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楚源说了下自己的疑虑，“我们的对决刚结束不久，天网也宣布了比赛结果，可是我们却一直没有等到弹出虚拟世界的选项。”

新生中唯一的女孩皇甫薇眨了眨明亮的眼眸：“我先前利用终端尝试了下退出，也失败了。”

她说着，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穆子彻，就好像她的眼中只有穆子彻。然而后者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灼热视线，推了推眼镜。

就在此时……

“滴……开启古武-机甲联合选拔模式。”

楚歌疑惑，其他几人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皆是一脸茫然，他们对古武-机甲联合了解，一点也不比楚歌多。

“古武-机甲……联合？”楚源疑惑地喃喃，大个子直接把视线转向了穆子彻。

穆子彻的平光眼镜在他略微低头的动作下，划过一抹亮光，他勾了勾嘴角，为迷惑不解的众人解释道：“是军部今年新推出的一种战斗模式，想来是要结合机甲与古武双向的优势。”

楚歌看了看男神的动作，心中有些痒痒，得益于他现在的斗篷和面具，他并不是那么担心掉马甲的问题的，于是他便问道：“那要怎么做。”

穆子彻的视线忽然转向了他，有那么一瞬，楚歌以为穆子彻完全洞悉了他的身份。

然后，对方又默默地把视线移走，就好像他刚刚的动作，不过只是习惯性的扫视。

“军部新出了一款双人模式的机甲。”穆子彻说着，手在终端上操作了一下，终端屏幕弹出，在上面露出一个机甲模型。同时，着机甲的旁边还出现了一个普通的人形机甲，身量仅仅是之前那个机甲模型的二分之一。

楚歌一眼便明白了，这是穆子彻的对比图。

男神好细心的……

楚歌开始心猿意马了起来，但很快，看着近在咫尺，严肃认真的穆子彻，他却立马敛住跑偏的思绪，听得更认真了。

“军部最新发布的机甲，大概在一两天后就会把样机发行下来。”

楚歌看见其余的几个机甲系的老生新生惊讶地张大了眸子。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公孙墨砚与澹台卿，以及……秦枫。

之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澹台卿终于忍不住了，他惊讶地指着这个铁疙瘩：“这就是双人机甲？我说为什么开学前那段时间，他们死命要我练这种……”

其他几人都把目光射向了他。

澹台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接受大家的眼神洗礼。

“这种东西一点都没有我们的机甲来得灵活，为什么军部还要研究？”澹台卿表达了身为一个机甲师对于这个新事物的排斥。

穆子彻的手在虚拟光屏的哪一处按了按，瞬间机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机甲驾驶舱的3D图。

“这是双人机甲，你一个人当然用不惯。”

澹台卿不服气地瞪视穆子彻，他向来学机甲的天分极高，还没人能用这种丝毫不在意的语气说他。

然而，想到与他对话的是穆子彻，他又有些战意，于是他不客气地反问道：“难道你可以一个人驾驶这个大家伙？”

穆子彻干脆果断地摇摇头：“我也需要一个古武师。”

说罢，他的视线投向一脸迷茫看着他们的古武系五人：“谁最强？”

楚源他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一直沉默的秦枫道：“止戈。”

乍一听这名字，楚歌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待得讯息在他脑子溜达了一个来回，看到穆子彻向他走来的楚歌才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眸子。

我？

Excuse me？

走得近了些，楚歌几乎可以闻见对方身上的薄荷香气，那是一种极淡雅的味道，闻之只觉清爽宜人，沁人心脾，和穆子彻这个人非常地不搭调，却莫名又觉得哪里非常和谐。

楚歌几乎有些醉了。

不都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么？

楚歌觉得，一定是因为他想得太多，所以才醉得这么快。

可见遇到男神就合该清空脑子，什么也不想的。

“穆、穆学长，我也可以的。”这时候，在场唯一一个女孩子似乎鼓足了勇气，眨着澄亮的眸子看着他，“我、我的古武还可以。”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所请求的那人如此干脆地拒绝了她，甚至于，连一点面子都没有留给她。

“你不是最强的。”穆子彻道，说罢，他便从脖颈取出空间钮，释放了自己的机甲。

几人都看见，一个深蓝色的机甲在空间钮消失的同时，出现在眼前，穆子彻只是一个起步，瞬间便出现在了机甲的驾驶舱外。

他站着驾驶舱外延，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歌：“上来。”

楚歌心中彷如绽放了一季的桃花，烂漫得无以言表，然而，即便有面具的遮挡，他还是下意识摆出了一个严肃的面庞，这是他先前考虑了许久，才计划好的面对男神的模式……

他总不能像那些花痴男女一般，因着自己眼睛、嘴巴的不安分，而被男神永远地无视吧！

即便他已然和穆子彻相处过几天了，然而，对此仍然抱有侥幸心理的楚大爷还是义无反顾地改了。

于是，楚歌几乎是在穆子彻话音落下的瞬间，便登上了穆子彻之前站的地方，此刻，天网对于他身体的束缚已然减轻，他的速度，也几乎是直逼穆子彻的快。

而穆子彻，则是头也不回地直接进了舱室。

机甲外边，欣赏了这一幕的学生们看了对方几眼，也默默地组起了队伍，而在场唯一的女性，则是被嫌弃的几人，直接丢给了龙傲天。

龙傲天，显然并不排斥这样的艳遇。

楚歌紧跟着穆子彻的后脚进入舱室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正是之前男神展示出来的双人驾驶舱，他惊讶地瞅了瞅，却发现周遭与他第一次在天网驾驶的那机甲几乎天差地别?
楚歌默默地站在另一个空座椅的旁边，看着已然准备就绪的男神，强作镇定地问道：“我们直接开始？他们好像还没有机甲……”

“天网会自动分配，他们的事情你不用操心。”穆子彻毫不留情道，或许他的性格向来如此，但是，着却是楚歌第一次听他用这么生冷的语气，“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做我的搭档，仅此而已。”

楚歌想要反驳，但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不大对头又叫他生生忍住了，他怀着一颗有点儿矛盾的心，偷偷看了眼穆子彻面无表情的脸：“我会努力的。”

穆子彻也没再打击他，看着楚歌老老实实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之后，他便道：“把手放在操作台上，闭上眼睛。”

楚歌照做，闭上了眼睛，他只觉得一根奇特的线似乎把他的脑子链接向了操作台，再然后，他的脑海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大的铁疙瘩。

不过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下一秒钟，这样的场景倏然崩溃，化作了点点星光，冲击向了楚歌。

楚歌想要惊骇大叫，然而却有一个人的手比那光点更快，迅速地将他与操作台分离了开。

楚歌蓦然睁眼，直直对上了穆子彻深如幽潭的眸子。


第24章 承诺
第二十四章:承诺

楚歌呆呆地看着穆子彻的眼睛，没有任何阻碍地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小小的，但却几乎充斥了他如夜般的黑瞳。

他呆愣愣地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只要一个闭眼，穆子彻便会再度变得如同先前一般的冷漠。

‘没有永恒不变事物’的真理到哪里都不会改变，更何况，穆子彻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性格捉摸不定的，善变的人。

穆子彻很自然地放松了身子，整个人都几乎躺在了座驾之上。

此刻，原本有点儿粗枝大叶的楚歌心细地发现，男神居然把眼镜给摘了下来。

穆子彻本来的容貌便是极其俊美的，常年佩戴的眼镜也就给他增添微乎其微的斯文之气。

并不明显，更多人第一眼见到穆子彻的时候，便是被对方那仿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气势所震慑。

因着这样，却少有人注意到他的容貌。

而此刻，摘下了眼镜的他，却是比之以往更加好看。

以楚歌个人贫乏的词汇，是形容不出这样的姿容的，他只会说‘帅瞎眼’，‘好看死了’之类的。

但抛却形容的包袱，纯纯拿感觉来说事，楚歌却总觉得，男神的好看，超脱了人类的审美极限。

被人看这么久，穆子彻也是有感觉的，他蓦然用手轻敲起了操作台，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楚歌。”

楚歌一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有些慌乱地左看右看，口中还喃喃:“楚歌是谁？”

穆子彻斜眼看着楚歌，只眼眸中意味，便准确地表达出看透一切的淡然。

冰冷得如同自带一把寒剑。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楚歌只觉得心脏仿佛就要跳出胸腔。他稳了稳神，摘下面具，努力把对方的视线从自己帮古武系比赛的上边转移开。

“穆学长，我成功了吗？”他情绪有些低落，心中大概有数，但只不过抱着最后一丝侥幸询问道。

穆子彻沉默了下来，他没有忽略楚歌那几乎都要满溢出来的希冀，然而……

“你的古武确实不错。”穆子彻先是肯定了楚歌，但毫不委婉道，“可是你并没有资格成为我的搭档。”

即便是知晓结果，当楚歌听到穆子彻这么一说的时候，还是免不了被难过的汪洋淹没。那种从心底蔓延到眼眸的遗憾，几乎让自己窒息。

穆子彻似乎已然决定了什么，他修长的指节轻轻滑过按钮，身上薄如蝉翼的安全带蓦然弹开。

“穆学长！”楚歌见穆子彻就要离开，也不顾自己在男神面前的乖乖牌形象了，情急之下直接抓住了对方的手腕，“你有搭档吗？”
联想到之前楚歌那句‘我会努力的’，穆子彻哪里会不知道对方想要什么，他其实并不想楚歌这么执着的，毕竟与他搭档并不是开玩笑，一个不小心，以后便只能做白痴了。然而，见到楚歌失落过后眼中闪烁的光亮，那般明亮，就好像一颗小太阳一般……

那一刻，穆子彻忽的感受到一种久违的悸动，就好像一直以来平如镜面的世界滴落了一颗水珠，泛出道道涟漪。
“没有。”
“那我想要做你的搭档！”楚歌握着拳头，略昂头，看着穆子彻，这一次，他再不会像先前那样，不过看了几眼便低下头去……

他正用着自己的目光，向这个自己一直很崇拜的人表达着决心。
“这样吗？”穆子彻不知道，他自己此刻的嘴唇是微微上勾的。
这要是叫外面的许多人看见，定然是觉得不可思议，然而，楚歌不觉得，因为他不止一次地看过男神略扬嘴角。
“即便你同样也要学机甲？”穆子彻确认道。
楚歌想到机甲，想到自己的两个室友，他们现在的程度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够达到……
他还是毅然决然地答应了。
这一刻，楚歌有一股豪气直冲脑门，他觉得，人生总有需要追逐的目标，就算再苦再累，也不算什么。
穆子彻似笑非笑，不过短短的一个眨眼，却叫楚歌觉得自己好像眼花了。
“双人机甲的操作模式，机甲师在左，古武师在右，机甲需要操纵大体的操作动作，至于精确到几毫米、几微米的程度，就不需要考虑了；而古武师，则是具体操纵机甲的微观动作，通过精神链接机甲，达到最精确的程度。”
楚歌迷茫地看穆子彻解释着，心中万分不解。
穆子彻也没管它，自顾说着自己的：“具体便是我控制机甲的基础招式，而你观看时机，调整机甲的些微角度。”
楚歌看着穆子彻重新坐上右侧的座驾，脑内灯泡一亮，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这这这……

这是同意啦？

他眉开眼笑地坐上了左边的座驾。
穆子彻把手放在了操作台的键盘之上，而楚歌也想把手放上去，然而，他的面前没有键盘。
“你需要的是精神力。”穆子彻看到了楚歌那带着几分傻气的动作，只打开座驾右手边的一个开关，同一时刻，楚歌的面前也出现了一个可放置双手的感应屏。
“只要把你的手放下去，然后你就可以用精神链接机甲。”见楚歌手又要放上去，穆子彻蓦然阻止道，“住手。”
看着楚歌顿住的动作，他才不紧不慢道：“刚刚测试过了，你的精神力不够。”
楚歌讪讪，看样子之前男神说的话并没有匡他。
“我会给你安排训练精神力的课程。”穆子彻忽然转向楚歌，“希望你忙得过来。”

楚歌点头如捣蒜。
话毕，机甲消失，穆子彻消失，楚歌回到了先前入场的地方，那台一人半高的仪器里面。他想摸摸脑门，却发现上边还套着一个头盔，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摘下头盔，看向站在旁边的葛轩。
“怎么样？”葛轩问道。
楚歌摇了摇头，沙哑地回道：“还不错，就是最后的测试失败了。”
葛轩宽慰道：“别担心，现在军部能够驾驶双人机甲的古武师也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而且如今机甲师好找，精神力强大的古武师却是不多。”
说话间，楚源也打开了仪器舱门，手软脚软地爬了出来，靠在仪器的金属壁上呼呼喘气。
“实在、实在太可怕了，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的脑子会崩溃。”
葛轩点了点头，看向最后一个清醒的顾岩，对方也摇了摇头，面上并没有看出什么，只是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才透露出些许不甘。
“秦枫和那个女的过了。”楚源忽然道。
葛轩惊讶：“是皇甫微吗？说实话，秦枫能过我并不吃惊，毕竟他先天的条件就比较优越，天赋也强，不过那个皇甫微……”
顾岩似乎想起了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倒是楚源摸了摸脑袋：“皇甫，会不会是仅次于七大家族的那个皇甫家？”
对于这个消息，其实在场之人最明白的莫过于楚歌。

因为在这之前，阅读过《天网恢恢》的他最清楚了，星际七大家族：穆、楚、秦、叶、齐、公孙、澹台。而仅一名之差的皇甫家族无缘七大家族。
当然小说之中，最后皇甫微靠着自己的姘头龙傲天的关系，成功挤下了澹台家族，跻身七大家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葛轩沉吟：“看样子，今年皇甫家族有望……”有望什么他并没有说明清楚，但是，在场的几人却是心中都有了大概，怕是家族的……崛起。
难道，双人机甲真的这么重要吗？
楚源蓦然惊醒，他看向楚歌：“你成功了吗？”
呃……才报告过失败的楚歌其实并不想和他说话。
“失败了？”楚源狐疑。
楚歌点了点头。
“哎……你也不行啊，看样子穆学长这一次也没法找到搭档了。”楚源有些遗憾，“他的机甲，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
楚歌脑子中的大铃‘咚咚’作响：“怎么回事？”
楚源客串吃瓜群众，有些惋惜，有些哀叹，却免不了一点小小的幸灾乐祸：“穆子彻学长的机甲对于搭档的精神力需求实在很高……几乎找遍了整个古武系都没有办法，我想，他可能只能找一个机甲师了……不过古武可没有我们这么好。”
“怎么说？”楚歌讶然，连逼也不装了，一双眼睛直直看着楚源。
“其实能报考圣洛菲尔军校机甲系的，还有一个隐藏的条件，那便是精神力够高。要是精神力不够高，根本没有办法长时间控制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