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廉估计就是这儿,这张地图里标着一条河,在河的上流处,附近还有一小片森林,在月光的照射下,河面似乎在粼粼发光,细雨还飘着,这里简直就是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啊。肯定就是这里了。
于是沈廉撑着伞十分熟练地来到一处树下,隐蔽的地方隐蔽自己的身形,等会来个出其不意的英雄救美。
剧情上写着,这次捡到恶毒女配是因为男科圣手·慈悲心肠·无事乱走·喜欢捡东西·心软·装逼·沈廉睡不着没事儿出来走走,就撞上了一出女配被追杀记,在杀手被重创时,沈廉正好捡了个便宜,刚好就救了女配回家,然后各种养成。
讲真,这出戏沈廉心里痒痒的,毕竟长这么大,都没人给他这个机会英雄救美过,其实每个男人小时候心里都有过这么个幻想,自己成为大侠,从天而降打倒一群坏人最终抱得美人归。然后,小三小四小五什么的顺理成章就纳了好几房简直人生巅峰啊。
等了好一会,都没有动静,眼看着这雨都有停了的趋势,沈廉伸出手去感受外面的雨滴,手背上没有湿润的感觉,接着收回了伞,想靠在树上,却是连树也是湿的。
这不,终于出现了人影!
月光之下虽然看不清人影,但是却是能看到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身形稍娇小,被另一个身形高大的人带着走在前头。
那个身形娇小的人开口说话了,语气有些不安:“那个,黄大姐,这里,似乎没有人家啊。”
那个身形高大的人转过身来,嘿嘿笑了一声,声音粗哑,平端是多了几分猥琐,说:“这不,前面就有个受伤的人需要等着小娘子救治呢。”
那个被叫做“小娘子”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停下了脚步,说:“我还是不去了,我要回去了黄大姐。”说着便是转身疾步地往回走,那小步伐哪里跑得过身形高大的那个黄大姐,一把就被拦住了。
那个黄大姐一双粗糙的大手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她顿时就走不了了。
她声音慌乱地说道:“你要干嘛?!快放开我!”接着便是对着身后猥亵她的人拳打脚踢,奈何那点小力气哪里够撼动身后的人呢。依然是被抱得死死的。
“嘿嘿,小娘子好香,被我亲亲呗。”说着那张大嘴便凑了过去,她嘴里的臭气都喷到了她的脖颈处。
但是,在她正要祭出藏着的毒针时,身后的人哎哟了一下。
腰上的手放松了一点,身后的人愤怒地大吼着:“谁?!谁在砸老子?!”
没有人回应,甚至眼前也没有人,只有树叶沙沙声,小河流水声,月光照得一切都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那粗犷的女人,狐疑地又回过头,猥琐地嘿嘿一笑,说着小美人,满嘴大蒜的臭嘴又是要凑上去了。接着她的腰部,大腿,小腿都被石子扔中了,力道还不小,让她疼得叫出了声。
“妈的,那个王八羔子敢坏你姑奶奶的好事?!”女人也是怒了,竟然放开了女子,一把抽出了腰间的大刀。
她那双眼搜寻着那些灌木丛中已经影影绰绰的树木里,扫到一处地方时,眼中寒光一闪,接着咧嘴一笑,转头猥琐地对着那个女子说:“小美人等着我回来,要不然,等我抓你回来可仔细你的腿了。”
女子却是少了刚才的那种慌乱,冷冷地看着她,眼中是看死人的目光。
女人被她的那种目光看得顿时身上一冷,感觉瘆得慌,这小美人的目光怎地突然如此恐怖。接着便提着大刀走向不远处的灌木丛中,她嘿嘿一笑,面露凶光,一把劈下去,却是批了个空,只是有一件衣服徒留在那里而已。突然感到身后一阵风声,她急忙转身,却是被一块大石头正中脑门敲了一记,顿时砸得她眼冒金花。
沈廉趁着这时候,砸了两下,就赶紧丢下石头,扯过从刚刚就被“吓愣”的小美人飞快地跑路。
小美人有一时的愣着,手又不自觉地回收,只不过又被沈廉强拉了过去,扯了她一个大踉跄,随后才跟着他跑起来。
彼时,天上又开始下起了细雨,竟是有点大了,跑得久了,眼睫毛上也挂有水珠,稍动动就顺着睫毛进入了眼睛,总之是让人不舒服。
沈廉得幸亏这不是现代,要不然这是酸雨的话,此刻两人得“更好看”一点。不过,沈廉也算佩服了这小美人的肺活量了超出了他预计的能跑,只不过这两人都是弱鸡,刚才唯一的那招弹石子也是丸子头回来时闲着没事教他的一招半式。所以,他们很快就被追上了。
“好大你的狗胆!居然敢抢我的小美人,我看你是活腻了!”一把大刀朝他们中间横劈下来,他们一下子就被分开了。
女人脸上挂着凶残的笑容,额头上还有着刚才被沈廉用石头砸过的伤口正在流血,血顺着脸的纹路而下,已经凝固了,在雨水的冲刷下,简直就是一张恐怖的血脸!
女人朝着沈廉走去,沈廉设想着自己有没有暴起反击的可能,发现,还真没多大的可能性,人家大刀都扛着呢,他呢?用袜子勒死对方吗?用鞋子熏死对方?
在对方大刀劈下来之时,沈廉急中生智直接扑地一滚,还真让他滚出了刚才被劈到的地方。
本以为一击不中会再迎来一击,沈廉这一滚后就马上站了起来,却看到对方保持着刚才砍他的姿势不动,他心中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然后对方缓慢地转过头,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和恐惧,双手扼上的自己脖子,十分痛苦和呻吟着倒地滚了一会后,就两腿一伸,没有了声息。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沈廉自然而然地看向另一边安静着站着的“恶毒女配”,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指指地上的那家伙,轻声说:“你干的?”
“恶毒女配”一张小脸,秀丽,还没完全长开,只不过一双秋水眼眸,端的是楚楚可怜,根本联想不到地上这家伙会是她干掉的,只听见她语气无辜而平淡地说:“不知道。不是你吗?”
沈廉语塞。
当然不是他,他要是有这能耐还会被人追得跟狗似得?只不过大纲中都说了是恶毒女配了当然是有几分手段了,这搞死了个猥琐女也不出奇,将来还要肩负着当主角攻受的搅屎棍呢。
沈廉点点头,看着这地上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这么一大坨人,有点糟心,就这么留在这里似乎不大好啊。要是明早有人经过看到这么一个人肯定会闹出一点事情,搞不好自己还去被人拉去验尸什么的,这根本不是他的本职工作,但耐不住城内的那群人认为男科圣手无所不能,这搞不好还真会这样。
于是,沈廉成了第一个杀人还得挖坑卖埋人的良好市民。
这在小美人的眼中简直是惊呆了。
看到在雨中坑吭哧哧地喘着粗气艰难地用着对方大刀挖了个够埋一个人的坑时,再把地上的那人吭哧吭哧地拖到坑里,还最后用泥土埋好这个坑,小美人才意识到,这世上是真的有这种奇葩的存在。
挖坑埋人这种事情还真是累人,比他刚才逃跑还累。即使现在还下着细雨,空气微凉,但他身上还是出了一身汗,额头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汗水,他扶着旁边的树干歇息了一会,平复了下气息。
闭眼歇息了下,睁眼,看向对面面无表情看着他的女孩。
应该是女孩,年龄不大,应该是十四十五,面容秀丽,身段窈窕而柔软,此刻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毫无波澜,面白黑发,发丝已被打湿,贴在了脸上。
他笑着,冲她点头,柔和着声道,说:“这么晚了,姑娘可有地方可去若不嫌弃,到在下寒舍暂住一宿?”
女孩眼中出现了一瞬间的诧异,但瞬间恢复如古井般深渊,歪了歪头,看了他好一会,没有说话。
沈廉感觉到有点尴尬,觉得这番话好像有点人贩子了,女孩才刚刚被骗的样子,此刻可不是正提防着嘛。他不由得摸摸鼻子,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在下乃沈家医馆沈廉,若姑娘不放心,大可去询问。”
怎知女孩微微一笑,犹如初春万物复苏的枝头上含苞待放的梨花,秀丽端庄,无端多了一丝魅惑,她轻声轻语:“好呀。”
第四周女尊世界的男科圣手(十)
细雨飘摇,小河流水潺~潺,沈廉身上还只是一件单衣,白色的单衣,刚才在逃跑时被树枝和灌木给划破了不少,后来又是就地一滚,还给挖坑埋坑,此时衣服上全是脏兮兮的泥土,还有雨水的浸~润,让一滩滩黄色的泥土熏染开来,高绾着的发丝也松散着,此时是十分狼狈。
没想到女孩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沈廉就呆了一下,然后很上道地就带着女孩要走回城内。
此时夜还是黑着的,这里没有钟表,沈廉不好估计是几点,不过估摸是还有一两个时辰就会天亮了。
女孩的步伐较慢,迈开的步子也小,沈廉尽量跟着女孩并排走,偶尔用余光打量着这个“恶毒女配”。
看到女孩走在雨水中,突然小小地打了喷嚏,身体轻微地抖索了一下,然后这一切都是很轻微,就像是一个小猫努力控制住自己的一切举动,小小地打了个喷嚏,很秀气的举动,像是努力压抑着自己举动,努力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又走回一开始她被那个恶心的人轻薄的地方,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心中的厌恶,却见那个自称是沈廉的男人越过了她,走向了灌木丛中,她记得,那里是那个高大的女人劈过去的地方。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刚出江湖就遇到太多这种人心险恶的事情。这江湖上,没有人可以信任。如同她爹爹说过:“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你的利用价值决定你的地位。”那时,他眼中尽是厌恶的寒光,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她在袖中已经抓~住了毒针,只要那么几根,就可以让这个男人如同那个死人一样痛苦身亡,没有人会发现。
只见那个男人在那里捣鼓了半天,像是在搜寻着些什么东西,最后拿出来了些东西。
只待他转过身来,她就可以将毒针飞刺进他的脖子甚至喉咙。
看清他手中的东西,她的手的动作迟疑了下,最后却是没有了动静。
他脸上挂着抱歉的笑容,“没想到放在这里的衣服居然也有些湿~了,不过好歹可以暖和,不知道姑娘介意不介意?”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但还是开口了,略有僵硬地回答:“不用了,我,我不冷。”其实她的身子有些弱,刚才已经感到了寒意。
她只见对方微笑着,打开了把青色的纸伞,将伞为她抵挡了天上的细雨,然后只觉肩膀上披上了衣服,他眼中温和如玉,笑容如这细雨,正在浸~润万物的心,她觉得心尖上被什么拨动了一下,心口一麻,她赶紧低下了头,不再看向那双微弯的眼眸。
“恕在下失礼了,姑娘需再坚持一下便到在下的家了。”
她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只得慌乱地点点头。
沈廉觉得这小姑娘还真是害羞,终于找到了温柔如水的小姑娘了,想到日常接触到的那些大娘们儿,一个赛一个彪悍,有时候上来就给他一个黄段子调戏他,说的粗言秽语简直让他一个现代老司机都要脸红。
院子静悄悄的,就连包子铺家的那闹腾的狗也安静了下来。后半夜,月光似乎模糊了下去,几朵乌云路过,月亮半遮半掩,就像嫦娥在广寒宫上娇羞地看向世人。
沈廉一手拿着伞,伸手往门上一摸,摸出一串钥匙,然后,怎么开了都开不了。
卧~槽,这锁是坏了?虽然平时是难开了点,但好歹还是能开的啊,他这几天嫌麻烦就没去换锁,将就着就用了这把锁,没有想到关键时刻居然给坏了。
沈廉感觉到女孩的目光停留在他与锁作斗争的手上,由于他的一只手还要撑着伞,所以只有一个手开锁了,所以甚是困难,这古代的锁不同于现代的,是有点难开,在女孩的目光下,他就有点尴尬和着急了。
“我来撑吧。”女孩淡淡地开口,伸手接过沈廉手中的伞柄。
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沈廉的手,弹开了一下,继而又握住伞柄。
沈廉也没矫情继续撑着,干脆让她撑了,抱歉地对她笑笑,继续对锁作斗争。
在沈廉开锁时,女孩也在打量着他,不同于那些小家公子的柔弱,身姿挺拔,气质彬彬,即使此时狼狈的面容,却丝毫不损那份良玉般的温润。只不过,此刻倒是有些不同,他明显没有了刚才那股温文尔雅,而是急了在用钥匙开着锁,眉头稍皱,薄唇小小地在嘟囔着抱怨的话,反倒是有些小孩子气。
他明显是感觉到女孩的目光了,只能开口:“那个,姑娘稍等片刻,这锁有点难开,稍等。”就怕对方误会这不是他家而是在撬锁就完了。他显然没想到这世上是不是有这么蠢的贼。
有一只手轻轻地拨开他,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没让开,女孩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说:“我来吧。”
沈廉鬼使神差地让开了位置,还接过了伞。
还没看清女孩手里是怎么操作的,门就开了。
沈廉惊讶了,这姑娘咋这么牛。
“姑娘真是好本事。”沈廉由衷赞叹。
“这算甚本事,不过是我家里也用过罢了。”
沈廉将人迎入房内,先将人安置在了西边空着的厢房,点上一盏煤油灯,轻声安抚着对方:“姑娘稍坐片刻。我给你带衣服来吧。”
这一大个院子,没女的住,所以也没有女子的衣服,虽说他是有目的地去捡人,但是特地去买新的衣服给人家穿,怎么想都很猥琐且别有目的啊!
沈廉拿了自己以前的衣服给人家穿。
刚把衣服放到桌上,女孩轻轻开口了。
“我可以洗个澡吗?”一双秋水眼眸望着他,扑闪扑闪。
“可以啊。”
“劳烦了。”
“不劳烦。你客气了。”沈廉笑了。
院子一个下人都没有。平时其实还是两个大叔做杂扫和做饭烧水的,不过,最近恰巧两人家里都有事,沈廉就给批了假。于是这会,沈廉只得自力更生地上灶房烧水去了。
长这么大,没研究过怎么用古代的家什烧火,在现代,他老家都用上了热水器了,他也就不会用柴生火了,不过不会可以学啊,也看过别人家的大概是怎么操作的,应该是不难。
他一撩起衣服下摆,握在手里是湿湿的,才惊觉自己还没换衣服,刚才着急着给女孩收拾住的地方又赶紧拿自己的衣服给人家怕女孩子受凉了不好,然后又匆匆来到灶房,也没有时间换衣服,不过,避免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再被灶房的灰弄脏,他还是没先换衣服。
他撩起衣服下摆,就坐在了小马扎上。
研究了会柴木,摸出了角落的火折子开始生火。
她没有换衣服,还穿着湿的衣服坐在桌边,将手杵在桌上撑着腮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周围,另一只手的食指指尖在桌上画着什么。
她不习惯身上脏兮兮的感觉,所以想等洗完澡后再换衣服,可是此时湿漉漉的衣服贴着她的皮肤,发丝贴着她的腮帮子,她很不舒服。
那个男人,说给自己抬来热水的呢?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眼眸中~出现疑惑,还有不安。
这么容易就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她还是太掉以轻心了,怎么会突然一瞬间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呢?
她心中不安,想起男人那双温润的眼睛,还有那让她瞬间入魔的笑容,她不愿意去相信他是个坏人。她下地,推开门,顺着走廊,恰好看到一处房子亮着光,似乎还有烟飘出来。
沈廉被烟呛得直咳嗽,用衣袖捂住口鼻,衣袖脏不脏的也不管了,可是眼睛也被烟熏得直掉眼泪。
妈个叽!他现在可是体会到劳动人民尤其是家庭主妇是多么艰难了,这一点火可是他好不容易生起来的,可是这火老是不大,还老往自己的脸上飘烟。
他不是没熬过药,只不过那药都是用小瓦煲熬的,火也不是他生的,他顶多就是个无事去看火的。现在轮到自己生火,才发现自己那点技能不够看啊。
门吱嘎地开了,沈廉边眯着眼睛边流泪看向门口。
女孩还穿着那身浅蓝色衣衫,那种衣服是男人穿得居多,下~身是裤子,长衫。
此时那张秀丽的小~脸上柳眉微蹙,她抬起手捂住口鼻,不解地问:“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