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听途说的事肯定掺了很多水分,不过估计那毒确实比较难解,否则三皇叔也不会这么久都解不了。
我心里掂量了一番后还是决定找太子庇护,太子很难见到不代表见不到,而三皇叔的毒我没有十足把握能在两天内解。
所以两相权衡,取其易。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王妈妈的尸体处理好,我嘱咐雨儿一定要在一炷香内把屋子收拾干净,雨儿点了点头,又不放心地叮嘱我千万小心后,才麻利地把洞口掩住。
我背着王妈妈的尸体在漆黑的小巷走着,王妈妈很重,我背了没一会儿就走不动了。
见四下无人,我找了个比较暗的角落把王妈妈放在了地上,而后点了只白蜡烛,朝王妈妈鞠了三躬。
“如果不是你要害我,我也不会这么对你,王妈妈,得罪了!”
我避开雨儿单独把王妈妈的尸体背出来,主要也是为了研究这些药粉的毒性。
我从怀里掏出了药粉,一种一种地撒在了王妈妈的伤口上,仔细观察着。
毒药主要分为三种,一种是黄色粉末,能让伤口溃烂,一种是蓝色粉末,能致命,还有一种是红色粉末,毒性最强,能把人直接溶解。
我仔细研究后发现这三种毒药里都有一味藏花,藏花是西域的圣花,将军府气候宜人,应该是在中原地区,怎么会有西域的毒药?
府里的女人讨厌我,但说到底也只是妇孺,哪怕下毒也拿不到这么昂贵的毒药。
三王爷位高权重,倒是有办法弄到这些毒药,但他还要知道我口中的密函,目前只会保护我不会杀我。
那究竟是谁要致我于死地?
我在小巷里来回踱步后,有了一种大胆的假设,也许这些毒药早就放在了那里,只是雨儿不知情,今天才取出来用。
而三小姐兴许早就发现了秘密,所以她冲进了王府想找三王爷救命,没想到三王爷冷眼旁观,只对她的密函感兴趣。
不对……这么假设似乎有很多漏洞。
那个三小姐在将军府过得十分潦倒,怎么会突然有密函,而且正好是三王爷感兴趣的?
我记得之前她和三王爷毫无往来,为什么会找三王爷求救,而不是找温和的太子?
我想了半天还是理不出头绪,唯今之计只能先找密函的线索,兴许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犹豫了会儿,为了不让人发现王妈妈的尸体,我在王妈妈的尸体上倒了点红色粉末,尸体瞬间融化成了一滩血水,就连衣服也跟着融化了。
这毒药果然霸道!
这么好的毒药绝对是杀人利器,兴许能在危险重重的古代保我一命!得找个隐蔽的地方把它们藏起来才行。
我沿着小巷寻找着墙上的漏洞,想着把这些毒药放在墙壁内,再用砖头盖起来,等以后有需要了再来取,神不知鬼不觉。
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特别合适的位置,这时我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看样子应该是城门。
此时城门外进来了一辆黑色的马车,那马车极大,外面坐着一个穿黑衣的男子,带着一个斗笠,手上提着一盏淡黄色的灯笼。
前面拉着走的两匹马是枣红色的,吐气如云,十分健壮,一看就是难得一遇的好马。
守城的侍卫看到马车自觉地跪在了地上,连问都没有问就直接放行了。
“哒——哒——哒——”
马车毫无阻拦,慢悠悠地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像是在散步。
好大的气魄!
这马车里的人一定非富即贵!
可惜马车被黑布层层包裹着,看不到里面的亮光,更看不到里面的人。
我羡慕地看着马车,忍不住叹息,这马车一定特别贵,要是我也能买辆这么牛逼的马车,哪还用得着理那什么狗屁三王爷啊!
想着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马车只有一个人赶车,又是深更半夜的,也许……
我可以去打劫啊?!
我忍不住被自己这个天才的想法所折服,说干就干,发家致富就靠这一笔了!
我怀抱毒药冲向了马车:“打……”
“劫”字还没说出口,突然四面八方冲出了很多蒙面黑衣人,他们手持刀剑,整齐划一地拦住了马车。
我一时傻眼了,没想到大半夜的还有这么多同道中人出来打劫,真是幸会啊。
“拿命来!”
还不等我上前热络,这群蒙面黑衣人已经欺身上前,纷纷拔剑刺向马车,凌厉的剑气像一张密织的大网从四面八方包裹了过来,周围的空气瞬间降了下来,我听到我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
完了,这哪是打劫啊,这分明是刺杀!
我吓得腿脚发软,本能地朝着马车爬去。
这时,马车上的黑衣劲装男子不慌不忙地举起灯笼照了照我。
我猜我脸上的表情一定特别惊恐,估计能做十来个表情包。
他倒是什么话也没说,而是用灯笼照了照四周围,镇定地数着“一、二、三……”似乎是在数蒙面黑衣人的人数。
太不像话了!老娘都吓得屁滚尿流了,这货居然还在数数,难道是打算下了黄泉后变成恶鬼再来找他们索命吗?简直是蠢得无药可救!
我骂骂咧咧地掏出药瓶,看来关键时刻还是只能靠自己!
我飞速地扒开瓶塞,捂住自己的口鼻朝着离我最近的蒙面黑衣人撒去。
黑衣人的剑距离我脖颈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紧接着他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声,没多久他的身体就融成了一滩血水。
我吓得浑身冒冷汗,好险,那剑差点就把我脑袋给切了!
这时,坐在马车上的车夫又举起灯笼朝我照了照,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特么的看什么看,还不快下来打!”
那车夫没有理睬我说的话,只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手里的药瓶,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悠闲样,让我差点以为这群刺客要杀的是我不是他。
没办法,刺客实在是太多了,车夫一看就是个孬种,根本不会来给我解围,而我又不会武功,只能仗着手上的毒药保命了。
我并不主动出击,但只要有刺客接近我,我都毫不留情地朝他们撒毒药,不接近我的,我就不去管。
毕竟毒药有限,我只能自保,无法保护其他人,况且这车夫这么没用,留着也是浪费粮食,还不如多给他上两炷香来的划算。
此时刺客终于发现我手上的毒药十分霸道,不敢轻易接近我,只持刀在安全地带如狼般盯着我。
一个黑衣人站在外围,看起来应该是领头的,朝我开口道:“我们要杀的是马车里的人,如果姑娘识相,可放你离开!”
我大大舒出一口气,我的毒药只剩下一瓶了,这个时候能安然离开真是太好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不放心问道。
“自然!”领头的黑衣人挥了挥手,原本包围我的蒙面黑衣人绕过了我虎视眈眈地围住了马车。
我生怕他后悔,战战兢兢地朝外走,其实我很想跑,可惜我现在腿脚发软,根本跑不动。
就在我走到外围的时候,蒙面黑衣人突然又朝我走了一步,挡住了我的去路。
什么情况?难道他反悔了?
第六章 我是劫色不劫财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他日相见也好避开。”
去特么的避开,分明是让我留下姓名方便找茬,可我现在处于弱势,如果不报姓名他肯定会缠着我,等我用光毒药,小命休矣。
无奈之下我只好报上自己的姓名,当然,我不可能傻得报出自己的真名:“我叫米开朗琪罗!”
领头人狐疑地看着我认真的小脸,显然不相信我的鬼话。
我想了想又娇羞地加了一句:“其实我是三皇叔心尖上的人,他最喜欢这么叫我了。”
雨儿说三皇叔是冬翎国最厉害的人物,大人物一般都很忙,借用一下他的名头保命应该不为过吧?
说完我就准备大摇大摆准备跑路,此时一把剑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震惊地看着领头黑衣人,不是说好放我走吗?怎么可以言而无信,还特么拔剑了!
“既然是三皇叔的心上人,那就把命留下吧!”
说着,他快速出剑,我本能地歪头,堪堪躲过了致命一击,却还是顿感脖子上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脖颈上缓慢流了下来,我颤抖地伸手摸去,脖子被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我心里一惊,连忙抬手死死按住伤口。
该死!他这么想我死,不会是三皇叔的爱慕者吧?
我还来不及歪歪他和三皇叔的嘿咻,他的剑花已经扑向了我的面门。
我连忙将所有药瓶砸向了领头黑衣人,他为了躲避毒药,往后退了几步,结果发现我砸过去的药瓶竟然是空的,他恼怒地骂了一句,怒吼着朝我迎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毒药,这可是最后一瓶毒药啊,很贵啊!
不管了,小命要紧!
我忍着肉痛用牙咬开了最后一瓶毒药的瓶塞朝他扔了过去,结果他竟然用剑轻轻松松地将药瓶刺向了路边,身上丝毫未沾药粉。
完了完了,对手那么强,毒药又用光了,今天恐怕要死在这儿了!
想到自己还没找到渣男,我的一颗心沉到了无尽的黑暗中。
这时提着灯笼的车夫终于动了,我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招的,只看到他慢悠悠地把藏在马肚子下的剑拔了出来,然后对着领头黑衣人的剑迎了上去,只一个呼吸,领头黑衣人的剑就被他挑在了地上。
其他蒙面黑衣人火速上前朝他的几个要害刺去,他却是提着灯笼不急不缓地用剑一一挡了下来,还用兴奋看着那群围上去的蒙面黑衣人。
“没招了?那轮到我了!”
他轻喝一声,手上立刻挽起了无数的剑花,整个身体犹如一阵狂风,飞速卷进了蒙面黑衣人中,只是简单的几个起落,蒙面黑衣人竟然毫无抵抗能力,陆续倒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灯笼却连烛光都不曾闪动一下!
他喃喃地嘀咕了一句:“这么弱还做杀手?真扫兴!”
领头黑衣人惊恐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两步,想施展轻功跑路。
“既然一起来就一起留下吧!”车夫用愉悦的口吻说了句,然后漫不经心地把剑掷向了他。
“噗嗤——”
看起来好无力道的剑却准确无误地扎进了领头黑衣人的胸膛,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半空落了下来。
车夫举着灯笼慢慢悠悠地走到他的尸体旁,一边拔剑一边不满地嘟囔道:“太弱了,远远不如边疆的杀手好玩……”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悠闲地坐上马车的车夫,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麻了个痹的,你特么这么厉害,怎么不早点出手,非得等我把所有的毒药用光了才出手!
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爱占小便宜的男人!
我气恼地冲向他,他却是抬起剑指着我的鼻子:“我二十九从来不杀老人和女人,你再靠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姑奶奶我费了这么大劲帮你们干掉那么多黑衣人,你不感谢,居然还拿剑指着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我发狂般朝他怒吼道。
浪费了我这么多毒药,啊啊啊,简直心痛到无法呼吸啊!
车夫收回了剑,悠闲地擦了擦上面的血,满不在乎地说道:“你如果不来打劫,也不会卷入这场纷争。”
我被他这句话噎住了,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咽不下去。
“本姑娘劫色不劫财!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损样,你以为我会劫你?做梦去吧你!”
我把能想到的关于丑的形容词全都给他罗列了一遍,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你说什么?!”他冷冷盯着我,眼中满是杀意。
我毕竟是见识过他恐怖的实力的,见他这样看着我,也不敢再说他丑了。
“帅哥,我的意思是我用了这么多毒药帮你们,你们也该表示表示吧?嗯?”我朝他搓了搓手指,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
他冲我翻了个白眼,正要开口,马车里传出了一道声音:“给,回府!”
那声音如阳春白雪般沁人心脾,像冰川上的溪流,缓缓流入我的心中,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地跳动了一下。
这说话的口吻怎么有点耳熟?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凑上前去,却被一锭银子砸中了脑袋。
车夫朝我鄙夷地冷哼了一声,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立刻飞速地狂奔了起来,等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哪里还有马车的踪影!
靠,给钱就给钱,居然用砸的,太侮辱人了吧!
我骂骂咧咧地从地上捡起银子,想到损失了那么多上好的毒药才捞到一个银子,顿时肉痛得想哭。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居然碰到这么抠门的主仆!真是气死我了!
我气愤地转身寻找回将军府的路,兜兜转转了好一阵,才终于找对了路。
“雨儿?”我小心翼翼地从洞口爬了进去,四下看了一圈,雨儿却没有在我们约定的地方等我。
难道出事了?
我连忙从洞口的砖块下挖出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当时雨儿说背尸体不吉利,回来一定要换套衣服,我还嫌她多事,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四下看了看,见没人立马换了起来。
换到一半,前方突然出现了三个举着火把的家丁,我连忙趴在了地上。
“去那边找找!”
那三个家丁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万一被发现我就完了。
此时此刻我是真的害怕,我半夜三更衣冠不整地出现在围墙的破洞处,就算我能巧舌如簧也免不了少一层皮,如果有心人再谣传我和别人私通,到时候将军府为了保全颜面,恐怕真的会把我活埋。
随着他们脚步的临近,我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只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快跳出嗓子眼了。
好在他们只是用火把照了照就离开了。
我软软地趴在了地上,感觉整个后背全是冷汗。
等了一会儿他们没有返回,我连忙将衣服穿好,朝着自己的小院狂奔而去。
此时我的小院灯火通明,窗户的剪纸上人头晃动,果然是出事了!
我快步朝里走去,发现有很多家丁正在我的屋子里砸东西,而雨儿则被人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左右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巴掌印,旁边还蹲着家丁。
雨儿正尖叫着求饶,可有个家丁完全不顾她的意愿,猥琐地伸进她的衣服里,肆意地占着雨儿的便宜。
太过分了,这些人居然敢这样对雨儿!
我心里还没消的一团火瞬间以星星燎原之势侵占了我的大脑,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
我冲进房间,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前,将藏在手中的银针狠狠地扎进了猥琐家丁的脖颈。
他的痛叫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我手腕翻转,麻利地用银针挑开了他脖颈上的大动脉,顿时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落在墙上犹如一朵妖艳的鲜花。
他吓得剧烈挣扎,我将银针拔出,又快速地挑开了他大腿上的大动脉,这下,他再也不敢乱动,整个人僵硬地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站着。
我轻轻一推,他痛苦地倒在了地上不停地抽搐,却是再也叫不出声来,看起来极其恐怖。
因为学医,我一直认为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所以我不喜欢杀人,可如果这些人以为我不会杀人,那他们就错了!
我将雨儿护在身后,冷冷地盯着屋里的人:“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进我的院子的?”
第七章 把她舌头割下来
一时间鸦雀无声,家丁们脸色苍白地看着我,一时间谁也不敢乱动。
此时,外面走进一个中年妇女,她穿得很富态,暗蓝色的料子在烛光下泛着光,一看就是上等料子,值不少钱,估计是个在府里有一定地位的人。
果然,家丁们看到她来了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恭敬地给她让出一条道。
雨儿凑近我小声告诉我这人是二小姐的奶娘——荣妈妈,在二小姐面前很得脸,让我小心一点。
我不由在心里冷笑,原来是二小姐身边的一条贵宾狗,跑来我这里吠个什么劲?
荣妈妈看着地上的家丁,脸色唰的冷了下来:“小贱人!你居然敢在将军府里行凶!好大的胆子啊!你把将军府当什么地方了?府里的人岂容你说杀就杀!”
我给雨儿解开绳子,没好气地盯着荣妈妈。
“荣妈妈真是好大的口气!你不过是将军府的奶娘,说到底只是个下人。我再不得宠也是将军府的小姐,是你的主子!你见了主子不但不行礼,还骂我小贱人,可能你忘了我是将军的女儿,那将军是什么?荣妈妈,我看你是不想要这条命了,居然敢骂大将军,是不是太不把将军府放在眼里了,又或者是你准备跟整个将军府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