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人 完结+番外完本[末世耽美]—— by:冒雪行疆
冒雪行疆  发于:2017年0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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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认为丁丁这样做有错,他的职业注定会稀释他平常人的生活。只是也多少有点明白,我所追求的这个人,冷酷而麻木,如果我不主动一点,他永远不会主动来到我面前。其实和他处的时间长了,就知道他是个非常有规律的人,想找他很容易。只要他在国内,第一件事一定是去保育院,早上6点到,先买吃的,再带几个年纪小的孩子去游乐园,我只要及时贴上去就可以了。开始的时候,他对我从没什么好脸色,却也从未拒绝过我,慢慢地,他开始接纳我了,那应该就是我迟来的童年了。
他带我做过的事情,和平常的哥哥没有什么区别:堵在上海郊区的小学门口见义勇为、劫富济贫,骑自行车去江边吃冰吹风,初秋的时候去湖边钓鱼。那些日子太美好了,我每日活得威风凛凛,正气非凡,他虽然很早之前就拒绝过我,但我仍然经常想着他和我一起回到秦家去,我可以认他当我的哥哥,选一个最好的日子,我们两个抬着猪头先敬天地,然后歃血为盟,等我打败我的亲戚们,当了头,他就是我最亲最近的人。
最亲近,可是那时候也没想过要多亲近,可能就是头抵着头,即可以相互微笑拥抱也可以一起玩顶牛的游戏。
可是,我和我爱上的人,都是不被老天厚待的人,我们相遇的太糟糕,之后又被我的无能搞砸了一次。那次的事情,清醒的时候,我并不愿意想起,但它却萦绕在我青春期的每一个梦里,梦里的少年做着身体不可抗拒的事情,心里却充斥着无尽的悔恨和羞耻感。从那时起,我发现我无法对着他说出什么真心话了,他无法相信,我也无法相信,所以我只好说着我和他都愿意相信的谎言。
我都说了些什么呢?那些现在想起来极为伤人的话,将他越推越远。明明是专程去看他的,明明费了很多力气与他见面,明明有很多委屈想和他说,可是每一次,我都是说,哟,丁丁,好巧啊,你出任务吗,接下来我会一遍一遍和他解释万锦的事情。现在想起来,除了一次次给他伤口撒盐,让他更加警觉,又有什么别的作用么?
再次长时间的相处中,非洲毛里,我们因为陈予白吵架,他似乎气极,语气凶狠地我说,感情都是一样的,亲情、爱情和友情没有什么区别。那一刻,我突然领悟了他对待感情的视角。
对他而言,感情这种东西,就像一篮子鸡蛋,长得并没有什么区别,普通人会将这一篮子鸡蛋小心的分配到不同的盘子里,随着心情来回增减几个,与他人交换;而他那一篮子鸡蛋并没有碟子可以分配,因为那一篮子鸡蛋早就被他摔的稀烂,无法衡量,也就无法交换,被他判定为毫无价值。
那一刻,我的心情似乎无法形容的痛,我想过,他对别人毫不在乎,却从未想过,他最凶狠的时候是在践踏他自己时。我想得到他的爱,便只有拿自己全部的鸡蛋去换,成为他的一切:他的父母兄弟、他的爱人、他的儿女。想到这个,我终于明白,我追求他,到底是在追求什么。
我想成为他的一切,我想成为那个可以拥有他全部情感的人,他也将拥有我的一切,他将成为我的父母兄弟、我的爱人、我的儿女。如果可能,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
我开始学着说真话,仿佛一个复健的过程,痛苦却也充满甜蜜。都说谎言说了一千遍就是真理,那真话呢?是不是说的多了,反倒像假的?我一遍一遍诉说的爱,在他心里,是不是故弄玄虚的谎言呢?可我已经没有什么办法,我们见面的时间太少,分离的时间又那么长,很多发生过的事情无法解释,如果我再将真心藏起来,那么我和他真的就再无可能了。
好在千险万难,我们还是在一起了。新婚的那天晚上,我们住在我一直居住的卧室里。屋子被重新布置过了,暗红的床单,暗红的窗帘,月光下泛着浅亮的光泽。他是个滴酒不沾的人,那天被灌了一点,说话的速度比以往慢上很多,虽然是笑着说,听起来倒有些微微惆怅。他说,和在毛里的那间屋子真像啊。我突然愣住了,我还以为那天的事情只有我放在心上。他说,那个时候,我想杀了你,那样你就不会让我心烦。可是,我又想,如果操到你睡着,你就会乖乖躺在我怀里,天和地都静悄悄的,只有我们两个,第二天清晨你还会亮着灰绿的眼睛望着我笑,我就还可以那样做一遍,比杀了你有趣得多。那一整个晚上,也不知道我们两个谁得到的乐趣更多,也许是我吧,毕竟他时时刻刻躲着我身上的伤口,不小心就会处于下风。第二天清晨,我看着他笑了,也确实如他之前说的一样,重新再来一遍。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婚礼上说很好很好,新婚之夜说□□比杀我有趣。对他来讲,那些情绪表达的句式似乎并不存在,他无法说出爱我,却也是个从不说谎的人。
搬到不莱梅之后,每年我们都会绕着世界走一圈,找寻需要的资源,探望远迁南美的四三馆,也给各种人扫墓。战友、父母、万锦、艾赫玛的亲人,丁丁总是面无表情,从一站走向另一站。我那时候问他,将来我们两个死了要葬在哪里,他和我说,和他们一样,当然是死在哪里就葬在哪里。我又问他,如果我们两个没有死在一起呢?他忽然笑着摸了摸我的脸,秦琼,已经快十年了,我们每天在一起。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世界翻天覆地面目全非,他仍是那个不会说半句誓言的丁自远,不会理解我这已经算是微乎其微的儿女情愁。
又回到大本营的时候,我和陆潜说起我的苦恼,过了两天,科里斯蒂夫送了我一瓶蓝色的药水,里面藏了丁丁的基因,只要喝下它,?0 《∷赖氖焙颍揖突崧砩纤廊ィ宜懒耍《∪慈曰岷煤玫幕钭拧D且┯懈雒览龅拿郑邢嗨肌?br /> 相思苦,却又让人甘之若饴,这大概是我今生能给他的最甜蜜的誓言。
拿到药的那个晚上,他埋首在台灯下,研究陈予白的藏身之处,我和他说起了相思,我告诉他,喝了这杯,我死的时候,他就会死。他用那个一贯凉凉地眼神看了我一眼,喝了下去,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工作。
这是我对他说过的唯一的谎言,他却深信不疑;那是他对我的唯一誓言,却从未说出口。也许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原因和结果相比,原因根本无足轻重;情感和行为相比,情感也可弃如敝履。
我最亲爱的人,我爱他至此。
作者有话要说: 狂欢的下半本还要几个月,也会写的差不多了再拿出来,不然害怕自己又拖延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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