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邻完本[生子甜文]—— by:千秋客
千秋客  发于:2017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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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小三!过来看看,”正在边界处奋力打扫的安康高声喊道,“完了,这样子完全没法完成任务了!”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刮起的西北风,将二班包干区的纸屑卷到三班刚刚清理干净的区域去了。
二班班花那边显然也发现了这现象,两位格外卖力的男生难得停下了手上活儿,嘿嘿干笑,对三班的六人抱拳打趣道:“辛苦了,三班六位!”像配合他俩的意思,一阵更大的西北风呼啸着又将二班那边的纸屑卷来,偏偏三班东南方就是巍然不动的f寝室楼,被拦住去路的西北风恹恹的打着旋,扩大了纸屑区域,方才六人合力打扫的功绩也化为虚无了。
女生甲怒了,嚷道:“你们快点把纸屑扫进垃圾桶里啊!”
田心颜赶忙道:“真是抱歉,我们也不想的……”她忘了今天要值日包干区了,这身精心挑选的衣着及其不适合干重活儿,她所到之处本来就是聚光源,偏偏靓丽的衣着打扮中,置身于尘土飞扬之中,手里还要拿着丑陋的簸箕装垃圾,甭说别人看的别扭了,就是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会儿还惹来了三班那边的人的注意,她更是局促不安了,不知球场上的那个挥洒热汗的那个人是否也看到了她此时的出糗之态。
老天不知是刻意让三班两位女生生气,还是故意为难田心颜,又一阵西北风呼啸而来,恰恰将田心颜簸箕中的纸屑掀飞,飘飘洒洒的又飞到了刚安康再次清理干净的区域上,嘲笑似的卷起一片纸屑飞到安康的嘴唇上,安康狼狈地抹了一把嘴,狠狠的呸了一口。女生乙见了,忍住笑,摸出一张纸巾递给他擦拭嘴角沾上的灰尘。
“算了,他们也不是故意的。”自然之力不可抗拒,昝三邻不想小事惹得彼此心情不好,忙跟安康换位置,由他亲自镇守边界了。
田心颜心中不安,袅袅走了过来致歉:“实在对不起,要不这边区域就留给我们打扫吧,本来也是我们打扫不力……”
昝三邻连连摆手,道:“不必不必,也没花太多时间。”这上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不是爱占小便宜的人,断然不敢压榨班花的劳动力,届时成为众口之矢,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对田心颜有成见的三班甲乙两女生怒火中烧,见过惺惺作态的,没见过这么矫揉造作的!真恨不得有哪个神灵快快把这妖孽收走的好。
女生么,本来就对外在美持着本能的排斥,其实彼此也是无心之失,却往往被看成了城府极深,对人对物总是心机算计。
二班那两位男生也暗自不爽,心里暗忖着,难道田心颜喜欢的是这种温和的类型?
蓦地,一阵喧腾的惊叫声骤起,“梆梆梆”篮球敲地的声音由远而近,篮球场上一个篮球不知怎么的脱离了正常轨道,向二三班包干区疾飞而来,在弹跳了若干下之后,笔直的朝正在谈话的昝三邻与田心颜砸下。
“小心!”值日的其他人也看了,忙提醒地大喊。
一旁的陈启亮本能的飞奔过去,一推一扯间,那个篮球堪堪擦过两人的肩膀,砸到了f寝室楼的墙上,反弹过来也只是“噔噔”折腾了几下,便不动了。
众人松了口气,二班那两个男生才反应了过来,忙奔来过来,心里极度不爽,尼玛陈启亮是不是男生啊!居然狠心地把田心颜推倒在草地里,而拉住昝三邻入怀?
安康与吴凰这才反应过来,忙安抚呆住了的昝三邻。
二班与三班五个女生则在心里称赞陈启亮好样的。
“卧槽!你敢动他!”球场上的邱粤脸色铁青,手中的篮球狠狠砸向一个高大的男生,稳稳的砸中了那男生的头部,一些喜欢田心颜的男生反应过来,纷纷围上来作势要对肇事者拳打脚踢,其实也是虚虚的推搡着,并不想干架。
邱粤哪管他们的干戈,慌忙直奔昝三邻而来。此时的昝三邻早就平息了惊慌,抬眸见邱粤遇佛杀佛的凶狠模样,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唯恐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分寸由着性子乱来,于是忙摇头向他示意不必过来,自己并无碍,身体没受伤。
收到了昝三邻眼眸中的信号,邱粤刹住了脚步,慢慢跑着过19 来,大手拂过昝三邻的脸颊,克制不做更多的暧昧动作,沉声问道:“没事吧?”
昝三邻点点头,邱粤“啧”的吐出一口气,捡了那只差点成为凶器的篮球,旋身往球场跑,离开之前,不忘顺便问被两男生扶起的田心颜:“你也没事吧?”
田心颜心跳骤然加紧,脸颊也呈现不正常的绯红,她的声音干涩而颤抖,不知是惊魂未定,还是激动澎湃过甚,她说:“谢谢……我……我没事……”
可惜邱粤早就飞步离去,没有听到她楚楚可怜的回复。

第56章 期末统考

时光荏苒,北方的冬雪鹅毛似的纷纷攘攘覆盖大地时,南下侵袭的寒流也不甘示弱的洒下一场薄雨斜寒笼罩h市,一声春雷一场细雨,寒峭之余,消瘦的花枝悄然被搬到闹市里,全城的角角落落也开始点缀起了春节喜庆的元素,而学子们既期待又焦虑的期末统考也终于姗姗而至了。
1月19至21号,三天统考时间,厌倦了被无休止题山试海肆意凌虐的火箭班优等生们迫不及待的期盼统考的铃声早点响起,只待考试尘埃落定之后,狠狠切断束缚于四肢百骸的无形绳索,痛痛快快迎接新年大假,好好放飞身心,养精蓄锐之后,又以饱满的精神迎接下一段充满挑战的旅程。
可当下最要紧的是考好每一科,这是所有学生的心声。
但凡大考,市一中都将教室布置成单人单桌的考场,一个班五六十人,六七十平的教室勉强也能挤得下,只是间隔不是很宽,一些别有用心的学生趁着监考老师不留意时拉长脖子斜着眼睛总归能偷看到一两题前后左右同学的答案。
火箭班则没有这个顾忌,为了杜绝作弊,每逢大考,各年级的火箭班必定有一半的学生被安排到实验楼去考,三十多个人一个教室,考试时稍微有点肢体动静也能立刻引起监考老师的注意,因此成绩较为真实,以此评定老师们的功绩也较为让人信服。
昝三邻的编号是被分配到实验楼去考的那一批,考场设在音乐室。最近一两周大概是全校师生进入紧张的复习阶段,音乐室鲜少有特长班学生光临,考试前大门一开,一股浓重的浊气迎面冲出,呛得开门的罗丹丹一阵猛咳,眼泪都窜出来了。
原本争先进来的学生也后退了一大步,待浊气稍稍弥散之后,大家忙不迭地拉开厚重的帷幔推开窗户,迎接清晨雨后的清新空气,门窗大开,清新空气很快击退了一室的浊气,大家才缓了口气,心情舒畅地找到自己的座位,随意抹抹桌面积淀的灰尘,其实灰尘并不明显,一些不太讲究的男生索性直接坐下看书,一边静候监考老师的到来。
昝三邻的座位安排在临窗,往下张望只看得到沾满了水汽的紫荆花枝叶,一两枝新生的枝杈悄悄伸到了三楼的窗边,怯头怯脑的打量着靠窗的昝三邻,偶尔能听到飞禽扑腾翅膀的声音,林叶间一两声清脆的鸟雀声相应和,南方再冷,飞禽总不至于进入冬眠,失去觅食的踪影。一阵寒风袭来,密集枝叶上的水珠儿串成一线,悉悉索索地洒下,楼下有人经过,只道又下雨了,慌忙招呼伙伴快步离开。
临窗的位置颇受大众的追捧,据说视野开阔,昝三邻却不以为然,他初三那会儿曾坐过一周,并没发觉临窗位置有何优势,反倒因为反光而瞧不清黑板上的字,茶余饭后只是一说,马上有人嚷着要跟他调位,他一调位,赵嘉鹏也闹着要调位,一副非要跟昝三邻绑在一块的架势,着实令班主任陈老师头疼了一阵。
考试的铃声已经响起,兴许是实验楼离教学楼较远,监考老师还未到来,而邱粤却出现了。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正门里,前排几位女生没由来的心跳加速,两颊生红,窥探的眼光怯怯的追随着他,见他将一条灰色羊毛围巾套在昝三邻的脖子上,虽然失落,却也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别的女生,她们就有机会。
同一考场的安康坐在最后排,他缩着脖子叫苦道:“二哥,我也冷,围巾借我……”邱粤也系着一条同款的灰色围巾,他素来为人慷慨,跟他借东西,鲜少会拒绝的,这会儿却乜着眼睛摇头笑道:“等会儿发了试卷,你就不冷了。”
安康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人已经哈哈笑了,安康一琢磨,不由大怒,居然被邱粤毒舌了!临考在即,拿了试卷就满头大汗,这不是诅咒他不会做题吗?文科他还是有把握的好不好!
羊毛围巾很暖,人久坐于窗前,难免抵抗不住寒气的入侵,昝三邻打从心底感激邱粤对他的无微不至,可他并不希望两人的关系曝光在太阳底下,平时勾肩搭背的,他尚有顾忌,总担心被意味不明的视线盯住,全然没有邱粤坦荡荡的心怀,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或许他是敢作敢当的人,行事总是一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风格,才没有一点思想包袱。
第一场考的是语文,昝三邻信心十足,也没带什么资料进考场,那少得可怜的时间根本看不下多少知识点,他也不是投机取巧份子,平时复习到位,加诸基础扎实,一点也不担心会考差,如果非要担心的话,那就只有作文了,较之邱粤而言,他的文笔委实稚嫩得很啊。
复习的那段时间,昝三邻没少偷偷训练文笔,他每天给自己安排一篇小作文的任务,每篇取一事物进行描绘,以期熟能生巧。受视野局限,他也只能拿冬天操场、课后活动、傍晚云霞等等主题练笔,难免陷入了追求文采修饰刻求华丽的泥淖而不自知。
某天邱粤无意中翻到了他练笔用的本子,一边看一边勾起了唇瓣弧度,最终忍无可忍了,耸动着肩膀伏在床沿上窃笑不止。昝三邻原本没什么底气,一颗心惴惴的,见状便恼了,抓起枕头狠狠的砸向他,邱粤一边躲一边求饶,昝三邻哼了声,恹恹的收起本子,他自认为文字雕琢得尚有可取之处的,怎样也得赚得邱粤的一声称赞,哪料这家伙跟看智力不全的孩童计算11还要板着指头数答案的拙劣演算一样,实在可恼至极。
笑过之后,邱粤敛神正色,开始指出他文笔生硬幼稚的地方,昝三邻本来就好学,领悟也高,悉心听完他的讲解之后,这才恍然大悟,除了词汇过去雕琢糅合,文章蕴含的意境和人文情怀也单薄得可怜,正如邱粤所说的,他写的文字过于小气,局限内容狭小,不似男生的现实宏观,笔触可以见微知著。
邱粤毫无保留地指出他文笔的缺点,却不知昝三邻被他戳中了软肋,他眼眸低垂,黯然之色稍现即逝,心底微微泛起一丝刺疼。
因为不为人知的身体秘密,他对男女之间的划分评定极其敏感,邱粤状似不经意的点评,却深深重创了他一砖一瓦小心翼翼建立起来的自信,原来不管自己多怎么努力,也无法抚平这具缺陷的身体带给心灵的创伤,骨子里终归是缺了男子的一份刚气,畸形的身体到底培育不了健全的男儿心态。
邱粤敏锐地捕捉到了昝三邻低落的心情变化,微微讶异,他深知昝三邻从来不是会看轻自己的人,昝三邻自尊自爱,不卑不亢,有些许的执拗,碰上灰暗的现象还不懂随机应变,可为何偏偏在这一刻,邱粤隐隐察觉到了昝三邻眼眸内一闪而过的自轻自贱,他明明不是会妄自菲薄的人啊……
邱粤纵然再聪明,又怎能理解昝三邻深锁在心底最不愿为人知的自卑一面?
所幸此次作文没有难度,昝三邻做完试卷后,轻轻吁了口气,抬腕看看手表,还有大半个小时才结束,他敛敛神,仔细审查一遍答卷,觉得没什么错漏,绷紧了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心思不由得飞到了楼上的物理实验室里,邱粤就分配在那里考试。
那个家伙,一定早就做完试卷了吧!作文会怎么写呢?这么平淡的作文题目,很难写得艳惊四座的吧!如此想着,昝三邻又想起了摸底考那次,邱粤的作文被严老师打了个58的高分数,当时赢来了许多人的称赞,到底是火箭班的学生,个个心高气傲,口中说佩服,心底意难平,总觉得自己发挥再好一点,指不定就捡了个满分了。
许多人总会下意识的诟病天才得天独厚的天分,无需怎么努力便能将听过一遍看过一次的文字烙印在脑中,跟开外挂一样,任是谁拥有这项无敌技能,想不成为天才也是很有难度。他们却往往忽略了初中学过的《伤仲永》的内容,过目不忘固然有之,但更多的是他们愿意去看去学去记,昝三邻考了个全县第一的头衔,没少赢得天才的称誉,可只有他知道,天才的背后藏有多少勤劳刻苦,别人只用两三小时记单词,他却花了更多的时间将单词倒背如流,天才的荣耀,得来不易!
结束的铃声响起时,大家基本上早已搁笔审查答卷了,只有一两个奋笔疾书,大概写作文的时候思维卡住了。监考老师有条不紊地收走了试卷,教室开始有人翻动资料讨论起题目了,陆杰忍住没参与讨论答案,上回质量测试,他就考完一科对一科的答案,由于数学没做好,对完答案却是影响了心情,被高承业批评了一顿,这次他俩拆开不同一考场,高承业更是再三叮嘱,严禁他重滔覆辙。
安康哭丧着脸扑倒昝三邻的背上,两只圆润的手藏到他的围巾下取暖,口中哀嚎道:“小三!冻死我了,我差点就要在冬眠中与世长辞了……”
考试中途,监考老师抵不住寒冷,上前把窗户关上了,隔音效果奇好的音乐室顿时暖如仲春。安康答题也很快,早早无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一边冬眠一边等交卷,他身胖体暖,穿的外套又厚实,整个身体胜似小火炉,所谓的“冻死”,其实就是记恨邱粤先前的愚弄,他不敢找邱粤算账,像这样把手指藏在邱粤一直宝贝着的昝三邻的脖子里取暖还不敢么?
陆杰玩性大起,也学着安康把冰冷的爪子藏到昝三邻的围巾下的肌肤里,冻得昝三邻打了个寒颤,安康的身体脂肪多,□□在外的手指即使是冷,也是有温度的冷,昝三邻根本不把这点凉意放在心上,可陆杰不同,他本来就体虚,冬天还没到呢,手手脚脚就冷如寒铁,这会儿写了两个多小时的试卷,手指早就冷僵了,塞到昝三邻的脖子里,他是暖了,昝三邻却冷得连连躲避,奈何安康压在他的背后,他难以动弹,只得抽气道:“别闹,太冷了!”
安康听他哆嗦着嗓音,才后知后觉的挪开了身体,胖乎乎的爪子兀自不愿离开围巾,笑哈哈地道:“二哥说了,拿了试卷就不冷的,要不,我给你找张试卷?”他对邱粤的新仇旧恨几乎都报复在昝三邻身上,心情一好,便作恶的挠了几下昝三邻,昝三邻无处可躲,推搡不过他俩,岔气笑了一阵,三人闹做了一团。
蓦地,安康的后衣领子被人提起,拉着他扔到一旁,安康猝不及防,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扶住旁边的桌椅才堪堪稳定了身体不至于摔倒在地,抬头一见,果然是邱粤,气馁地嘟嚷道:“二哥,你臂力这么好,怎么不去奥运会上举重呢……”
陆杰见了来人,也识趣的偃旗息鼓了,乖乖的垂手站在一边装无害小白兔,眨着湿漉漉的眼珠儿笑道:“二哥,刚交卷呢,你就下来了?”
“饿了。”邱粤简洁的说,上前替昝三邻整理被他俩弄乱的围巾。
经他一说,安康也觉得饿了,语文考两个半小时,他早餐积攒的能量早就消耗殆尽了,于是兴冲冲地道:“吃饭,吃饭!二哥,那道文言文题我做得头疼,你赞助一盘鱼头安慰安慰我呗……”所谓以形补形,在吃的方面,他素来百无禁忌。
八点半进的考场,现在才11点多,陆杰并不觉得饿,不过他见邱粤一口应承了安康的要求,于是提起了精神,为高承业谋取福利,于是高兴地道:“二哥,给我一碟猪蹄,我写字手都写僵硬了!”他不喜欢油腻的肉类,不过高承业喜欢,尤爱猪蹄,不管去哪儿吃饭,几乎必点这道菜。
“你呢?”邱粤低声问,不理会那两个自言自语的家伙。
“蛋羹。”昝三邻笑道,鸡蛋羹物美价廉,五毛钱一份足够就着米饭吃一顿,营养和味道还不错,他初来乍到时,研究过了食堂最经济实惠的菜莫过于鸡蛋羹了,几乎顿顿点,吃的心满意足,只是后来被邱粤缠上了,非要与他共用一张饭卡,才频频忍痛为他买其他品类的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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