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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下地干活
颜欢洗完手，就去厨房帮忙了，自己可不敢真的像老爷子说的那般去坐会儿等吃饭，虽然老爷子和老太婆这会儿高兴，但这毕竟只是一点小事，兴头一会儿过去了，还不知道心里怎么想自己呢，自己可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不得不说，白氏的手艺是不错的，许氏麻溜的收拾好一条鱼，白氏就把鱼下锅了，只一会儿，一大锅又香又浓的鱼汤就出炉了，香味又鲜又浓，引得一屋子人直吞口水。
而王氏也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给赵氏说了一声：“娘，我去厨房帮帮忙。”然后一溜烟儿似的钻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眼睛就盯着那锅汤，眼神都挪不开了。
拿起早上的汤瓢就往锅里舀，嘴里还美名其曰：“我来试试有没有盐。”
白氏和许氏看着她那副馋样，也只是摇了摇头，大约也是见怪不怪了。
而颜欢在边上看她这样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之前做饭的时候也没见进来帮忙，这会儿就来了，哪里有一丝做长辈的样子，颜欢前世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心里不满，嘴上就直接说了出来：“大伯母，你尝一口没事，可别把口水流到锅里了，一会儿大家还要吃的呢。”
一听颜欢的话，厨房的几个人都愣住了，白氏是有些吓到了，女儿居然敢说出这话，这不是没事找事吗？王氏哪里是省油的灯？
而许氏，则是直接笑出了声，悄悄的给颜欢伸了个大拇指。
王氏则是一口将滚烫的鱼汤直接吞了下去，丢下手里的汤勺就准备骂人了。
这丫头，果然是没教养，居然敢这样跟长辈说话，转过身来就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
颜欢还准备说话，却被白氏一把拉住：“大嫂，欢儿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见白氏一脸的讨好，王氏这才消了点气，大清早的要是骂骂咧咧的被赵氏听到，说不定自己也要挨骂，还是算了，但心里对颜欢却是更加讨厌了几分。
趾高气昂的对白氏说：“娘饿了，还不快点把菜端出去，一大早的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这都快到中午了，一会儿还要不要下地了。”说完就转身走人了。
对于这种人，颜欢也是无言以对了，要不是白氏一脸的息事宁人，自己早就想冲上去跟她骂起来了，算了，一大清早的因为这种人搞的心气儿不顺，也是不划算，不再理她。
帮白氏将饭菜端出去，一家人吃了早餐，赵氏对着颜欢说道：“欢儿，你既然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就跟着你娘她们一起下地吧。”
虽然心里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自己死里逃生这才几天，就被叫着下地，实在是让人心寒。
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笑盈盈的答应了。
颜聪见颜欢低着头，以为她心里不太舒服，忙钻到她面前说：“姐，你放心，我会帮你干活的，一会儿你累了就歇会儿。”
颜欢摸了摸他的头，冲他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下地一般都是赵氏带大家一起去，因为怕大家偷懒，都是她分配好任务，然后她才回家，每天她分配的任务，晚上都会来检查，没完成的晚上就别吃饭了。
到了地里，赵氏给颜欢和荷香分配的是一块地，让两人锄草，颜聪还小，赵氏倒是没有给他安排事情，只叫他一会儿要回家去给大家拿水拿饭，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让颜聪回家拿点干粮，中午就不用回家吃饭了，也好节约时间，农忙的时候，庄稼人家差不多都这样，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都开始做起自己该做的事情。
荷香待赵氏走后，走到颜欢面前说道：“欢儿，你今天觉得怎么样？你就在边上坐着吧，看着聪儿就行，这点地，我一个人就成。”
颜欢笑道：“荷香姐，我都已经好了，不然，我哪里会一大早去捞鱼？你放心好了，你从那边开始，我从这边，咱两做完了好去帮爹娘的忙。”
赵氏分配的任务，哪里有让人偷懒的，虽然因为荷香和自己都还是半大孩子，这地分的不算太大，但要是一个人锄完，那手一定要起泡的，对于荷香对自己的好，自己心里记下了，以后不管和大伯父家闹成什么样，自己对于她，是怎么都不会生分的。
两人开始分头行动，就连颜聪，也在一旁帮忙，虽然颜欢前世没有做过农活，但幸好前身的记忆还在，做起来倒也顺手，看日头，大概才上午十点钟左右的时候，两人就把活儿干完了。
荷香也知道自己父母是个什么德行，分配的事情肯定是没做完，对颜欢说道：“欢儿你先歇歇，我1 一路上，旁边地里的乡亲都热情的跟颜欢打招呼，让颜欢心情也变的很好，看来，小牛村民风还是比较淳朴的，邻里之间相处的也算是融洽，撇去这里的贫穷，这里确实是一方世外桃源。
到达白氏地里时，白氏正在挖地，而边上，正是王氏，两人一共分了三厢地，也不知道赵氏是故意的还是真的没注意，她并没有说明一人挖多少，只说了两人一共三厢，王氏才挖了半厢，而白氏，都已经挖了一厢半了，看这个样子，王氏最多挖一厢，而其他的两厢，则肯定是白氏的。
颜欢到时，王氏正坐在一边歇着，荷香正替她挖着，看到颜欢和颜聪来了，忙对着颜聪说道：“小聪，这天热死了，快回家去取点凉水过来喝。”
颜聪看了看颜欢，又看了看地里干活的娘，见母亲对自己点了点头，也就转身回家取水去了。
颜欢看了看地里，王氏和白氏挖的地，一眼就能分出来，白氏挖的又深，整理的又很平整，而王氏挖的，则是浅浅的一层，土坯也是随地都是，让人无法下脚。
荷香也看出她娘挖的不好，正在重挖呢。
第10章 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见颜欢一直盯着自己的地看，王氏心里也有些气，总觉得颜欢那眼神有些火辣辣的，打自己的脸，忙说道：“颜欢，你不帮你娘挖地，盯着我这边看什么？”
颜欢似笑非笑的看着王氏：“大伯母，我娘都已经挖完了，还要我帮什么忙啊。”
王氏愣了一下，指着白氏正挖着的半厢地说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眼睛瞎了？你没看见你娘那里还有半厢没挖啊？整天就知道偷懒，也不知道随了谁的性子。”
王氏嗓门有些大，旁边地里的一些乡亲都听到了，一个个的都不明所以的看着颜欢，看着大家的表情，王氏叫的更欢了，看你这死丫头早上揶揄我，这会儿看我怎么教训下你。
颜欢没想到，她还真敢说，或许她打心里，就没觉得自己跟白氏应该一人一半，她一直就觉得，那一厢就该是白氏一个人去挖，心里也有了一丝火气。
“大伯娘，我奶明明说了，你跟我娘挖这三厢，我娘都挖了一厢半了，不是已经挖完了？倒是大伯娘你，一上午才挖了这么点，一会儿奶知道了，怕是晚饭都省了。”
王氏是怎么样的人，村里人谁还能不知道啊，听颜欢这么一说，再看地里的荷香在重新给王氏返工，有几个人就哄笑起来，其中一个婶子还大声笑道：“荷香，你干嘛挖你娘挖过的地方啊。”其他人一听，看着那块王氏挖过的地，都大笑了起来。
而王氏被大家一哄笑，脸上也有些不好看，捡起一块土疙瘩就往荷香丢去：“你个死丫头，你挖哪里啊，你眼睛瞎了？那里明明老娘挖过了，你还挖。”
荷香一直低着头在挖地，冷不防就被土疙瘩给砸到了，又被旁人起哄，脸红得不行，但也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自己这个堂姐，性子软绵，完全没有遗传她娘的泼辣，不过也因为如此，自己才跟她比较投缘。
虽然很想帮荷香说话，但颜欢知道，自己只要一开口，肯定就是火上浇油，索性也就不说话了。
而白氏，也怕颜欢再生事端，将颜欢拉到了自己身边，让她就站在这里别动，叫她少说两句。
知道娘就是这个怕惹事的性子，颜欢也不再多说，开始帮她挖地，自己也没指望能让王氏把剩下的半厢地挖了，之前说出来，也只是膈应她一番，如果硬要分的那么清楚，吃亏的还是荷香，既然荷香来了，王氏是决计不会再下地干活了的。
半厢地，两个人挖起来也快，挖完后见荷香还是努力挖地，白氏叹了口气，还是接着帮荷香挖了起来，颜欢虽然心里有气，但还是跟着白氏挖了起来。
荷香之前干自己的活就已经很累了，过来后又一点都没歇，直接又开始挖地，自己能帮一点算一点吧。
反观王氏，坐在边上，一直望着路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道：“颜聪那傻小子不会是去哪里玩去了吧，怎么取个水还没有取过来，这一家子果然是每一个好东西，就连一个傻子也知道忽悠人了。”
天气本来就炎热，听她一直絮絮叨叨的心里更加不带劲，见她嘴里一口一个傻子，颜欢这么都有些压抑不住心里的火气了，转首对王氏说道：“大伯母，您反正坐这里也没干活，要是实在是渴您就自己回家去喝吧。”
王氏没想到颜欢会接自己的话茬，愣了差不多三秒钟，才回过神来，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接什么话，嘴巴张在那里，那样子，要多傻有多傻。
就在这时候，颜聪也拎着一壶水过来了，本来就没多高的孩子，拎着一大壶水，又怕水洒掉，走的自然有些慢，王氏气没地方出，大声吼道：“颜聪，你腿瘸啊，走快点不行啊，真是干什么都干不了，真不知道除了吃饭还能干什么，咱们老颜家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要空养着这么个白痴。”
颜欢这下真的忍不了了，这王氏，就是欠骂，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能随意辱骂，自己和母亲还在帮她挖地，她一点感觉之情都没有就算了，还逮着小聪就骂，真不是知道她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抬头就说道：“大伯娘，您是手残还是腿瘸啊，小聪才那么大，给您送水您不感激也就算了，怎么嘴上不知道留点德呢？我再跟您说一次，小聪不傻，不是什么白痴，您要是再这么随口就辱骂他，不要怪我对您不客气。”
王氏见她还敢跟自己呛声，更生气了，之前就被她说的自己没话说，难道自己一个大人还说不过她一个小毛孩子？周围还这么多乡里乡亲，难道自己真的要弱了气势吗？自己一个大人被她一个晚辈这么吼上一顿，那自己以后还怎么见人？
真的越想越气，顺口将白氏也骂上了：“白氏，你看看你养的一双好儿女，真是好教养，大庭广众之下就敢跟长辈对嘴，咱们小牛村可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哪里容的下她这个泼辣货？这才十岁，就这样了，以后长大还得了？”
白氏也没想到颜欢会跟王氏吵起来，虽然她对王氏骂颜聪也是有意见的，但毕竟这些年来一直如此，自己已经习惯了，也从没想过要和她争什么，人都说家丑不可外传，这光天化日之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忙拉着颜欢说道：“欢儿，快别说了。”
颜欢见白氏那副模样，虽然想跟王氏再对几句嘴，但想想，嘴巴上逞一时威风也没什么用，瞪了王氏一眼，还是埋头挖地，就当她是空气吧。
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息事宁人就能让你如愿以偿的，王氏见颜欢不再说话，得意的插起腰，指着颜欢说道：“臭丫头，怎么不说了？我就说了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个不要脸跟人私奔的娘，又能教出什么好儿女？也就我们老颜家能容下你们一家在家白吃白喝，要是别人家，早就赶出去了。”
第11章 大伯娘你是何居心
这下颜欢彻底不淡定了，尼玛，这简直就是你退一步，人家进一丈，你想息事宁人，人家还以为你是怕了，你说什么我都忍了，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我娘私奔，这不是把娘往死里逼吗？
这些年，娘在颜家一直兢兢业业，做什么事情从不偷奸耍滑，哪怕以前她曾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了爹，也学着洗手作羹汤，伺候这一大家子，但她所付出的，所隐忍的，没有任何人的感激，得到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辱骂和嘲笑。
娘她到底有什么错，她只是爱错了人，爱上了一个老实安分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完全保护不了自己的男人。
她竭尽自己的全力，想去抓住自己所向往的那份感情，可最后，得到的却是寥寥无几。
看着白氏低着头，一滴透明的液体滴入身下的土壤之中，颜欢一下子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王氏，那锋利的眼神，让王氏吓了一跳。
但毕竟只是一个孩子，能有多大气场，王氏稳住了心神，回到：“你瞪我干嘛？难道你娘私奔不是事实吗？这事儿大家都知道，你以为你不让我说，就没人知道了吗？”
颜欢丢下手上的锄头，一步步走到王氏面前，昂起头，一字一句的说道：“大伯娘知道什么叫私奔吗？您明明知道我外祖母是同意我娘嫁到颜家的，您还口口声声说我娘私奔，您到底是何居心？”
王氏一听，就笑了起来：“你外祖母同意？笑死我了，你一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些什么，你问问你娘，看她到底是不是私奔，这些年，我们老颜家因为这事头都抬不起来了，还有脸在这里说道。”
颜欢不怒反笑，这时候，差不多到了中午，大家也都差不多放下手中的农活，准备回家吃饭了，看见两人吵了起来，自然都前来围观。
农村基本没有什么娱乐节目，遇到这种事情，大部分人还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要看上一看的。
见人越围越多，颜聪生怕母亲和姐姐被欺负，忙钻出了人群，去找在另一块地里干活的爹去了。
颜欢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正和她的心意。
私奔两个字已经压了娘这么多年，今天，自己就要让着两个字彻底从娘的生活里去掉，让她能挺起胸膛，堂堂正正的做人，而不是一辈子都唯唯诺诺，过的这般窝囊。
转首看向周围围观的人，大声说道：“各位大叔大伯大妈大婶，我知道，大家很多人心里也是认同我大伯娘说的话的，很多人都因此看不起我娘，认为我娘不知廉耻，但今天，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告诉大家，我娘和我爹，当初并不是私奔，他俩的婚事，是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同意的。”
白氏从没想到，自己会站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指指点点，但看到女儿一脸的坚定，还是站在了原地，或许，女儿真的有办法让自己丢下那个包袱，抬起头来做人呢？这些年，自己真的太累太累了，有时候，要不是看着一双儿女，简直都有种过不下去的感觉。
所以，哪怕只有一丝希望，自己也不愿意放过。
看着周围的人一脸的不相信，颜欢继续说道：“或许大家都说，我娘当初并不是明媒正娶来的，确实，当初我娘没有大红花轿抬进颜家，但这能怪我娘？大伯娘，我听说，当初，是因为你，才让我娘的亲事如此草草完结的吧。”
王氏一听，眼睛一鼓，大声说道：“你放屁，你娘的亲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颜欢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容，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当初大伯母嫁入颜家时，因为家里穷，再加上王家并没有太多嫁妆，所以亲事就一切从简了。后来到我娘嫁入颜家时，因为我娘上面有三个哥哥，白家就我娘一个女儿，所以嫁妆颇丰，听说白家嫁女准备了十里红妆，当初爷爷也准备大办一场的，而大伯娘你知道后，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我奶不得不妥协，答应你一切都按照你当初成亲的规格来。”当然，当初到底是因为王氏闹还是因为赵氏确实是想剩下这笔钱，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这件事情，当时村里人也是有些耳闻的，所以在颜欢说到这里时，不少人点头附和。
看到这里，颜欢神情更加坚定，继续说道：“当初我外祖父听说颜家居然怎么娶自己女儿，当然是不肯，所以当初专门还派我大舅来了一趟，让他来协商，说所有的钱，都可以由白家来出，只希望不要亏待自己的女儿，但却遭到了拒绝。”
“我外祖父也一气之下，这才开始反对这门亲事，而我娘，因为估计到你这位大嫂的心情，放弃了高调嫁入颜家，草草完婚，因为这样，害自己与父亲失和数十年，难道，这就是你口中的私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