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几号?”温七白一下子坐起来,一把拽住卫卿的胳膊,随后才压抑地痛呼一声,这才感觉到他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爷爷,我叫你~爷爷成不,你别一惊一乍的,我要被你吓进医院了。”卫卿要被温七白吓死了,浑身冻伤,连医生都没见过这种情况。
温七白这才乖乖躺下,看着天花板,思考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今天十二月三号了,你都昏迷三天了。”卫卿把温七白的被子往上拉了拉,“你是怎么冻成这样的,大冬天的这么自虐。”
温七白:……
十二月月三号。
温七白摸着自己脑袋上的纱布,难不成所有的事情都是南柯一梦?他搞不懂。
“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拜托人帮你查了,听说他手下的案子没有破不了的,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绑架你的人给揪出来送监狱里。”卫卿这次彻底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是吗?”温七白漫不经心地接着卫卿的话继续问,“还有这么厉害的人?你朋友?”
“其实我也不怎么认识,是我导师的一个朋友,叫陆陌。”卫卿挠了挠头,笑嘻嘻地回答。
温七白:……陆陌!
☆、第18章 黑猫与总裁
直到第二天天色泛? 祝站霸净故鞘裁炊济挥姓业剑钭乓埠茫懒艘埠茫站霸臼裁炊济徽业剑裁炊颊也坏健?br /> 温七白给他留下的只有一个满目疮痍的沙发和那部电影。
苏景跃再也没见过二哈咬着饭盘过来,再也没看到过那两只名为战国和兰花的猫,杜甫和李白也不再出来闹腾,整个别墅里冷清起来。
他几乎再也不踏入这里,这里个别墅仿佛被空置了一般,灰尘落了满地,阳光透过落地窗撒入室内,灰尘飞舞,萧瑟而冷清。
“查到了吗?”苏景跃揉了揉眉心,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子上。
“把你家小黑扔河里的那个跑了,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抓了。”陆陌靠着沙发,手里把~玩着手机,似乎也有些奇怪,“你说吧,我们这行都讲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计算了一下你家小黑被丢进水里的时间还有流速和重量,它就算死了,也漂不远,更何况那边还有一个水坝拦着,我是真的想不到能去哪儿。”
“说不定他没事,扔进水里的只是定位器。”苏景跃心中还有一丝希望,不管怎样,尸体没找到,那就有可能还活着,“你继续查。”
“不过还有个有趣的事,要不要听。”陆陌弯着眸子把手里的手机放在桌子上,这才凑过来八卦道,“你家小黑失踪的那条河里同一天晚上爬出来一个人。”
人!苏景跃一瞬间都有些玄幻了,最后还是把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压了下去,这个世界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后来我就去查了一下。”陆陌耸了耸肩,继续开口,“是个失踪了一周的小演员,据说送到医院的时候都快冻死了,也不知道谁那么狠,这种天气把人扔进河里,现在还在昏迷呢。”
苏景跃没有说话,陆陌也靠在沙发上沉思,那只黑猫脖子上的定位器是军用,别说遇水了,就算沉入海底也不会丢失信号,信号消失的干干净净的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
温七白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脸颊上还有冻伤没有好,但是也已经不影响活动。
如果不是章其的那部电影真的存在,他还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只是有些感觉比较真实而已。
陆陌在他住院期间为了破案过来问了问当时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你一醒就在水里泡着了?”陆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负责提问,旁边的跟班负责写笔录。
“嗯。”温七白垂着眸子含糊不清地回答。
“丧失意识一周都没有饿死,你很厉害。”陆陌夸赞道,温七白听出了一丝讽刺的意味,但是他选择无视。
“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这个温先生说两句话。”陆陌问到最后看温七白还是满嘴跑火车索性也不问了,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
很快病房里只剩温七白和陆陌两个人,陆陌摸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温七白,“温先生,你不想让我查早说呀,我也不会逼着你让你说,只是你这种样子,连看都不看我,会让我觉得自己很恐怖。”
陆陌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温七白对视过一次,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浓密的睫毛低垂着,挡住那双眸子,看不清内在。
“陆先生,我确实不想让人调查这件事,是我自己跳进河里的,哪里有什么凶手。”温七白淡淡开口,“卫卿只是想太多了。”
“是吗,那就结案了。”陆陌的手指在扶手上轻叩,最后目光落在温七白身上,“希望你不要后悔才好。”
话毕,陆陌就出了病房,末了还扭过头若有所指地看温七白。
“不知道温先生知不知道那天掉进河里的还有一只黑猫,说不定你俩还是在一个桥头打过招呼之后才一起跳下去的。”
温七白:……!!
“陆警官说笑了。”温七白干巴巴地回答,心里却是已经把陆陌轮番着问候了几百遍了。
出院之后温七白选择搬家,当围着能遮住半张脸颊的围巾踏入和苏景跃相隔两三家的别墅的时候,温七白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一抽就过来了。
这一片的房子他虽然买不起,还是租的起的。
相处了一年的苏景跃,他总归来说放不下。
更何况,他还想知道到底是哪个孙子把他扔河里的。
天色渐渐黑暗,飘扬如柳絮的雪花笼罩大地。
苏景跃还记得去年养了那只黑猫之后遇到的第一场雪,那个时候他兜里装着那只小黑猫,傻兮兮地在院子里堆了一个以那只黑猫为原形的雪人,歪歪扭扭的,难看到了极点。
那只猫趴在他兜里,用一种类似鄙视的目光看着他,然后从兜里跳出来,自己在雪地里团着雪堆了一个缩小版的猫咪,末了,还在旁边印下一个小小的猫掌印。
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苏景跃贴着窗户看外面飘扬的雪花,恍如隔世。
夜色弥漫,张尧在外面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苏总。”
苏景跃打开窗户,掌中飘进几片雪花,入手即化,寒冷的风从窗户蜂拥进来,吹散了室内的暖气,吹的满室寂寥。
“进来。”苏景跃收回手,淡淡开口。
“找到幕后指使了,是齐冷青。”张尧把一份调查报告双手递给苏景跃,“应该是因为在拍摄《踏入深渊》的时候发生了矛盾。”
苏景跃也懒得看,侧眸继续去看窗外,“找几件绯闻把她先雪藏了再说。”
雪藏之后他们的账才能一件一件慢慢算。
“苏总,我没有提前发现齐冷青的异常,主要责任在我。”张尧是被苏景跃派过去照顾温七白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张尧自觉难辞其咎。
“你先出去吧。”是苏景跃低估了这女人的报复心。
“是。”张尧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无从下口,只能垂下眸子,退出办公室,
已经半夜了,苏景跃却心血来~潮,驱车来到别墅门前。
路灯昏暗,雪花飞舞。
苏景跃借着昏暗的光芒,一点一点歪歪扭扭地又堆起了一个雪人,最后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两个碧绿的玉石嵌了进去。
雪人堆好,苏景跃蹲在旁边,按下自己的掌印,和去年不同的是,这里少了一只梅花形的猫爪印。
隔着久远的时光,苏景跃眼眶都有些微微泛红。
苏景跃这天晚上是在别墅里住的,他做了一个梦,梦里隔壁那只二哈又叼着盘子过来,蹲在别墅门口,那只黑猫从低矮的墙头跳下来,身后跟着两只猫,歪头看向他,那双碧瞳漂亮到不可思议。
美梦总是会早早醒来,苏景跃甚至来不及再看一眼那双碧瞳就被梦境排斥在外。
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六点,外面满地雪花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映地天色大亮。
门口传来不锈钢饭盘放在地上的声音。
苏景跃甚至来不及反应,身体连带着意识都猛然清醒,狂喜由心头席卷全身,踩着拖鞋就冲过去开门。
门口的二哈歪头看苏景跃,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会是他来开门,那双蓝眼睛不住地往门里瞟。
苏景跃也是眸色一暗,叹了口气,弯下~身子揉了揉二哈的脑袋,“饿了吗?进来吧。”
二哈跟着苏景跃进了门,在屋子里嗅了一圈,又对着天花板叫了几声,就差头上没升起一个问号了。
苏景跃给二哈弄了点儿吃的,自己去换衣服。
虽然是周末,他却不怎么想在这里呆,太冷清了,冷清到每一个家具上都有他不愿想起的回忆,都有那只猫的影子。
二哈吃饱之后歪头看苏景跃,叼着自己的食盘出了门,不过还是没有回家。
苏景跃脑子一热就跟了上去,早晨的路上没有多少人踩,落满雪花的路上被二哈踩出一串脚印。
二哈在前面,摇着尾巴往前走去,隔了一会儿还回过头看看苏景跃是不是跟上,等一会儿苏景跃,这才又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远,雪地上就多了一排脚印,和脚印并肩的还有两排小小的猫脚印,不过没走多远猫脚印就消失了,应该是那个人把两只猫给抱起来了。
二哈顺着这个脚印往前走,苏景跃就跟着二哈往前走。
直到走到了小花园,小花园里堆满了雪,一片雪白之中透出点点绿色。
花园长椅上的雪花被人清理干净,上面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少年,少年低着头在和怀里的两只猫说些什么,时不时地轻笑一声。
二哈兴奋地“汪”了一声,摇着尾巴冲了过去,把食盘放在温七白面前,端端正正地坐下,蓝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温七白一手轻轻挠着坐在他腿上的战国的下巴,弯眸笑着看二哈,出口却是极其恶劣,“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直到温七白抬起头看向二哈身后跟着的苏景跃。
苏景跃这才看清,少年清秀漂亮的脸颊上散发着东方男人特有的韵味,却唯独那双眼睛,狡黠而野性,仿佛一汪潭水,更像上好的翡翠,碧绿之中蕴含着无双笑意。
☆、第19章 黑猫与卖身契
少年清秀漂亮的脸颊上散发着东方男人特有的韵味,却唯独那双眼睛,狡黠而野性,仿佛一汪潭水,更像上好的翡翠,碧绿之中蕴含着无双笑意。
心脏像是被什么突然扼住,连跳动都忘了,苏景跃目光赤~裸,仿佛要把温七白给剖开了一寸一寸地探察清楚。
温七白还是微笑着,其实在心里已经暗戳戳地骂了无数遍二哈那个猪队友了。
“你好,我是刚搬到这里来的,我叫温七白。”温七白笑意盈盈的,将漫天雪花中冻的有些微微泛红的手伸了过去。
苏景跃垂眸去看温七白伸过来的那只手,又移回视线看温七白略有冻伤的脸颊,随后嗤笑一声。
“你卖身契还在我手里。”
温七白:“……”你说的什么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苏景跃像是不曾说过前面的那句话一样,若无其事地伸出自己的手,与温七白的手相握,嗓音低沉富有磁性,略带一丝笑意,“苏景跃,很、高、兴、认、识、你、”
一字一顿,若有所指。
温七白觉得自己脑子抽了想不开才会来看苏景跃,这丫的绝对不安好心,一年了自己居然还没看出他资本家的真面目,简直蠢爆了。
温七白的眼睛是天生,可能是他祖上有西方的血脉,本来已经快稀释完,到他这一辈突然发生了异变,导致他一副东方的相貌却偏偏长了一双碧瞳,因为这事儿上学的时候没少被教导主任拎出来,总是煞费心机才能解释清楚自己本来就是这个瞳色。
进了娱乐圈之后也养成了一直戴黑色隐形眼镜的习惯,唯独今儿早上觉得时间还早加上下了雪不会有人出来,所以就没戴,偏偏运气暴跌遇到了苏景跃,他简直是要呵呵了。
从苏景跃手里抽了几次才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温七白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揉了揉在冰天雪地中冻得发红的鼻尖,哈出一口白气,弯起眸子,“外面真的好冷啊,苏先生,我就先走了。”
少年肩膀上上沾着几片雪花,擦肩而过时雪花飘扬,落在苏景跃的脸颊上又迅速融化。
少年走过很久,苏景跃的鼻尖甚至还弥漫着那个少年留下的清新的柠檬香。
二哈歪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苏景跃,低头叼起饭盘亦步亦趋地跟上温七白,两只猫也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这才跳下长椅也追了上去。
世界上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苏景跃一向不信这些,可是一件说是巧合,两件说是巧合,所有的巧合堆在一起,指向的就是真相。
不可思议,却唯一合理。
温七白顺着来时的脚印原路返回,战国和兰花又凑在他腿边蹭,表示不想走路。
温七白把这两只抱起来的时候特别想揍这两个二货一顿,猪队友,什么叫猪队友,现在跟在他旁边的三个二货就叫猪队友,妥妥的暴露的差不多了,现在他是不是要跑路,绝逼要跑路吧,回去把卫卿叫起来就走,打定主意之后温七白脚下的速度就更快了。
“走那么快干什么?后面有鬼在追吗?”苏景跃乐呵呵地跟上来,若无其事地问。
温七白:……被变态缠上了。
“哈哈哈,苏先生,好巧啊。”温七白猛地刹车,坚决拒绝把苏景跃往自己家里带。
苏景跃也跟着温七白停了下来,下一句就是撩汉烂大街的台词,“不请我到家里坐坐吗?新、邻、居、”
温七白干笑了两声,若无其事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昨天刚搬过来,家里乱的很,改天等我收拾好了一定请您过去参观。”
“既然都是邻居,客气这些做什么。”苏景跃伸出手指帮温七白掸去落在肩膀上的雪花,语气亲昵,仿佛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我可以过去帮你收拾。”
温七白表示呵呵,苏景跃不是个好东西,这种人他不防他就是脑残。
就在温七白和苏景跃僵持不下的时候,温七白家的门被人打开。
卫卿一身奶牛睡衣,惺忪地揉着眼睛,在门外张望了半天才看到温七白,咦?旁边的那个男人好像有点儿眼熟。
“小白~”卫卿根本就没多想,对着温七白挥了挥手就喊。
温七白觉得今天他一定不适宜出门,运气绝对是差爆了。
“你朋友?”苏景跃的目光在卫卿身上扫过,随后又落到温七白身上,不怀好意地开口问道。
卫卿见温七白不回答,踩着拖鞋一步两跳地就过来,现在温七白旁边一脸天真地问出了一个和苏景跃一模一样的问题,“小白,这是你朋友?”
温七白的脸都要黑成锅底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现在他已经拥有了猪一样的队友,可偏偏又遇到了神一样的对手,他不完败掉马就怪了。
苏景跃和温七白的脸色却完完全全相反,笑的如沐春风,甚至还好心地回答了卫卿的问题。
“我们是邻居,小白刚刚还准备邀请我去参观一下新家呢。”
温七白:……
卫卿终于不负猪队友的称号把苏景跃带进了家里,又以自己马上要上课为借口早早开溜。
诺大的客厅只剩下温七白和苏景跃两个。
温七白缩在沙发上低着头看剧本,这部电影马上就要开拍了,他得尽快把剧本背会。
苏景跃也不见外,凑到温七白旁边和他一起看剧本。
“你能不能往旁边点儿,挤来挤去的,挤死了!”温七白终于被挤来挤去的苏景跃给惹恼了,半天了一句台词都没背会光顾着和苏景跃抢剧本了。
苏景跃斜睥了一眼温七白,嗓音低沉地打趣道,“怎么,变成人胆子也大了,敢跟主人大吼大叫了。”
“主你妹啊!”温七白终于把在心里憋了一年的话给说出来了,每次苏景跃说主人的时候都特别想怼他,现在终于能好好怼他一次了。
人的习惯是难以改变的,温七白和苏景跃朝夕相处了一年,再想掩盖,某些东西总是掩盖不了的,比如亲昵与信任。
哪怕一句话都不说,仅凭动作都能看出的默契与亲昵是绝对无法掩盖的。
苏景跃低低地笑了,多日的阴霾仿佛都被一扫而光,只剩下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激动。
☆、第20章 黑猫与包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