都不叫了。
傅岑并没有妥协的意思,顾珏勾了勾唇角,语气中带了三分缓和的迹象,“我说过不会抢你的女人,你是信不过我的人品?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叫她来是问些事情。”
顾珏的话郑重至极,只是那话说出来,却是连守在门口的顾一都听不过去。
说起来,顾先生可真算不得是个守诺和按常理出牌的人。
尤其是对自己看上的东西,不择手段也会抢过来。
神情惊慌怯懦的苏卿还半垂着头略有些瑟缩的站在远处,脸色带怒的傅岑闭了闭眼,片刻后才哑声道:“苏卿,你先回房间。”
顾一这才略松了口气。
幸好,一向理智的傅少并没有冲动。
苏卿听到开门声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通身雪白的熊猫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她怀里睡得正香,听到动静的它小脑袋一抬,看到来人是谁,那警惕的小鼻子耸了耸,喉咙里警惕的叫了一声。
傅岑坐在离苏卿不远处的沙发上抽了会儿烟,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道:“我手上有可以让苏家人翻案的证据。”
抱着熊猫等了半晌的苏卿没料到傅岑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瞬间惊愕的看了过去。
傅岑又点了一根烟,不知道顾珏和他两个人谈了什么,此刻的傅岑脸色十分冷静,早没了先前被挑衅的暴虐神情。
苏卿道:“你…”
傅岑看着她,“我可以给你自由,苏卿,我也可以让你和你家人在外面重聚,除了你父亲和那几位当初在傅家事上的主使外,其他人我可以放过他们,只要你愿意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
苏卿又是一怔,温润的眸光晃了晃,再想起刚才傅岑因为她暴怒到甚至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景润公司,苏卿心里面某个不可思议的猜测缓缓的涌了上来。
傅岑该不会真的…
傅岑掐熄了烟头,走到床前一顺不顺的看着她,眸色复杂,他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苏卿下意识的避了开,被傅岑的出乎寻常的举动惊的脸都僵了。
傅岑摸了摸她的头发,缓身坐在了她的床边,“我说过你是我的人,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不能喜欢上别的男人,顾珏也不行,不然我会忍不住亲手毁了你。我们都不想看到有这么一天,所以,现在你告诉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卿身体僵硬的坐在远处,头上的手让她心里有些发毛,可现在明显不是惹怒傅岑的好时机,苏卿一动不动的任他在头上摸着,小声的解释道:“我差点摔倒,他来扶我。”
傅岑面色缓了缓,“你是个好姑娘,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但我永远都不可能会放你走的,安生在我身边呆着,我不会亏待你。”
苏卿没吭声,垂着脸的她有种静谧怯弱的乖巧,傅岑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灰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可是如果你能更乖巧些,我也不是不可以为了你把苏家人给保出来,甚至可以承诺在一定范围内不再干涉你的行为。”
苏卿张了张嘴,被傅岑信息太多的话给惊的失了言语的她竟然不知道此刻应该怎样接话才是正确的。
可傅岑显然也没有需要她接话的意思,他接着道:“当然,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替我办一件事,之后我许诺的一切都会兑现。”
苏卿静悄悄的抬眸看了眼傅岑,他开出的条件太优渥,不符合情理的优渥,“你需要我做什么?”
这次傅岑表情复杂难辨的看了她半晌,才低声道:“陪顾珏一段时间,以后也许你还要假装做一段他的女人。”
苏卿脸色一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傅岑抚了抚苏卿的眼睛,遮住她黑黝黝的看向自己的眸子,“当然,我会补偿你的,事后我甚至可以娶你,你可以过的比曾经在苏家更加的奢侈舒适,以后所有人都不敢再怠慢你,见了你都要恭敬的叫一声傅太太,只要你要,这一切都唾手可得。”
苏卿的身子在几不可见的抖着,被遮住眼睛的她双手已经握成了拳状。
“我之后会离开一段时间,你好好睡一晚,明天我会派人送你去学玉雕。等我回来,希望能从你这里看到进展,也听到些好消息。”
第28章
第二天早上,傅岑又派了人来请苏卿下楼吃饭。
苏卿坐在床边梳着头发,泼墨似的长发迤逦着拖曳下来,衬得一张白瓷般的脸精致如画。熊猫盘成小小的一团,脑袋放在苏卿的脚背上,湿漉漉的黑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和它主人一样,让人有种止不住心头发软的娇嫩可爱。
映着清晨窗外倾洒进来的波光,这样的一幕可堪入画。
站在门口传话的鲁清远眸子晃了晃,移向了一边。
相处的时间越久,苏卿身上那股子让人说不清楚的气质越让人迷惑,不似外表的孱弱,却也没有攻击性,温温软软让人感到很舒服。
好像对谁都带了三分依赖和亲昵,等你真正忍不住想要去亲近时,又像是雾里看花一般,总觉得她又有了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客气。于是越发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一点,再亲近一点,莫名的就生出了些想要征服的心思。
可她却并不是他有资格去亲近的人,鲁清远不自觉的有些走神,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双腿受伤的苏卿可怜兮兮的坐在轮椅上,小心翼翼的让他帮忙的情形。
那时候的她那么轻,纸片儿似的,他每次抱她都担心力气再重上一点都会弄坏了她。
脑子里不经意间回想起的场景让鲁清远脸色僵了僵,放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颇有些狼狈的不敢再看苏卿。
“苏小姐动作快点,傅少还在下面等着,我先下去了。”
说话间面色冷硬的鲁清远就要替苏卿再把门关上。
苏卿停了梳头的动作,葱尖般的手指将长发尽数拢起来盘到脑后,一双黑眸带了三分笑意,客气的问道:“傅先生要出门一段时间,你是留下还是跟着去?”
鲁清远脚步一顿,本不想回答她,可那轻柔软糯的声音就像生出了细密的软丝,缠的的他迈不动脚步。
“还没有接到通知。”他说。
“这样啊。”苏卿温润的眸子若有所思的弯了弯,没再说话。
带着蹦蹦跳跳的熊猫下楼后,苏卿果然在餐桌前又看到了顾珏。
眼中讽色一闪即逝,昨晚她还不清楚傅岑为什么突然特意叫了她下楼吃饭,可经过昨天半夜的一番深谈,今天早上再‘碰巧’再次碰到神出鬼没的顾珏,她昨晚被激怒后的拒绝有没有被傅岑听进去就比较显而易见了。
饭后傅岑果然提了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拨点人手给你,去学玉雕的时候就带在身边吧,有了人选吗?”
傅岑灰眸中带了两分几不可见的关切和三分宠溺疼爱。
竟是还要放个人在身边看着他,苏卿眸中又冷了冷,她也不当面跟他撕破脸,只忍着火气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淡淡道:“可以把鲁清远留下么,其他人我不太熟悉。”
傅岑微勾的唇角垂了垂,灰眸里带了三分警告,语气却依旧温和,“清远是要和我一起离开的,挑个其他人吧,可以把清墨给你留下。”
他既然想在顾珏面前表现对她的疼宠,苏卿自然万分配合,当下脸色黯了黯,颇有些低落道:“阿岑舍不得把自己亲近的人留给我吗?鲁清远帮过我很多,我很喜欢他,不想要别人。”
苏卿像是看不到傅岑眼中愈加深浓的警告和不悦,打定了主意般分毫不让。
傅岑要派人看着她,拒绝是拒绝不了的,最大的宽限也不过是让她挑个熟识的人跟在身边,鲁清远算是苏卿最熟悉的一个了。不同于他哥哥鲁清墨的死板和处事严谨,鲁清远看上去难以接近又十分忠心,但心肠还算软,她要做些什么也更容易着手。
当然,苏卿也不是没有怒火下当着顾珏的面刻意挑衅傅岑的心思。
顾珏抬了抬眼皮,神思难辨的看了眼气氛怪异的两人,苏卿越发乖顺了,傅岑却忍不住咬了咬后槽牙,恨不得能把这故意挑衅的女人拉到房间里好生收拾一顿。
站在傅岑身后的鲁清远却是冷汗都要下来了!
当初因为他心软下和苏卿太过亲近,傅少就已经起过一次怒火了,那次虽然碍于他是身边的跟随多年的亲信傅少并没有罚他,可为了以示警告,傅少那次可是把苏卿叫去房间住了两晚以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这当下苏卿再这么着对傅少要求,简直是把鲁清远架在火上烤!
“好。”不出苏卿所料,碍于顾珏还在一边瞧着,故作疼宠的傅岑还是低声应了下来,他伸出手掌抚了抚苏卿的头发,“都依你。”
顾珏的一丝不苟的眸光不动声色下就落在了傅岑的手上,傅岑对着苏卿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只是放在苏卿柔软的发上的手掌却因为忍怒而一寸寸发紧。
鲁清墨看的很清楚,要为大局为重,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注定要舍弃上另外一些…况且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不是吗?还是苏显的女儿,傅岑薄唇轻抿,又一次的告诉自己他只是不甘心在顾珏面前又一次示弱筹谋而已,对这女人他不过是想要利用,没有别的心思。
“清远,去派车,她该去见薛老了。”
鲁清远正想应声,顾珏却慵懒道:“薛家?你给苏卿找的师傅是薛详?”
苏卿眉心一皱,薛详?她没想到傅岑找的竟然是竟然是薛家人…曾经一度几乎和鬼手传人齐名的薛详。
薛详在玉雕界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薛家百年难遇的奇才,只是这人一向不受世俗约束,和鬼手家族处事原则很像,鲜少会在外界露面,曾经出手做过的几件玉雕到现在仍旧令人津津乐道。
苏卿之所以会知道他,是因为这人曾经指名道姓向像苏卿的祖父下了战帖,当年这件事情轰动一时。
他怎么会突然对外收徒?
傅岑颔首,“薛老刚出山,除了薛家本家人外,薛家第一次放话收徒,只有四个名额,大哥也知道他?”
顾珏颇有些威严冷肃的灰眸敛了敛,漫不经心道:“给薛家下过请帖,今天本就准备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倒是巧了。”
顾一诧异的看了顾珏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吭声。
昨晚顾先生才刚吩咐过今天启程回顾家,这会儿怎么会…
苏卿明显感觉落在自己脸侧的手有些僵硬,她瞧了傅岑一眼,他脸上的神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的确是巧了,大哥不介意的话,不如和苏卿一起去,薛老为人傲气,我又是用了些手段让他松口收的人,苏卿去了难免开始会受些刁难。”
顾珏眉梢眼角依旧一派凌厉严肃,瞧了同样静悄悄看过来的苏卿一眼,才勉为其难道:“也可以。”
傅岑垂眸,“清远,去准备…”
顾珏抬了抬手指止住傅岑的吩咐,“不用了,让她直接坐我的车就好。”
这下鲁清远也看了过来。
见傅岑陡然沉默了下来,顾珏挑眉,苍白的面上一派威严整肃,“怎么,阿岑还是信不过我这个做大哥的?”
“怎么会。”顿了顿傅岑才抬眸,嘴角又勾起了惯有的寡淡的笑来,“自然是信得过大哥的,那苏卿就交给你了。”
苏卿眨了眨眼,心头飞快的闪过一线白光。
瞧上去傅岑对顾珏可不是一般的忌惮…
***
薛家
薛家以玉雕工艺闻名于世,十年前阳城祁家突然在玉雕界崭露头角并且一鸣惊人前,薛家是华国最有名的玉雕世家,没有之一,并且这名气还是在薛家最为传奇的人物薛详隐世不出的情况下得来的。
业界不止一次拿薛老年轻时流出的几件玉雕和祁家的顶级玉雕对比过,只是各有千秋,谁也不能真从中分出高下来,阳祁晋薛更是成了公认的两个业界龙头。对玉雕痴迷的同道中人不止一次的期待过薛老能再次出山和祁家一比高下,那必定会是一场极其精彩而惊艳的比拼。
可如今薛老好不容易出山了,众人期待已久的比拼却没有出现,反倒是祁家直接派了曾经疑似鬼手传人的廖子鱼到了薛家拜师,这消息传出来的时候引起了极大的风波,众人对薛老的影响力和号召力的敬仰更是到了一种近乎膜拜的程度。
廖子鱼入正厅去给薛老敬茶的时候,外厅里的几位薛家小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和自得,被祁家压制了十年之久,今天算是他们最扬眉吐气的一天。不管祁家在华国乃至国际上多有名,眼下一旦派了人来学艺,无论廖子鱼到底是不是盛传的鬼手传人,薛家都是里子面子一次性全赚回来了。
除了最后一位神秘的拜师者没有到场,廖子鱼和其他两位都早早的来了薛家,廖子鱼进正厅的时候另两位就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