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穿日常完本[穿越]—— by:萨琳娜
萨琳娜  发于:2017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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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官府赈灾,黄花菜都凉了。
顾伽罗思忖良久,搁下笔,命人唤来谢掌柜。
昨夜一场地动,谢掌柜也受了惊吓,一晚上没有合眼,眼中布满了血丝。
不过他还是强打着精神,挂着标志性的微笑,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顾大奶奶。”
“谢掌柜无须多礼,”
顾伽罗抬手让他起身,然后一指窗下的椅子,“谢掌柜请坐!”
谢掌柜笑着谢了座,斜签着身子坐下。
顾伽罗道:“昨夜之事,不知谢掌柜有何感想?”
谢掌柜一时摸不准顾伽罗的想法,讪笑道:“昨儿小的真是吓坏了。呵呵,小的在西南待了几十年,也曾经亲身经历过地动,可、可还是被吓了一跳。”
瓦片簌簌而下,房屋摇晃,仿佛下一刻人就会被埋在其中……
地震这样的天灾,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知道是怎样的惨烈。
谢掌柜会惊惧,也在情理之中。
顾伽罗叹了口气:“是呀,我们还算幸运,地动的震幅不大。只是苦了那些身处地动中心的人哪。”
听话听音儿,谢掌柜似是明白了顾伽罗的意思,“不瞒顾大奶奶说,我们谢氏商号秉承祖训,致富不忘回馈百姓,单是小的所在的西南分号,每年都要拨出转款建桥修路、赈济灾民。此次地动,谢氏商号也绝不会坐视不理,还请顾大奶奶放心。”
顾伽罗赞道:“早就听闻谢氏心存仁义,今日听了掌柜的话,我愈发敬服。谢氏商号,真不愧是大齐第一皇商!”
谢掌柜连声谦辞。
半个时辰后,派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齐大勇抹了把汗,沉声回禀道:“大爷,大奶奶,前方五里处的一座山被地动所毁,山石滚落到官道上,根本无法通行。”
齐谨之和顾伽罗互视一眼,官道毁了,地动中心不明,他们短期内根本不能动身。
然而,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头,中午时分,众人刚刚用了午饭,天边便想起了轰隆隆的雷声。
哗~哗~~
豆大的雨水倾盆而下。
上有暴雨,官道被毁,齐谨之他们被困在了小小的驿馆里!
第004章 奇怪的女人
中午时分,前去县城查看的人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了。
“好叫齐大人知道,地动的中心不在县城,但县城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房舍倒塌了一半,许多百姓被埋进了废墟里。”
驿馆的主事头上嘀嗒着雨水,他伸手抹了把脸,颤着声音说道。
地动发生的时候,正是大半夜,大家睡得正酣,根本来不及逃跑,待反应过来的时候,房子已经塌了。
主事想到方才看到的那一幕,不禁滚下泪来,呜呜,太惨了,好好一个县城,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废墟,百姓们死伤无数,处处都能听到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以及痛彻心扉的哀戚声。
齐谨之默然,巨大的天灾面前,人是那么的渺小,生命又是那么的脆弱。
沉默良久,齐谨之才问道:“那县衙可好?贵县的县尊大人可安好?”
主事用袖子擦去泪水,哽咽着说:“小的正要说起这事。县衙被震塌了一半,万幸的是,县尊和县衙的几位大人都还好。对了,县衙的捕头也来了。”
主事一指身边的一个黑瘦男子,对齐谨之介绍道:“齐大人,这是雷捕头,奉县尊的命令来拜见大人。”
雷捕头冲着齐谨之一抱拳,“卑职见过齐大人。”
齐谨之不是当地的官儿,只是个远赴云南的县令。
按理说,雷捕头根本不用这么恭敬。
其实换做其他人,雷捕头也确实不会这么做。
但齐谨之不同,齐家是西南的土皇帝,在蜀、滇、黔三地颇有盛名。
齐令先曾经的爵位是黔国公,因荡平黔地流寇而得封。
所以。在西南,齐家军的威名远比朝廷的官兵还要有震慑力。
雷捕头是土生土生的蜀地人,世袭的衙门皂隶,对齐家自是非常熟悉。
更不用说这次还指望齐谨之帮忙,雷捕头对齐谨之的态度无比敬畏。
雷捕头快人快语,直接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县城被地动所毁,官道受阻。县尊已经命差役去府城报信。然县城灾民急需赈济,粮食还好说,药材却是奇缺……”
而想要往县城运送药材等救灾物品。就需要打通被山石掩埋的官道。
这项工程太艰巨了,至少单靠县衙二三十个差役是远远不够的。
本地的知县姓唐,已经在这里做了十来年的父母官。
地动发生后,唐知县赶忙调拨人手去县城各处查看。并组织壮丁抢救受伤的百姓。
只是人手有限,尤其听闻官道被掩埋后。唐知县焦急不已。
忽然间他想起了距离县城不远的一个卫所,辖下有三四百的兵丁。
如果能请动卫所的官兵前来救援,县城的损失能减少到最低。
问题是,这年头的大头兵不是天朝子弟兵。没有朝廷的调令,卫所指挥使绝不会让手下的兵去抗震救灾。
正巧这时驿站的驿丞跑来探听消息,还说驿站里住着个去乌撒做知县的齐大人。
唐知县一听‘齐’这个姓氏。心念一动,赶忙将驿丞叫到跟前仔细询问。
姓齐名谨之。母亲是县主,妻子是国公府千金,唐知县立刻猜到了齐谨之的出身——前黔国公、西南大将军的嫡长子齐谨之!
太好了,县城的百姓有救了!
唐知县喜出望外,命人叫来县衙的捕头,仔细叮嘱了几句,让他跟着驿丞一起来见齐谨之。
“……”齐谨之听了雷捕头的话,沉吟不语。
这事儿说大不大,西南大营是齐家一手组建起来的,西南各卫所的指挥使、千户绝多数都跟齐家有关系。
更有甚者,有不少将军原就是齐家的亲兵出身。
对别人来说,没有朝廷钧令,根本就不可能调动卫所的兵丁。
可对于齐谨之而言,不过是一张条子的事儿。
但现在正是最敏感的时候,齐家交出了西南兵权,圣人才对齐家法外开恩。
如果此时齐谨之随意插手了西南的军务,消息传到京城,定会引起圣人的猜忌,没准儿还会让刚刚有点儿起色的齐家再次跌落深渊。
那就拒绝?
齐谨之又有些不忍心,县城那么多人受灾,耽搁一日,便不知有多少人丧生。
“齐大人,这事确实有些为难,但还请您看在数万无辜百姓的面子上,帮一帮我们吧。”
雷捕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好几个头,额上很快便流出了鲜血。
“雷捕头,你这是做什么?快点儿起来。”
齐谨之慌忙伸手架住雷捕头的胳膊,硬生生将他扶了起来。
“齐大人,求您了,救救那些可怜的百姓吧。”雷捕头哽咽难言,满眼哀求的看着他。
“不是齐某不想帮忙,实在是,唉,此事事关重大,容齐某考虑一下。”齐谨之避开雷捕头的目光,吩咐了几句,便回到了暂居的小院。
哗~哗~~
大雨继续下着,很快便在院中积起了一个个的小水潭。
顾伽罗坐在窗边,雨幕模糊了四周的景致,她忍不住叹息:地震加暴雨,老天爷这是想做什么,不给百姓们活路吗?
“大爷!”
紫薇见齐谨之一身水汽的进来,赶忙送上一块干净的棉布巾子。
齐谨之拿着棉巾胡乱擦了一把脸,抬步走到里间。
顾伽罗忙关切的问道:“怎么样?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齐谨之缓缓将驿丞和雷捕头的话转述了一遍,随后状似喃喃自语的说道:“我何尝不想帮忙,然而我们齐家,唉~~”
顾伽罗皱了皱眉头,忽的想起了一事,凑到齐谨之耳边。“卫所的官兵不能轻易调动,但土司家的私兵呢?”
如果顾伽罗没有记错的话,本地便有几个彝族的寨子,齐家在西南经营数十年,跟当地的土司、豪强也有亲密往来。
都是靠人情来‘借兵’,跟卫所借兵,可能会违法律法;但跟土司借兵。朝廷就管不着了吧?!
齐谨之眼前一亮。对呀,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
顾伽罗又道:“另外,咱们不是也带了一百精兵嘛。左右我们也要打通入滇的官道。”
齐谨之连连点头。顾伽罗的提醒让他打开了思路,他补充道:“还有谢氏商号的人,他们也带了不少镖师。”
几下里凑一凑,应该能凑个五六百人。如此也就够了!
“还是大爷想得周到,”顾伽罗习惯性的赞了丈夫一句。旋即道:“事不迟疑,大爷赶紧去张罗吧,咱们家和谢家的护卫还好说,土司那边。必须由您亲自出面。”
齐谨之好歹也在西南做了好几年的少将军,这点子人脉还是有的。
右手成拳用力砸在左手掌心,齐谨之一扫方才的颓丧。精神抖擞的出了小院。
齐谨之留给顾伽罗二十来个护卫,其它的全都带了出去。
谢掌柜也已经命人骑快马去京中送信。他则按照谢氏商号的‘赈灾流程’一步步的安排事情。
县城那边,唐知县收到雷捕头送回来的口信儿,欣喜不已,干劲十足的投入到抢救伤员、赈济百姓的工作中。
大雨倾盆中,几方人们都忙碌起来。
齐谨之亲自带了几个护卫去了一趟最近的彝族山寨,不知跟那儿的头人说了什么,随后带着近百名青壮男子下了山。
卫所那边也得到了消息,私底下命人跟齐谨之联系。
为了避嫌,齐谨之不能跟他们借兵,却悄悄借了一些火药,官道上堵着大片的山石,单靠人力太耗费时间了。
齐谨之干脆埋了火药,直接将大块的山石炸碎,然后再快速清理。
齐谨之他们忙得脚不沾地,顾伽罗也没有闲着,每日里命人去四处收购吃食和驱寒的药材,然后让厨娘带领丫鬟们给那些护卫、壮丁们做饭、熬煮姜汤。
幸而大雨下了两天便停歇了。
见到久违的阳光,众人愈发有了信心,干得也愈发起劲儿。
如此过了七八天,县城周遭的几条道路总算都清理了出来,而负责查探消息的人也终于找到了‘震中’——距离县城三百余里远的一个小山坳。
山坳里零星有一百来户人家,却都被埋进了废墟里,无一人生还!
唐知县抹了把眼泪,命人将山坳围了起来,把尸体清理出来集体掩埋,然后在废墟四周撒上了石灰。
“此次鄙县骤逢大难,多亏齐大人贤伉俪仗义相助,某不胜感激,”
唐知县来到了驿馆,恭敬的向齐谨之和顾伽罗行礼致谢。
齐谨之赶忙上前扶起了唐知县,连说‘应当的’。
两人坐下寒暄了几句,县城那边的赈济工作还没有结束,唐知县不能久待,再三表示了谢意,便告辞离去。
齐谨之亲自把人送到门外。
唐知县忽的想起了什么,临走前又转身对齐谨之低声道:“传闻石门关附近有悍匪出没,还请大人务必小心!”
石门关是由蜀入滇的必经之路,那里山川险峻,是个设伏的好地方。
齐谨之一惊,赶忙道谢。
唐知县摆摆手,带着几个差役骑马离去。
……
官道的一端,十几个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女骑马而来。
打头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她头上、脖子和腕子上戴着极具民族特色的银饰,行动间,那些银饰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
齐谨之一行人缓缓从另一侧走来,正好与那十几人擦身而过。
顾伽罗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气,她掀起车窗帘子,循着感觉找去,却对上一双含恨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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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偶遇
“……看他们的装扮,应该是彝族人。”
段氏凑在窗边,看了眼路旁的十几个人,低声对顾伽罗说道。
“彝族?”顾伽罗对这些少数民族没有太多的研究,她只在后世呆了四年,虽看了许多书,却还没有达到万事通的地步。
所以,西南夷族在她印象中都差不多,服饰什么的更瞧不出区别来。
段氏见顾伽罗满眼疑惑,并不意外,细细跟她解释。
她就以打头女子的服饰来给顾伽罗‘科普’,什么银饰肩披,什么银饰扣饰,什么银饰腰围,逐一分说了一番。
顾伽罗听得饶有兴致,女人嘛,天生对衣服首饰感兴趣。
有了后世的生活经验和知识,她虽不至于像彼时的许多贵妇那般,一提起西南夷族就会觉得是茹毛饮血的野人,但还是没想到这些夷族也会有如此讲究的衣饰。
瞧那彝族女子身上穿戴的首饰,做工很是精巧,单论技艺,并不比中原的匠人差。
而且吧,那些首饰做得很有意思,同样是项圈百家锁,汉家的百家锁下一般最多只有三个流苏,但那女子佩戴的百家锁却足足有五个流苏,且每一条流苏下面又垂了两三个流苏,并以精巧的小玩意儿点缀。
那么多银质的小物件儿凑在一起,叮叮当当的很是喜庆。
“……想不到夷族的衣饰也有这么多的讲究,”
顾伽罗缓缓点头,目光却始终在那女子身上打转。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妙龄少女似乎对自己这一行人有敌意。
段氏笑着说道:“顾大奶奶有所不知,彝族也是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民族……”不要总觉得人家是化外之民。
“喂。你们可曾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被顾伽罗和段氏讨论的年轻女子一指齐谨之的某个护卫,用生硬的汉语问道:“他个子不高不矮,长得不胖不瘦,面皮儿白净,一身的书卷气,一看便是很有学问的样子!”
那女子正好指着的是护卫队长齐大勇。
齐大勇是齐谨之的亲兵,曾经跟他在西南大营呆了两年。对西南各民族的情况也略有了解。
齐大勇打眼一看便知道这女子出身不俗。家中少说是个头领,也就没有计较她的失礼,回了句:“不曾。”
那女子皱眉。仔细看了看齐谨之这一行人,继续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准备去哪里?”
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马车车厢上分明挂着齐家的徽标,齐这个姓氏。她是无比的憎恨。
今番出门,她是为了找人。可如果碰到了仇人,她不介意顺手报个仇。
齐大勇上过战场,对杀气有种天生的直觉,他感觉到这女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恶意。忍不住心生警觉,不动声色的回道:“我们大人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前往乌蒙赴任。”
“乌蒙?”
那女子一脸怪异。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齐大勇,“那边都——算了。你们汉人向来狡诈,或许能应付得了呢。”
乌蒙都快要被梁王占据了,大齐朝廷的人居然还敢去赴任?
啧啧,去了就是送死的命啊。
对于注定要死的人,那女子没了关注的心思,一挥手,领着十几个手下策马离去。
“哎,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齐大勇伸出尔康手,无语望着官道上的一溜黄土,暗骂一句:没规矩,真真是个蛮女!
马车车队继续前行,齐大勇坐在马上想了想,最后还是驱马来到齐谨之的马车旁,低声道:“大爷,小的有事回禀。”
齐谨之正在跟孟复谈论云南的事务,听了这话,顿了顿,抬手掀起车窗帘子:“何事?”
齐大勇小声将那女子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道:“那蛮女提到乌蒙的时候,神情有些古怪,小的怀疑,是不是那里出了什么事。”
方才有人问路,齐谨之也听到了,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倒是齐大勇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哦?她还说什么了?”
齐大勇挠了挠头:“哦,她最后还小声的说了句‘送死’什么的。”
送死?
齐谨之蹙眉。这是第二次有人‘提醒’他小心了。
“好,我知道了,”齐谨之摆摆手,将齐大勇打发下去。
然后转头看向孟复,沉声道:“孟主簿怎么看?”
孟复摸着唇上的两撇胡须,思忖良久,方道:“大人曾在西南练过兵,应该知道前朝梁逆的事情。”
齐谨之点点头。
齐高祖起兵推翻前朝暴政,前朝梁王统治西南各部,后来被大齐赶到了云南一带。
齐高祖不是不想彻底荡平梁逆,只是那时辽东战场吃紧,相较于北方草原上的几个大敌,西南梁王那点子兵力根本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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