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拍卖场完本[耽美]—— by:和雨和烟
和雨和烟  发于:2017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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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幾盆花就笑得像白癡一樣,誰得了癡呆症一目了然。”拉斐爾反口道,又問:“又在做這些無聊的事?看好好的地方被你弄成什麼樣子了。”他抱怨,聲音卻很愉快。
儒勒道:“還好好的地方?我一看就知道,也只有你這種沒品味的人,能把花種成這德性。”他轉身繼續工作。
於是懷特目瞪口呆地看著平素沒人敢講的、挑三揀四極度難伺候的拉斐爾公爵,一臉開心滿足的樣子,被客人驅趕之後,還不肯走,看中了樹蔭下一塊大石頭,也不擦拭,就坐了下去,而且一坐就是大半天。他倒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公爵大人對花草種植的興趣那麼濃。可是既然他有興趣,怎麼以前都是來去匆匆?
直到太陽西斜時,儒勒舉著一盆蘭花站到拉斐爾面前,笑眯眯道:“給!這盆很適合放在你的書房裡。”
他完全不知道他的臉弄髒了,有一小塊污點在臉龐,拉斐爾看了看他,下意識地掏出手娟給他擦臉,擦完了又覺得,剛才沒擦的樣子看上去反倒更可愛。
“看來髒兮兮更適合你種小人。”他評價道,接過花盆:“蘭是君子,作为一个小人,看到真正的君子,有什么感想么?”
“難得在你貧乏的知識裡也知道蘭花是君子,希望你以後以它為鑒,日日提醒自己做個君子。”
“唯有真正的偽君子才需要用外來的物品遮掩自己不存在的本質,可見你在黑塔利亞也不是完全沒有學到東西,至少你學會了掩飾……”
懷特正好走過來,趁著兩人拌嘴的空檔趕緊插話:“大人,先生,晚餐準備好了。”
晚餐準備好了,意外地全是東方的食物,也按照東方的習俗擺放。
有一年,學校舉辦美食節,儒勒做了幾道東方的食物,結果大受歡迎。當時拉斐爾就在旁邊,一面冷嘲熱諷,一面大快朵頤,沒想到事隔數年,他還記得那些食物的做法,能差人做出來。
儒勒夾了一口,對懷特點頭微笑表示認可,於是懷特松了口氣,行禮並退下去了。
相比最近一心料理花草而心曠神怡的儒勒,近來的拉斐爾公爵成了城堡裡最辛勤工作的人。每個部門都查,每個部門都挨了批,他本來說話就刻薄,今天更加尖銳,挑工作挑得跟雞蛋裡挑骨頭似的,在他額外賣力地“監督”下,每個部門的工作量都驟然增加了至少一倍,各部門叫苦連天、哀號不絕。
而到了下午,當整個城堡在凄風慘雨、埋頭苦乾中度過時,偶爾有一兩個人抬起頭來,發現公爵大人忽然一臉愉快、一反常態地抓了外套就走了。
看看時間,才下午五點。
比平常至少提前了五個小時。
由於拉斐爾身上的光環太熾,他們只能歸結於神是異於常人的這種結論,再進一步推斷神與瘋子只差一線。
拉斐爾踏下馬車,一邊把手套扯出來給上來迎接的懷特,一邊疾步向前走一邊問道:“衣服做好了?”
“做好,今天過來試穿,先留了幾套常用的衣裳,其他的再稍微修改,三天後就可以全部送過來了,用的是最好的料子,飾品是外國進的,價格都貴了三到……”他見拉斐爾不理他,連忙趕上,卻看見拉斐爾擺手示意不要跟過來,便停住腳步。
推開門,儒勒果然半躺在一張東方的扶椅上,侧著身子,在看一本書。
正好是昨晚他看了一半丟下的。
時光又好像流回黑塔利亞的時候,那時候他們經常不在自己的“區域”,倒是整天蹭在對方的“地盤”裡。
所以拉斐爾毫不意外地把手裡的文件袋放到案上,解開外套掛到衣櫃裏。
“這是什麼?”儒勒走過來翻他的文件,揚了揚手裡的一份請柬:“帕留柳城邦?”
帕留柳城邦有第一糜爛城邦之稱,城邦主人不思治邦,整天只在媾和之事上下功夫,所以這個城邦著名的,是它品種眾多、功能獨特的各種器具和几百种功用独特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春藥,以及它調教小倌歌伎的本事。然而在當今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中,反倒受到了極大的歡迎和追捧。
因此每個月,探子都會記錄下這城邦新研製出來的新藥及其功效,汇报给理查鲁。
拉斐尔是副邦主,每个月都会收一份理查鲁那报上来的总结报告,这倒也不稀奇。
“果然食色性也,虧你還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儒勒嘖嘖說道。
“聖人心中無色,眼中也無色,不像有些人心裡有鬼,看什麼都有鬼。”拉斐爾掛好外套,按了下裝在牆上的鈴,很快聽見懷特在外面問好。
“我在房裡用餐。”

☆、第 8 章
他這才回頭來看儒勒,儒勒揚著一封信函恥笑道:“你倒是聖人沒鬼,那麼這是怎麼回事?”
那是他早上收到理查魯的一封信函,言道十日後午時,請公爵大人過去,一睹他府上新進的小倌表演。拉斐爾看完后,順手就放在案上,結果被儒勒看見了。
說是看表演,其實就是理查魯不滿拉斐爾總是“道貌岸然”的樣子,總想找法子整他。
拉斐爾白了他一眼,可惜對方完全沒收到。
拉斐爾走到桌旁,看見儒勒杯中還有半杯茶,手撫著杯子,無意間拿起來直接喝了:“你估且忍耐一陣子,我好有個理由去掉賤籍,給你平民的身份。到時候你就可以到處玩耍去了。”
難道帕留柳城邦和黑塔利亞的流民造反事件有關?他心裡想著,卻沒有問。
儒勒和他是同一類人,不想說的時候,絕對問不出來。
儒勒卻不知道他心裡還那麼多小九九,不在意地放下信函,走到餐桌前。
從拉斐爾的角度看去,他穿著拉斐爾的睡衣,神態慵懶,倒真像只貓。拉斐爾忽然有個念頭,想要養一只貓,然後每天都抱一下,撫一撫貓豎起來的毛。
“你今天都在做什麼?”
“我收到一份請柬,是克洛維伯爵送來的,約我明天去郊遊。”
“鋪張浪費,我要彈劾他。”
“克洛維,就是城邦主人皮薩內洛的親弟弟吧?他怎麼會認識我。”
“說起來,你們尚有一面之緣。”
“你是指在拍賣場裡,和你坐一起的那個人?”
“是的。”
“看來他對我挺好奇的。”
拉斐爾看儒勒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嘲笑道:“還沒有放棄你偉大的解放事業?這裡的公子王孫都舒服慣的,只要沒搶到他們到嘴邊的那一口飯,你以為他們介意誰沒飯吃?”
“克洛維真不像個普通的貴公子。我聽說菲利奇亞諾城邦有一位貴公子,是百年一遇的音樂天才,這指的就是克洛維吧?他是不是就是《自由之聲》的作者?”
“花裡花俏,確實與眾不同。”
“我倒想會會他。”
拉斐爾見儒勒很期待的樣子,倒拒絕不出口。“這麼著,我讓懷特去裁縫店先幫你找幾套狩獵服過來……”
“不必了,他给我看了,最近的款花裏花哨,我不喜歡。今天裁縫才來量過尺寸,做衣服也就幾天功夫。倒是你衣櫃裏有一些衣服,勉強合我的意。”
“哪些?”
“右邊櫃子裡,倒有幾件舊衣,穿起來還算舒服,尺寸雖窄了點,還是穿得下。”
拉斐爾按鈴喚來懷特:“讓裁縫今晚過來,要改改衣服。”又對著儒勒說:“懷特你用著,感覺怎樣?”
“挺好的,一句廢話沒有,凡想到的,他也想到。”儒勒笑道:“只是我用了懷特,你用其他人,倒用不慣了吧?他一人跑兩處,很是難為他。”
“我平素也沒什麼用人的,叫他不必來伺候我就是。”
“我倒有個想法,我看懷特的兒子傑克很是機靈,不如讓他來跟我,懷特仍舊跟你。”
拉斐爾有些躊躇:“傑克年紀太小,废话倒是很多,你又不喜多話的人。”
“我平日就一個人,也怪悶的,有人陪著講話倒可以解解悶。再則傑克將來總是要成材的,這樣懷特也會感激你的。”
懷特確實從上一代公爵開始就一直跟著做事,看著拉斐爾長大,拉斐爾也確實有心給他賞賜。於是就這樣定了下來。
與此同時,城堡中。
理查魯正在興奮地告訴皮薩內洛他的主意。
皮薩內洛聽了他的主意後,很爽快地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票據簽了一個大數目——当然,押的对象不会是理查鲁。
理查鲁洋洋得意:“你们可买定离手了,这次还不让我发达。”
倒是馬裡瞥了一眼數目,開始在心裡盤算理查魯輸了這一局要幾個月餐風飲露。

☆、第 9 章
伯爵府的后花园。
克洛維伯爵剛剛向公爵府的贵宾介紹了自己,和他同行的伙伴——大將軍聚貝爾,以及他的“朋友”——這是一般對在拍賣場買下的男人的稱呼,名喚為維尼茨的。
“這麼說,儒勒你是第一次到這城邦?”
他的聲音十分悅耳,仿佛是阿波羅來到人間。
儒勒微笑地看著眼前的人。
當天在拍賣場他驚鴻一瞥,克洛維長相俊美,如同傳說中許阿辛比斯般的美少年。
克洛維當然是來八卦的,幸而他的長相給他加分不少,很多人不明就裡,會被他的外表迷惑,輕易接受他的親近。這時他一邊已經自來熟地呼喚起儒勒的名字,一邊觀察著儒勒,見儒勒神情嫻靜、儀態大方、氣質上完全不輸於拉斐爾,頓時眼前頓時一亮,更加殷勤地讨好。
“郭克而森林是本城邦必遊之地,四季分明,有各種奇花異草、名石清流,我这花园也是仿照一角所制,您看……”
儒勒在聽他說話時,不經意地看了聚貝爾和維尼茨一眼,不由得在心裡暗暗稱讚。
聚貝爾褐色的短發,小麥色的肌膚,笑起來很燦爛,只是衣著十分樸素、顏色暗沉,且不說克洛維的华丽衣着,哪怕跟拉斐爾比——拉斐爾的衣著也十分簡單,毫無額外的裝飾,然而用料及剪裁縫線,都無一不精,相比之下,這名男子顯見得不是貴族出身。他卻一點羞澀的樣子也沒有,神態落落大方,在克洛維牛皮吹得太过時,不禁一笑,他笑的時候,仿佛正午的陽光正盛。
維尼茨氣質孤傲,如果說,聚貝爾像春日的太陽,維尼茨則像十月冰霜,冷得讓人無法上前。跟拉斐爾的高傲不同,仿佛絕壁的花朵。他容顏美麗,皮膚卻蒼白——仿佛是病態的白,白到骨髓裡去一般,然而神態高貴,俗話說,貴族的培養需要三代。維尼茨顯見得是貴族中的貴族。只是不知道怎麼會落到大拍賣場去了。
此時,克洛維已經聊到古物收藏去了。
“這個碗雖然精緻,倒卻是贗品,你看這下面的印章。”
“所以說要叫你來看,我對這方面倒沒啥研究,這樣講我以前倒白花了許多冤枉錢。”
“為何不叫拉斐爾跟你同去,他於這方面也很有研究。”說這話的時候,儒勒不禁想起以前學校的考古品鑒大會,拉斐爾和他為了爭奪第一,花了大半年苦心研究。這樣一想,儒勒的嘴角浮起笑意。
“叫他?太難請了,請三請四,就是不來。儒勒,你認識拉斐爾那麼久,竟然沒被他折磨瘋掉。”
儒勒大笑,兩人就拉斐爾的怪毛病,達成了高度一致的意見。
克洛維連連點頭:“儒勒有你就好了,以後拉斐爾就不能耀武揚威了,你都不知道他經常公報私仇,偏生皮薩內洛就是偏幫拉斐爾,拉斐爾上的報告,皮薩內洛十有八九是批同意的。”
這時被誹謗的日理萬機的屢屢邀請不來的拉斐爾公爵這次沒被邀請卻來了。
綁好馬匹,看到四人坐在花园中,很悠閒地喝茶,儒勒头上戴着一个花環——不用问,一定是克洛维的傑作,于是哼了一声:“外務司长在工作时间游手好闲以公谋私,我真要嚴重懷疑外務司存在的必要性。”
他說這話的時候,渾然忘了他自己現在也不在工作,也是遊手好閒以公炙健?lt;br> 克洛维扭頭看見他:“你才是假公济私,我要联名告发你。”
“随便你。”拉斐尔高傲地回答,他這態度當然跟和好無緣,於是很成功地和克洛維吵起來。
“你要不要過去那邊坐一坐?”維尼茨忽然向著儒勒問。
“好啊。”儒勒欣然起身,兩人就往河邊去了。
克洛維張口結舌,看著這兩個初次見面,就一拍即合的人,坐到河旁去,低聲細語,不時相視而笑,倒打翻了一壇子醋。
“拉斐爾,你看看他們這樣像什麼話?孤男寡男,這成何體統?”
聚貝爾也愕然道:“認識維尼茨這麼久,第一次見他主動和人說話。”
拉斐爾看似不經意,其實也一直在瞧他們,倒沒說話。
於是兩人聽著哀怨的的克洛維抱怨了大半天,最後終於忍不住,沖過去棒打“鴛鴛”,拉著維尼茨回來。
儒勒也走回來,經過拉斐爾時,訝異地看了自己的衣服,又看著拉斐爾道:“你看我作什麼?我臉弄髒了麼?”
“你喜歡維尼茨?”
“是啊!”
“可惜,他喜歡克洛維,你沒機會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喜歡克洛維?”
“你怎麼知道?”
幾乎是同一時刻,儒勒和聚貝爾問道。
“這麼明顯的事實,你們竟然沒看到?”
“維尼茨臉上根本沒有第二種表情,能看得出來才是鬼吧。”聚貝爾說。

☆、第 10 章
他转向儒勒,繼續未完的話題:“原來你也聽說過他?見過他嗎?他真是個当世无双的美人兒?”
儒勒微微笑:“他在帕留柳城邦的時候,就享有城邦第一美人之稱十年之久,後來也沒有人能居上,我也是机缘巧合见过他一面,风姿绰约,那时我才相信即使是同性,也能吸引到同性的爱。你如不信,”他转头看拉斐尔:“偽君子,你不是曾經到帕留柳城邦麼?你見過萊因嗎?”
“杖唬谀难e都沒有人能居上。”拉斐爾淡淡地說,看了儒勒一眼:“一樣都是人,怎麼人和人差別這么大呢?”
儒勒狠狠地瞪了拉斐爾一眼。
这时已经回来了的克洛維問:“為什麼?儒勒非常標緻,從審美的角度,他的臉十分符合標準。”
“所謂符合標準就是街上一抓都有一把的那種!”拉斐爾回答完畢,继续咬紧儒勒不放:“小人,你能不能別戴那個花環,一點也不配你。”他實在受不了儒勒被克洛維戴上花環後,笑得像個白癡的樣子。
“為什麽?”克洛維果然立馬反問:“儒勒皮膚這麽白,戴上去就像林子仙子。”
“藝術家審美觀出現扭曲很正常,我原諒你,不過請不要侮辱林中仙子。”拉斐爾端起茶喝了一口。
聚貝爾說:“儒勒非常漂亮,上次他來這裡喝茶後,許多侍從都問我是哪里來的美人。”
“上次菜市場大媽路过时他們也說是少見的美人。”
聚貝爾噴茶。
克洛維幫口:“維尼茨從來不誇人的,也說儒勒氣質高雅,有一種說不出的東方仙人的味道。”
維尼茨點頭。
拉斐爾更理直氣壯:“這話從維尼茨口中說來更加沒有說服力。”
儒勒說:“不用管他,小人總是看不慣比自己更傑出的事物,他們通常無知無恥還勇於爆露自己的缺點並且對此自得。”
拉斐爾高興地說:“很難得看到你如此公正地評價自己啊!”
儒勒白了他一眼:“稍微有點頭腦的人都知道那是在評價誰。”
克洛維正竖起全身的毛準備幫腔,忽又坐下微笑:“拉斐爾,你下午沒事嗎?怎麼有空過來?”
眾人齊不明白克洛維怎麼突然轉移話題,倒是拉斐爾沒想太多,道:“下午比亞城邦來使者,本該是你去和諾森子爵談比亞城邦的教育問題的,你倒為了郊遊推到明天了。”
“那是因為教育問題是這次來訪的次要議題,首要議題,更加重要。”
拉斐爾還是沒搞明白他這樣陰陽怪氣做什麼,看看時間也快到了,站了起來:“我走了。”他瞥了儒勒一眼,見儒勒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只好悻悻地離開了。
聚貝爾好奇道:“什麼首要議題次要議題?”
“難道你不知道比亞城邦的使者是誰?”
“難道不是諾森子爵?”
“諾森算什麼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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