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灏面前一脸谄笑的人,看着就虚假的很,但是却不知道怎么的,褪去几分暴戾骄纵之气,眉目之间多了些和善,到不似以往讨厌了,到叫人想要欺负一下。
他面色严肃的咳嗽了一声,说道:“别人本宫有把握,但是你,本宫就没有把握了!”
柳越越脸上的笑意立即就收敛了下来,她眼神里面全是不满又不敢表现出来,纠结了半天,以商量的口吻说道:“其实我觉得我们之间是有一点误会的,我觉得我们之间是可以交流一下将误会消除了!那个双凤钗吧,它仅仅是我母亲的遗物,也是先皇后喜爱之物啊……”
“还用你说!”太子冷声道,“本宫会把双凤钗找回来,但是不是为了你!这双凤钗既然在你的手上你也护不住,倒不如还给本宫为好!”
“不是……这就是一次意外……”柳越越急了,“这双凤钗已经是我的了,你不能够这样啊,要不这样好了,只要你把双凤钗能够找回来给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除了去死……”
楚寒灏以前很少这么近距离的跟这丫头说过话,现在倒是觉得表情生动了不少,面上却是一派冷然,冷声道:“双凤钗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还是你以为双凤钗在手这太子妃的位置就一定是你的?那本宫让你主动退婚呢?”
柳越越稍楞了一下,反正这太子如此厌恶自己,既然日后成婚也免不了受他的折磨,还不如断个一干二净,眼不见心不烦,咬了咬牙说道:“成交,只有你给我找回双凤钗,我就主动退婚!”
太子面上戏谑之意陡然褪去,面色一沉,眸子里面闪过一丝锋利的杀机,伸手就掐住了柳越越的脖子,将她死死的抵在了假山上,阴冷的说道:“说,你到底是谁?费尽心机得到双凤钗有何目的?”
柳越越心下大惊,难道已经被发现了,千万不能说,说了只会死的更惨,她挣扎着拍打着太子的手臂,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句话出来:“我就是张舜华,没有什么目的,你放手,我要是死在你手上了,我的父亲哥哥都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明显不相信,眼睛微微一眯,伸出左手在柳越越的脸上摸了几下,不是人皮面具?他伸手扯开了她的衣领,肩膀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牙印,难道真的只是失忆而已?
他手上的力气松了一些,语气却依旧十分的凶狠:“你要是叫我发现你敢骗我,本宫绝不会轻饶你!”
“我没有骗人你啊……我真的是张舜华嘛,你方才不是自己验证过了吗?”柳越越有点心虚的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腿软的扶着背后的假山才能够站起,她方才是真的以为这厮要掐死她的!
“太子哥哥!”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着楚寒姝身姿轻快的朝着这边跑来,她背后跟着婀娜款款的高若言,两人目光皆有一些疑惑。
“注意你的言辞!”太子威胁了一声,快速的退后了一步,与柳越越保持距离,双手负在身后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太子哥哥,你们在干什么?”楚寒姝目光疑惑的在楚寒灏与柳越越身上打转,从她方才的方向来看,两人的动作亲密的很,就差点抱在一起了!
她目光在柳越越的身上一顿,只见她衣衫有些凌乱,呼吸急促带着喘息,立即柳眉倒竖,指着她喝道:“你方才干什么了!你说,你是不是勾引太子哥哥了?你这个女人……你不要脸!”
是你哥哥要掐死我好不好!柳越越朝着寒姝公主翻了个白眼,遮住脖子上面的掐痕,现在喉咙疼的懒得解释了!
而柳越越的动作显得两人的关系更加的暧昧了,楚寒姝跺了跺脚,正欲再开口教训柳越越的时候,楚寒邈呵斥道:“堂堂公主,言语粗俗,与村妇无异!父皇几次教训你要有个公主的德行,你将父皇的话放在心上了吗?你若是再不学学《女德》还有谁敢娶你!”
“哼!”寒姝公主没有想到太子哥哥居然会为了张舜华教训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剁了剁脚,冷哼道,“你欺负我,我要找若言姐姐告状去!”
太子的面色微微一变,急忙打量了一下柳越越的神色,见她没有注意到寒姝的言语而是一脸痴迷的看着缓步走来的若言,顿时心中又多了两分厌恶,这女人什么德行!
同时又悄悄打量着走来的女子的神色,见她面色平静嘴角还挂着两分笑意,顿时放心下来,她未曾生气,想来也是自己多心了,言若一贯知书达理,识得大体,怎会为一点点小事而变脸?
只见寒姝公主在高若言的耳边言语几句,不时还拿着愤恨的目光瞪柳越越与太子,只见若言浅笑安慰了几句,却将她的愤怒平息了下来,面上虽然还有些不甘,但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厉害啊,这小魔头都能够降服住!柳越越对这高若言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若是让人看出来她脖子上面的掐痕,传了出去,恐怕十分的不妙,不知道又会生出多少风波,于是往太子身后躲了躲。
楚寒灏也十分有默契的将她遮挡了一下,两人的动作虽然没什么特别的,可是在别人眼中看起来可就大有深意了
☆、第十五章 这复杂的人际关系啊
“舜华,好久不见了,方才在太后那里未曾好好的说说话呢!”高若言缓步上前,“最近还好吗?你上回子让我给你带的白狐腋的斗篷,我已经让人送去丞相府了,若能够讨得你喜欢,也不枉我千里迢迢带这一回了!”
人美声音更好听,近看之下,高若言更是美不胜收,柳越越看的心中一阵荡漾,从楚寒灏身旁探出脑袋来,笑道:“谢谢啊!改天一块儿吃饭!”
高若言微微楞了一下,对她如此谦和坦荡的笑意有些惊诧,顿了顿才笑道:“如此也好,如是有空,多聚聚也是极好的!”
楚寒姝的眸子在三人身上打转,嘟了嘟嘴,有些许不爽的说道:“你们答应要陪我的,怎么反倒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我不依!”
“好啦,你这小滑头!”高若言抿唇笑了笑,轻轻地在她的额上点了点,“我今儿既然答应陪你玩耍一日,就不会食言的,不过与二小姐说几句话,何必急于这一时?”
“谁叫你把大半年才来看我一回!我还有好多话要同你说呢!”楚寒姝一只手勾着高若言,一只手去抓楚寒灏的袖子,拉着两人边走边说道,“走啦,本公主才不想对着这个女人!”
高若言抱歉的对柳越越笑了笑,太子则是投来警告的一眼,三人一道离去。
待只剩下柳越越一人的时候,秀儿与青儿两人方才奔了上来,方才她们不敢靠的太近打扰了太子与小姐说话,所以对于楚寒灏对她做的事情也没有看见。
只见青儿还张望着太子离去的方向,失望的说道:“奴婢方才还瞧着太子与小姐关系甚好,怎么太子又走了呢?”
好什么好,我差点被掐死了!柳越越翻了一个白眼,这两个死丫头,我出事的时候没看到你们的影子!
还是秀儿仔细些,一下子就看到了柳越越脖子上面的痕迹,惊诧道:“小姐,你的脖子怎么回事啊?难道是太子……”
柳越越摆了摆手,苦着脸说道:“别提了!这事儿只能够是咱们三人知道,绝对不能够告诉哥哥,知道了吗?你们发誓,若是谁把事情泄露出去了,就别呆在我身边的!”
青儿一边心疼的看着柳越越脖子上面的淤青,一边流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肯定谁都不会说的……太子……太子怎么那么狠心啊!”
“别哭了!”柳越越一把将青儿的嘴巴捂住,“这是皇宫,人来人往的,你哭这么大的声音,别人还以为我在虐待你呢!别哭了,乖啊!”
“嗯!”青儿泪眼迷茫的点了点头。
柳越越又看着还算镇定的秀儿,说道:“待会儿少不的还要见人,先带我回住的地方,换一件衣服,能遮就遮一下!”
秀儿有些诧异的望着柳越越,依着小姐的性子这事儿估计肯定是闹到陛下跟前的样子,那时候估计又是人尽皆知了。小姐与太子的关系不好,这一闹,只会使得外人对于两人关系的猜测愈发往不好的方向,到时候张家的位置也会变得尴尬与被动。
她冲着柳越越竖起大拇指,赞赏道:“小姐真是长大了,懂得以大局为重了!”
什么以大局为重啊,柳越越也想去皇帝身边,去太后身边告状啊,但是要是到时候太子把怀疑是她假的张舜华的事情抖露出来,她会被火火的烧死的!她才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破地方呢!
主仆三人迅速回了谦贵妃安排的院子,将原来的宫女打发了出去。秀儿找了一件衣领有些高的衣服,青儿则是一边抹泪一边拿粉给她遮遮,不过现在正值五月,若是传的太夸张,也会引人怀疑的。
柳越越正踌躇着该如何时候,太后又打发人来请她一起去看戏,她干脆谎称头疼,躺在床上起不来,不去了。
好在柳越越是真的受伤了,她的说法宫女并未起疑,而是回去跟太后复命去了。
这时候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柳越越摸了摸,太后正准备招待她午饭的时候,楚寒灏那家伙就来了。现在都还没有吃午饭呢!不过既然装病,这时候欢天地喜的吃东西,万一叫这院子里面的眼线说出去,来个欺瞒太后的罪名,就不会交代了,于是乎她只能够忍着饥肠辘辘,在床上打滚了!
肚子饿得实在是受不了,柳越越将秀儿叫了过来,将今天见到那几个女人的情况打听清楚。
秀儿稍微回忆了一下,说道:“小姐今儿见到的那个最漂亮的是高若言高小姐,她是淮南王的孙女,是我们大周的第一美人儿呢!不仅仅长得漂亮,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医术了得,菩萨心肠!”
秀儿语气崇拜的说完了高若言,眸子一转,想了想又道:“那位紫衣少女叫做范妍尘,是惠安长公主的女儿,那位绿衣少女唤作孙倩怡,是惠平公主的女儿,两位公主都是太后亲生的,所以两位郡主也很得太后的喜爱,不过两位郡主却从小不对盘!”
“还有两个人呢?”柳越越将秀儿的话仔细的记在心上,又想起那时候太后身旁还有两人,不过这两人一直很沉默,想来与太后的关系应该没有这么近,但是能够在太后面前说上话,那么身份也应该不低!
“那两人一人是昭华郡主,一人是尤小姐!”秀儿说道,“昭华郡主今日才随她的兄长定西王来到京城,这尤小姐是太师的孙女,据说太后有意将她许配给大皇子呢!”
一股脑儿出现了这么多的人名,柳越越只觉得脑袋就要大了,还是在现代好,人际关系简单,来来往往就那么几个人,她再也不嫌弃自己的生活单调无聊了!有些人,像她这般性子的,是根本不适合在复杂的关系之中生存的,每天要面对这么多人,万一被人揭穿,然后被烧死该如何是好?
就像今天遇到太子的这种情况,在以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的,一想到此,她只觉得背脊发凉!
“高小姐是不是身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柳越越似响起那范妍尘处处针对高若言的样子,又问道
☆、第十六章 完美的若言小姐
“哎,小姐你果然是什么都忘记了!”秀儿轻轻的叹息了一下,“半年前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现在没人敢提起罢了!”
有八卦!柳越越急忙直起身子,问道:“你说嘛,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奴婢说了,小姐可不要再若言小姐面前提起啊!小姐本来口有些口无遮拦的,这是会伤了若言小姐的心的!”秀儿眸子微微一转,又道,“不过现在的小姐稳重多了,那奴婢便跟小姐说了!事情事情是这样的,去年的时候,若言小姐被陛下指婚给了咎让少爷,那可是太后亲哥哥的嫡孙,本来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事情,却未曾想到大半年前,咎让少爷却突然因病辞世了!”
秀儿面上路出血可惜的神色,又道:“这京城就有了传言,说若言小姐克夫,是她将咎让少爷给克死了,反正传的很难听!这导致国舅爷与淮南王的关系也交恶了,不过好在太后对这样的传言并未放在心上,对若言小姐还是如以前一般的疼爱!”
青儿不知道何时也进了屋,听了秀儿的话,面上立马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说道:“依奴婢看,定然是那些嫉妒若言小姐的人在背后造谣!”
柳越越见着两个丫头对高若言的好感不是一般,好奇的问道:“你们对高小姐的印象很好啊!”
“那当然了,她可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青儿笑道,“前段日子不是有个村子闹瘟疫嘛,就有我的家人在其中,幸亏若言小姐出手相助,你说她是不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奴婢应该刻个牌位,日日供奉祈祷若言小姐早日找到归宿才是!”
柳越越只顾着与两个小丫头说话,却没有想到太后真的派了太医前来为她检查身体。她慌忙的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跟秀儿与青儿两人通风。
太医是个六十开外的白胡子老头,捻着胡子把玩脉,问道:“二小姐身体还有什么不适?”
“就脑袋有点儿疼,其他的地方还好!”柳越越闷闷的说道。
“小姐不必紧张,你的脑袋被重物敲击过,导致脑内有许多的淤血,除了头疼,小姐可还有其他的什么症状没有?”太医又问道。
柳越越忽然想起太子那厮说起过会安排人将自己失忆的事情告诉太后的,这人难道就是他安排的人?
眸子一转,柳越越按了按太阳穴,柔柔弱弱的说道:“这两日总感觉有些往事记不太清楚,一回想就头疼,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可严重?”
“这大概是因为颅内的淤血引起的短暂的失忆,小姐不用担心,待下官开几幅散血化瘀的药,小姐每日服下,待淤血消散之后,记忆就会回来了!”
“如此,我便放心了,多谢医生了……不是,多谢太医了!”
这太医在皇城之内的医术那是数一数二的,不是第一次给这位骄纵的二小姐看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如此的礼貌待人,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这脑袋被砸了一下,人也变得知书达理了,这以后肯定会省下不少麻烦,这一砸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太医,这边请!”秀儿用手绢儿包着一锭银子递给了太医,“今日麻烦太医跑这一趟了!”
“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太医将银子收下,又道,“下官这还要赶去向太后复命,就先告辞了!”
有了太医的话,柳越越这小院子除了太后期间派人送过两次补品之外,就没人敢来打扰了,她也乐得轻松,优哉游哉的睡了一个下午。
直到傍晚,柳越越看着窗外的余晖,竟有种天荒地老的感觉,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甚是舒服,瞧了一眼屋子里面居然没人,喊道:“秀儿,青儿,你们人呢?”
秀儿急匆匆的跑进来,面色有些怪异的说道:“小姐,太子,大皇子,还有若言小姐都在外面等着呢!”
“他们怎么都来了?”柳越越一愣一惊,“你怎么不叫我啊?”
“是他们不让打扰小姐你睡觉!”秀儿为难道,“都快两个时辰了,奴婢跟青儿都快急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姐快些收拾一下吧,老叫他们等着也不好!”
秀儿麻利的替柳越越穿好了衣服,简单的梳了一个发髻之后,就出来见客了。
客厅内,青儿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三位贵客,面色也有几分焦急,直到见着柳越越与秀儿两人出来,方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三人也真奇怪,来了两个时辰了,也没有说十句话,叫她才一旁伺候的胆战心惊的。
“不好意思啊,睡得太久了!你们应该让秀儿叫我起来的嘛,叫你等着像什么样子!”柳越越不好意思的朝着三位抱歉的笑道,一看到楚寒灏那厮就觉得后怕,选了一个远离他却挨着大皇子的位置坐下。
“没事儿,我们也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人就像猪一样,大白天的睡都睡不醒,别提,还真有!”
不用看也知道,一天不损她就浑身不舒服的肯定是太子那混蛋,柳越越背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懒得跟他一般计较。
她的小动作落到了大皇子的眼中,不由得勾唇轻轻的一笑,关切的问道:“方才听说你的身体不适,故而过来看看,现在感觉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