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习惯也不行。”穆小凡敲了下她的头说：“我们现在是一名学生，是学生就要做好学生的本分，不能再这么不负责任，知不知道。”
“老大，为什么呀，我们以前一起出去打架，一起吃霸王餐，不都过来了吗？也没觉得什么啊。”
“就是啊，老大。”
穆小凡嘴唇不自觉的抖了一下，上辈子的这些人本可以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学生，却没想到因为自己，而走上歪路，虽然步入社会还算本分，但都是低层的平民，尤其是孙平蓝，她父母因为她，最后病倒在床上，想到这，穆小凡深呼了口气。
“以前做的那些，都是错的。”穆小凡停住脚，认真的看着每一个女孩的脸庞道：“我们现在已经是个能辨是非的大人，我们应该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往哪里跑，给我站住。”
穆小凡感概还没有完结，就被这一声吼噎住了，顿时不悦的看向发声处，当看到迎面跑过来略微有点狼狈的身影，瞳孔一缩，低声对孙平蓝她们说了一句什么就跑了过去。
“学姐，怎么回事。”穆小凡连忙迎上去，紧张的查看着许夏身上有没有伤。
“没事，快跑。”许夏气喘吁吁扶着她的肩膀道。
“给我站住。”一群人相继跑了过来。
穆小凡连忙把许夏拉到身后，皱眉看着对面五六个明显喝醉酒的中年男子，眼睛微微眯起，沉声道：“你们是谁？”
“哟，这还有个小美人。”几个男人看到穆小凡，顿时色眯眯的搓了搓手。
许夏紧紧抓着穆小凡的胳膊，小声道：“几个地痞流氓，我们快走。”
当过几年小片警的穆小凡，对于这样的事情自然不陌生，她微微弯起嘴角道：“几位大叔大晚上的这是做什么呢？”
“当然是爽快爽快啊。”几人盯着穆小凡的胸部吞咽了下口水，她们没想到这半路冒出来的小妞长着一张清纯的脸，而那胸部却刚好相反，长得如此的性感。
“爽快啊……”穆小凡拖长声音，眼角余光看到孙平蓝已经往警校的方向跑去，心里松了口气，面上却苦恼道：“几位大哥要想怎么爽快啊？”
“当然是你们两个陪我们玩玩啊。”几人脚步慢慢向前，反正这两个小妞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这一片刚好是一处偏僻的小巷，他们可以慢慢跟她们玩。
“玩啊，我最喜欢玩了，那我们要怎么玩啊？”穆小凡眨着纯洁的大眼睛看着几人。
那纯真的模样，顿时让几人体内冒出一股火，恨不能现在就扑上去。
许夏听到穆小凡的话，急切的抓着她的手臂，想要让她先走，然而对方却挺直脊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顿时急了，“这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快走。”
“哎呦，走了一个，我们这么多人怎么玩啊，两个人才好玩啊。”几个男人听到许夏的话大笑了起来。
穆小凡却推了把许夏道：“要走你走，我要跟这几位哥哥玩玩呢。”
“你？！”许夏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哥哥们肯定很温柔的。”男人们笑道。
“走啊，我想要一人跟这几位哥哥玩，你在这做什么，快滚！”穆小凡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
许夏气愤的全身颤抖，她以为这个女孩已经改过自新了，就在她看到对方脱去那层显眼的皮层之后，跑过来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就准备和对方开始做朋友，然而没想到，哪怕外表再怎么纯洁，内心是一样的腐烂，她顿时气愤的扭头就跑。
一路上，脑海里都是同学们对穆小凡的评价。
“那个霸王帮的老大，我听说跟几个男人出去开房呢，还都是能做我们爸爸的男人。”
“这算什么啊，她还跟女人玩呢，还真是男女不忌呢。”
“听说她还喜欢被虐待，越虐越兴奋。”
“真假的？！”
“听说从来都是假的！”
“听说从来都是假的！”这句话出现在许夏的脑海里，奔跑中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攥紧拳扭头又回去。
“说，你哪只手碰了她，老娘还没舍得碰，你特么竟然敢用你这肮脏的手碰她，简直找死。”说着一脚踩在男人的手上碾了碾。
男人顿时惨叫了起来，蜷缩在地上抽搐着。
许夏迅速缩在角落里，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张纯洁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黑气，那双充血的双眼恨不能杀了地上的人。
“小凡，到底怎么回事？”半夜被穆小凡手下喊过来帮忙的老妖几人，直到把几个中年男子控制起来，这才问原因。
穆小凡踢了脚晕过去的男人，冷哼一声道：“这几头畜生竟然欺负我女神，老娘都没舍得，幸好我女神跑的快，不然我现在一定杀了他们。”说到这，穆小凡就想再踢，被老妖挡住了。
“你再踢下去，就真的出人命了。”老妖无奈道。
“女神？许夏？”一直和穆小凡在一起的几个小弟惊呼道。
“许夏？”老妖也愣了一下，这个许夏她还是听说过的，年纪第一，以前穆小凡总提到她，这会怎么跟以前说的不一样？
“你不是一直说人家虚伪、装吗？说人家整天冷着一张脸，就跟谁欠她百八十万一样，怎么这会她又变成你女神了？”老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是啊，头儿？”几个小弟也懵了，老大以前没少在她们面前损学霸许夏，怎么这会画风就变了呢？
“咳，那什么，这几个人怎么处理啊？”现在冷静下来的穆小凡又有点不好意思了，连忙转移话题道。
大家一看她这样，就知道这中间有猫腻，但看对方一副不想讲的模样，大家也都闭上了嘴。
“报警吧。”老妖指示一小弟，让对方到电话亭那打个电话。
“简直便宜他们了。”穆小凡不解恨的踢了脚脚边的男人，随即想到许夏离去时那失望又气愤的眼神，顿时欲哭无泪，感概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啊！”
当几人离开小巷，只剩下横七竖八躺着的几个男人，许夏慢慢走了出来。
她看着穆小凡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复杂。
她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不是她想象的那样，最后看了眼穆小凡她们离去的方向，扭头向相反方向走去，她觉得今晚自己要失眠了。
“老妖，简直太谢谢你们了，如果没有你们，我这会可要遭殃了。”穆小凡勾着老妖的肩膀道。
她们这边只有四个女生，对面五六个中年男子，哪怕她们再能打，力量上也是和对方有悬殊的，幸好许夏走了，老妖她们来的也快速，她这才放开手脚的凑他们一顿。
她可不想女神看到她打架的一面，不然以后怕她怎么办！
“客气什么，以后我们就是姐们了。”老妖捶了下她的肩膀，随即目光看了眼四周的小弟，尤其是穆小凡身旁的几个小弟，她惊讶的看向穆小凡，“你们帮解散了？”
“滚蛋，你们帮才解散呢。”孙平蓝跳出来叫嚣道。
“哟呵，上次喝酒还没看出来，你这手下还有这么泼辣的呢。”老妖颇有兴趣的看着孙平蓝。
“你有兴趣你带走。”穆小凡无所谓道。
“头儿。”孙平蓝又要哭了。
穆小凡顿时愁了，连忙对老妖说：“赶紧带走，哪天我就被她们哭淹了。”
老妖和她的小弟顿时都笑了起来，孙平蓝她们几个不敢瞪老大，就只能瞪老妖她们几人。
“好，我要了。”老妖大笑着。
等走到两校分界线的时候，穆小凡挥了挥手道：“这都半夜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大半夜的打扰你们睡觉，还真不好意思。”
“客气姐们。”老妖也不啰嗦，摆了摆手就带着自己小弟走，走两步又停下来转过身道：“那个小辣椒，今晚跟姐姐一起睡啊，给我暖暖床。”
“滚犊子！”孙平蓝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
老妖啧啧道：“我就喜欢这泼辣劲。”说完摆摆手道：“好了，不贫了，下次找你玩。”说完带着小弟走了。
穆小凡拦着孙平蓝的肩膀道：“哎呀，小辣椒这桃花运不错啊。”
“是啊，小辣椒。”另外几个小弟顿时都笑了起来。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穆小凡伸了个拦腰，向围墙那走去。
走到围墙那时，她看到一道身影，几人顿时停住脚，孙平蓝压低声音问：“谁在那里？”
她们就怕那个大腹便便的教导主任站在那逮她们，以往有过几次，她们都吃了亏。
“我。”人影从阴影里走出来，站在路灯下。
穆小凡一看是许夏，顿时松了口气，刚要上前问对方有没有事，随即想到刚刚那人眼底的失望和气愤，她又害怕的停住脚。
“穆姐，那我们先走了。”孙平蓝带着其余几个小弟翻上了墙头，又看了眼站在原地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跳下墙头走了。
“蓝姐，你说我们头儿是不是春天来了？”一小弟问。
“看情况有可能。”孙平蓝摸了摸下巴道。
“如果我们头儿和学霸学姐在一起了，那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很少出去玩了？”
“……不知道。”孙平蓝想到最近她们头儿的变化，她也不好下定论，于是摆摆手说：“好了，不说了，都回去睡觉吧。”
“那蓝姐晚安。”
“晚安。”
第五章 舍不得
“谢谢。”许夏抿着唇低垂着眼睑，身侧的手攥紧。
穆小凡顿时受宠若惊，连忙摆手道：“学姐没事就好，不用这么客气的。”
“你……”许夏抬起眼眸看向她，接触到对方那专注又明亮的眼眸，她嘴唇抿的更紧了，她想问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但她又怕自己当时听错了，最后只能把这个疑问吞到了肚子里，平淡道：“没什么。”
穆小凡等了半天，以为对方要问什么，然而对方又不问了，让她提起的心又失落的落下。
顿时两人身边的气氛有点尴尬。
“天也不早了，早点回去吧。”许夏首先打破僵局。
“好。”穆小凡点了下头，走到墙根蹲下身道：“来吧。”
就跟前几天一样，依旧挺直的脊背，薄弱的身体，除了那头火鸡头不见了，别的什么都没变。
许夏依旧和第一次一样，脱去鞋，踩着她的肩膀爬上了墙头，没有立刻跳下去，而是等着她。
穆小凡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温度，心有点激荡，看了眼在墙头等她的女孩，她嘴角弯了一下，倒退几步，一个助跑，脚一蹬墙跃上了墙头。
依旧是当初那灵活身手，许夏侧头问：“是你爸爸教你的吗？”
“什么？”穆小凡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她，当她看到许夏那亮晶晶的眼眸时，有点愣神。
“你这身手，是你爸爸教你的吗？”许夏重复了一句。
“可说是，也可说不是。”穆小凡嘴角一咧，有点不好意思道。
许夏疑惑的看着她。
穆小凡被她看的不好意思，这才小声道：“我总不听话，我爸就教训我，每次我逃我爸就追，渐渐就成这样了。”
许夏脑海里好像想到了一个调皮的小女孩，一边逃跑着一边对后面的中年男子做着鬼脸，想到这，许夏嘴角弯了起来。
穆小凡看呆了，这次她真正看到了女神的笑容，也是她重生到现在，第一次在冰冷的女神脸上看到笑容。
许夏弯着嘴角看向穆小凡，看到对方呆呆的表情，她连忙收起笑容，抿起唇道：“走吧。”说着跳了下去，在穆小凡看不到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学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好奇，你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穆小凡求追不舍的问。
“警察。”许夏回道。
“咦，你为什么喜欢警察啊？”穆小凡继续问。
“不告诉你。”
“你就告诉我嘛。”穆小凡继续磨。
“不想说。”
“说说嘛……”
两人声音渐渐远去，月光拉长了两人身影。
第二天。
当孙平蓝她们出了宿舍之后，一路上都被人围观了。
“这……这是霸王那帮人？”
“应该……是的吧？”大家不确定的面面相觑。
“没想到她们素颜的样子也蛮好看的。”实在是孙平蓝她们一直浓妆艳抹，每天让人第一印象就跟不良少女一样，如今不饰粉装，是如此的亲民。
“蓝姐，我头一次听人说我漂亮。”孙平蓝身后一个女生有点不好意思道。
“是啊，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一人捂脸道。
孙平蓝斜睨了她一眼，“别装，眼底那得意的样子都暴露了你的心里。”
顿时几个小弟都大笑了起来。爽朗的模样，竟然没有以往嚣张的模样，而有种性格开朗的模样。
对于穆小凡几人的改变，老师和教导主任们都惊呆了，就连校长在会上还提了两句，可见她们这几个女生平时的作风是如何的让人头疼。
而她们家的家长看到女儿开始走上正路了，吃饭的时候连忙让女儿多吃点，晚上睡觉都是嘴角带笑的。
“我去，老大，没想到我改变了一下我的发型，我妈昨天都哭了。”孙平蓝想到昨天她进门时，她妈妈惊喜落泪的表情，她至今都忘不掉。
“是啊是啊，我一到家，我老爸再也不拿鸡毛掸揍我了。”
几个小弟顿时附和着。
穆小凡躺在天台上，看着蔚蓝的天空，微风徐来，她嘴角带着笑容，耳边听着几个女孩叽叽喳喳不可思议的声音，过了许久道：“以后再也没有霸王帮了。”
这句话一落，整个天台都安静了下来。
比她们提前一步到达天台，此刻坐在柱子后面的许夏愣了一下，微微探头看向那躺在地上的女孩。
“老大。”“老大。”几个小弟顿时急了。
她们可以换了以前火鸡的发型，但她们不能忍受解散帮派的事。
穆小凡依旧躺着，闭着眼睛嘴角带笑道：“虽然帮散了，但你们永远是我的姐妹。”
七嘴八嘴劝她不解散会的几个小弟都禁了声，看着这改变很多的女孩，都沉默了。
“而且，我下学期要到对面的警校上学。”穆小凡又扔出一句话，不仅惊住了那些小弟，连躲在柱子后面的许夏也惊住了，放在腿上的手攥紧。
“头儿，你说什么？”孙平蓝她们没想到她竟然要转校，都扑了过去。
“头儿，你是不是讨厌我们了？”
“是啊，头儿，你是不是讨厌我们才去对面警校的？”
“如果头儿你不离开，帮会散了就散了，只要你还在。”几个小弟眼睛里又盈满了泪水。
穆小凡眼一睁，看到她们的泪水，又愁上了，微微叹了口气，在几个女孩的脑门上，用中指弹了一下道：“别整天哭哭啼啼的，我都怀疑我从前怎么就没被你们淹了。”
一句玩笑话，如果是以前，孙平蓝她们一定都笑了起来，然而今天每个人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好了好了，都不哭了，这不是还有一个学期呢吗？再说，我就在对面的警校，隔着一条街的距离，你们想我了，来看我不就行了？”
“意义不一样。”孙平蓝嘟着嘴道。
“我们就想跟头儿永远在一起。”
“是啊是啊，头儿，你不走了吧。”几人叽叽喳喳劝阻道。
穆小凡给她们抹去脸上的泪水道：“我想要当一名警察。”
“是你爸爸让你过去的吗？”穆小凡的爸爸是局长，这是众所周知的，所以当穆小凡说去当警察的时候，大家也不怀疑。
穆小凡却摇了摇头说：“这只是一部分。”
“一部分？”小弟们都忘了哭，疑惑的看向她。
穆小凡看着远处，轻声道：“还有为了一个人。”
为了一个人。
——学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警察。
——你竟然用这只肮脏的手碰我女神，我都没舍得！
——女神？许夏？
许夏低垂着的眼睑，看着笔记本上，自己不知不觉画出的某人肖像，嘴唇抿了起来，声音沙哑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晚上放学，穆小凡没有去食堂，而是提着耽美文库直接奔向跟许夏约定的教室跑去，然而跑到半路，她想起对方有可能去吃饭，这会应该没到，想要回头先去吃个饭，但想到一会女神到了，自己再迟到，那印象就不好了。
“算了，只补一个小时，补完课再吃。”上辈子作为片警，出警时有时候忙的一天都来不及吃，这迟一两个小时吃完饭也不着急。
接下来她背着耽美文库慢悠悠的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