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你这么无情,血应该是冷的吧。”楚决说着便含住风舜的指尖,吮吸着伤口上的血滴,却发现他的血液异常温暖。
“别碰我!”风舜将自己的手指抽了回来,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楚决,只见他舔了舔嘴角的血液,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你知道吗师弟,我从小就很喜欢你,你总是一副孤高清冷的样子,不知怎么的,我每次看到你一本正经的模样,就有种想把你扒光的冲动。可你又很强很聪明,我打架赢不了你,骗又骗不过你。每次我想欺负你,都会被你反过来欺负一顿,但我偏偏就是喜欢你,只想和你做朋友。”
风舜怔怔失神,似乎想起了年少时的事情,眼底流过一丝柔光。
楚决趁机掐住风舜的下颚,邪笑道:“瞧你这张俊脸总是冷冰冰的,所以我就好想知道,当你脸上出现乞求的表情时,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那么,让师兄好好来疼爱你吧!”楚决说着再度举起了铁钳……
第29章 谁在暗恋我
晨光斜射进房间内,晋斯正托腮坐在床头,凝视着辰夜熟睡的脸,情不自禁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辰夜被这柔软的触感惊醒了,捂嘴怔怔道:“说好了不动手动脚的呢?”
“是啊,但我没说不动嘴啊!”晋斯狡猾一笑,又猝不及防的在辰夜脸上亲了一口。
辰夜羞愤地擦了擦脸颊,指着房门怒喝道:“给我滚出去!偷亲就算了竟敢明目张胆了,留你这种人在身边就是祸害!”
“别生气嘛,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那我踢你一脚也不会死吧!”辰夜起身就是一个扫堂腿,活生生将晋斯给踹了出去。
“你下手这么重,是要谋杀亲夫啊!”晋斯揉着腹部假装疼得爬不起来,还以为辰夜会心疼过来扶他。但辰夜只是抱起手臂道:“装什么装,你堂堂一个东瀛武士,踢你一脚就这样,是不是要我砍你几刀试试?”
晋斯立马跳起了来,上去揉着辰夜的肩膀道:“祖宗爷爷您消消气,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少主……”巫晓刚从隔壁房间里出来,见两人像小两口似的打打闹闹,眼底隐隐有种失落。
按照昨天的安排,三人今天就会离开律令堂,酒夫人还特地过来送他们。行至门口时,辰夜故意挽住酒夫人的手臂道:“哎呀好舍不得酒夫人,不如我再留两天吧?”
“好呀,既然你有这个心,那就留下来多陪我几日,少侯倒是可以先带这位小兄弟回去。”
“这怎么行!”晋斯和巫晓异口同声道,然后又一起望向辰夜。辰夜贼笑着摆手道:“你们先回去吧,可别在这里扰了我和酒夫人的好事。”
“那我也留下来!”晋斯和巫晓再次异口同声,两人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酒夫人笑道:“不巧府上今天要来贵客,恐怕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二位今日还是请回吧,改日我再登门道歉如何?”
晋斯微笑着嘲讽道:“瞧酒夫人这话说得,既然没有空房,那他睡哪里呢?”
“这还用问,我睡酒夫人的房间就可以了。”辰夜没羞没臊道。
巫晓上前扯了扯少主的衣袖,辰夜便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先去外面找个客栈住两天,我留这里有点事,事情办完了就出来找你。”
“那就这样吧,来人啊,送客!”酒夫人话音方落,便有两名随从走了上来,冲晋斯和巫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晋斯不悦地斜向酒夫人,“那酒夫人您可得小心了,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下次再损坏我晋家的财产,得按十倍价格进行赔偿。不仅如此,我还会在晋家的地盘设置关卡,禁止律令堂的人通行,还望当心。”
“少侯放心,定会留意。”酒夫人自然明白对方话中有话,但依然保持着端庄的微笑。
辰夜错愕地望向晋斯,他不惜得罪律令堂也要把话说到那种地步,是真的很在乎自己吧。
“我们走吧。”晋斯看了辰夜一眼,转身拂袖而去,巫晓也犹豫着离开了。
白日里,酒夫人一般会在书房里看书,辰夜借陪读为由跟了过来。当然,他是冲着灵璧砚来的,所以将目光锁定在了书桌上。此时酒夫人正拿着一卷书看得入神,而桌前就放着一块玄黑色的砚台!
“夫人,您需要写字吗?”
“现在不写,怎么?”酒夫人停下来看向辰夜,只见辰夜狡黠道:“都说字如其人,我想知道既然夫人这么美,那写的字会不会也很美呢?”
“你这嘴儿可真甜,那我就写两句给你看看吧。”
“好嘞,小的这就替您磨墨。”辰夜说着端起桌上的瓷杯,将适量清水倒进砚台里,然后拿起墨块小心翼翼地磨了起来。
要辨别灵璧石,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东西敲击,如果能发出铜器之声便是了。所以辰夜趁酒夫人转身拿纸的时候,用墨块在砚台上轻轻砸了一下。只听“啪”地一声闷响,几滴墨汁飞溅出来,溅了一滴在酒夫人刚拿的白纸上。
“磨墨不能这么用力的,我来教你。”酒夫人说着双手握住辰夜的手,轻轻推着他的手磨起墨来。若是换了别的女人辰夜早躲开了,但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觉得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不过听刚刚的声音,这块砚台应该不是灵璧砚。于是辰夜便借机道:“我听说律令堂有一块宝砚,好像是用一种罕见的灵璧做成的,敲起来会有金石的声音呢!”
“确实是有这样一块宝砚,它能磨出最好用的墨,我以前常用它给官人磨墨,不过官人去世后,我就把它收了起来。”
“说到夫人的伤心处了,都怪我不好。”
“不碍事。”酒夫人幽然叹了一声。
墨磨好后,辰夜便乖乖候在一旁,看酒夫人专心致志地写下:巫山*时,良辰不夜天。
行云流水,字迹娟秀。
写完最后一个字,酒夫人似乎有点疲乏,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道:“成日里读书写字挺累的,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赢了的人,可以向对方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都可以要吗?”辰夜挑了挑眉,那他要那块灵璧砚也可以吧?
“只要是我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不过你若是输了,我要的东西你也必须给我。”
“当然,请问酒夫人怎么个玩法?”
于是酒夫人拿起刚写完字的纸,将纸折叠均匀地撕成十片,每片上面都包含一个字。然后她将纸片翻过来盖在桌上:“我刚刚写字的时候你都看见了,我会迅速会移动纸片的位置,然后从中挑出三个字来,若能猜中两个字,便算你赢,反之则是你输,如何?”
“好!”辰夜一口答应,兴奋地转到了酒夫人对面。
“那你可要看好了。”酒夫人说着迅速移动纸片,转眼便将所有纸片都换了位置。没想到她的手竟然那么快,辰夜看得眼都花了,字的位置也都记乱了。
接下来,酒夫人用手指移出了三张纸片,“好了,猜猜这三个字是什么?”
辰夜费解地摸了摸下巴,虽然纸片背面隐隐看得见墨迹,但这种古体字反过来他都不认识了,只能隐隐看出有个字好像是“巫”,因为这个字是对称的。
“有一个巫字。”
“不错,继续。”酒夫人将第一个字翻开来,果然是巫字。她似乎发现辰夜是用眼睛看出来的,便将手掌压在了剩下的两个字上。
辰夜心想再猜中一个字他就赢了,但他已经不能从墨迹来辨别了,想了想便猜了一个良字。
“不对,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酒夫人说着将第二个字翻开,那是一个辰字。
“莫非是时字?”
酒夫人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最后一个字翻开,那是一个夜字。
“你输了。”
这时辰夜忽然愣了一愣,因为这三个字连起来就是巫辰夜,再看酒夫人略带诡异的笑容,这应该不是个巧合,也许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于是他索性摊开双手道:“愿赌服输,不过我身无长物也没什么宝贝,不知夫人您想要什么呢?”
“我要你的精华。”
“精……精华?”辰夜抖了个机灵,这个精华该不会就是指男人的那个吧?想想她酒夫人一个寡妇,这么不守妇道就不怕浸猪笼吗?
“我要你现在就给我。”酒夫人从书桌后绕了出来,双手牵住胸口两侧的衣襟,将本来就敞开的胸襟扯得更开了,里面包裹的圆润更是呼之欲出。
“现……现在!”辰夜忙用手背挡住眼睛,这女人果然是寂寞空虚冷,想男人都想到了这种地步。但他对女人的身体不感兴趣,就算她脱光了他也不会有反应,想给也给不了啊!
眼看酒夫人一步步迫近,辰夜不由得一步步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书架上。酒夫人渐渐贴了上来,指尖在他胸口绕着圈儿,妩媚道:“别的男人见了我,眼睛都看直了似的,怎么你却不敢看呢?”
“子曰,非礼勿视!”辰夜闭着眼睛将脑袋贴在书架上,那表情难受得就像便秘似的。
“你们男人啊,都想摸这里。”酒夫人说着握住辰夜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脯上,不料胸口却袭来一阵刺痛。
辰夜慌忙将手拿开,像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将手放在衣服上搓了两下。
“你这是在做什么……”酒夫人讶异地低头一看,一枚银针正刺在自己胸口,她只觉双腿一软,便软绵绵地倒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对你这两颗桃子没兴趣。”辰夜从酒夫人身旁绕了过去,跑到书桌附近翻找起来。按理灵璧砚应该就藏在这间书房内,但是他翻遍整个书桌都没有找到,只得向书架区域搜寻而去。
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酒夫人缓缓爬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书房可真大,一排排书架布局得就跟迷宫似的,各种律法书卷应有尽有。辰夜仔细搜寻着两侧的书架,走到一排书架尽头时,他注意到了一本很厚的书。
“奇怪,怎么拿不动?”那本厚书像被钉在木隔上似的,辰夜怎么都拿不动,便试着推了一下,旁边顿时有道暗门升了上去。
“竟然有暗阁!”辰夜小心地走了进去,摸索着点燃了灯盏。
他这才发现暗阁内全是肖像画,四面墙壁上都挂满了!更令他惊讶的是,画中的人看起来很眼熟,竟然就是他自己!有他含着花朵微笑的样子,还有他骑在骏马上的样子,竟然还有他赤身出浴的样子……
“我的天呐,这到底是谁画的,画得这么有神!还画了这么多,莫不是有谁在暗恋我吧?”辰夜将灯盏举了起来,照在画上仔细查看,这才发现每幅画下都有红色印章,从中隐隐能看出作者的署名。
“巫天宠!这些都是巫天宠画的?”
辰夜惊呆了,要说巫天宠是谁,就是原主的姐姐!这么说来画上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原主巫辰夜!如果这些画真的出自巫天宠之手,那她的画为什么会出现在律令堂的暗阁里?
就在这时,辰夜察觉身后11 有轻微的脚步声,他警惕地转过身去,不料脖子后袭来一阵刺痛,整个人便颓然倒了下来。
恍惚之际,他看见有个人影在跟前蹲了下来,她用指腹揉按着自己的鼻尖,魅惑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被你发现了……”
这个女人是谁?她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第30章 就要袒护你
“姐——”
辰夜从梦中惊醒,犹记得那天和老姐一起摔下悬崖,生死时刻他紧紧抓着她的手。然而再度醒来时,他却身在两千年前的夜郎古国,就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头疼欲裂地拍了拍脑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书房里的卧榻上。
此时酒夫人正在桌前写东西,旁边已经堆了厚厚一叠。察觉到辰夜醒了,她便停下笔来道:“看我写字很无趣吧,瞧你都睡着了。”
辰夜尴尬地笑了笑,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睡着的呢?记得之前他为了找灵璧砚,故意说想看酒夫人写字,她便拿来纸张写给他看,然后呢?
他捏了捏额角,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他好像看见酒夫人妩媚地扯开衣衫,自己似乎曾在书房里四处翻找,又像在哪里看到满墙的画像……明明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却无法串联在一起,细节更是记不清了。
“你睡觉时念念叨叨的,好像在喊你姐姐?”酒夫人关切道,“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我曾看过一些解梦的书籍,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帮你算一算。”
“谢夫人关心,梦里胡言乱语罢了,我留在这里怕扰到夫人,就先退下了。”辰夜感觉酒夫人像知道了什么,似乎在故意套自己的话,便这般找借口离开了。
酒夫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冷笑。
律令堂四处都是巡逻的蓝衣捕快,几乎每个时辰都有犯人被押进来,也有犯人被拖到外面的刑场里处决。辰夜感觉自己走哪儿都有人盯梢,想着要在这种地方盗走灵璧砚,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啊!
正在犯愁时,辰夜忽然发现楚决就在前方,正疾步往地牢的方向去,便快步追上去道:“好巧啊,你这是赶去审讯吗?”
楚决见是辰夜,脸上立即绽放出一个笑意,“是你啊,我正要进去审问一个重犯。”
“可不可以带我一起进去?让我见识一下,看看你们都是怎么审问犯人的?”
“这可不行,地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辰夜这便勾住楚决的脖子,故作亲热道:“就凭咱俩的关系,我怎么会是闲杂人等呢?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回头我请你吃好酒好肉!”
“好吧,进去了你可别后悔。”楚决正儿八经道,找了一件捕快服让辰夜套在身上,这才肯带辰夜来到地牢里。
潮湿*的气息迎面扑来,辰夜不适地捻住了鼻尖。牢房里的囚犯就像老鼠似的,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像风舜那般光鲜亮丽的人,关在这么肮脏的地方究竟会怎样。
“待会儿无论我做什么,都请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妨碍公务,看不下去了随时可以离开。”楚决叮嘱着,停在了一间牢房前,辰夜也跟着停了下来。
只见牢内的人手臂上铐着铁索,长发上沾染着斑斑血迹,破烂不堪的红袍脱落至腰间,裸.露的肌肤上遍布伤痕。唯有那张清俊的脸,还能看清原来的样貌。
辰夜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红衣罩甲如仙如画的男子,此刻却像风中草芥一般凋败。他看得鼻尖有点酸,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师弟,我来了。”楚决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风舜这才缓缓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畏怯,清亮得就像月下的狼眼。
“师弟?”辰夜抓不着头脑,难道楚决是风舜的师兄,这两人何时又有这样一层关系?
楚决在旁边那堆刑具里找了找,然后抽出一根细长的锥子,“只剩两天时间,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就会被拖出去问斩哦!”
风舜丝毫不为所慑,楚决便走到风舜身旁,托住风舜那只血迹斑斑的手,眼神就像是在欣赏一件宝物。
“啧啧,瞧你这手指甲,一夜之间都被我拔光了哎……这要换了别人早就疼得死去活来,可你怎么都不吱一声?”楚决说着突然用力一拧,只听得一声骨头错位的脆响,那只手便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吊在手腕下微微摆动起来。
门外的辰夜看得打了一个寒战,即便被人活生生掰断一只手,风舜也仅是皱了一下眉而已。
“师弟你真的不怕疼哎,我就喜欢你这一身傲骨!”楚决说着伸出手指,戳了戳风舜胸口的一块伤疤,还用手指在血肉里掏了掏,从那伤口间迅速涌出猩红的液体来。
风舜咬紧牙关一言不发,额上不断涌出豆大的汗珠来。辰夜看着都觉得肉疼,不忍直视地挡住了眼睛。
楚决这才抽出手指,舔了舔指尖的血滴道:“师弟呀,以你的聪明才智,早该把那偷儿祖上三代都翻出来了吧?老实交代,不然今天可要比昨天痛苦十倍的哦!”说着将长锥扔进了一旁的火盆里。
“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风舜微微喘息道。
“为什么?”楚决瞪过来,一把扣住风舜的肩膀,“为什么要如此包庇一个偷儿?你以前不是说要一起惩凶罚恶,难道都是骗我的吗?你说话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对我这么绝情?难道在你眼中我连一个偷儿都比不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