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撇了撇嘴,表示一点也不嫌弃自己。没办法,最近修炼的效果不错,到了练气三层,身体里新陈代谢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前身几十年里积累在经脉里面的杂质差不多快清除干净了。再加上适当的锻炼,如今的江淮,整个人都瘦了下来,小腹上都有了一层薄薄的肌肉。
“对了,爸,”江淮站起身,斟酌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你以前手底下的兵,有没有那种值得信任,但是退伍很多年,最好境遇不太好的那种?当然年纪小一点最好。”毕竟这都二十年了,总不能找来一堆六七十岁的爷爷辈吧!
随着杨元晋和袁家烨的人马在柳市和衡市的动作越来越大。江淮的存在被曝光出去恐怕只是时间问题。而他如今手里的功德点却不到七千,距离两万点功德,差距不是一般大。
因而江淮突然觉得与其一直都这么小心翼翼,倒不如趁着自己还没有暴露,干一票大的!
当然前提是他有足够的人手。
在招收手下这一点上,江淮可不敢松懈。
首先,对他肯定要忠诚,这一点最重要。其次,身手一定要好。毕竟江淮如今可没有那么多的功德点,可以让他从系统里购买练气决帮助手下的人提升实力。
江淮仔细的想了一下,最后把主意打到了老爷子身上。当兵的,责任心和正义感比起普通人来说肯定是只好不差,身手方面更不用说。
至于他特意提起的那几点。
杨元晋说,军队出身的人,从思想上来说肯定是偏向于国家多一点。这和江淮他们正在做的事情的基点可不大符合。但是退伍多年,境遇还不好的人就不一样了,这样的人满腔的热血和激情已经被生活中的琐碎磨灭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谁给他们希望,他们就能给谁卖命,要不然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雇佣兵?
毕竟谁会想着一天到晚都活在枪林弹雨,水深火热之中,他们要的不就是活给别人看以证明自己的价值吗?更何况江淮能给的是远大的前程。在这一点上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江淮觉得杨元晋的话很有道理。
“尤其是这几年逢年过节还记得给你打电话的那几个就不错。”江淮又补充道。
老爷子顿了顿,也没问江淮找他们干什么,只说道:“你要多少?”
江淮咧了咧嘴,“有几个要几个?”
“那行吧!我打个电话问问。不过我也就提上一两句,人家会不会来,我就不敢肯定了。”老爷子也就是这样说说。当年江家狼狈逃离京城,军队里没了老爷子坐镇,江家的亲信人马里面除了少部分转投其他势力的,大部分都被楚家明目张胆的打压了下去,如今还留在军队里的更是少之又少,大部分人都被迫转业回家,处境不大好的还真不少,老爷子这么多年虽然没少明里暗里的帮助他们,但说到底,心里面总是不大好受。
现在江淮开了口,虽然没明说干什么。但是直觉告诉老爷子肯定是好事。既然是好事,老爷子也乐得把这些人送到江淮手下谋个出路。至于会不会有人推脱,他老爷子都开了口,谁敢不来?
老爷子虽然离开军队这么多年,但自认这点儿威信还是有的。
“行吧!您快点儿打,我急着要。”江淮竖起两根手指头,意思是两天时间内,这些人就得到位。
“知道了。”老爷子跟着站了起来,他得好好的想想,该打给哪些人。
和老爷子商量好了,江淮回房间洗了个澡,然后开车出了门。没办法,自打他瘦了下来,以前穿的衣服就不大合身了,为此江淮特意挪出了一天时间,打算重新置办几身衣服出来。
江淮把车子停在商场门口,上了电梯,经过三楼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一抬脚,卡住了正要关闭的电梯门,江淮直接走了出去。
“李秉龙,你他妈是什么意思?”李成安瞪着猩红的眼,咬牙切齿的说道。有什么能比自己出门小半个月,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和自己的死对头勾搭成奸更加让人歇斯底里。
李秉龙嗤笑一声,将向芸缩回去的手又拉回来,重新放在自己的胳膊上,“我什么意思,这不是很明显吗?”
向芸抿着嘴角,到底是没有再松开手,她看着李成安,眼里满是歉意,“对不起,成安,我们俩订婚本来就是因为李向两家联姻。当初你说好的,只要我找到了喜欢的,我们就好聚好散。现在我找到了,成安,我会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叔叔说清楚的——”
李成安脸一僵,随即气笑了,“我当然记得。咱们俩这么多年也算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了吧!向芸,你难道不知道李秉龙和我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吗?更何况,你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给我戴绿帽子。向芸,你摸摸你的良心说说,你对得起我吗?”
大概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大好,李成安的音调低了不少,“他李秉龙是个什么东西,我比你更清楚。小芸,你和他在一起没有好结果的。”
向芸不由的皱起眉头,“你可能是误会秉龙了,他很好,对我也很好,我很喜欢他。”
“他好个屁——”李成安有点抓狂。
李秉龙冷笑一声,理了理自己的西装,满脸鄙夷,“李成安,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没了李家的身份,你连大街上的狗屎都不如。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嚣张跋扈的李家大少,可以尽情的跟在江家那个老霸王身后跪舔?李成安,你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协警,你和小芸相比就是癞□□和天鹅的区别。还有,你以为伯父为什么会突然决定把你发配出去,你得多谢我,给你找了这么好的一个历练的机会?”
“你在说我吗?”
李秉龙得意的笑容顿时僵住,只听见李成安眼睛一亮,冲着他身后喊道:“五叔!”
江淮面无表情地看着猛的回过身来的李秉龙和向芸。
看着江淮的模样,李秉龙先是一惊,随即对上江淮漆黑的双眼,不由的抖了抖身体,磕磕绊绊的说道:“江——江五爷!”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
江淮看了看李秉龙的脸,当即皱起了眉头,说道:“大庭广众的,闹成这样像什么样,”江淮顿了顿,继续说道:“更何况,狗咬了你一口,你就一定要咬回去吗?”
李成安扫了一眼附近围观的人群,脸色不大好看。又听到江淮的后半句,当即闷哼一声:“知道了五叔,是我糊涂了,我怎么能和狗斤斤计较呢?”
听见李秉龙和李成安一唱一和的骂他是狗,李秉龙面红耳赤,怒不可竭,可他被江淮的气势压着,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
江淮冷笑一声,带着李成安走了。
江淮回过头看着亦步亦趋,苦着一张脸的李成安。
“你喜欢那个向芸?”江淮问。
李成安搓了搓手臂,有点颓废,但是很坦诚:“嗯!”
十几年的青梅竹马,还订了婚,要是说没感情,怎么可能?李成安知道自己混不吝,配不上向芸,但也不希望她被李秉龙骗了。李成安抹了把眼角,“五叔,我有点难受。”
江淮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有什么好难受的,是她没有眼光。”江淮违心的说道。
“五叔——”李成安一把抱住江淮,有点感动。
“五爷爷?”
江淮撇过头,正好看见从旁边的店里走出来的苏祁润,对上小孩迟疑的眼神,再看见扒在自己身上的李成安,身体下意识的往旁边一站。
感觉身边一空的李成安还没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身体已经和地面亲密接触了。
第二十九章
苏祁润顿了顿,看看有点不知所措的江淮,又看看地上捂着脸嚎叫的李成安,他抬了抬帽子,感觉有点怪怪的。
等到江淮终于反应过来,他轻咳一声,连忙把地上的李成安扶起来,“没事吧!”
“五叔——”李成安拍掉衣服上的灰,看着江淮,满脸幽怨。
江淮没搭理他,等到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转过身看向苏祁润,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头上戴着棒球帽,江淮的目光不由在小孩的腰上多停了几秒,然后不着痕迹的移开,又看了看他身后的珠宝店,憋了一会儿,问出的话却很没营养,“祁润怎么在这儿?”
苏祁润站在台阶上,踮了踮后脚跟,勉强和江淮的视线持平,对上江淮温润的面容,鬼使神差的,苏祁润吐出一句:“五爷爷瘦下来的样子很帅!”
江淮心跳一滞,面不改色,不要脸的追问,“是吗?”
“嗯!”本来有些慌乱的苏祁润张了张嘴,看着江淮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听爷爷说江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长得挺耐看的,江淮大概是遗传到了这方面的优点。
大拇指搓了搓食指和中指,江淮勾起唇角,显然心情愉悦。
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来煞风景。
李成安看一眼江淮,又看一眼苏祁润,莫名的有种怪怪的感觉,他开口问道:“五叔,这是哪家的孩子?”
江淮面容一僵,慢慢的扭过头,“嗯,这是少文的同学苏祁润。”
李成安摸了摸脑袋,总觉得自家五叔的神情怪怪的,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他咧开嘴,冲着苏祁润笑了笑,说道:“祁润你好,我是李成安——”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李成安整张脸塌了下来,“五叔,我得回去了,我今天就请了半天假。”他这些日子在基层的岗位上学到了很多,突然觉得生活充实了不少。
同事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喜欢他的人对他是发自真心的友善,不喜欢他的人虽然对他没有好脸色,但起码不会有恶意。你帮助了别人,他会拉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道谢,恨不得把好话说尽——他们从来都不会缺少赞美你的词。这种感觉很新奇,李成安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工作对于他来说,突然充满了乐趣。
今天是老头子的生日,李成安想了很久,最后被同事一句‘父子哪有隔夜仇’给说服了。他请了半天假,回了市区,琢磨了一会儿,正打算给老头子买一件生日礼物,没想到刚进商场就碰上了李秉龙和向芸。
想到这里,李成安觉得心里哇凉哇凉的。他不免在想,他不在家这么多天,李秉龙和向芸搞到了一起,老头子那么精明,他难道看不出来?这么一想,李成安心里越来越难受。
李成安此刻尤为懦弱,他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他一点也不想待在这儿。他要回衡州区,警察局里看守大门的老李最能安慰人了!
江淮眼神一暗,他迟疑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嗯!”李成安点了点头,转过身。
“等等!”江淮开口又叫住了李成安。
“什么?”李成安回过头,面带疑惑。
江淮皱起眉头,张了张嘴,又闭上。
“怎么了五叔?”李成安不解。
江淮轻叹一声,终于还是开口说道:“成安,如果有机会,我是说如果,”他抓了抓头发,“做一下dna亲子鉴定。”
“我?”李成安指着自己,瞪着眼睛,不明所以。但是心里突然有些慌乱。
“你和你爸,或者,李秉龙和你爸。”重要的在后面一句。刚才见到李秉龙的第一眼,江淮看见了很多东西,比如双亲俱全,比如他下面还有一个兄弟……
正七品按察使,掌幽冥剑,负责记录阴阳两界人鬼善行义举,作为今生来世添福增禄凭证,最直观的权限就是可以凭借面相观人生平。
江淮也没想到他昨天才晋升的官职,今天就用上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李秉龙是独生子,哪儿来的兄弟,更何况他父亲在他小的时候为了救李成安的父亲李长治殉职了,又怎么谈得上双亲俱全!
再一想到李长治对李秉龙的态度,江淮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李成安哭丧着脸,像是想到了什么,强行扯出一抹笑,绷紧的神经被晴天霹雳压断,浑身却止不住的颤抖,他知道江淮要是没有把握,绝对不可能说这样的话,他颤着牙,“五叔,你是不是看我今天倒霉,赶上来找事情,让我不自在?”
江淮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算了,”李成安抹了一把脸,通红的眼睛里泛着水光,他摇了摇头,“五叔,我先回去了。”说完,不等江淮回话,摇摇晃晃的走了。
苏祁润有些摸不着头脑,还没适应这突变的氛围。他看了看李成安的背影,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李成安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侧过脸问江淮,“我们要跟上去吗?”
江淮摇了摇头,手指一动,在李成安身上留下一道神念,“让他静一静吧!”
逃避和隐瞒总不是长久之计。江淮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但是他不后悔。李成安已经二十二了,要是放在古代,底下的孩子都能排着队跑了。江淮觉得李成安骨子里不坏,掰的过来,他只是缺少成长的机会。
李成安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江淮扭过头看向苏祁润,正想开口说话,突然拐角处冲出来一个裹着白色面巾的白人女子,她横冲直撞,推到了好几个行人,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焦急的大喊着:“快——让开——”
江淮往旁边一站,给白人女人让出来一条路。
随即挑了挑眉,因为他看见了女人身后五六个络腮胡男人,他们用着更快的速度追了过来,目标显然是刚才从他身边跑过去的白人女人。江淮觉得他大概是看见了电视剧里才有的富家女出逃,家里人派了保镖来抓她的故事场面。只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逃婚的,还是各种缘由的离家出走。
果不其然,白衣女人还没有跑出去多远,就被身后的络腮胡给追上了。
接下来的场景让江淮的脸色一变。
这群络腮胡一把将白人女人按倒在地,其中一个叽里咕噜的指着满脸惊恐的白人女人说了一通,看着他怒不可竭的面容,江淮莫名直觉他没说什么好话。最后,这人居然一脚踢在女人的肚子上。
原本围观的路人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了,联想到去年四月份,一家连锁酒店里一位女性住客遭遇陌生男子拖拽挟持的事件,人群里当即就有几个男人站了出来。
看见有人出头,几个络腮胡当即瞪着眼睛,环视四周,手臂上的肌肉暴起,顿时就有人起了退怯的心思。
被按在地上的白衣女人却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她撕心裂肺的喊道:“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会被他们杀死的唔——”
当即就有人捂住了白衣女人的嘴。他们抬起不断挣扎的白衣女人,想要把她塞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过来的黑色轿车里。
在场的人顿时站不住了,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我报警了!”
在场的络腮胡当即一愣,顿时加快了速度。江淮三两步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一个络腮胡的手,趁着他回头的机会,一拳抵在络腮胡的腰腹上。
江淮的拳头山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灵力,这一拳下去,络腮胡捂着肚子跪了下去,脸上是痛苦不堪的紫红色。
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络腮胡们还没有反应过来,江淮已经利落的再次解决掉一个。
有了江淮这只出头鸟,刚才站出来的几个男人顿时也有了底气,纷纷挽起袖子冲了过来,一大群人三两下的功夫就把在场的六个络腮胡压在了地上全部控制了起来,就连轿车里的人都被拖了出来。
白人女人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她捂着眼睛,泣不成声,冲着现场的人不停的鞠躬:“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华国人都是好人,谢谢你们——”
几个年轻的小伙子摸了摸头,笑的有些羞涩,手忙脚乱的说道:“没有没有,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说着,看着地面上不停叽里咕噜破口大骂的络腮胡,狠狠的踹了两脚。
另一个年轻的女人抽出纸巾,给白人女人擦着眼泪,心疼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你!”
白人女人哭的更凶了,她磕磕绊绊的说道:“他们,他们是我的哥哥,他们要把我带回土耳其,杀掉我,他们要荣誉谋杀我——”
从白人女子断断续续的叙述之中,江淮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只是因为这名女子订婚前和自己的男友交往过于亲密,她的几个胞兄认为她的这种行为使得家族受人非议,感到丧失了荣誉,在人前抬不起头,因而决定杀死她挽救家族声誉。她的母亲知道了胞兄的计划之后,帮助她逃到了华国,没想到她的胞兄居然会不依不饶,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