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异世凰歌完本[古言]—— by:阿仁
阿仁  发于:2017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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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手而立的叶爻淡漠地看着,心底涌上浓浓的厌倦疲惫。
尽管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她还是感到一阵恶心。
这样一个位置,阴冷而孤寂,强权在手,却没有半分自由快乐。
不是自己想要的,却由至亲之人亲手托付,殷切期望,她如何能恣意离去?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沉寂在日光残照中的漆黑廊柱。
三年了啊……
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使她从恍惚中惊醒。
“庄主,二小姐又在发脾气呢,不停地摔东西……您要不要去看看?”
侍从的声音颇有些不安。
叶爻叹了口气,无奈地揉了揉额角,“你且下去吧,我这就过去看看。”
第一百零六章 心有不甘
行走在回廊间,已然能隐约地听到陆晓姝房间里瓷器掉落在地碎裂的脆响,伴随着走廊尽头传来的女子喊叫,撕心裂肺,带着怨愤不甘。
叶爻止住了正要出声的侍从,静默地驻足窗前。
一声胜过一声的刺耳。
“她是什么人?凭什么限制我的行动自由?我爹不在,她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以为禁足我就可以折磨我吗?你们尽管去帮我转达,我永远不认她这个姐姐!她也不配做我的姐姐!一个只知道依附别人、利用别人感情的贱货!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些奴才,为她办事,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如今这样,一定是不怀好意、心怀仇恨!她是想利用我们山庄,利用我们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
语气恶毒,带着浓重的怨念。
又听到陆晓姝房间里侍女们带着哭腔抚慰的声音,陆晓姝却依然在情绪失控中。
跟随而来的侍从颇有些担忧地看着叶爻的神色,心里很惊讶,这个年轻的女子有如此强大的忍耐力,上次二小姐不知发什么疯,试图潜入天机阁将里面的机关炸毁,幸亏庄主发现及时,将二小姐带了出来,否则必将酿成大祸。
而后令所有人不解的是,一向以铁血手段驭下的叶爻居然选择了只是将陆晓姝禁足,命人时刻看守她,却并未按庄规对她进行任何刑罚,并且严令众人不许将此事宣扬出去。
人们私下都议论,庄主对自己的亲生妹妹也太过偏袒,也有人说,她脾气未免也太好了些。
而此时,那女子只是默默站着,站得笔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清亮幽深的眼底漆黑一片,捕捉不到分毫的情绪波动。
突然见一个巨大花瓶砸开半掩的窗户从里面向外砸了过来,“砰”地一声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里面传来陆晓姝尖锐的冷笑:“你是有多么心虚?在外面偷听,连个面都不敢露吗?”
叶爻却只是垂眸,看着地上摔碎的花瓶。
花瓶里的水流了满地,瓶子里那枝盛放未谢的桃花也随之委顿在地。
她认得,那是自己前些日子见到后山的桃花开了,特地送给她的。
而此刻,被陆晓姝弃如敝履,扔了出来。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你对她宽恕纵容、包容忍让,她却未必懂得你的心意,只会将之弃如敝履,就像眼前这株桃花。
心里涌上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而她原本以为,自己应该已经麻木了。
到了此时此刻,她不是早就应该对亲情没有任何奢求了吗?
叶爻缓缓抬眼,面无表情道:“你闹够了没有?”
“当然没有!”陆晓姝打开房门,披头散发地出来,红唇边上挂着讥讽的冷笑,“总要让你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还回来才能安分。”
叶爻站在门口,盯紧了她:“当初你做的事情,我没有告诉爹,已经是对你的包容,禁足已经是轻的,你还要我怎样?”
“哈哈哈哈,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叶大庄主的大恩大德,没有将我乱刀砍死?”陆晓姝讥诮地道。
“如果你愿意,也是可以的。反正你刚才已经给我定了那么多条罪名了,我不介意身上背负这样一条罪孽。”叶爻弯了弯唇角,定定看着她。
陆晓姝咬牙切齿,突然冲上前抓住了叶爻的肩膀,又立即被身后侍女们拼命拽住,她一边挣扎着一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做梦!我可不甘心这样去死!总要……”
“总要看着我和燕师兄完婚妹妹你才肯安心去是吗?”叶爻突然接过她的话头,含笑扬眉。
陆晓姝脸色一白。
叶爻厌倦地扫了她满地狼藉的房间一眼,道:“如今三年期满,总算是可以实现爹爹当年的愿望了,妹妹,如三年前所言,你该为我们感到高兴。”
陆晓姝缓慢地睁大了眼,颤声道:“你根本不爱他,不想嫁给他……”
“真不愧是我的亲妹妹,”叶爻咬中了“亲妹妹”的字眼,“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我此生骨肉至亲和心中所爱都已离开我,我总要为自己找一个依靠吧,不然怎么打到我自己的目的呢,你说是不是?这一切……也是拜你所赐啊好妹妹。”
“你都知道了……”
“不错,”叶爻打断她,“三年前,妹妹你一封传书,居功甚伟。”
陆晓姝脸上毫无血色,恨恨望着她,分明已经愤怒不堪,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爻却已连自己在说什么都分不清。
分明不是那样想的,此刻却在故意用言辞去刺激陆晓姝。
究其根本,只是在用力回避自己心里那密密麻麻的刺痛,三年来实则从未消失过的刺痛。
她转过身,再也不愿看身后的陆晓姝一眼,语声飘散在风里:“你既要自由,我便还你自由。你不要这血缘亲情,我又有什么必要替你维护。走吧,愿意走多远走多远,不要再说自己是陆家的女儿,不要有朝一日让华云山庄和这个姓氏为你的任性买单。”
叶爻淡然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连头也不曾再回一下。
仿佛,她真的已经不再在意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
仿佛,那整颗心都已被冰雪包裹,再无人可将其温暖。
陆晓姝微微茫然看着叶爻远去的背影,沉沉的白昼光亮压下来,她扶着廊柱,身子缓缓地跌坐在地,突然咬紧了嘴唇,明眸深处闪烁起决绝的光。
走出回廊的叶爻,目光突然落到正朝着这个方向走来的燕洛廷身上。
他此刻刚刚从外面回来,一身风尘仆仆的装束还未来得及换掉,听说陆晓姝又在发脾气,便急匆匆赶了过来。
“怎么样了?”走到她面前,开口便是这一句,满面焦急的关切。
她默然,一时不知该怎样和他说,下意识道:“她性子太倔强,我本来想用禁闭的方法磨一磨她的锐气,终究还是太晚了,有些事情,恕我无能为力。放任她去吧。”叶爻对着燕洛廷无奈地一笑,便要从他身侧擦身而过,淡淡道:“去劝劝她吧。”
肩膀忽然被他轻轻握住,她一愣,燕洛廷深深看着她:“辛苦了。”眼神温柔关怀。
叶爻一笑:“说什么胡话,哪有辛苦,哪有刚刚从外地赶回来就到这里的你辛苦?”她调皮地一眨眼,却趁机一揉肩膀,挣脱了他的手掌。
燕洛廷目光微微一暗。
“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去看看晓姝吧,我不要紧。”叶爻说着飞快向外奔去了,也不给燕洛廷再多说的时间。
他站在原地,苦笑。
三年了,一直是这样。
他永远在试图靠近她,而她永远在委婉地拒绝。他每试图靠近她一步,她便随之后退一步。永远和他保持着不变的距离。
这个距离,不痛不痒,却让人拿不起又放不下,可望不可及。
一想到这些,燕洛廷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微皱着眉,推开了陆晓姝的房门。
“出去!”一样东西猛地朝着他面门砸过来。
燕洛廷立即接住,惊魂未定地道:“晓姝,是我。”
“燕师兄!”陆晓姝惊讶抬头,才刚在叶爻那里受了刺激,乍一见到心上人,满心委屈顿时化作眼泪夺眶而出:“燕师兄,你总算回来了,你可要为我主持公道!”
燕洛廷俯下身,为她拭去眼角泪水,叹了口气:“晓姝,你要记得,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事事任性。”
她怔了怔,默然片刻,忽然哭着喊道:“你为什么一定要当我是孩子……”猛地站起身,眼光灼热,“你明知道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
犹如江河决堤,终于冲破所有束缚,她将这激烈澎湃隐忍了多年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他被她这样突然的直白弄得不知所措,失声道:“晓姝,你冷静些。”
“你以为我在说胡话?不!我没有!燕师兄,我现在就大声地告诉你,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一直到现在,从未变过,”她眼睛一眨不眨望着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得格外诡异,声音却平静了下来,像是在讲一个故事,“我知道,你不会娶我,不过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了,也要离开你了,所以,我不会将这些话再埋藏在心里。”
“晓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
“你听我说完!”陆晓姝完全没有听他在说什么,只是自顾自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个沉甸甸如梦似幻的故事,沉浸在迷蒙而美好的自我中,“我知道,你有一个未婚妻,你一直记得她,念念不忘。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对她那样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怀着一腔羡慕,常常幻想,她该是什么样子,该是什么样的人,能够做你的妻子。”
燕洛廷不再试图安慰她,只是出神地默然听着她喃喃自语。
“渐渐长大一些,我就开始嫉妒她。已经离开那么久,却还是被你那样深切地惦念着。可是燕师兄,我不甘心。我从出生就已经拥有那么多,却唯独不能拥有你的那一份感情。”
“知道叶爻就是我姐姐的时候,我居然庆幸,庆幸她心里的那个人,不是你。于是我又给了自己希望,天真地以为,你知道她心有所属,便不会再执着,”她笑了笑,怔怔道,“ 可是我又错了。你没有放弃,从来没有。”
燕洛廷自嘲地道:“不错,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陆晓姝却忽然道:“后来我想明白了,”她明眸凄然落在他身上,半为怜悯,半为哀凉,“燕师兄,你不过是和我一样,在执着于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第一百零七章 初到南疆
仿佛被什么重物狠狠地敲击在灵台,一刹那恢复清明,燕洛廷大脑中嗡的一声,惊诧万分地看着陆晓姝。
“果然,只有提到她,你才会有所反应。”陆晓姝颓然垂下眼,转而平静地笑,满怀希冀地望着他:“燕师兄,我就要离开山庄了,你们也都希望我走吧。”
“不,不是这样的,晓姝,你不要意气用事。”燕洛廷语无伦次。
陆晓姝却突然凑近他,在他唇上用力地吻了一下。
深切、激情、执着、灼烈,一个少女最美好的一段年华里的绮梦,像是灵感乍现火花迸射的一瞬间,于此刻融汇于这样一个终于不再压抑、无须顾忌的吻中。
多少心事纠缠,多少执念夙愿,于此刻终于满足。
他惊慌失措地将她大力推开!
“你疯了吗?”他语气带着薄怒。
她却笑了,满脸的不在乎,涩声道:“如此,你就永远不会忘了我了,即便是将来有了妻子,也不会再忘了我了。我将再也不会回来了。”
燕洛廷一震,还未回神,陆晓姝已经捂着眼睛夺门而出。
他从不敢相信,她此生就当真再未归来。
他也从来不曾想到,终有一天,会刹那惊觉此刻的自己失去了生命中多么重要的一段缘分。
而他,此刻却将这一分心意亲手抹杀。
他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廊上,路过议事厅,见淡薄日光中叶爻正回首望着他,她神色一惊,诧异道:“燕师兄?你怎么了?”
“她走了。”他茫然答。
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感觉,陆晓姝转身离去的刹那,他竟然恍惚觉得,自己错失了生命中一件宝贵的珍品,并且一去不复返。
叶爻怔了怔。
良久,她揉着额角叹气:“走了也好,我想了想,也许是我的错,不应该拘束她的自由,如今她离开,也许对她也是一件好事,或许,真的是我做错了。”
她苦笑着一甩头,想岔开话题,于是抬眼道:“你这次从南疆回来,可有什么收获?”
燕洛廷神情立即变得严肃,道:“正要和你商量这件事。南疆这两年表面很平静,不过,暗中却有些动静。”
叶爻眼光一闪,皱眉道:“此话怎讲?”
“我在南疆潜伏了将近一年,才有一些发现,”他神色凝重,沉声道,“南疆似乎出现了一些秘密的民间教会,我经过各种查访,也只是隐约得知,他们平时以散播各种言论为主,而且,据点很分散,时刻变动,想要了解核心很难。由于我不是当地人,始终无法得到那些人的信任。”
“散播言论?”
“对,而且是关于朝政的蜚语流言。南疆民风开放,这方面一向如此,只是,如此有计划有组织未免太过反常。”
叶爻深以为然。
“还有一条消息,你要慎重,”燕洛廷正色道,“御龙阁的绯语,前段时间居然也现身南疆,不知在谋划什么。”
她微微一震。
“我特意安排了一批人观察他,暂时还没得出结果,一旦有消息,会立即传回汇报。”
叶爻颔首道:“你的想法很正确。必须要留意。你让那边的人盯紧一些,有动静了立即禀报。”她又沉吟片刻,忽然道:“索性我过段时间自己去一趟吧,也见识一下南边的风物。”
燕洛廷一惊:“你要去?”
“就当是散散心吧。”她温顺一笑。
“我陪你去。”他微微皱眉,隐隐担忧。
“不,你留下来吧,这里?8 枰腥斯芾恚阍谡饫铮也拍芊判睦肟!币敦掣怂桓霭参鹊难凵瘛?br /> 这样的眼神让他心里担忧淡去几分。
“你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好好休息几天吧,琐碎的事情交给常宇小川他们也好,不要让自己太累。”她说着向外走去。
“叶爻。”燕洛廷忽然叫住她。
她回头一笑,嫣然动人。
他一时有些语塞:“你还记不记得,已经三年了。”
她神色不变,唇角微弯:“原来你是要说这个,我当然没有忘,只是,再给我一点时间吧。现在事情这么多,原谅我无暇顾及。”
这番话似乎是在说,好像只有他才是那个会整天想着儿女情长的人。
燕洛廷心头一沉,抿了抿唇,目光坚毅:“是我唐突了。但你放心,我会一直等你。”
她却仿佛已经听不到,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一个月后。
一袭淡青色罗裙的纤细身影从刚刚靠岸的客船上缓步而下,素手微抬,托了托头顶的纱笠,轻纱垂下遮住面容,隐约露出一角光洁下颌,弧度优美。
叶爻微微一哂,看着面前风格婉约的小镇,轻吁口气,笑了笑:“总算是活着到了南疆。”
她此行一人独来,并未叫上任何人跟从,只嘱托了燕洛廷替她保守秘密,不告诉外人她的去向。而后摆脱了燕洛廷派来的护卫,只身一人走水路到了这个景炎国最南端的小城。
一路上倒是也没少遇到麻烦,不过都被她轻松解决了。
唯有些诧异的是,自从到了南疆地界,便一直有一股不明势力在暗中跟踪自己。
叶爻对南疆不熟悉,不敢轻易判断那股势力的来源,不过幸好那些人似乎只是奉命跟着自己,一路上并未有任何动作,偶尔还会突然冒出来帮自己解决麻烦。
只不过每次解决麻烦后,那些人动作极快,不等她问清楚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什么年头?出个门竟然还有人一路免费保镖?
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怪人怪事多,她早已见怪不怪。
既觉得有趣,叶爻索性不再询问,一路而来也就习惯了那些人的存在。直到到了这天域城。
眼前犹如画卷铺展,青瓦白墙,绿柳依依,悉皆化作波光倒映在水面,街边有叫卖声时时响起,引人心驰神往。
见识过苍云北地的豪放壮阔,领略过景炎帝京的富庶繁华,再到了这南疆小城,那柔美婉约的气息仿佛透过肌理渗入了骨子里,让人忍不住去想象那些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这里似乎也习惯了太平与开放,久未涉及战事,因此总比其他地方多了些文化氛围,常有文人附以细腻闲情,市井偶得佳句,便得坊间传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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