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他惊讶的是,作为神圣牧师的凯文居然也有攻击手段。
那时杜予涵正遭到一群烈风兔的围攻。
当他们无意中路过了它们的巢穴,这群狂暴的兔子成群结队的冲了出来,围着两人一顿踢踹。烈风兔前肢已退化成小小的一团,可后肢非常发达,一个蹬跳可达两米远。往常烈风兔都是相对胆小的魔兽,虽然等阶不高可动作奇快,遇到危险会没命的逃跑。
一般来说,这种魔兽没什么杀伤力,但这群烈风兔不知受到了什么刺激,全都处于狂暴状态,攻击力起码提高了百分之三十。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被一群小动物又咬又踹,还是会很疼的。
杜予涵长剑一挥,一个旋风劈斩下来解决了几只,可源源不断的兔子从洞口蹦出,不禁让人头皮发麻。接连不断的攻击消耗着他的体力,几个回合下来,原本还游刃有余的杜予涵身上挂着大大小小的伤口。
站在一边的凯文看着眼前的战况眉心紧皱,这种程度的战斗杜予涵根本不让他出手。可当他看到一只兔子居然蹦了上来,朝着杜予涵的脸上挠了一下,他彻底怒了。
双手结印默念咒文,纯白色的魔法元素在身边不断流转,只见一道道金黄色的魔法在他身前凝结,轻轻弹指,全部精确的打在围绕在杜予涵身边的烈风兔身上。一阵耀眼的金光闪过,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兔子,现在全躺在地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没想到以治疗着称的牧师居然还有如此彪悍的攻击法术,杜予涵啧啧称奇。
“这有什么奇怪的,牧师也是魔法师的一个分支,只不过释放的是神圣魔法,有治愈功能。久而久之,许多牧师都放弃了攻击手段,转成专职治疗者而已。”凯文从空间戒指中拿出调味料递给坐在一旁的杜予涵。
常年的游历,凯文也有自己的空间戒指,但与大家族的相比,容量小了很多。知道此事后,杜予涵大方的把自己的送给了他。
“原来如此。”接过调味料,杜予涵把烤在火上的猎物撒上一层盐巴。伸手摸摸左脸,被烈风兔抓伤的地方已经被凯文治好,没留下一点痕迹。
即便只是简单的调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仍旧让香烤兔子的香味引起两人猛吞起口水。虽然包裹里有干粮,可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没人会愿意去啃干巴巴的肉干。
相对于杜予涵豪放派的狼吞虎咽,凯文的吃相就是婉约派的细嚼慢咽,斯文多了。解决掉晚餐,杜予涵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把吃剩下的东西都丢到火堆里。
越接近湿地,空气湿度越大,食物都不可能完好的留到第二天。而且肉味很容易吸引其他魔兽的注意,所以只能埋起来或者烧掉。
商量了一下,身体素质不错的杜予涵守前半夜,凯文虽然身体也很好,可是跟肉体彪悍的战士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所以他负责守后半夜。
第二天清晨,两人收拾好东西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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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五天过去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的线路上来往的行人越发稀少。
杜予涵看看手中的地图,根据指示,距离这里不远处有个驿站,按照现在的行进速度,大概明天中午前就能到达。
抬头看看天色,两人决定今天在此地宿营。
贝尔湿地白天闷热潮湿,衣服贴在身上十分难受,唯一的好处是水源充足,食物也丰富。凯文负责在附近捡拾柴火干草,杜予涵则蹲在离扎营处较远的小河边宰杀猎物。
作为不完全吃货,杜予涵对食物没有太高要求,但总会变着花样烹饪食材。当他哼着小调边把手中的山鸡拔毛放血,边思考着是和着菌类炖鸡汤还是烤叫化鸡时,从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呻·吟声。
他警惕回身,又仔细倾听了一会儿,慢慢抽出别在腰间的长剑,放慢脚步往声源走去。在快接近草丛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杜予涵轻蹙眉头,把脚步放得更轻一些。越过几棵藤蔓之后,他看到了声音的主人。
在杂树丛生的沼泽地里,好几十根粗壮的藤蔓歪倒在地上,整棵植物呈蓝紫色,最粗的地方直径足有三十公分,根部被人齐根斩断,绛紫色的液体沿着切口汩汩往外流。
藤蔓附近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从伤口上看,有些是魔兽的爪印,有些是藤蔓拉扯造成的伤痕,而更多的却明显是武器或魔法造成的创面。
这些人着装统一,看起来像是某贵族的守卫。可奇怪的是,他看到有一个守卫的武器居然插在另外一个守卫身上。
这是怎么回事?
“嗯……”在一具尸体下方传来了微弱的呻·吟,杜予涵用武器挑开趴在上面的尸体,被压在底下的人暴露在眼前。他右手被利器斩断,半边身体像是遭到魔法攻击一片焦黑,而最致命的,是他的胸口有一根碗口粗的藤蔓从背后直接贯穿,整个人血肉模糊,眼看是活不成了。
“……谁?”那人勉强睁开双眼,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
杜予涵谨慎的退后两步,隔得远远的问到:“你需要帮助吗?”
“咳咳——”看到不像是追兵,男子松了一口气。弥留之际,他用尽全身力气指了指自己的背后说道:“求……求求你……救……咳咳——”
突然,男人咳得撕心裂肺,吐出了一大口血,最终还是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咽气了。
小心翼翼的靠近男子,确定他已经没气了,杜予涵才把那人翻了过去,发现底下居然还压着一个昏阙过去的血人。那人满脸是血,身上的血迹很吓人,要不是胸膛还有轻微起伏,他都以为这是一具尸体。
莫名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他蹲下来仔细端详,在辨认出身份的同时,他诧异的瞪大的眼。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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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把他拎回来了?”凯文满脸不悦的看着一脸赔笑的杜予涵,“连晚餐都丢在河边?”
“嘿嘿,这不顺手嘛,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杜予涵一边翻烤着手中喷香的烤鱼,一边搅动着锅里的鱼汤,讨好的看着给海伍德疗伤的凯文。
认出那伤势严重的人居然是海伍德那熊孩纸,杜予涵二话不说,立刻背起人就往营地飞奔。而正在生火的凯文看到杜予涵居然背了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回来,被吓了一大跳。
仔细检查确定杜予涵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他急忙施法疗伤,幸好伤得不重,很快就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治好了。
在用水把对方脸上的血迹擦掉后,发现这人居然是平常跟杜予涵最不对盘的海伍德时,凯文顿时不乐意了。后来察觉杜予涵居然把今晚的晚餐落在河边,他更是立刻拉下了脸。
眼看凯文迅速变黑的脸色,杜予涵立马自告奋勇又跑去河边打了几尾鱼回来,谁知道对方脸色更黑了。
这家伙不就是看上去伤势严重,其实根本没有生命危险。要他花大力气治疗就算了,居然连晚餐都没了,最后还让涵为了晚餐多跑一趟!早知道他就不管涵的央求,直接丢这人自生自灭算了!
看着凯文气鼓鼓的用力戳着海伍德的伤口,杜予涵为他孩子气的举动暗暗失笑,盛了一大碗香喷喷的鱼汤递到他面前:“凯文大夫辛苦了,恭请用膳。”
“我不是什么大夫,我是牧师。”怄气的接过滚烫的餐具,趁热尝了一口。乳白色的汤底鲜甜清香,安抚了一直在打鼓的肚皮,凯文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味道如何?”察觉对方的心情变化,杜予涵又讨好的递上烤鱼。
被对方逗趣的表情逗笑了,凯文接过烤鱼却放到杜予涵嘴边,“你尝尝。”
杜予涵笑了笑,就着凯文的手咬了一口。鲜鱼被烤的外焦里嫩,一股焦香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赶了一天的路,除了中午随意吃了点干粮,他早就饿扁了。
待吃喝的差不多,两人围在火堆旁边看着月亮边漫无边际的聊着天。
“你打算怎么办?”凯文用手指指还在帐篷内昏睡的海伍德。
杜予涵揉揉抽痛的太阳穴,当时他一心只想救人,压根没想到以后,要问这问题,他也回答不上来。
从当时的惨状看来,海伍德应该是领着一小队侍卫在去什么地方的路上,不想却被自己人伏击了,而且伤亡惨重,他应该是被随从拼死救下来的。
他们这次出来的目的是奔着任务而去的,先不说海伍德是否愿意跟随,光是把这中二病患者带在身边,他就觉得往后的日子肯定鸡飞狗跳。
可人都救了,总不能就这样把他丢在路边吧?万一被某只魔兽看上,这细皮滑肉的小少爷绝对是一顿美味大餐。
“把他带上,明天到了前方的驿站,再通知他的家人。”那驿站是提供为王城传递文书和军事情报的官员中途食宿休憩的场所,内里说不定会有查尔斯家族的据点。到了之后把人交给那边的人,他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嗯。”凯文微微颔首。
这次出门游历最大的目的是帮助杜予涵完成任务,而他则私心的想要多跟对方独处培养感情。忽然多出一个人来让他很恼怒,可在听到杜予涵没有带海伍德上路的意愿后,凯文又舒心了一些。
目光愤恨的看着睡在一边的海伍德,凯文撇撇嘴。
作为少爷就该乖乖呆在家里,没事别到处乱跑,会给别人带来很多麻烦的!
看着凯文目光怨恨的盯着对方,杜予涵默默地扶额。
为何他总觉得最近凯文的画风跟以前不大一样?
第21章 夜袭
经过一晚的休整,除了半夜有点发热,海伍德恢复的还不错,就是睡到半路被叫起来又照看一下伤患的凯文心情不大好。
一行人继续前进,沿途没遇到什么魔兽。但由于背负伤员,本来不快的赶路速度彻底慢了下来,快接近傍晚时刻,才勉强赶到驿站。
驿站中间有个巨大的火篝,因此得名焚木驿站。说是驿站,其实只是一个只有几家商铺的小站点,旅馆也是随便用石砖堆砌成的小平房。有些在此处落脚的佣兵趁机赚点外快,在地上铺一块毯子放上收集到的材料,跟其他人交换有用的物品。
因为他们去的时间较晚,旅馆为数不多的房间早被一订而空。许多人没能住进旅馆,就在篝火附近扎寨。靠近门口有卫兵驻守,好歹安全也有个保障。
杜予涵合计一下,想起临行前巴顿再三的叮嘱,决定在离篝火较远的地方安营。那里既是驿站的保护范围,可以防止外围魔物的夜袭,又离卫兵的驻地有一定距离,出了状况可以有所防范。
让不甘不愿的凯文留下来照看病号,杜予涵四处打探消息。可是这个小驿站里并没有任何大家族的驻点,不过他打听到在距离这边十多天脚程的地方有个小镇,里面的资源相对较多。而且那里有马车路线连接,若是坐马车大概三四天就能到达,只需要花少许金钱。
拒绝了热情的店家帮忙订车的提议,杜予涵在附近的水井打了些食水便回帐篷歇息了。
夜黑沉沉的,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大地陷入无边寂静,篝火照的四周明明灭灭,人影卓卓。夜风偶尔刮过树叶,拂起沙沙的声音,掩盖掉奔跑在砂石的脚步声。
忽然,风声停住,不远处一顶黄褐色的敞篷附近,赫然出现了十多个漆黑的身影,把之团团围住。所有人屏住呼吸,静待攻击时机。
不久,夜风吹过,四周再次响起树叶沙沙的声响。
就是现在!
为首的男人做出进攻的手势,几个黑衣人嗖的钻进帐篷里,举起匕首往鼓胀的被单用力一刺。
“噗嗤——”布料撕裂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尤为刺耳。可就在下手的瞬间,行刺者感觉手感不对,猛的掀开被褥。
棉絮羽毛在四周飘散,遮挡了众人的视线,待纷乱的棉花落地时,才发现被褥下竟填充着各种枕头,而他们今夜的目标却不见影踪。
意识到今晚的行动已经失败,为首的男人很快回过神来,又做了一个撤退手势。几息间,满帐篷的黑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
风停住了,除了几声虫鸣,万籁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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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夜袭?”凯文紧跟在杜予涵旁边,好奇的问道。
“因为他们有个猪队友。”杜予涵神秘的笑了笑。
本该在帐篷安睡的三人,此刻却在离驿站数里的野外披星戴月的赶路。
其实对方的行动布置非常完美,奈何有个猪队友——那旅店老板实在是热情得太不正常了。
按常理来说,此地的小驿站客流繁忙,根本不可能会对每个旅者都热情招待——没给你好脸色看就不错了,爱住住,不住滚!——至少杜予涵在打探消息时见到的情况就是这样。
但这店家不但挽留他们在餐厅吃饭,还帮他们规划行进路线,热心的为他们安排马车。无事献辛勤,非奸即盗,他并不认为店家是看他特别帅所以对他另眼相看。察觉到情况不对,杜予涵随便应付了下便急忙离开了。
看到自己没有上当,相信对方也看出了他的防范之心。担心第二天他们就会离开此地,白天又不好下手,那今晚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哼!故弄玄虚。”跟在后面的海伍德不屑的冷哼一声,虽然脸色依然有些青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起码有力气顶嘴了。
杜予涵翻了个白眼,咱们正常人不跟中二病患计较。
这一路上,从海伍德断断续续的口述中,他们把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几天前,海伍德到王城附近的草原散心,第二天早上打算回去时,谁知道在半路上遇上了拦路的劫匪。
本来他带出来的侍卫人数就不多,加上那群劫匪身手不凡,不像是一般的乌合之众,反倒更像是训练有素的卫兵。身边的人死伤过半,他只能在侍卫掩护下仓皇逃跑。
那群劫匪像是有意引诱他们深入林地,有好几次明明可以追赶上的机会,却又放任他们逃跑。当他们进入湿地后,劫匪便不再追捕。
就在众人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侍卫中的几人突然发难,朝着他们进行猛烈的进攻。就在情况万分危急的时候,敌人突然惨叫一声,瞪着穿透身体的尖锐藤蔓,吐血倒地。
无声出现在背后的巨大藤蔓让众人慌忙逃窜,可巨型的植物垂下数十条分枝,把他们团团困住。既要抵御地方的致命攻击,又要提防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植物,余下的人早已精疲力尽。
当手上的武器被敌方一剑抽飞的同时,就在海伍德以为这次凶多吉少时,后脑勺忽然一阵剧痛,便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直到他醒过来见到杜予涵的大脸时,他才知道自己获救了。后来听杜予涵说起,自己的小队恐怕已经全军覆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这群侍卫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已跟随自己多年。没想到跟自己情同手足的贴身护卫居然会背叛自己,海伍德露出了哀切的神色。
看着一直活蹦乱跳的熊孩纸表情黯然,杜予涵叹了口气,“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几人跟随我多年,之前完全没看出问题。”海伍德恨恨的说道。
“那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得罪?”歪头想了想,海伍德不说话了。
看他一脸心虚的表情,杜予涵立马明白了——
以他这样火爆的性格,平常肯定没少得罪人。若不是有个大家族做后台,恐怕早就被别人围在路边套上麻包袋海扁上个一百遍了。
“以他这种得罪人多,称呼人少的性格,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凯文轻轻一笑。
不知道什么原由,自打海伍德醒来后,凯文就一直没给过他好脸色看,不时用言语刺他一下……口才没人家好的海伍德只能气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
话说,没想到平常性格温柔的凯文,讽刺起来也挺狠毒的……
海伍德狠瞪了凯文一眼,不再搭理,开始对疑点一一分析。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对方真有这个能耐把自己身边的都策反,足以说明主谋就是家族的成员,而且跟他有相当严重的利益冲突。
海伍德是查尔斯家族的小少爷,虽然深得宠爱,但他对权力地位没太大兴趣,在家族内部不算是实权人物。照理来说,对方完全没有对自己下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