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本纪完本[古言重生]—— by:妖灭
妖灭  发于:2017年0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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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竣山接了礼,站了一会儿,就对着一旁的桓昱道:“阿昱,如今公主嫁入韦家,你当以礼相待,尊重爱护。如今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平时行事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莽撞了。”
魏楚听得无语,这套话也说得太不走心了,阿昱哪里是莽撞的人?桓昱倒是浑不在意,合手行礼:“是。”
韦道蘅和陆妙卿都是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就离开公主府,当然,魏楚也不乐意见到她们,但礼节上的事显然是少不了的,于是陆妙卿、韦竣山和韦道蘅就坐在一边,看着韦家的亲戚们一个一个上来见礼,韦家这样的大族,就算是挑挑拣拣选了一些接亲的人,也是密密麻麻一大群了。
那些贵妇贵女,见了礼,还得和魏楚说上几句,魏楚也要给每人送上准备的礼物,一来二去的,等到韦家所有人都见完了礼,时间也已经走到了傍晚。
宫里赐来了席面,魏楚和桓昱作为主人,自然要主持这边的宴会,宴会上,韦家这些亲戚又都赶着来敬酒,桓昱的心情很不错,倒明显比之前多喝了几口,魏楚扯了扯他的袖子,转头瞪他:“你要是敢喝醉,晚上就不理你了啊!”
桓昱一转头,就看到灯光下魏楚似嗔含娇的神态,她喝了一些酒,白皙的肤色透出微微的红润,在昏黄的灯光下,美得惊心动魄。桓昱只觉得心头一热,恍惚地伸出手摸了摸魏楚的面颊,笑容宠溺:“好,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众目睽睽之下,桓昱竟然来了这一出,魏楚显然被吓了一跳,顿时相当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周边,使劲儿掐了桓昱一下:“你干嘛呢!”
桓昱看着她,难得地露出了傻笑,似乎怎么都看不够,魏楚被他看得脸越来红,心里竟也难得地生出了几分羞涩,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儿去拍脸。
好在宴席终于结束了,在座的也不是傻子,瞧着这两人你侬我侬的,再留下去,那就不是刷脸,而是惹人厌了。
魏楚和桓昱将人系数送走,整个公主府瞬间就空了下来,两人站在厅堂中,看着来来往往的仆人收拾着残羹剩饭,忽然对视一眼,竟莫名地笑起来,笑得一直都停不下来。
最后还是喜娘对着两人道:“新人该入新房了。”
两人才相携进入新房之中,一众喜娘和丫鬟早就给新床铺上了绣着鸳鸯的大红被褥,两人坐下,魏楚立刻觉得硌着了,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喜娘连忙道:“哎,公主殿下,不能站起来。”
桓昱拉住她,笑道:“这下面是花生、枣子之类的东西,讲究个吉利。”
魏楚乖乖地坐着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又有喜娘端过来一碗饺子,桓昱接过,夹起一只喂给魏楚,这个习俗魏楚知道,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说了一句:“生。”
喜娘大喜:“好好,说生了!”
在这一众礼节之中,桓昱一直紧紧地抓住魏楚的手,两人一直对视着,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小
小的自己,以及那浓浓的情意。
最后一礼,便是交杯酒,魏楚的手臂穿过桓昱的手臂,两人头靠着头、颈贴着颈,亲密地如同一人,桓昱眸光晶亮,一直盯着魏楚看,魏楚被看得不好意思,伸出另一只手推了推他:“喝呀。”
桓昱这才笑着仰头,将酒盏中的酒一饮而尽,魏楚也在同时喝完了酒。礼节行完了,就该入洞房了,魏楚和桓昱尴尬地站在一边,看着喜娘和丫鬟们收拾床铺,把底下的那些花生枣子都收拾掉,又看着她们一个一个鱼贯而出,不多时,整个新房里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魏楚僵立在原地,只觉得两人双手交握的地方越来越热,热得都有些烫人。两人谁也没动,就那样静静地僵站在那里,后来,魏楚实在受不了了,突然打了个寒颤,松开了桓昱的手,她转头,尴尬地笑了一下:“那什么,我的手都出汗了。”
这个动作唤醒了桓昱,他侧身盯着魏楚,目光炽热如火,根本就没有听见她的话,魏楚被看到退了两步,还没等她退远,就见桓昱忽然大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就往床上走。
魏楚吓懵了,连声喊:“阿昱!”
桓昱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阿楚,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魏楚声音一顿,脸色却骤然通红。
桓昱将魏楚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深深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脖颈间,呼出的气打在魏楚的皮肤上,激起一片小疙瘩:“阿楚,今天一天,我都像做梦一样,就怕梦一醒,什么都没有。你依旧在我触不到的地方,我依旧孤零零一个人躺在硕大的宫殿里……我做过好多这样的梦,每次醒来都挖心挖肺地疼,即便如此,我也渴望能够梦见你……那梦境之余我,就像饮鸩止渴。”
魏楚仰面躺在床上,在桓昱火热的怀抱里,听着他藏在心里的这些话,只觉得心里酸得冒泡,易境而处,她根本不可想象,如果有一天桓昱先她一步离开,独留她一人不断重复着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境,一日一日,从希望到绝望,如同被摆弄的牵线人……她觉得自己是熬不过的,也许哪一天就选择醉死梦中了。
她伸出手,摩挲着碰了碰桓昱的脸:“不会的,这不是梦,我保证。这一辈子,我都陪着你,直到一起死去。”
桓昱的呼吸一窒,过了会儿,气息瞬间火热起来,起身就扑到魏楚身上,毫无章法地亲她:“阿楚,阿楚……”
魏楚气喘吁吁,挣扎地说:“蜡烛……能……灭了吗?”
桓昱撑起身子,低笑,眉眼间全是火热的欲念:“不能,蜡烛是要点到天明的!”
魏楚顿时不满地挣扎起来,声音近似呢喃:“为什么……”
好半晌,房间里才传来桓昱的声音:“因为要同时燃尽,才能同生共死……”
魏楚像是陷入了潮水里,身体不听使唤,思维更是迟钝地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好一会儿,才听明白桓昱在说什么,脑子懒懒地转着,低声:“哦……那就点着吧……我不要一个人留下来……我也不要再让你受死别之苦……咱们一起死吧。”
她的话音刚落,便觉得桓昱的动作像是疾风骤雨扑面而来,一瞬间就要将她吞没,她一瞬间又失去了思考能力。
红烛尽头是天明。
魏楚趴在桓昱怀里睡得人事不知,桓昱却一直伸手绕着她的头发,一宿都没能睡着,他低头看着魏楚红润的脸色,纤长的睫毛,心中一片宁静和满足。
桌上的火烛“噼啪”一声响,桓昱转头看去,正好看到龙凤烛同时熄灭,他闭了闭眼,想起魏楚昨夜朦朦胧胧时说的话,顿时情热地低下头,凑到魏楚耳边:“阿楚,我们此生,生要同寝死同穴!”
第90章 宫中再遇萧敬姿
翌日,天光微曦,光亮透过层层幔帐照进来。
桓昱睁开眼,觉得左臂酸麻,刚下意识地动了一下,就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蹭了蹭他的手臂,他低头一看,就见魏楚闭着眼,抱着他的手臂,似乎被他惊动了,微蹙眉头,往他肩膀的位置靠了靠。
桓昱失笑,低头静静地看着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欢喜。魏楚的睫毛很长,脸更是睡得红扑扑
的,桓昱伸手,轻轻地划过魏楚的睫毛,又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面颊,就像是个不断挨近喜欢女孩的小男生。
魏楚昨晚明显累到了,即便是桓昱时不时地骚扰她,她也没醒。直到外面传了阿青低唤声:
“公主?驸马?该起了。”
魏楚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还没彻底清醒,就看到桓昱垂眸冲她笑,她下意识地回了他一个笑:“阿昱……”
桓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柔道:“该起来了,还要进宫呢。”
外面的阿青一直没听到动静,看了看时辰也略有些着急:“公主?驸马?”
桓昱对外道:“起了,把洗漱的东西拿进来吧。”
魏楚懒洋洋地直起身子,还没下床,就觉得腰酸背痛,桓昱及时地揽住她的腰,轻轻地帮她揉着:“很难受?”
魏楚接过阿青递过来的热毛巾,偏头看他一眼,嗔怒:“都怪你……”
桓昱一边伸手帮她捏着,一边冲她笑:“是,是我不好,都怪我。”
桓昱的眼神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如此炽热,看得魏楚心颤,连忙推了推他:“你去洗漱啦,哪有那么严重。”
阿青瞧着这两人玩玩闹闹,忍不住低下头偷偷地笑。
魏楚瞅她一眼:“你就笑吧,明儿就把你嫁出去。”
阿青连忙收起笑,一本正经地看着魏楚:“公主,您要加快动作,要不然赶不上时辰了。您看,如果没有我,就没有人给您催时间了!”
这潜台词就是她还是很有用的,桓昱在边上笑:“还真是,你这永远算不准时辰的性子……”
魏楚瞪了阿青一眼:“油嘴滑舌。”说罢,又转头催促桓昱:“说你呢,都怪你动作慢,看吧,要是迟到了,阿娘肯定念叨死我。”
桓昱失笑,宠溺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
两人好不容易打理完毕,登上去皇宫的马车,等到了宫里,自然是已经迟了。刘氏早早地就在宫里望眼欲穿,见魏楚竟然这时候才到,果然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没人管着就胡来,今天是不是又睡过头了?”
魏楚和桓昱给刘氏和魏覃行过礼后,两人坐在边上,魏楚笑嘻嘻地对刘氏道:“阿娘,今天是我回门第一天,你不能老是揭我的短。”
刘氏无奈地摇摇头:“我瞧你,以后又得无法无天了。”
下首太子妃蒋氏和太子魏玄,并晋王一家子和魏宪也都在,蒋氏一笑:“阿奴自己建府了,可不就自由自在了!”
魏楚用力点点头:“对啊对啊,至少不用每天被阿娘拖起来。”
刘氏一听这话,就看向桓昱:“这丫头的性子懒散得很,若是没人管着,能翻了天去,阿昱你可要盯紧些。”
这话说罢,在场的都笑了起来,魏宪更是拍了拍自己妹夫的肩,一脸同情地看他:“妹夫,阿奴的性子,也是辛苦你了。”
魏平瞅着魏楚直笑,眼里隐带促狭。魏楚不乐意了:“喂喂,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吗?”
桓昱笑着转头看她:“当然不是了,母后和皇兄只是开玩笑的。”
魏楚撇了撇嘴:“才不是呢,你是不知道我在家里的地位,就是被群嘲的对象。”
这话一出,魏宪扑哧一笑:“得了吧,谁敢笑你啊,这就扮上可怜了。”
刘氏看着底下兄妹笑闹,也跟着笑了一下,她转头时不时扫过桓昱,见他的视线一直留在魏楚身上,哪怕魏楚笑得毫无淑女的样子,或是不停地和她哥哥打嘴仗掐架,可桓昱脸上的笑和眼里的宠溺都丝毫不减,刘氏满意了,心道阿奴的眼光总算还可以,至少对她应该是不错的。
见完了一大家子人,刘氏和魏覃还强留了小两口在宫里吃午饭,吃完午饭,魏楚和桓昱才手牵手慢悠悠地从宫里往外走。
魏楚便瞧着宫里的风景,边对桓昱道:“皇宫里的风景我也算熟悉了,可瞧着就是没有魏国公府亲切。”
桓昱笑了一下:“如今可是归你了。”
魏楚拽了拽他的胳膊:“是归我们了。你难道还想回韦府去?”
桓昱一哂:“那我以后就靠你养活了。”
魏楚兴奋地一拍手:“好呀好呀,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当然应该由我养。”
桓昱摸摸她的脑袋:“傻丫头。”
魏楚心情愉悦,看什么都觉得美,然而不太凑巧的是,从御花园经过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萧敬姿。
魏楚停住了脚步,侧头看了看桓昱,无声做了个口型:“怎么会碰到她。”
桓昱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萧敬姿也看到了魏楚,出乎意料的,她主动走过来,朝魏楚行了个福礼:“公主万福。”
魏楚心里有几分惊讶,自从萧敬姿进入魏家,她就再没有见过这个人,说起来也快有两年了,可即便许久没见,萧敬姿的性子,魏楚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那叫一个骄纵,曾也是当着她的面骂她的人。
如今却……魏楚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萧敬姿,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魏楚对她点了点头:“萧婕妤不必多礼。”
魏楚封国公主,位比亲王,身份自然比九嫔之一的萧敬姿高,受她一礼也是合情合理,然而,越是合情合理,魏楚接越觉得疑心,她一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萧敬姿即便这两年来受了些苦楚和教训,却也绝对不会移了性情,也不可能对她有什么好脸色,最多就是避开她,要说主动上前被她行礼……
萧敬姿冲魏楚一笑:“我与公主经年未见,不知公主可否赏脸亭中一叙?”
魏楚瞧着她那温和的笑容,点了点头:“萧婕妤想邀,本宫恭敬不如从命。”
魏楚也没有要让桓昱回避的意思,萧敬姿也不敢提,到最后,便是三人坐在亭中。而外面,萧敬姿这边只有两个丫鬟,而魏楚那边却站着大太监张荣,已经一堆的宫女太监。这对比之下,方才知道这宫里得宠不得宠,得势不得势,真是有着云泥之别。
张荣对着魏楚一笑:“公主,奴婢在外面候着。”
魏楚对着张荣笑了笑:“张公公有事就自去忙吧,我和驸马到时候自己能出去的。”
张荣笑着躬了躬身子,却依旧站在亭子不远处,并没有离开。
萧敬姿端起一杯酒敬魏楚,面上带着笑,却隐藏不了其中的凄苦:“姿年少不懂事,曾冒犯公主,如今世事变迁,终于明白了一些道理。今日能有机会遇见公主,姿想向公主请罪。”
魏楚心里警惕,面上却笑着:“不过是年少时候的旧事了,那是大家都不懂事,本宫早就不放心上了。”
萧敬姿苦笑了一下:“公主自小便聪慧通透,异于常人,反倒是我,愚钝不堪,骄纵跋扈,却还反倒看不起他人,如今想来,真也是自作自受。”
魏楚看着她,继续笑着:“萧婕妤不必如此,年少轻狂,本宫也曾用过那样的时候,再者,萧婕妤也过于自责了。”
萧敬姿摇了摇头:“我总以为世家贵女是我身上的光环,为之自得自傲,看人只论出身,处事也只听家族……落到如今的地步,也着实是讽刺。想想陆姐姐,再想想我,听到公主在战场运筹帷幄,拒敌于千里之外。我不知道有多羡慕……”
萧敬姿零零落落地说了一堆,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吐苦水,但无一例外地,都表现出了凄苦的情态和隐隐地、对家族的埋怨。
魏楚只是笑着,时不时地安慰萧敬姿,就当没有听出她话里的任何意思。到最后,日头渐渐西斜,张荣笑着走过来:“公主?1 斓桨砹耍屎竽锬镒湃死次剩ニ镉猛砩拧!?br /> 听到这话,萧敬姿颇为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局促道:“让公主陪我在此坐了这么长时间,姿实在是有愧……”
魏楚摆了摆手:“哪里,与婕妤一番谈话,倒是让本宫想起了小时候的事,也是别有一番意趣,如今天色已晚,本宫还要回公主府,倒是不能再和婕妤多聊了。”
萧敬姿颔首,又行了一礼,才带着宫女告辞。
魏楚对张荣一笑:“劳烦张公公和母后说一声,晚膳本宫和驸马就不去她那里用了,让她不用准备了。”
张荣笑着应了。魏楚这才和桓昱走出宫门,上了马车。
一到马车里,魏楚这才放松下来,往桓昱怀里一靠,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阿昱,你说,萧敬姿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91章 酒逢知己千杯少
桓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意满满:“那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
魏楚顺手绕着发辫:“总之不会是什么好事,少不得有所图谋。不过,她的脾性倒是好了不少,竟也能耐着性子和我这样周旋。”
桓昱没说话,只是垂眸一脸专注地捏着她的腰。
魏楚被桓昱按摩地舒服,越加没骨头似的往他怀里靠,又有一下没一下地继续说:“有句话萧敬姿倒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不过是两三年时间,谁能想到各人命运竟会如此不同?天数,有时候真是可怕……”
桓昱动了动身子,让魏楚靠得更舒服些:“这在乱世应该一点也不奇怪吧?如今这世道还算好的,早个一两百年,那才真是今日不知明日事,便是根深蒂固的大族,也没少一夕败亡的,更遑论个人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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