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他费了那么大的劲现编现演,人家根本就没信。
“这怎么信,你还不如说他是穿越而来,”江越也笑笑,他并不介意徐北满嘴胡扯,这些都是人家的私事,他不想多打听,“不过介绍女朋友这种事有点难度,你也看到了,你弟弟虽然很帅,但这种三句半的表达方式,女朋友是谈不下去的。”
“你教他,我看你挺会教的,起码现在他能说整句子了,他跟我呆一块这么长时间,说话没有超过三个字的时候。”
“那是因为你根本就没教过他,”江越很不客气地指出来,又叹口气,“说起来,谈恋爱这种事也不是能教得来的啊,再说了,他也没多大吧,你急什么?”
“老子能不急么!”徐北摸着嘴喊了一嗓子,扯着嘴唇疼,不知道该怎么跟江越解释他这么着急是为什么。
“该谈恋爱的时候他自然会谈,到时你想拦也拦不住不是,”江越笑笑,把一本《看图识字》递给一直站在旁边听他们说话的郎九,“看看,今天我们学这上面的字。”
郎九很有兴趣地接过去,趴在桌子上翻着看。徐北瞟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小声对江越说:“问题是他现在……老子怎么感觉他分不清男女呢?”
江越正低头从包里拿本子,听了这话很诧异地抬起头看着他,接着目光慢慢移到徐北的嘴上,一抹笑容从他的眼里慢慢漾了出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郎九,又转回来看着徐北:“啊……分不清男女?失忆失得这么彻底……”
“靠,等等,”徐北被江越这个笑容弄得有些发毛,“不是你想的那样……操,你有毛片吧,借我点也行,女朋友什么的还不如这个直接。”
“毛片。”郎九翻着书,顺嘴接了一句。
“嗯,”徐北嗯完了才发现这话是郎九说的,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闭嘴!”
徐北和江越是在卧室里进行的毛片交易活动,徐北怎么也没想到,江越随身带着的MP4里就有这些东西,而且是好几部。
江越蹲在卧室的门后,跟个兜售毛片的小贩似的从包里掏出MP4递到徐北手上:“大叔,部部都是精华,你肯定知道的,质量保证。”
徐北很惊讶地看着屏幕上翻滚着的大腿和胸,说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会带着这些东西满大街走啊。
“主要是为了听歌,这些东西是以备不时之需,你看现在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14 “这玩意过两天还你,我让他看看这些。”
“没问题,那我上课了,”江越很爽快地把耳机也一并放到徐北手里,转身往客厅走,想了想又回过头,“其实,我是想说……这东西不一定管用……我是说,有些是天生的……”
“出去上你的课。”徐北挥挥手,拿着MP4坐到床上。
其实给郎九上课很轻松,要不是徐北根本没耐心教,郎九也不至于几个月了连整话都说不了。
江越觉得这课上得挺有意思,基本上说一遍郎九就能记住了,只要跟他多聊天,鼓励他多开口就行,只是江越想不明白的是,如果说他不是失忆,脑子里怎么能空白得如同一张A4纸。
“我知道了,你是野人养大的,或者是猴子什么的,”江越伸了个懒腰,学了快一个小时,该休息一会了,他瞅了瞅一直拿着MP4端坐在沙发上看的徐北,“大叔,休息时间,来一轮呗。”
“来什么?”徐北眼睛都没抬。
“斗地主。”江越从包里拿出一盒扑克来晃了晃。
“俩人斗个毛。”
“……啊,”江越抓抓头发,又把扑克拿到郎九眼前晃了晃,“乖九,我教你认牌吧?”
江越反正也没备过课,想起什么来教什么,想斗地主了就现教,拿了牌出来洗了几把又玩上花活了,他在郎九眼前把牌来回来去洗了几遍:“怎么样,牛逼不,叫我声哥哥,我教你玩。”
“得瑟。”徐北躺到沙发上,开了电视看,MP4里的片子他都跳着检查了一遍,觉得冲击力不强不弱,用来作教育片很合适,当然在某些时候自己用用也很不错。
“乖九叫哥哥。”江越在郎九面前唏哩哗啦地洗着牌。
“我教你,”郎九看了半天突然伸手从江越手里把牌拿走了,“叫我哥哥。”
“哎哟!”徐北躺在沙发上乐了,郎九今天说话是突飞猛进,他不得不佩服江越教人聊天的本事,这都学会呛人了。
江越看着郎九,刚才他才给郎九解释明白了哥哥姐姐叔叔阿姨之类的辈分关系,这没一会郎九就立马用上了:“行行行,你给我玩一个看看。”
郎九学着江越的样子开始洗牌,刚开始几下控制得不好,总掉牌,可玩了几次之后就出样子了,玩得像模像样的,动作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刚摸牌的人。
徐北都忍不住撑起身体来看了半天,江越也愣了,好半天才敲了敲桌子:“九哥哥,你真牛,你穿越到我们这里之前是个赌徒吧。”
“操,你到是不认生,哥哥张嘴就叫。”徐北起来给江越倒了杯水,想想这孩子的确是不认生,大叔不也是张嘴就叫了么。
听到江越叫了自己哥哥,郎九挺开心,他想了想,学着江越的口气说了一句:“乖越。”
“我操!”江越终于没绷住,喊了一声。
徐北迅速一指他:“没想到你小子也爆粗口,你注意点别带坏了我弟。”
“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爆呢,”江越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九哥哥这个不能学,这个不文明,记住了啊。”
“嗯。”
这一早上的课上得很丰盛,聊天说话加上玩牌,徐北早上被郎九弄得一团糟的心情也因为他的良好表现而有所改善。只是徐北对于郎九惊人的学习能力感到有点不安,他就像块海绵,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你说了让他记住,他就能记住。
徐北担心江越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如果在江越这里再出了什么意外,他都不知道沈途问起的时候该怎么说了,虽说他没事就会喊,灭口,可真让他去灭了江越也是扯蛋的事。
好在江越沉浸在兴奋当中,并没有起疑,只是一直说郎九是天才,同时表示徐北可以带郎九去麻将馆赚钱。
不过这个提议被徐北严辞拒绝了,他希望郎九是个正正常常生活的人,不要像自己这样混了十来年,混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活着。
郎九很单纯,也很聪明,他应该有不一样的未来,其实如果有可能,他应该远离自己,就像徐岭那样。
当然,这个似乎有点困难。
真的困难,江越前脚刚走,郎九就跳到沙发上挨着徐北坐着,眼睛发亮等着他表扬自己。
徐北叹了口气,在他头发上抓了抓:“你真愁人……今天学得不错,进步大大地,你爹大吃一惊,如果在别的方面也这么清醒就好了。”
“别的方面?”郎九边脱衣服边问了一句,他穿戴整齐地呆了一上午,早就绷得难受死了,上衣一脱顿时觉得很舒畅,伸腿扭脖子地活动了半天。
“嗯,就是咬老子嘴的那方面。”徐北皱着眉摸了摸嘴,还他妈肿着,他站起来到冰箱里拿了块冰按在嘴上,连吃饭都没心情了,光说话都费劲。
郎九一听到这个就有些郁闷,他看着徐北的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样子由之前的开心变成了沮丧,摸了本看图识字趴在沙发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看。
徐北也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说不管用,表达不出来,江越的那几部毛片才有作用,看完了什么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随便吃了午饭,徐北把郎九叫到卧室里,坐在床头一脸严肃地把MP4交到郎九手里,看着他拿着MP4翻过来倒过去的研究。
“这东西,跟咱家电视差不多,能看到人,”徐北把MP4打开点了首歌出来,把耳机塞到郎九耳朵里,“用这个就能听。”
歌声刚一出来郎九就吓了一跳地把耳塞一把扯了下来:“……不用这个。”
“那直接听吧,”徐北把耳塞取下来,挑了一部刚才他检阅过的片子,“你在这里看,我在外面看电视,看完之前不许出来,如果……如果有反应,你自己在屋里解决一下。”
没等郎九对此提出疑问他就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什么也别问,你看完就明白了。”
心满意足地把卧室门一关,徐北很有成就感地往沙发里一窝,早有这东西这事早他妈解决了,自己哪用一次又一次地这么尴尬。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小狼从捡回来就没打过任何预防针,被咬这一口是不是得去打一针狂犬疫苗?不过这伤口是他在人的状态下咬的,那该怎么算……再说了,怎么给医生解释被狗狗在嘴上咬了一口?
算了,明天先去医院看看手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手开始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早上无意中碰到哪了,虽然有左手在,可他也不愿意右手真的弄个伤残。
卧室里很安静,徐北听不到什么动静,也不知道郎九看了那片子会有什么反应,他很想趴门缝上偷看一下,可又觉得那样太龌龊,只得盯着电视看。
给郎九挑的这片子不长,就二十来分钟,但项目挺全,应该足够说明问题了。
可事情好像不像徐北想像的那么顺利。
徐北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时间过去半个小时了郎九还没动静,他有点坐不住了,这小子不会兴奋过头了吧,他犹豫了一下,站起来过去敲了敲门。
“我说儿子,看完了没有?”
“看完了。”郎九在里面应了一声,声音有些哑,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那我进去了啊?”徐北突然有点不安,这声音中透出来的平静有些不正常,他记得自己当年第一次看这种东西,那状态可绝不是郎九现在这样子。
“嗯。”
推开门的时候,郎九正靠坐在床上,手上拿着MP4,看上去和徐北离开卧室时没有什么区别。徐北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郎九脸上的表情跟他穿的裤子一样平静,波澜不惊的,这下他有点不明白了:“看完了?”
“嗯。”郎九把MP4放到一旁。
“什么感觉?”徐北觉得自己这问题有点猥琐,但郎九这含糊的态度让他不得不这么问。
郎九没出声,从床上坐起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又低下头用手指在MP4的屏幕上轻轻敲着,徐北等得都快要骂人了,他才抬起头,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看得徐北一阵阵不安。
“没有感觉。”郎九淡淡地回答。
第38章 只要徐北
徐北是13岁那年第一次看的三级片,在同学家里。他还记得那同学叫陈书佑,据他那个博导老爸的说法,起这名字是希望他多看书,知识能护佑他一生。
不过当徐北参观过陈博导书柜隔板里的小黄书和小黄片之后,对这个书佑究竟是什么书怎么佑表示了强烈的怀疑。
徐北就是在那时第一次看了小黄片,当时的感觉简直毕生难忘。
他跟陈书佑俩人沉默着看了半小时之后,一块到厕所吐了十来分钟,然后一脑子白花花的人影,脚下飘飘忽忽地晃回了家,那天连饭都没吃下去。
他一面觉得太恶心了,一面在当天晚上就梦到了这些恶心的东西,并且在梦里大汗淋漓了一把。
接下去就跟上了瘾似的,只要陈博导不在家,他跟陈书佑就会猫在他家书房里,一周之后,博导的的存货全部被观摩学习完毕。
也就在那段日子里,徐北将打手枪的技能磨练到了一定境界。
可是郎九说没有感觉。
徐北简直无法想像一个生理发育正常,并且时不时会有性冲动的男人,第一次看毛片居然会没有感觉,并且根据郎九的语气和眼神,他似乎是真的没有感觉。
“你……”徐北扶着门框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打破目前的僵局,尽管徐北觉得挺不可思议,但郎九的这种状态只有一种可能。
之前以为用毛片可以完美地解决郎九的问题,没想到这二十分钟毛片把事件推向了一个更为尴尬的境地,徐北觉得自己后背都有点出汗了。
郎九站起来,嘴抿得很紧,看上去心情不是太好,他沉默着往客厅走,从徐北身边走过时,轻声地问了一句:“应该是这样的吗?”
“……理论上是这样。”徐北回答得很艰难。
“你讨厌我了吧?”
徐北突然觉得如果郎九还是像原来那样表达不清就好了,起码自己不用面对这么多难以回答的问题。他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转头看着郎九:“我不讨厌你,你自己想想吧,我要是讨厌你,就不会费那么大的事把你从班大同那弄出来。”
“可是……”
“可是这跟那事不是一回事,”徐北脑门顶在门框上,就差抠墙了,“你就像徐岭一样,像我弟弟一样,对我来说很重要,但……”
徐北咬咬牙:“不是能上床的那种,你懂吗?”
郎九不再说话,坐到沙发上,随便拿了本《看图识字》,腿一盘低着头开始看。
徐北最后也不知道郎九到底有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
接下去一个星期的时间,这个问题在两人之间没有再被提起,生活每天都跟前一天差不多,江越每天早上过来上课,郎九学得很认真,也很快,只要不是绕弯子的话,他都可以很快掌握理解。
如果除去郎九开始坚持在客厅沙发上睡觉,哪怕是变成狼形的状态下也不例外这件事,一切都很正常,歌舞声平,其乐融融。
徐北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郎九的状态很平静,不像是在赌气或者闹脾气,但是让他觉得两人之间不再像从前那样无拘无束。
徐北开始考虑是不是该去买张单人床,郎九的个子睡在沙发上很遭罪,看上去就像他在虐待这孩子,每次徐北起床都能看到他有一条腿放在地板上。
“今天上完课咱俩出去买张床好不好,”徐北蹲在沙发边,对还躺在沙发上睡懒觉的郎九说,“你这么睡着难受吧?”
郎九扭过头,半睁着眼看了他一会:“不难受。”
“我说儿子,”徐北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你跟我说,是不是不高兴呢?”
“没有。”郎九侧过脸,将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压住,垂着眼皮,也不知道是没睡醒还是心情不好,样子有点沮丧。
“我好久没看到你笑了,咱俩谁跟谁啊对不,”徐北干脆坐在了地板上,“你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上回的事……咱们也没谈明白,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告诉我,我横不能吃了你是不是。”
徐北轻言细语的时候不多,他大部分时间脾气都很急,一句话不合适就爆发。郎九对现在徐北温和的语调很是享受,忍不住用手指在徐北的下巴上轻轻地划了一下。
“笑了会看到牙。”郎九对着徐北笑了笑,脸上的酒窝一闪而过。
徐北抽出手,迅速地戳在他的酒窝上:“捉住了,保持三秒。”
郎九愣了一下,很开心地笑了起来,握住了徐北的手,他知道徐北在逗他开心,徐北很少有这样的耐心,他觉得心里一下变得暖洋洋的很舒服。
“一定要那样吗?”郎九把徐北的手拉到唇边,说话的时候唇在徐北的指腹上轻轻蹭着。
“哪样?”徐北为了保持手指的敏感,经常用醋泡手,对于任何细小的触碰都很敏感,郎九柔软的嘴唇弄得他从指尖痒痒到心窝里,于是弯起手指弹了郎九一下。
“你让我看的那些。”郎九皱皱眉。
那天他说没感觉,并不全对,他有感觉,觉得恶心。其实他只看了几眼就把手上的MP4扔到一边了,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关掉,充斥在他耳朵里的女人呻吟和娇笑让他几次都想把那东西扔到窗外去。
“也不是一定要那样,”徐北咬着嘴唇在脑子里寻找合适的解释,“只是……你觉得你喜欢跟男人那样?”
郎九眉毛都快拧成蝴蝶结了,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很肯定地回答:“不是。”
“啊?那你什么意思……”徐北愣了一会,突然从地上一跃而起,扶了一下椅子才站稳,声音都快跑调了,“我靠你不会是要跟母狼……我上哪给你找啊!”
郎九被他这一嗓子喊得也跟着跳了起来,愣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跳起来是想要说什么,又倒回沙发上,拿了个靠垫抱着,把脸埋在靠垫里,闷着声音说了一句:“不要狼。”
“那你要什么啊!”徐北有点着急,上去推了他一把,这都三性恋让他挑了都没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