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一點有些遲,但是魏央也沒有生氣。說這種話的自己會讓這個可能連自己喜歡上了郭晉善都不知道的人如此的生氣也是很正常的,被打,也無所謂。
「你知不知道郭教授就要訂婚了?你做這種事情……你簡直就不要臉!」
訂婚?
聽到這兩個字的瞬間,魏央臉上的笑就再也掛不住了。事情發展得太快,完全就在他的預料之外。他的心還在因為郭晉善痛,他對郭晉善的感情甚至還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少,卻在現在,聽到了郭晉善即將訂婚的消息。
即便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他從來沒有想到那一天居然會來得這麼快。他還來不及忘記郭晉善……
「你可以放開我啦。」嘗試著想要掰開宋凱良的手,魏央臉上的笑看上去有些勉強。那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服的男人依舊沒有反應,無奈,魏央只好把自己最後的打算也說出來,「你可以放心,我……會儘快的從郭晉善的身邊消失。」
不是害怕受傷,只是……
現在他不管受再多的傷害他也不可能再和郭晉善縮小距離了吧?不管是精神上,亦或是肉體上。
即便是笨蛋也該知道這一次應該選擇放手,更何況他並非笨蛋。
宋凱良看著魏央的目光還帶著些許的不信任,不過他還是鬆開了緊抓著魏央的衣領不放的手。「你不會照做也無所謂,我有辦法防止你害郭教授。」
想要笑,到是笑意到了嘴邊卻消失得毫無痕跡,有的,卻是溫熱的液體。這究竟是第幾次因為郭晉善而哭,魏央已經記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今天上中班就这个点更新了~~~~
☆、20、再见
被院長叫過去談話是在那天和宋凱良談話后的一周。
那之後第三天起,學校裏面有了關於魏央的不正當流言。流言越擴越大,一開始的流言是什麽魏央並不知道,但是現在的幾個誇張得可笑的流言版本卻令魏央都忍不住想笑。是誰散播的流言,魏央心裏面大致也知道,不過他也不打算去當面質問,因為那正好能夠讓他免於思考辭職的理由。
「叩叩叩」
連續敲了三記門,在這安靜的走廊上響起的敲門聲顯得有些突兀。
門內響起了一個有些歲數的人的聲音后,魏央打開了那扇褐色的門。氣氛凝重無比,坐在門的正前方的男人是這個學校的院長,看他那張嚴肅的表情,魏央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要是提出要辭職的要求的話,他是一定不會挽留自己的。
「不好意思,院長,你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隨手關上了門,魏央大步的朝著院長走了過去。
拉長了音,院長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子,說道,「你坐下來。」
「是。」和初次見院長的時候全然不同,現在的魏央感覺不到任何的緊張,他所有的,只有快要得到解脫時的安心感。
如果這一切的痛苦都是因為和郭晉善的重遇而有的話,那他現在選擇離開郭晉善或許就可以恢復到以前雖然不會心跳加速,但是也不會讓他心如刀絞的生活了吧?
「我想……這段時間學校裏面流傳得一些謠言你也聽說了吧?」院長說著,時不時的還朝著魏央打量著。「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和我解釋一下,這些謠言是怎麼一回事。」
「謠言方面,有一部份屬實,一部份純屬捏造。給學校造成了麻煩真的很對不起。」院長明顯皺的厲害的眉頭有些好笑。「我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件事情,請你開除我。」在那張講述了魏央的一切所作所為的有著宋凱良的字跡的單子的最後,魏央看到了郭晉善的親筆簽名。
心寒的同時,魏央是第一次這麼真切的感受到了郭晉善對自己的厭惡是有多麼的強烈。他這時都不知道該說自己是低估了誰。是自己令人生厭的本事,還是郭晉善對自己的厭惡感,亦或是宋凱良的本事。
「你就不打算解釋清楚?」對魏央這樣的態度有些不滿,院長原本就壓抑著的聲音,現在裏面帶著很明顯的火氣。
這本就是他所等待的結果,沒有必要解釋,如果他解釋的話,郭晉善豈不是就成了一個喜歡搬弄唇舌的傢伙?
他不說,是給自己免了麻煩,同時……也算是用自己的這一份喜歡徹底的為他們兩個人畫上一個句號。
「沒有什麽必要。作為被害人的郭教授都署名了,我就沒有資格來為自己所做過的事情狡辯了。今天我會收拾好我的東西的,還請你開除我。」朝著院長鞠了一躬后,魏央走出了院長的辦公室,在踏出門口的同時,他得到了院長的首肯。
在很多年以前,他是因為郭晉善的緣故,然後他踏入了這所學校;而現在,他也是因為郭晉善的緣故,以後再也不會和這所學校有任何的關係。在他想像的那無數個結果之中,沒有一個結果是這樣的。
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的時候,應該在辦公室裏面的郭晉善並不在,反倒是宋凱良竟然坐在了書架的邊上,呆呆的看著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魏央。
「結果……院長怎麼和你說的?」
「什麽都沒有說。我和他說了,請他開除我。我父母在一開始就不同意我進K大文學院,現在這麼一來,倒也不錯。」從角落裏面翻出來了一個紙箱子,魏央開始著手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
「是我去散播流言的。」聲音很輕,卻足以讓魏央聽清楚。
「我知道。反正我一開始就打算辭職了,你這麼做對我來說也沒有什麽壞處,只不過是讓人誤會了一下我而已。」但是,那對他而言也是不痛不癢的。自己最在意的人都將他想成了是一個無恥不要臉的人了,不在意的人將他臆想成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其實根本就無所謂。「倒是你,我從之前就有些奇怪了,爲什麽你會那麼的在意郭教授。其實……那你喜歡著他,是不是?唔嗯!」
話剛剛說完,魏央就被宋凱良一把拽住了衣服然後被狠狠得摔倒在了地上。硬質的瓷磚和背部的強烈撞擊痛得魏央一時之間甚至感覺背部有些沒有知覺了。
變得幾乎就已經不是魏央以前所認識的那個宋凱良的男人暴怒的吼叫著,「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小心我打死你!」因為現在是課間,所以就算宋凱良這麼吼叫也不會讓人覺得這辦公室裏面有什麽奇怪的。
「我並沒有胡說八道,可能是你沒有意識到,怎麼樣都好,你喜歡或者不喜歡郭晉善其實和我並沒有多少關係,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魏央頓了頓,「爲什麽你會在這裡?郭教授現在應該沒課的,爲什麽他不在這裡?」
「哼!」宋凱良冷哼了一聲后鬆開了抓著魏央衣服的手又退回到了書架邊上坐下。「他不在這裡的原因你還以為是什麽?當然是不想要看到牽連了他的你啊。」說得那麼的理所應當,魏央甚至不能夠否定。
按照郭晉善厭惡自己的程度來看的話,他會因為不想要看到自己而不呆在辦公室裏面也是很有可能的。
和郭晉善見面,以後或許是真的不可能了。只是沒想到,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他竟然連再看一次郭晉善的機會也失去了。
表面上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可魏央的內心卻疼得在滴血。
「之後,你不要再打擾郭教授了。」
打擾?
這個詞聽得魏央忍不住的笑了出聲。
「你叫我用什麽去打擾?」笑著笑著,臉部的肌肉竟然酸痛不已。「他喜歡的人都有了,甚至都要訂婚了,那麼明顯的厭惡……你叫我用什麽去打擾他?」聲音之中都帶了一些哭腔,極力遏制住了自己欲哭的衝動,魏央收拾東西的動作加快了些。
可能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不讓自己哭這上面,魏央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絲絲的血流進了嘴巴裏面,像是鐵銹的噁心味道卻也沒有讓魏央產生任何的反應。簡直就像是成了一個死人。
打從一開始就都是錯的,所以結局也不會有一個歡喜大結局。一切都應該想過,只是,這錯得太厲害,幾乎令心臟負荷不了。
手中的箱子,是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的沉重的呢?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魏央召了一輛計程車。報的地址是父母家,並沒有打算回到自己家,事實上魏央甚至打算將自己現在租的那間公寓退了。
於他而言,那些地方都是這些日子以來痛苦的回憶。而他現在,則要切斷和過去一切的聯繫。
作者有话说:败家子去买了个kindle,感觉要吐血了。
☆、21、虽然隔壁发了狗粮然而这里还是没得吃狗粮
拎著幾本書從書店裏面走了出來,聽到了身後的「叮噹」聲后再下意識的離去。
已經休息了將近半個月了,這半個月魏央沒有去找新的工作,只是一個勁兒的忙著處理搬家的事情,然後就是一個人窩在房間里,讓書本佔領自己容量過多的大腦,避免自己再胡思亂想。
依舊是覺得自己的記憶裏面都是郭晉善。
只是一個分心,腦子裏面就一定會冒出來郭晉善的臉。就好像是中了誰的詛咒一樣,不管怎麼樣,魏央都無法令自己的大腦將和那個人有關的回憶屏蔽。不過,會這樣或許也很正常。
喜歡上他是初三的時候,那個時候他還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而現在他將近要三十歲了,十五年,都是圍繞著這個男人而活,如果大腦能夠像電腦一樣,只要摁下了那個DELETE鍵,所有不想要的東西就可以被清除掉的話……那麼他這十五年左右以來,他的存在,是不是也被同時清除了?
答案,像是早就準備好了。
那是肯定的答案。
因為,這將近十五年的時間以來,魏央都是以著思念郭晉善的方式活過來的。如今的他會對未來感到迷茫也很正常,因為如今的他已經失去了自己生活的重心。沒有了最喜歡的郭晉善,以後的生活會變成什麼樣子他不敢多想像,因為不管想多少次,想像出來的都是好似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雖然,以前的生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腦子裏面並沒有出現什麽地方是自己想要去的,只是隨著自己的雙腿走動,當站在熟悉的校門口的時候魏央才意識到自己到了K大文學院。是因為自己一直去的書店離這裡很近還是因為這根本就是他心裏面真正想去的地方,沒有時間去理會這些,魏央慌張的轉身,他選擇了去那家自己常去的咖啡店。
相隔好些時間所聞到的咖啡的香氣令魏央有些懷念,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氣,一種似乎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的錯覺產生了。
「一杯摩卡。」
「你總算來了。」很熟悉的聲音,魏央猛地抬頭,入眼的是那個他差點就忘記了的男人——樊景。
心中暗暗叫了一聲不好,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他甚至把這個男人曾經對自己告白過的事情給忘記了。而現在,他徹底的想起來了。
尷尬,以及後悔,想要離開,可是他已經下了單,就這麼的跑掉反而顯得他有鬼。
「嗯。因為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所以……」魏央小心的觀察了一下男人的神色,看上去很正常,要不是他曾經和自己告白過,魏央絕對看不出來這個男人喜歡自己。說不定……那一次的告白只不過是這個男人惡劣的玩笑?「那段時間有些忙,不過最近我總算有時間了,所以從書店出來經過這裡就順便來喝一杯咖啡。」想到了那一點的時候,魏央鬆了一口氣,剛才的緊張感和尷尬就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下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再來我們家了呢。」樊景淡笑著說道,就在他將零錢和發票交給魏央的同時,他突然問道,「今天的拉花要不要弄一個愛心?」
愛心?
魏央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呆呆的看著樊景,樊景臉上的淡笑看上去好像他只是在開一個玩笑或者只是隨口說說的,不知道他這麼說究竟是什麽意圖,魏央只得勉強的笑了笑。「這個,隨便啦。我又不是小女生,外觀怎麼樣我不在意啦,只要好喝就行了。」
「這樣啊……」樊景拉長了音,卻沒有了下文。
氣氛有些微妙,因為現在還沒到K大的放學時間,所以店裏面的人很少。所以就算魏央站在這裡和樊景說話也不會妨礙到任何人。也就是因為這樣,魏央不知道自己現在離開去找個位子究竟合不合適。
「那個……老闆今天不在?」勉強找到了一個可以話題,魏央沒有聽出來自己的聲音裏面的勉強。
淡淡的看了魏央一眼,樊景的眉毛微微的挑起,「你很想要見到我老爸?」話裏面似乎帶著刺,魏央不知道該不該接話,也只得作罷。
樊景有些奇怪,和初次見他的時候不同,但是到底是哪裡不同,魏央卻說不上來。
「咖啡還要等一會兒,你先去坐一會兒吧。」
大概是看出來魏央現在的尷尬,樊景選擇了適可而止。可能他也清楚,如果在這麼一步步的逼下去的話,魏央說不定會被他給嚇跑。
咖啡沒有多久就煮好了,端上來的咖啡上面的拉花是一個簡單的愛心,並不敢將這愛心當做是有什麽特別的含義,魏央爲了破壞這個愛心,也顧不得咖啡還有些燙就急急忙忙的喝了一口。
咖啡燙疼了魏央的舌尖,魏央連忙放下了咖啡,小心的吐出舌尖像是要讓自己的舌頭降溫。
但是他沒有想到,下一刻連忙探身過來的樊景居然伸出了舌頭輕輕的舔了一下他的舌尖。
驚嚇大於疼痛,魏央一下子收回了舌頭,而後呆呆的望著樊景,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他這麼做是什麽意思。似乎還有對方口水的舌頭令魏央有些噁心,他忍不住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人的口水是最有效的,治傷的話。」
這分明就不是理由。
「你究竟是想要做什麽?」從他進店開始,他就好奇怪。魏央已經受不了了。
「恩?」樊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然後輕輕的哼了一聲。「你之前和我說過你有了喜歡的人了是吧?那個人……其實是郭晉善對不對?」這是在肯定不過的語氣,而且聽不出來一絲一毫的玩笑成份。
魏央可以肯定自己沒有和任何人提過這件事情,就算是郭晉善也不知道,既然如此,那麼樊景他是怎麼知道的?
不,比起這件事情……
「你……和他說過了?」
「怎麼可能?你忘記了嗎?我說過我喜歡你的,既然這樣,我怎麼可能再去幫你為郭晉善告白?」見魏央鬆了一口氣,樊景也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你……該不會是把我的告白給忘記了吧?」
被樊景說中了,可魏央卻不敢承認。承認了之後,對方會生氣嘛?還是說會因為自己的話傷心?不願意輕易的用別人的感情去做實驗,魏央搖了搖頭。「我……我沒忘記。」總有些內疚,但是魏央努力的無視了。
樊景不置可否的哦了一聲,卻也沒有拆穿魏央。,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著自己的話,「你也應該知道郭晉善他要訂婚了吧?」
那兩個字再次的扎痛了魏央的心,也讓他知道,自己對郭晉善的感情在這將近半個月內沒有絲毫的減弱。
「我知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樊景說這個,是爲了讓自己對郭晉善死心嗎?魏央想著,嘴角的苦笑凝固了。
魏央那像是冥頑不靈的態度令樊景有些焦躁,「那你也是時候該放棄郭晉善了吧?郭晉善好在哪裡我不知道,但是我有自信我不比他差。」
既然不知道郭晉善好在哪裡,那有哪裡來的自信可以說他不會比郭晉善差?
更何況,就連魏央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是喜歡著郭晉善的哪裡。明明郭晉善對他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情,可是爲什麽自己依舊無法對他產生厭惡的感情?這個問題,無法解答。也因此,想要討厭郭晉善也變成了一件無比困難的事情。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魏央索性轉移話題,「你……爲什麽知道我喜歡的人是郭晉善。」
樊景聞言,淡淡的看了一眼魏央,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道,「難道你沒有發現嗎?其實我家就在你家隔壁。」說完,樊景伸手指了指魏央曾經住過的公寓的方向。「那段時間我和我老爸有些矛盾,爲了省錢我就住在了那裡,然後,我聽到了你們的說話聲。那裡的牆壁很薄,你知道的,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