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度?
我冷笑一声,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的男人还要我有气度?开玩笑!我不拔光你的衣服将你吊在城楼上做吉祥物都算对得起你了!
我浅笑着无辜地问道:“你为何要冤枉本皇妃没有气度呢?”
鱼汤端上来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比较烫,舞姬露在外面的肌夫被烫得发红,她一边扯下薄纱,一边抽泣道:“凌皇妃,我都被您泼成这样了,难道您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我更加无辜地摊手道:“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在我们冬翎,若是舞姬跳得好,我们会泼水以示赞赏,这代表了美好的祝愿和祈祷之意。你读书少,不知道我们冬翎的风俗习惯我不怪你。但你明知自己无知还对本皇妃出言不敬,那本皇妃可就得讨个说法了!”
舞姬气恼道:“分明是你强词夺理,我的舞者中也有来自冬翎的女子,冬翎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习俗!凌皇,您是最公正的人,您说是不是凌皇妃在撒谎?”
我看向三皇叔,三皇叔慢悠悠地将剥好的葡萄放到我嘴边,我推开他的手道:“人家小姑娘问你话呢!”
三皇叔这才看向二十九问道:“二十九,冬翎有这规矩吗?”
二十九缩了缩脖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可做不到说瞎话,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暂时还没有!”
三皇叔点了点头,舞姬高兴了起来,正要跳起来骂我,三皇叔低沉醇和的声音响了起来:“没有就加上。你修书给皇上,让他抽空改改规制!”
三皇叔轻描淡写的话让所有人都哗然了,修改规制,这是多重要的事啊。三皇叔竟然为了凌皇妃就这么轻易地改了?
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凌皇在冬翎果然是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啊,只是他这样护短,不会将凌皇妃宠坏吗?
三皇叔不顾众人的目光,继续将葡萄放在我嘴边,轻声哄道:“吃一口吧,本皇亲手剥的……”
他看着我的时候,声音轻柔。语气宠溺,和刚才的清冷高贵完全不同,众人不由汗颜,原来高高在上的三皇叔竟然是个妻奴。真是让人大跌眼镜啊!
我就着三皇叔的手,轻轻咬了一口,这颗葡萄格外香甜,我满意地朝他眨了眨眼,三皇叔看着我浅笑了起来。
三皇叔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格外严肃,但他一笑,就如冰雪融化,雪莲盛开,格外得夺人心魄。
舞姬完全看痴了,她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可怖:“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凌皇妃,你这样颠倒?白,简直是恶毒到了极点!你用鱼汤将我泼伤,却死不承认,分明是嫉妒凌皇喜欢我!”
我冷哼一声,这姑娘舞跳得很好,可惜脑子不好使,幻想太严重,三皇叔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她是哪来的自信得出三皇叔喜欢她的结论的?
还不等我反驳,三皇叔直接看着我安慰道:“别和这么丑的女人计较了,影响了你的胃口不划算!”
看到三皇叔完全是一副不愿意搭理的模样,我差点笑喷,三皇叔要么不毒舌,一毒舌就绝对能怼得别人怀疑人生。
舞姬的脸色“唰”地一下就?了,她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你,你说什么?丑?我分明比凌皇妃漂亮一百倍!凌皇,你不要被她蒙蔽了!这曲梅花舞是我专门为你而跳的,只有我才能跳出你心中的梅姬!只有我……”
“啪嗒”一声,舞姬的话还没说完,三皇叔手中的葡萄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地滚到了一旁,舞姬惊恐地看着三皇叔。
第三百四十八章 她中毒死了
三皇叔嘴角的笑容收拢,脸色沉了下来,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概随着他的抬眸散发出来,一股强大的压力如一座大山压在了在场的众人的肩头,舞姬不自觉地垂下眸子不敢看三皇叔。
“凭你也配和本皇的皇妃相提并论?本皇容你两次是因为你年纪尚幼,不想与你计较。既然你这么不懂分寸,偏要以梅姬自取,那便随土而去吧!”
三皇叔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他说的很慢,可是每一个字都带着无穷的力量,灌入人的耳膜,让人的心都跟着颤抖。
舞姬脸色惨白地问道:“随,随土而去?什么意思?你们要将我活埋?”
二十九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抓住了舞姬的手腕,二话不说就要将她往外拖。
舞姬拼命地想要抓着三皇叔的桌子,可是三皇叔最讨厌别人靠近他三寸的距离,所以舞姬还没碰到桌子就被金子一掌推开了。
她的手悬空着,手指崩得很直,朝着王位上的王后伸去:“王后,救我。救我啊!”
这是北疆最有名的舞姬,长得如花似玉,身段又好,哭起来的样子梨花带雨。颇受人怜爱。
立即有想要当护花使者的大臣站了起来:“凌皇,你们冬翎欺人太甚!这样欺侮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就冲我们来!”
“没错!女人争风吃醋在所难免,可是你要将她抓去活埋,实在是太恶毒了!”
不少大臣从席位上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朝着三皇叔的方向叫嚣着,脸上都是一副正义感爆棚的嘴脸,一声声指责如雪花般飘来,他们恨不得将三皇叔贬得一文不值。
“咚——”
三皇叔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案上,他目光冷然地扫向站在那里的大臣,不少大臣下意识地闭上了嘴,没有闭上的也不由自主地减轻了说话的声音。
我看着那些大臣要说不说,畏畏缩缩的模样冷笑了一声道:“我们哪里欺侮她了?”
大臣们畏惧三皇叔,但他们并不畏惧我,我一说话,他们就跟上了机关枪一样,大声指责道:“凌皇妃眼睛瞎了不成?舞姬都要被抓去活埋了,这样都不算欺负的话,怎样才算欺负?”
我看着说话最难听的大臣,不由浮起了一丝清浅的冷笑道:“谁说我们要活埋舞姬了?凌皇只说让她随土而去,并未要活埋她!”
那大臣冷哼了一声,咄咄逼人道:“随土而去不就是将人埋在土里,活活闷死吗?下官真是没想到,你们冬翎人竟然会这么残忍!简直令人发指!”
我抿了一口酒,淡淡道:“恐怕是这位大臣弄错了。这位舞姬一直自称是梅姬,梅姬是由梅树开花幻化而来,而梅树是长在土里的,说明泥土才是养育她的生身母亲。现在梅姬跳完了舞。自然要回到梅树的状态。”
大臣皱眉问道:“凌皇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成一棵梅树了?”
我朝舞姬抬了抬下巴道:“她的穿戴全是梅姬的模样,身上又有梅花的香气。怎么会是人呢?大家都是知道的,树离开了泥土一刻也不能活,所以我们只好将她重新种回去了。不过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天天给她浇水施肥,修剪枝叶,来年冬日大家便又能见到梅姬了!”
大臣狠狠地挥了一下袖子道:“一派胡言!你们分明是在为自己残忍的手段找托词!”
我看向北疆王道:“北疆王您在北疆是否是一言九?之人,有没有人敢当着您的面撒谎?”
北疆王本来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他一直看着自己的大臣,听到大臣朝三皇叔开火的时候,他的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不过那笑意一闪而逝,而后他又是一副和事老的神情。
现在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他这么个问题。他不由一愣,而后说道:“这是自然,寡人可是北疆的王!”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很高,语气也比之前强烈了不少,其他的大臣纷纷将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朝北疆王行了个礼,以示对北疆王的虔诚。
北疆王挥了挥手,颇有些得意地看着我:“不知凌皇妃这样问是所谓何事?”
我指着舞姬道:“大臣们都说她是人,可此人却一直称自己是踏雪而来的梅姬,她当着北疆王和凌皇的面撒下弥天大谎,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文臣跳出来说道:“舞姬不过是入戏太深。将自己当成了梅姬,这是融情于景的意念,王应该奖励她跳得专注,更应该为她讨回公道!”
“没错,若是按照凌皇妃的意思,那世上的人岂不是都不能跳舞了?若是跳鲤鱼闹海,岂不是得把人扔到海里不成?简直是胡说八道!”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责着我,三皇叔侧身将我拉在身后。朝北疆王问道:“北疆王可知梅姬最后是如何死的?”
北疆王愣了愣,他并不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哪里知道这些东西,他看向一旁的大臣,大臣道:“是给他人下毒不成,反被毒死的!”
三皇叔朝二十九喊道:“将她的薄纱和面纱裹在她身上!”
舞姬惊慌失措地大喊:“薄纱和面纱已经被鱼汤污染,怎么能裹?我不要!你放开我,救命啊,救命啊!”
二十九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他压根儿不理睬舞姬的救命声,直接用面纱缠住了舞姬的?子。
王后身边的宫人喊道:“放肆,你们是要当着王的面杀人不成?这里是北疆,不是冬翎,由不得你们胡作非为!护卫,护驾,将歹人擒住!”
等在花厅外的护卫立即从外面冲了进来,金子将手放在腰上,却发现自己的宝贝小疙瘩在进入花厅的时候就已经被北疆的人收了回去。
“噌——”
就在这时,护卫的剑?刷刷地架在了二十九的脖子上,冰冷的剑割破了二十九脖颈上的皮肤,鲜红的血液从二十九的脖子上流了下来。
雨儿双手捂住嘴唇,小声地惊呼道:“小姐,怎么办,北疆王会不会杀了二十九?”
我看向三皇叔,花厅里一下子冲进来这么多护卫,显然是有备而来,我们的剑都被收走了,应该怎么应对?
三皇叔依然神情淡然地坐在椅子上。他的眼睛根本不看二十九,而是悠闲自得地松开了我的手,继续剥着面前的葡萄。
“大王,王后。此人不将我们北疆放在眼里,想要捂死舞姬,简直欺人太甚,求大王下令杀了他!”大臣们纷纷朝北疆王行礼恳求道。
二十九被护卫的剑割伤的时候,北疆王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
但他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笑容亲切地看着三皇叔道:“这一切不过是女人争风吃醋的小事罢了,凌皇,你要是和寡人喝杯酒。寡人就以殿前失仪饶了他!”
让三皇叔陪酒等于是在向北疆王低头,北疆王看似大方得体的话语,不过是在施舍他不存在的威仪罢了,三皇叔压根儿就不将他放在眼里。
北疆王碰了个冷钉子。倒也不恼,只斜了斜嘴角,朝护卫抬手道:“带下去,别脏了花厅!”
这就是要将二十九秘密处决的意思了,我正要站起身,三皇叔突然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按在了座位上。
这时,二十九不咸不淡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主子,她中毒死了!”
王后猛地朝身旁的宫女瞪去,那宫女面色惨白地垂下了头,大殿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三皇叔将葡萄放下,看向面色难看的北疆王问道:“原来北疆王想杀本皇!本皇就在这儿,北疆王何苦做这么多事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 一切听皇妃的
事情一下子从女人的斗嘴升级成了毒杀一国的皇叔,北疆王的脸色发青,他的嘴唇微微发抖着,他在害怕。
护卫们看向北疆王,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应不应该再擒着二十九。
二十九伸手弹了弹离他最近的剑,“砰”的一声,宝剑从中间断裂。剑尖的一半握在护卫的手中,另一半则握在二十九的手中。
护卫们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胆战心惊地看着二十九手中的半把剑。
北疆人擅长用毒,很多人的身体都经过毒药的淬炼,变得不适合练武,所以北疆人的武功普遍较差,他们看到二十九随手一动就将剑掰断,哪里还敢对二十九动手。
二十九朝前走了两步,护卫们退得比他们更快,二十九轻蔑一笑,将舞姬的尸首扔在了地上:“北疆王,这位女子深藏剧毒。你们北疆人不是擅长用毒吗?怎么入殿的时候没有查出来呢?是不是有人故意包庇,想要趁机毒害我主子的性命?”
二十九的问话铿锵有力,尤其他的脚还搁在了舞姬的脸上,样子十分嚣张。
北疆王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总感觉二十九那一脚是踩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气恼地站起了身,手缩回了宽大的袖子中。
“咚——咚——咚——”
就在北疆王站起身的时候,三皇叔的手指突然放在了桌案上,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敲着,在这个寂静的花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北疆王看向三皇叔,三皇叔微微垂着头,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嗜血的笑意看着北疆王。
手指敲动的声音好像催命符,敲得北疆王原本因为怒火涨红的脸一点一点地变成了惨白色。
三皇叔带有威慑力的视线落在了北疆王藏在袖子里的手上,北疆王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锁定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气息冰冷如刀,正在一点一点地啃噬着他的身躯,然后刺入他的骨头,冻得他浑身僵硬,紧接着,他肥硕的身体开始随着三皇叔手指敲动的声音微微发抖起来。
“北疆王,此事你准备如何解决?”三皇叔清冷的声音带着更加强势的魄力直接压在了北疆王的身上,与此同时,三皇叔的手指收了回来。
“砰”的一声,北疆王重重跌在龙椅上,身上的压力一松,北疆王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他松开袖子里藏着的东西,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已经汗流浃背。
他干干地笑道:“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寡人会给凌皇一个交代的,凌皇一定要相信寡人!”
北疆王不停地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他看向大臣坐着的位置,刚刚还言辞犀利。咄咄逼人的大臣,此时安静得连个泡泡都不敢吹。
“太医,还不快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北疆王对着自己的大臣时还是很有威严的。
“下官遵旨!”被点名的太医浑身一颤,只能苦着脸硬着头皮从座位上走了出来。
他走到舞姬面前。二十九伸手拍着他的肩膀,笑着露出两排阴森森的牙齿道:“太医,一定要好好检查,否则破坏了两国的和平,这么大个责任你可承担不起啊!”
太医被二十九拍得差点一屁股倒在地上,他咽了咽口水道:“下官一定会好好检查,这位……”
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二十九,憋了半天只能说:“……这位兄台放心!”
太医蹲在地上从袖子里拿出了夹子,夹开了舞姬?子上的面纱,他稍稍一闻就知道是什么毒,可是现在他不敢说。
他不由自主地偷偷瞄了一眼端坐在高位上的王后,王后的脸色很不好看。她闭了闭眼睛,示意太医如实禀告。
太医朝北疆王行礼道:“舞姬的面纱沾了天丝毒。”
太医并没有将天丝毒的厉害之处说出来,他只看了一眼三皇叔的神态,见三皇叔没什么反应,以为三皇叔不知道此毒,便大着胆子说道:“这毒是可以解的,而且面纱上并没有多少毒素,所以下官认为舞姬应该是不小心沾染上的!”
我冷笑一声,指了指被舞姬扯下来的薄纱道:“面纱上自然没有多少毒药,因为所有的毒药都在薄纱上。舞姬事先服下了天丝?7 镜慕庖缓蠊室饨碜映杌士拷胍帽∩瓷系奶焖慷径竞α杌省N宜档亩圆欢裕剑俊?br />太医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支支吾吾道:“这……这毒并不是很厉害,凌皇又是坐怀不乱的君子,对凌皇妃专宠有加,自然不会和舞姬发生什么……”
“砰——”
太医的话还没说完,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太医的意思是说天丝毒不过是小毒,无所谓。你们北疆人放一个浑身带毒的女人进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我们中毒,就应该怪我们有非分之想,不是正人君子了?”
太医浑身哆嗦地说道:“凌皇妃,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我“噌”地一下站起身,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既然你说天丝毒不是很厉害,为什么舞姬只是碰到一块沾了一点毒的面纱就这么快毒发生亡了?而且你不是说天丝毒有解药吗?舞姬穿着薄纱这么久都没中毒,怎么一吸到?子里就死了呢?本皇妃是该说天丝毒厉害,还是该说她倒霉,嗯?”
我的逼问让太医腿软地跪在了地上:“凌皇妃,下官,下官……”
“你无须解释,分明是你们北疆人想要置我们于死地!”我看向坐在座位上的北疆王道,“这么大一块带毒的薄纱没有人查得出来,是你们北疆人没用还是你们把我们当成了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