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完本[穿越种田]—— by:洛缃月
洛缃月  发于:2017年03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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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家人得了重病,死在了炕头上,可后头大灾小事就没断过,他家又没人给收尸,村里人也是四散逃命,根本就顾不得这还有一个死人躺在屋里炕上呢!
等到村人终于想起这这院房的时候,这老张的尸身已经在炕上躺了两三年了!
一座尘封没人的院儿,里头的屋炕上还有具陈年尸体,这场面都快赶上恐怖片了。就算人的胆子大,也不大敢进去把这人给收敛了啊!
于是张家本家人就开了个小会,商量来商量去,决定把一座院子拆分给两家,但谁家想要这房子,就得先进去把这位不得安葬的本家给弄出来安葬了。
小椿他爹张桐材就自告奋勇,硬着头皮进去把尸骨给收拾了,和另一家人一道,把老张埋进了张家坟,于是半个院子才归了小椿家,他家终于有了正经的房子!
李茹是见过那曾经躺过好几年尸体的石屋的,在她看来,屋子又小又破,面积最多有个十几平,那躺过尸体的土炕还在,李茹姥姥嫁给李茹姥爷以后,还不得不在这小屋里生孩子做月子……那孩子就是李茹的亲妈,这件事成了姥姥一辈子的心病怨念:在躺过死尸的炕上生孩子,明明有更干净的屋子!记恨公婆和老公怎能不一辈子!
当然了,自打李茹姥姥生过孩儿以后,那小屋的阴气好像也消散了许多。反正李茹见了是没多少害怕了,她亲妈都是在这儿出生的。
难怪当初没人乐意去收尸,原来是因为传说老张得的是过人的病!
快嘴霞这么一提,倒是勾起了李茹对那个小石屋的回忆。
同时,也对老张一家起了好奇心。
姥爷家小石屋的原主人,究竟是不是得了肺痨?为何男人死在炕上,女人却跑了?日后又再也没回来?
李茹穿越回来之后,想要改变命运的尝试,也就是那么几回。
这会儿,她又是心头一动,“这你就不用愁,咱村人都不傻,再者说还有村长老茂叔扎架做主呢,这有粮的出粮,有人的出人,不能说光让几家人出力!”
快嘴霞这才满意,“就该这么着!走,咱去寻村长说去!”
她走东家串西家是白串的?
除了打听消息,也没少干别的!
李茹想着小高村来了土匪这么大的事儿,谷堆村离得不远,村人肯定都是又惊又怕,要商量出一个对策来,正好能去村长家听个仔细,就跟上快嘴霞,带着一队孩儿,浩浩荡荡往王老茂家去了。
第29章 办法
还没走到村长家,路过大槐树的时候,就看见树下闹哄哄的围了一堆人。
快嘴霞眼尖的看见,被大家伙围在中间的可不正是村长王老囤?
快嘴霞李茹和一帮孩儿都靠了上去。
土匪进村这件事,村里人凡是听说了的谁不害怕?
这不就来找村长商量事儿了?
毕竟,听说前儿夜里,把小高村团团围住的可是有几十个大汉,那可都是些打家劫舍的亡命徒,又听说还放了木仓!
他们村里临时拉起来的巡村那只队伍,应该不过十来个人,像张桐材那样打狼都不怕的汉子其实没几个,好多人都是只会拿锄头的庄稼汉,让种地是把好手,可要论跟人干架,那就稀松了,再说了,要是土匪趁着夜里来,这些人又不能黑明白天的不睡就等着啊……
“一家必须得出上一个!七八十来个大家轮流,黑明白天的不能断人!”
有人想到了用人数取胜,严防死守。
”那家里没有汉们的呢?出上个妇女,老人,能顶甚事?”
立马就有人反对,”还是跟以前一样出粮吧?”
这办法也有人反对,”那不能跟土匪打仗,还不能用眼看?再说,咱村好些妇女可是厉害的很,拿起菜刀敢跟汉们拼命……”
村民们本来都是气氛紧张,这会儿倒忍不住笑了。
有那厉害妇女就大声说,“去就去吧,俺不怕土匪,叫他们抢了粮,俺一家可就只能上吊,死都不怕,还怕他们!就是俺去了,给不给分粮食?”
这几天村里人组织起巡逻队,打跑过一两回落单进村的孤狼,因此谁也不说不用巡逻的话了。
巡逻队的汉们分的粮食少得可怜,可这长远算下来,村里那些出粮的人家也负担不起,因此几个胆大的妇女们也动了心思。
快嘴霞一听又不乐意了,打辩说,”那可不能行,妇女再厉害也不能打得过土匪,还不是要凭汉们出力,咋能拿一样的粮食?那要是这样,家家户户都派妇女去可怎么呢?”
那些家里没有成年汉子的就和快嘴霞吵,”俺家出不了人,粮食也不够吃,哪还能拿得出来?不要土匪还没来,倒把俺一家先饿死了!”
这一开头,就分成了两派,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起来。
村长王老茂用旱烟袋磕磕大槐树下的大青石,抬起手让大家安静。
”都不要吵!我看不如这么着,家里出不了汉们的,也能出妇女,就是没有粮食拿,一个人都不出的拿粮食抵。”
他说完就看着坐在旁边的两个老汉,老汉们商量了几句,觉得这个办法可行,”这倒是也行,就是咱村要定个章程,家里头出妇女巡逻的,也得出个勤快胆大的,可不要那些遇上屁大点儿事就哭哭啼啼,软成一团的,还不够拖后腿呢!”
这个办法听起来倒是不错,村里人想想都同意了。
村长站到大树下最高的青石上头,从东往西,扫视一遍,这才高声开口,”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就这么着了,一家出一个人,汉们□□,妇女没有,没出人的出粮食!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谁家要是不出,真要是土匪和狼来了,也不用惦记着让大家伙帮忙,自己一家对付去吧!”
在场的村民大部分都点头称是,有几个心里有小想法的也不敢说出来,怕犯了众怒,虽然不至于把一家人赶出村去,但真的碰上甚事了,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一会儿大家都到我这儿,出了什么人,交了多少粮都记下来……”
性命交关,村长也不敢大意,就怕一个没安排好,被土匪抢了全村。
有人就问,”那还有好些人家不知道的呢!”
王老茂就现场指了几个人,让他们去把那些没来的人家都通知到。
村里人都不肯跟大松树下老张家来往,就怕过了病。正好小椿在,村长就让小椿去,小椿应了一声,撒开两腿就往村西头松树下老张家去了。
各家人都往村长跟前去,排着队等着村长记下自家出的人名,这一回,几家没有成年男丁的就报了妇女的名字,出粮的人家很少,不是家里的妇女胆小怯场,要不就是家里连年轻妇女都没有……
李茹给自己也报了名,栓柱正好站在旁边看见了,就拉了她一把。
”二姐你怎么也去?没粮食了我这……”
他话还没说完,栓柱媳妇就急巴巴地看过来,李茹看见了就说,”地里没有生活,闲着也没事干,去巡逻还能省点粮食。”
这个弟媳虽然有点小精星,但大面上还是不差的,不像李梅大嫂,因为年纪大了他们七八岁,就总端着做长嫂的架子,用得着弟妹的时候理直气壮,反过来就能各种的找理由推脱,李茹大哥早些年还能压住这个媳妇儿,对弟妹多有照顾,如今年纪大了,当了爷爷,精力不如从前,就有些随着媳妇去了。也因此,侄儿侄女跟李茹这个姑姑的关系,也不如小占小易亲近。
弟媳秀英听李茹这么说,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脸上笑容就更欢快,”那可不是,刚才我听村长他们几个商量,尽量让妇女们都在白天,要是白天,那倒也不怕,叫一嗓村上人就都出来了!要我也敢去哩!”
栓柱拿眼睛瞄了他媳妇一眼,没有说话。
李茹给自己报了名,村长记完了各家人名,就和几个老人商量了一番巡逻队的事情。
事情定好了,原先围着的人渐渐散去,如今虽然地里无活可干,但在自家房前地后还是能寻找些可吃的野菜,眼看着秋粮也没有了,再过几个月就要过冬,不哂点儿干菜可怎么活?说起来还是二梅和栓柱姊弟俩会打算,蝗虫还没来的时候他们就晒了不少干野菜,蝗虫收的也比别人家多,那会儿天上就跟下虫雨一样,简直用葫芦瓢一扫,都能扫进去几十只!
听说这组织巡逻队的事,也是栓柱先跟村长说的,从前人家都说栓柱是有名的算不准,可见都是瞎说的,栓柱明明就有前后眼。
因此如今好些人家,都悄咪咪的盯着李茹和栓柱看,看着这姐弟做啥,他们就也跟着。
有几个妇女就是跟在李茹后报名的,要回去忙生活的人都走了,留下来的是报了名的,一帮人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定下了巡村的先后次序。
一开始村长他们商量的是,把这报名的七十六个人,分成两拨,白天一拨,黑来一拨,妇女们都排在白天,所有的汉们则日夜轮换……
李茹却觉得这办法有些没效率。
本来村民们就没有多少战斗力,这么不分日夜,很容易把人弄的疲惫不堪,再加上食物缺乏营养不良,就算是及早发现了土匪,正面对上也难免要吃亏。
早先栓柱就跟村长提议过,要请小高村的老高头来指点下巡逻队的把式,但谁想得到,小高村这么快就遇到了土匪,现如今小高村的男丁肯定不会轻易外出了。
村民想短时间提升战斗力的打算也就泡了汤。
李茹就想起,在现代当导游的那个忠勇将军府,本是在一个村子里,据说在几百年前,那时候也是天下大乱,盗贼四起,忠勇将军府的后人就召集村民,组成民兵加以训练,在进村的路口都设置路障,比如绊马索和大坑,而且路障附近安排暗哨,一旦有动静,暗哨就吹起哨笛,通知附近的民兵,民兵们会在最短的时间里集结,利用先前的布置,击败来犯的敌人。
忠勇将军府的这个办法一直流传下来,后头还被一位后人在河西省新区根据地活学活用,打过好几场胜仗,那位后人算是新军里资历较老的师级军官,在新政府建立之后,还曾经当过某军区的司令……这个故事,是李茹在当导游介绍忠勇将军府的后代时,耳熟能详的一段。
栓柱跟村长和老人们说出他二姐悄悄告诉他的办法,众人顿时都觉得眼前一亮。
这个办法好呀!
在进村的路上,咱也能用绳子高高低低的做成绊马索,夜里人都看不见,一头撞上,那还不被吓得屁滚尿流?
到时候就让两个汉们藏在附近,一看到有动静,就使劲敲锣,那些被排到夜里的村民,可以在最近的村里屋子里,弄成大地铺,大家该歇的时候还是歇着,但有一条,一听锣响,就得马上爬起来去打土匪!
这个提议,很快就被大家釆纳了,村长又指派了几个人,各有各的生活,有的去村口观察地形看哪里适合埋路障,有的去挑村口的房子,进村的路上有座废弃的石屋,是没有门窗和房顶的……但大家还是一眼看中了,门窗有没有没啥大事儿,倒是方便进出,房顶砍些树枝盖上茅草就行,反正没人长期在那儿住。
第30章 偷摸

巡逻队的事听起来千头万绪,不过幸好村长王老屯头脑是个好使的,还有村里几个精细人,比如李栓柱他们出力谋划,各项活计做得飞快,当然,做得好不好,还要等土匪真的来了才能知道。
设路障的地方就选在进村和出村的大路拐弯处。
在路上挖出两米大坑,坑底还插着些杚针荆棘尖石之类,如果真的掉进去,那真是不重伤也要脱层皮。
平时白日里,那坑上头平铺着两块旧门板,门板上再盖上草席,草席上撒土,看着跟黄土路面也没大差。
等到了夜里,这门板就被守夜的人抽走,换成了麦桔编的席子,松松地盖在上头,也撒上黄土,虽然说细看肯定跟路面不一样,但夜里黑灯瞎火,土匪们又是作贼的,脚下赶得飞快,肯定不可能一步一步地试探,说不得就收不住脚,摔进坑里跌断骨头呢。
村民挖土的挖土,砍杚针的砍杚针,妇女们把几家的破席子用针线缝起来,又把麻线搓成长绳,直忙活得热火朝天。
李茹就跟着一帮妇女们缝席子。
这会儿大家都害怕土匪进村大家都没了活路,干起活来没有敢偷懒的,都是实心实意。
不到一天,那破石屋已经收拾好能藏人,两处大坑都挖妥,坑底的荆棘石块都埋上,把草席往上头一铺,果然是严丝合缝,王老屯和村里的老人们瞧了都连连点头。
“很是妥当!”
不管动手没动手,许多村民都围在一边看热闹,小孩儿们在周边跑来跑去,有淘气的还把自己撇来的杚针往坑里扔,“扎土匪喽!扎土匪喽!”却被自家大人逮起来打屁股。
谷堆村这边正热闹着,大路上从西边走来了个人,大家伙都认得这正是西王庄的。
那人正是三蛾小叔,一个男人就叫了声,“二黑!你怎么来啦?是来瞧你姨?”
他姨正好就在妇女堆里头,一听见就往外瞄,“二黑,有甚事来?”
三蛾小叔眼珠一转,往前又走了几步,“俺是来寻二蛋他家的,全有叔让给他家送东西呢!”
他抬起一只手,在空中摇了摇,大家伙都能看见他拎着一只小布袋。
村里人也大概听说了全有要把几个孩儿送到城里做工的事,这会儿眼睛都往二蛋他达和他娘身上瞅,快嘴霞拍着腿直叫,恍然大悟,“哎呀——怪不到这两天都没瞅见他家二蛋,敢情他们两口子是悄眯眯地把二蛋送去了!”
二蛋爹娘两口子被众人看得老脸都红了,可心里还是急吼吼地,直想知道全有究竟是让三蛾小叔给送了些甚,听说那西王庄谁家的丫头片子还能挣上银元呢,这一个半大的机灵小子,怎么不比丫头挣得多?
李茹看了这两口子一眼,憋闷地把头扭到了一边。
她那天可是冒着得罪全有的风险,把二蛋进城这件事给搅黄了,谁知道这两口子蔫巴人,做的事却机贼。
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有人故意叫一声,“二黑,快撂过来,让咱看看里头是甚?这进城做工就是稀罕。这人才去就能发钱!”
三蛾小叔站在坑前头缩头缩脑,问,“这是在做甚呢?好好的坑挖成大洞?这还怎么走人?俺过不去了呀?”
谷堆村人就说,“俺村这是防狼呢?听说西边好几个村都遭了狼,前两天俺村也进了一两只狼,俺们就把路挖断了,狼就进不来啦!二黑你回去正好告诉你们村人一声,要是没甚事就不要过来走动,尤其是夜里,又是闹狼又是闹土匪的可不怕人?你们村就没准备吗?”
三蛾小叔眨巴了下眼,歪着头,傻不愣腾,“准备啥呢?俺没听说啊?”
他说着就把手里的小布袋往这头一扔,“叔你可接好了啊?”
二蛋他爹赶紧接住那小布袋,就要往怀里塞。
旁边就有人故意使坏,一把就抓住二蛋他爹的胳膊。
“老哥你可不要小气,让大家瞧瞧里头有些甚好东西,又不贪你的!”
“就是就是!”
二蛋他爹结结巴巴地抵挡了几句,然而他笨嘴结舌的哪能说得那些个人精,究竟还是不情不愿地打开来看。
三蛾小叔见了就说,“东西俺是送到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没俺的事了!”
说完他就撒腿往西王庄跑了。
谷堆村里没人注意三蛾小叔,好些人都在看着二蛋他爹他娘呢!
那个粗布小袋里头,有一小堆铜元,好事的村人数了一数,也就有二十三个,都觉得有些败兴。
二蛋他娘眼皮跳了跳,她还以为有不少呢,谁知道才有二十来个?
一直起哄的村人也没了兴致,只有几个忠厚的老人点了点头说,“不少了,去年一铜元能买一斗米哩!”
快嘴霞歪了歪嘴,“去年年头是这个价,今年这会儿,听人说了,镇上一铜元只能买一碗米汤啦!”
有人故意逗趣,“那他两口俩可得赶紧去喝,不然再等过几天,一铜元只能买一口米汤呢!”
二蛋他娘一把抢过装着铜元的小布袋,头也不回地快步往自家走了。
起先她也以为全有少说也会捎来块银元呢!
可就算是铜元,村上人凭甚笑话她家?
她家儿好歹还能挣得来二十几碗米汤,他们这些人家里的孩儿呢,只会满村瞎转,要么就是跟上寡妇二梅刨地里的虫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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