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走廊，程锦之拿出手帕，帮容姒擦了擦脸颊。“你右边的袖子都打湿了，赶紧回房间换衣服。”
“你在后台问我的问题。”程锦之刚打开房间的门，身后的容姒便开口了。
“什么？”她在后台问什么来着。对，问容姒在她和容湛事情上的选择。
撞上程锦之疑虑的视线，容姒神色一动。“全世界，只有一个程锦之。”

☆、人间最难配成双
程锦之以为自己失聪了，刚才她一直沉浸在静戏张力里面。“啊？”
见程锦之懵里懵懂的样子, 容姒抿了抿唇，又捏着程锦之的手帕。“我回去把它洗了, 然后再给你。”
“不用, 手帕我有……”的是。程锦之一个转音，又强行把话圆回来。“好啊, 你洗好了给我。”
没有哪个主人公说自己手帕多的, 按照一般的桥段，都应该是送来送去。回了自己的房间, 泡在浴缸里，程锦之开始想容姒的话了。
全世界, 只有一个程锦之。
这话在程锦之的耳边，低声环绕音效，循环了好几遍。程锦之捧着自己的面膜，可是, 世界上确实只有她一个程锦之啊, 谁在世上不是绝无仅有的。可这是从容姒口里讲出来的耶……容姒耶……影后讲起情话来, 真的……有些动听……
有时候，程锦之喜欢容姒的演技，又不喜欢容姒的演技。她们都是演员，戏里戏外，还真不好说。人一旦较真，就不讨喜了。逢场作戏，难辨真假，才是本事。
“全世界，只有一个程锦之。”程锦之又自个儿念了一遍。虽然照着容姒的语调，还是没能念出容姒的味道。避重就轻，滴水不漏，程锦之觉得容姒要比她技高一筹了。她居然还教容姒说话，在镜头前，她和尚蔚蔚互相吹捧，哪个记者不是心知肚明。只有一些年纪小的粉丝，当她们是“真姐妹”。
她别当容姒今年才二十岁，容姒可是大风大浪过来的。《女孩围城》的宣传重点在华纳电影节，自然程锦之入围的是华纳电影节的最佳女主角。在都林电影节上，《女孩围城》就申报了容姒。《女孩围城》并没有把容姒押在都林电影节上，大概是导演觉得获奖的机会不大，他预备在九月份的威尼斯电影节，好好宣传容姒的贾小姐人设。通过人设来宣传文艺气质的《女孩围城》。
在获奖的影片里，演员的演技是一回事，宣传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七分靠做，另外三分靠的是说。
都林电影节上，《女孩围城》获得了最佳配乐奖。这个奖项，让程锦之和容姒合唱的主题曲登顶热搜，下载量也冲到了榜首。连带的，两人合唱过的《有涯》《嗨，爱人》最后一期的主题曲的收听量也蹭蹭地往上涨。
《江山美人》的官微更是转发了两人一起走电影节红毯的剪辑MV。一般的官微，随着剧的结束，微博的热度也会随之下降。而《江山美人》的官微，不但维持着之前的热度，还在不停地涨粉，现在的粉丝量已经突破了一百万。官微不但关注了程锦之和容姒的超级话题，而且还关注了“美味的柿子”“柿子官网”“柿子供应站”等微博。不少人都认为官微后边的操作人是一个“丧心病狂”的迷妹。也有另外一部分人认为《江山美人》会出第二部。
“知道的知道是走红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去领证。”
“啊啊啊锦喵绷住啊，你是西代的殿下啊……一路拉着容女王，笑得跟捡了大便宜一样。”
而官微更干脆了，直接在评论里加了一个红色的囍。
囍字下边跟了队形。
“囍，百年好合，不要破坏队形。”
“囍，还是官微小迷妹最有爱，别的地方我都快爱不起了。”
“囍[流泪]《江山美人》什么时候出第二部啊？”
于是，程锦之和容姒的走红毯，又登顶了热搜，还携带了一个#人间最难配成双#的话题。#人间最难配成双#话题的主持人是麻辣直播。这两年，电视制作这块流行的是真人秀，而网络传媒这块，流行的是网络直播。自从爆出主播日入百万后，网络直播平台就如雨后春笋，一茬一茬地往外冒。麻辣直播是新晋的直播平台，是由几个网红富二代共同注资成的，势头非常猛。第一天上线，就请了秦晗。秦晗一打开，观看人数瞬间突破十万。一个小时内，突破了一千万。很明显，麻辣直播的第二站瞄准了程锦之和容姒。程锦之上次发了容姒做饭的视频，就登上了微博的热搜。人气，非常不容小觑。
麻辣直播找上经纪人DC，价钱给的非常爽快，DC便答应了。自从《女孩围城》引起国内媒体的关注后，大大小小的广告商见了DC，都跟见了财神爷似的。现在，程锦之的商业价值已经开始连蹦带跳的了。
“直播啊。”程锦之低着头，化妆师在旁边给她上妆。她打开了《江山美人》的手游。这些天光顾着工作，都忘记玩游戏了。“不是没有时间吗？”
“不用做什么，就您上妆的时候，赶路的时候。就是利用您比较琐碎的时间。”麻辣直播的宣传经理赶紧说道：“我们市场部投放了意见表，您的粉丝非常期待与您的互动。”
“那行。”程锦之说道：“还要叫上容小姐是吧？”
“您能叫上容小姐，那当然是最好的。”听到容姒的名字，宣传经理马上眉开眼笑了。
“那可是要加钱的。”DC赶紧说道，趁机抬高容姒的身价。他开玩笑地拍了拍宣传经理的肩膀。“现在容小姐数据那么高，你们直播要赚疯了。”
“那肯定没问题啊。”宣传经理似乎做好了拿下容姒的准备，他拍了拍胸口，生怕程锦之反悔。
“你们到时候把时间告诉我吧。”程锦之似乎沉浸到游戏里边去了。她打开自己的游戏人物，发现自己人物的右手上有戒指。手放在屏幕上，一拉，诶？真是结婚戒指。这时候，系统提醒跳出来了，说是“恭喜您与伴侣成婚一百天，请速到月老庙领取‘百年好合’大礼包”。
程锦之想了想，点开了自己的伴侣。一看，果然是白袍飘飘的西代皇子。容姒似乎和她说过？前段时间，容姒和她说。“我们结婚吧。”
当时程锦之还没反应过来，略带娇羞地答道：“会不会太快了？”
“不快，是时候了。”容姒说道。
“那结吧。”程锦之就差伸出自己的手了。
然而，容姒低头玩手机了。
原来，容姒说的是这个？还好自己后面被DC叫开了，没继续犯蠢。
“容姒，你在哪？快登录游戏，我一个人领不了礼包。”程锦之截了《江山美人》的图，发给了容姒。接着，看着屏幕NPC冒出来的话，她又翻了个白眼。
“哦？怎么就夫人一个人来了？天上下雨地上流，小两口吵架莫记仇。还请叫您夫君一同前来。”
容姒没有回复她，她只好又玩了会日常。刚在路边种了会草，屏幕便闪了一下，让她以为是游戏出问题了。刚操作自己的人物站起身，她的屏幕便出现了一只马头，屏幕旋转了一下，她便被来人带到了马上。只看见自己头顶上有甜蜜值在冒。程锦之一缩放，发现是容姒。“你出场也太骚气了吧？”
这时候，程锦之才反应到，刚才的闪屏，是容姒出场。
“我也不知道，之前和系统说了一下。今天上线，发现系统还是没有撤掉。”
程锦之注意到，世界频道上边有一行亮闪闪的字。“‘血宴’支线任务完成100%，‘容小宝宝’上线了。”
“容小宝宝”，程锦之当然知道是谁。容姒这名字就是她后来恶趣味改的，容姒之前的名字是《有涯》里面的一句歌词。“你完成血宴的任务了？”
即便程锦之不常玩，也听苟羽和夏柚说过。她们俩在群里说《江山美人》的隐藏支线，有三大隐藏支线是官方的炫技，官网上都没有透露三大隐藏支线的任何消息。前一阵子，“血宴”还刷上了热门，据说是有人破解了。
“嗯，刷戒指的时候，不小心打开了秘道支线。”容姒发消息道，她心思似乎不在上面。直接把程锦之带到了月老庙。“什么礼包？”
“还刷什么NPC礼包啊！！！你带我去刷血宴吧！！！这闪屏的福利太拉风了！！！”程锦之连打了九个叹号。原来闪屏是血宴任务的福利之一，太拉风了！
程锦之在得到闪屏的技能后，便让苟羽和夏柚上线了。贼嘚瑟地在她们俩跟前放闪，她们俩显然没反应过来。
“人民币玩家，你又买了什么技能？”苟羽发消息道。
“这是你们买不来的。”程锦之把“血宴任务”发了过去。
“？？？”
“怎样？”
“BUG！绝对是BUG！”
#人间最难配成双#话题的阅读量突破一亿的时候，麻辣直播发布了程锦之和容姒开直播的消息。“麻辣直播，邀您上线啦。7月1日晚八点，人间最难配成双@程锦之#容姒#。”
作者有话要说： 藏獒（1/1）：今天吃我家喵喵了吗？没有……
藏獒：写手，这个梗都用烂了，你是不是没话说了？
写手：……最近比较忙
藏獒：灵感枯竭？
写手：……今天实习结束，第一天开学
藏獒：江郎才尽？
写手：QAQ好好，你赢了，我熬干了
藏獒：别灰心，你只是迷茫了自己的定位
写手：啊？
藏獒：请不要寻求肉|文以外的其他突破，记住，你是靠污发家的
写手：……QAQ？
☆、没办法的
都林电影节的颁奖礼已经将近尾声了，《女孩围城》的剧组仍然在都林忙着采访与宣传。容姒作为迪利卡手表的代言人, 接受了好几个采访。程锦之在这个期间，也接了好几个代言。等程锦之在后台化妆的时候, DC麻溜地窜进来了, DC的后头还跟着几个麻辣直播的人。
“老板，别睡了, 要上直播了。”DC赶紧拍了拍程锦之的肩头。
“直播？”程锦之眨了两下眼睛, 总算回过神了。“今天几号了？”
“一号啊，我昨天还跟你说了来着。”DC说道。
“忙晕了。”程锦之侧了侧手, 化妆师便退了半步。她看着身边两步远的容姒，容姒也在补妆。“容姒, 你和我一起上个直播吧？”
“今天吗？”
“今晚八点。”程锦之说着，又不太确定，侧头问了身边的宣传经理。“是今晚八点吧？”
“是是。”宣传经理连忙答道：“真是麻烦两位大明星了。”
接下直播的当天，程锦之便问了容姒, 容姒也答应了。程锦之再看容姒的时候, 容姒点了一下头。
“那行。”看容姒点头, 程锦之便开口了。“现在还早，你们吃了晚饭吗？DC，你先带他们去吃饭。”
“好的，谢谢程小姐。”宣传经理见程锦之这样，也不好婉拒。
程锦之见妆差不多了，也让化妆师去吃晚饭了。她赶紧坐到容姒的身边。“DC昨天告诉我，我都忘记和你说了。你现在要去换套衣服吗？”
“不用。”容姒说道，又给自己画了画眉。她的妆容就差画眉了。程锦之拿过了容姒的笔，非常自然地帮容姒勾了一下。“这样，好看。”
“嗯。”容姒抬起眼睑，看着程锦之。“现在还早，你要不要睡会？”
从昨天中午到今天晚上，程锦之就没怎么睡过。程锦之又眨了几下眼睛，大概是觉得眼睛太干涩了，从包里拿出了眼药水。“不行，等会直播，我要保持状态。睡一觉起来，起床气都收不住。”
容姒接过了程锦之的眼药水，帮程锦之小心翼翼地滴了两滴。之前程锦之还有点怕滴眼药水，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不会乱眨眼睛了。程锦之闭着眼睛，眼珠转动了好几下才睁开。睁开的时候，眼眶含着水，看上去非常水灵。“感觉自己清醒多了，你要不要来两滴？”
“嗯好。”
滴完眼药水，程锦之又看着容姒。容姒已经闭上眼睛了，她的眉心有些拧。程锦之的指尖，碰了碰容姒的眉心。容姒没有露出什么抵触的神情。程锦之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容姒的眉心。这段时间，容姒的烦心事很多。她的电话也是接个不停。在后台化妆，经常接了个电话，就去外边了，频繁地从外边回后台。
“好不容易休息会，我又拉上你直播。”
“不会，我也想和她们互动一下。”容姒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程锦之。
容姒对粉丝还是不错的。上一世据她的经纪人说，很多眼熟的粉丝，她都是有印象的。她身上有不少小挂件，是粉丝们送的。手机壳，手机吊坠，手背上的卡通贴纸。容姒的路人缘，也不是凭空来的。
“那你申请个平台，更方便。”
“嗯会的。”
两人又聊了两句，化妆师便回后台了。做了最后的补妆，麻辣直播的人也过来了。
现在是晚上七点，麻辣直播也在做最后的调试，生怕到时候人口|爆满，流动过大，出现什么故障。调试后，宣传经理也和程锦之聊了起来。“程小姐，平时看直播吗？”
“我很少看。”虽然这一世没怎么看过，但她上一世还做过一段时间的主播。那时候揭不开锅，想尽办法赚钱。
“容小姐呢？”宣传经理在容姒面前也很殷勤。
“我和程小姐一样。”容姒说道。
“现在的直播挺好玩的，等几天歇下来，程小姐和容小姐就能好好玩玩了。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保证随叫随到。”宣传经理非常油嘴滑舌。
DC嗤笑了一声，踹了宣传经理一脚。“直播要开始了，赶紧做准备。”
晚上八点，直播开始了。直播刚一开始，在线人数马上突破了十万。悬浮的留言框，刚开始还静谧了两秒钟，接而便是极其快节奏地刷屏了。
“啊啊啊女神的同框要死要死！”
“容宝我给你送花花花！啊啊啊我看到活的容宝了！”
“柿子党在哪里？给我看到你们的双手[举手]。”
容姒似乎没想到大家这么热情，她看了看屏幕，又招了招手，非常规矩地说道：“大家好，我是容姒。”
“她们是能看到我们吗？”容姒似乎不太懂直播，她侧头问程锦之。
程锦之点了点头。“她们能看到我们，这里是她们的留言。”
“上面跳动的数字是？”
“进来的人数，我看看。”程锦之又看了一眼人数。“哇，有二十万人了。”
“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网路会不会出现故障？卡屏什么的。”程锦之问站在手机后面的宣传经理。
宣传经理闭着嘴巴，和身边的几个人一起摇头。
之前《江山美人》在爱鲁克上放映的时候，还因为人|流量过大，瘫痪来着。
“谢谢大家的鲜花。”程锦之这才又回到直播上，有些轻车熟路地说道：“大家送的礼物，麻辣直播都会折算成一定的金额，捐给慈善公益。再次感谢大家。”
这时候，程锦之又看了看人数，她在心里默默数了一下，居然有三十万人了。之前，宣传经理就和她们聊过。让她们放松，就像平时聊天一样。平时聊天？她和容姒平时都不怎么聊天，通常是她在说，容姒在听。
“大家问问题吧，我们选择回答一下。”程锦之说道，刚说完，评论刷得更厉害了。
“容小姐对接下来的威尼斯电影节有期待吗？”程锦之念着问题，又看着身边的容姒。“问你的。”
“有的。”容姒的回答有些中规中矩。“威尼斯是个很美丽的城市。”
程锦之又随意捡了个问题。“请问容小姐怎么看待程小姐的演技？咦？这个问题是要搞事情啊。”
容姒看了看问题，又看着程锦之。“程小姐，是非常敬业的演员。”
程锦之的头撑在了沙发上，另外一只手也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头发。神情极其慵懒。容姒的神色温和了许多，声音似乎有点笑意。“和她一起演戏，我能学到很多东西。”
容姒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程锦之一瞬间就想到了之前的床戏，还有自己故意的挑衅……程锦之瞄着屏幕，眼睛亮了一下。“请问容小姐的择偶标准是？”
不光粉丝好奇，程锦之也非常好奇容姒的择偶标准。之前上综艺，程锦之还没少让顾阿问容姒关于她心目中的理想型。
“工作能力强，有责任心。”
“容小姐，你这是找同事吧？”程锦之忍不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