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恶如流完本[古耽]—— by:江湖一支小黄笔
江湖一支小黄笔  发于:2017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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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买好离手,买胡不归输的一赔十了啊。”
小小的农庄里,随着青年的吆喝声再一次热闹了起来,高矮胖瘦的江湖人都挤在了一张小小的桌子上,不停歇的掏出腰间的银子,递给面前笑眯眯的青衫男子。男子身后的那片玉面神算的旗子,此时早就被他丢到了一旁的地上。
赌局,自然堵的是高手对决,做局的,却是下了血本买了连姓名也不知的那一方。人们几乎认定了面前这长得挺好的小伙儿,是个送钱的傻子。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这青年三个月来,仅靠着胡不归一人设下的赌局,便已足足赚了二十两,一路从北漠跟到天山,再从天山跟到江南。
“单司渺,走了!”这头青年收好了局子上的银两,转头冲着那坐在地上的蓝衣青年唤了一声。
只见那蓝衣青年不急不慢地撕下最后一小块馒头,放在嘴里慢慢嚼着,片刻咽了下去,才缓缓站起身来。
“快点,不然追不上了。”
“走便走了,你再算一卦就是。”蓝衣青年的口气中带上了几分调笑。
这二人,自然就是五年前与无相诀一同消失的单司渺跟孟筠庭。昔日青涩的少年如今早已长身玉立,风度翩翩。
孟筠庭听他揶揄自己的卦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当我这卦象真是随手拈来的。老子这几个月的银子,都堵在了这隐士高手身上了。”
“你连人家对手是谁都不知道,为何会笃定这次胡不归会输?”单司渺问。
“哼,天机不可泄露。”孟筠庭伸出食指晃了晃,摆出一副高人的姿态来。
“赌输了怎么办?”单司渺又问。
“输?小爷的命盘里,就没有一个输子!”青年一拍大腿,流氓似地挑了挑眉。
单司渺闻言薄唇一扬,从腰间掏出些许个碎银子。孟筠庭咦了一声,眉开眼笑地准备接了过来,谁知指甲盖还没碰到那白花花的银子,就被对方唰地收了回去。
“你哪儿弄来的?”孟筠庭撇了撇嘴,有些失望。
“一会儿你若是赔光了,也好给你还债。”单司渺掸了掸衣摆,点开足尖率先掠了出去,孟筠庭一抬头,便发觉人不声不响地不见了。
“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说你等等我!”

第3章 第二章

竹溪间,搭着简易板桥的村路显得宁静而安逸。身着蓑衣的背刀侠客早已静静地候在了路间的槐花树下,正在等待着今日对手的到来。不远处,残留着高高秸秆堆的麦田中,忽地冒出了两个脑袋,悄然盯着远处的动静。
“你算计了半响,就挑了这么个破地方?”单司渺显然不满于二人藏身的秸秆堆,一来太远,看不清远处的动作,二来太脏,弄的他浑身发痒。
“我能找着这么个地儿就不错了,再说你不是眼睛好使么。”
“……”
“不信你看那儿。”孟筠庭见他不信,指了指不远处的麦田堆中,只见那里面松松散散放了些腌菜的缸子,里头,似乎还有些动静。
“哎,死胖子,你往边上去点儿,挤死老子了。”
“哎哟,别动别动。”
“我靠,谁踩我?!”
“……”单司渺若无其事的转回头来,看了眼憋着笑的孟筠庭,忽然觉得这秸秆堆中,也不算很糟。
“哎?等等,我钱袋里的钱怎么没了?”
“什么钱?不对…我的也没了…”
“他妈的,是哪个孙子,敢在爷爷头上动土!说,是不是你个死胖子干的!”
“呸,放你娘的狗屁,老,老子的钱袋也不见了!!”
隔壁似乎闹腾的更厉害了,这头孟筠庭这么一听,忽地想起了刚刚单司渺掏出的那些银子来,轻轻捅了捅一旁的单司渺,悄声问:“你干的?”
单司渺依旧不答,只偏了偏头掩饰嘴边上的弧度。孟筠庭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小子还挺装。
五年前,二人得了那本无相诀,本打算一同练来试试。但说来也怪,那秘籍虽洋洒万字,但通篇文字记载详多,心法路数千奇百怪,不仅看来拗口,练起来更是怪异的很。孟筠庭不过试了三天,便觉得腹中内力如岩浆一般翻滚,烧得五脏六腑钻心的疼,若不是停的及时,怕是要把小命给丢了。单司渺虽没出现这些症状,但奇怪的是,他原本仅有的一点内力随着修炼时间慢慢流逝,直到归于虚无。
江湖中,就算三岁小儿也尚知,招式易变,唯心法要专,哪有如此跳脱的练法。何况内功之法在于日积月累,又哪有越练越少的道理。
孟筠庭觉得这玩意邪乎,想劝他放弃,可他倒是个犟脾气,认定了那东西是个稀罕玩意儿,反而越加的痴迷于书中的武学。秘籍冗拗复杂,内容繁多,他就从第一页先挑简单的练。呼吸,归纳,身形,步法,光这些就来来回回练了三年多。剩下的两年,都跟着孟筠庭东奔西跑,赚钱果腹,说实话,连孟筠庭也不清楚他练成了几重。
若说成效,大概只有单司渺自己最清楚。孟筠庭只是隐隐觉得,这小子五感似乎越来越灵敏,动作也越来越快,几乎过目不忘,学什么会什么,招式信手拈来。就说刚刚偷银两的那几下子,是之前从那天山派上偷瞧来的,好像叫什么百鬼迷踪步,看着也是邪乎,真跟神出鬼没似的,有时候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这次对手究竟是什么人,怎么还不出现,他不会放这胡不归的鸽子吧?”孟筠庭被闷得有些难受,用袖子擦了擦从脖颈间流下去的汗珠,不耐的问。
谁知话才出口,便被单司渺一把捂住了嘴,还未待他反应过来,只见一把长刀擦身而过,直直地捅入了离他们不远处的腌菜缸内,本还有些闹腾的地儿,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刀的主人缓步而来,拔出了那被掷进缸部的长刀,只见那刀身漆黑,看似与寻常的刀剑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奇怪的是,那刀身上分明挂着血,却不见滴落。单司渺眯着眼仔细瞧去,竟瞧见那血正被慢慢地吸进刀身,而那原本漆黑的刀身,也似乎被血所染,开始变的鲜红,直至将血液全部吸尽,片刻才又恢复了原样。
单司渺心中微诧,之前也见过他出手,不过那刀每每一拔出,对面便是三招内定要落败,从来也来不及细瞧,今天得见,却没想到这东西如此嗜血凶戾,倒也是跟他主人的性子契合的紧。
孟筠庭自然也是被吓的不轻,屏住了呼吸没再敢动弹一下。胡不归拔出了自己的刀,有意无意地瞥向他们藏身的草垛,单司渺微微眯起眼来,只见对方举起了手中的刀,刀尖正对着他俩,却不急着戳进来。
如此近的距离,他几乎能闻到刀尖上的血腥味儿。
身旁的孟筠庭已然开始微微发抖,连带着草垛子也轻颤起来。单司渺几乎就要忍不住拎着孟筠庭逃跑,却听见后方传来一声脆生生的呵斥。
“你这人怎地如此不讲理,我爹爹还未到,你就在我家的田地里随意杀起人来?”带着怒意的呵斥却听来尤为的悦耳,如黄莺般婉转动听。
胡不归收起了手中的刀,只见远方一个身着嫩黄色轻衫的丫头,俏生生地插着腰站着。单司渺跟孟筠庭刚刚松下一口气来,却见那丫头直奔那刚死了人的缸子去了,白嫩纤细的胳膊一抬,将那缸盖子掀了起来,继而柳眉一皱,伸手捂住了自己小巧的鼻子,俏丽的脸上只见嫌弃,不见惊恐。
“你爹呢?”胡不归显然懒得跟一个黄毛丫头计较什么,他只在乎自己对手现在身在何方。
“急什么,做完饭就来了。”丫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登登登跑回屋里,拿了支铁铲,三两下就把那塞了好几个大男人的大缸子弄倒了,把里头横七竖八的尸体往外铲。
“我去,这丫头,瞧着长的水灵,没想到是个狠角色啊。”孟筠庭小声咽了口口水,还没缓过神来。
单司渺没接话,他之前听那刘老汉说,他们村里有一个叫蒋维的猎户,身手了得,多半就是这胡不归要找的人。他本是觉得,就算是隐士高手,也不至于让胡不归特地来寻,之前他找上门的,可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可看到这会儿,他倒是开始好奇,这个蒋维究竟是个什么人物了。胡不归三个月来,连挑了各门各派十几个高手,声名大震,却单单跑进这穷乡僻壤找个猎户打,再瞧他女儿的胆识跟架势,这个蒋维,定不是个简单角色。
又等了大约一炷香的光景,胡不归已经开始不耐烦地敲打起手中的刀鞘。
“爹爹!”随着一声娇唤,只见后面一个瞧来不过三十出头,样貌敦实的汉子,边擦着手边从屋里跑了出来,腰间还围了一袭做饭用的白搭子。
面前的少女至少也有十五六岁,她爹竟是瞧来如此年轻,就似不是亲生的一般。单司渺二人一时有些奇怪,看向那汉子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不解。
少女笑声叮铃冲着男人跑了过去,谁知刚刚挽上男人粗实的臂膀,却见那男人面色一僵,不动声色地推开了她。
单司渺在远处瞧的清楚,男人的样子,有些古怪,倒似是在对自家女儿害羞似的。
“你终究还是找来了。”男人转过身来瞧向不远处的胡不归,声音低沉,却已带上了几分摄人的内力。
“你从离开江湖的那日,便该知道会有今天。”胡不归只冷笑了一声,缓缓将那把刚刚饮了血了刀抽了出来,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来二人还是旧相识。
那汉子见他如此直当,也收起了笑容,解下了腰间的白搭子。虽还是一副乡野村夫的打扮,但脸上神情却已然带上了几分江湖气息。
汉子并没有拿什么刀剑,他用惯的是一副看似破旧的钢丝拳套。孟筠庭啥也没来得及瞅清,就觉得一阵风之后,两个身影,就已经纠缠在了一起。二人出手不凡,只有单司渺出神地看着那其中精妙绝伦的一来一去。血刃长而利,胡不归又招招狠辣,看似是占了上风,但单司渺却能清楚的看到,那汉子虽慢却不乱,见招拆招,一双拳套刀枪不入,几次碰在了刀刃上,却也只擦出些许火光来。
孟筠庭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战局,也不敢打搅,只无聊地东张西望,想着要不要再替那二人卜上一卦,免得出了变数。

第4章 第三章

“喂,吃不吃饭?”二人正各自出神,却忽地瞧见一双杏眼抵在了草堆外,眨巴眨巴地看着他们,吓人一跳。
“你…你你你你……”孟筠庭胆子小,被这么一吓,呼啦一下子滚出了草垛,耳畔又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才瞧见上方的少女,正端着一碗饭菜瞧着狼狈不堪的自己。
“瞧你这点胆子,还敢来偷看哩。”少女笑得好看,连带着孟筠庭也跟着傻笑起来。
“我叫蒋莺莺,你呢?”蒋莺莺见他生的白净,也不由地心生好感,伸出手去拉他起来。
孟筠庭头一次被漂亮的小姑娘示好,屁颠颠地伸出手,只还没触到那白嫩嫩的小手呢,就被草垛里的某人给一脚踩住了手腕子。
“疼疼…疼……单司渺你大爷的!”
蒋莺莺只瞧见一个身着蓝色布衣的青年紧接着从草垛里钻了出来,头上身上明明还沾了不少茅草,却不见窘态,苍白的俊脸上虽是神情冷淡,眼神却又在一瞥间带上了几许恶劣的戏谑。
“叫这么大声,不怕被杀?”单司渺对着地上的孟筠庭冷声道。
孟筠庭闻言心中又是一惊,赶紧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却见远处的两团身影越打越远,哪里有闲情顾得上他们,这才知晓又被对方给耍了。
“你…你是?”同刚刚的俏皮跋扈不一样,一对上单司渺的眼,蒋莹莹的俏脸上,明显染上了一副小女儿的羞涩姿态。
孟筠庭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更笃定了这小子是故意的。
“单司渺,他,孟筠庭。”单司渺简单地介绍完二人,眼光却是不离远方的胡不归跟蒋维。蒋莹莹见他竟看也不看自己一眼,有些诧异,却又不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扑哧扑哧又进了屋里端出了一些酒菜,跟二人坐在一旁边吃边看。
“别盯着了,还得打好久呢。”蒋莺莺嘟起了嘴,有些不甘地在单司渺面前挥了挥手,她自小就对自己的长相颇为满意,可在这穷乡僻壤里,也遇不到什么青年才俊,这回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却竟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不担心你爹?”孟筠庭夹起一粒花生送进嘴中,又瞥见了一旁刚从缸里挖出来的几具尸体,赶紧换了个背对的位置。
“我爹武功可厉害呢,那胡不归怎会是他的对手!”少女似乎对自己的爹爹很有信心,但单司渺却主意到,她手中似乎捏了些什么东西。
砰——
话音刚落,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几人抬眼望去,只见原本平坦的麦田里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而胡不归,正用他那把沉甸甸的长刀死死压制住在下方的蒋维。
一旁的单司渺却是没说话,蒋莺莺也没说话,只有孟筠庭见状一拍大腿,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格老子的,他的银子哟!
他们站的虽远,却也能瞧见下方的蒋维正虎着眼想翻身,但挣扎了半响,眼瞧着连他背下的泥土又陷下了几分,也没挣脱出对手的桎梏。
“胜负已分。”胡不归冷声道。
“咳咳,我知我躲不过今日,可莺莺却是无辜的…”那蒋维说罢吐出一口淤血来,苦笑道。
“若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便饶你女儿不死。”
“那东西不在我这里。”
“是么?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胡不归面色一沉,眼瞧着便要下了狠手去,这头蒋莺莺还未作出反应,就见那孟筠庭嚎出了声,鼻涕眼泪糊了一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爹要给人弄死了。
“慌什么,还没完呢。”单司渺缓缓开口道。
孟筠庭一听瞬间止住了嚎,抬头一瞧,果见原本稳如泰山的胡不归不知为何忽然侧了侧身子,那底下的汉子便乘机一个鲤鱼打挺,翻出身来。
单司渺回头去瞧身后的少女,刚刚她手中暗藏着的袖镖直贴着胡不归的脖颈而过,丢的十分漂亮。
“好样的!”孟筠庭拍手叫好,谁知还没高兴上,就见远处的胡不为拔刀朝他们这个方向冲来,他心下一惊,想躲闪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刀锋入肉的声音不算大,但听着却是惊心动魄。孟筠庭眼瞧着站在他身前的单司渺,双手紧紧地握着胡不归的血刃,胸前还多了一个半寸长的血口子。
“我去你大爷的,小爷就摆个赌局糊个口,你打你的就是,至于嘛!”孟筠庭此刻管不得什么性命不性命了,提起气就破口大骂起来。
单司渺连退了几步,才从那刀尖儿上撤了下来,血却是一时半会儿止不住。他回过头去,去瞧站在孟筠庭身后俏然而立的少女。少女的右手,还微微弯着指尖,指尖上刚拿着的又一枚袖镖,却是已然没入了胡不归的腰间。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而再再而三地偷袭,怎能不惹怒那胡不归。本也不能说这父女二人卑鄙,毕竟是那胡不归先找上门挑衅的,可丢了暗器却往他二人身后藏,却对他来说,是卑鄙的狠了。
单司渺目光微寒,看的蒋莺莺心中一个激灵。
那蒋维见趁他转了火势,趁机从后袭来,胡不归眼一眯,转身出掌,正对着自自己背部而来人的一掌拍了出去,二人便如同脱了绳的风筝一般飘了出去,而最先落地的,却是胡不归。
看来,暗器上还淬了毒。
“爹爹!”蒋莺莺见自家父亲也倒了地,赶紧跑了过去,一旁的胡不归紧紧捂住腰间的伤口,面上一片铁青。
片刻之后,二人均没有站起身来,想来是伤的都不轻。
“二位小兄弟,你们也瞧见了,这父女二人阴险狡诈,出手狠毒,此下趁着蒋维伤重,你若帮我除去他,我绝不会亏待于你。”胡不归边说着,边瞥向了一旁的单司渺同孟筠庭。
“你胡说,我与爹爹在这村庄隐居已久,是你硬要将他再拖入这武林纷争之中,我们只不过是想活命罢了,少侠你切勿听他妄言。”蒋莺莺在一旁也是哭的梨花带雨。

第5章 第四章

“……”单司渺左右瞧了瞧,看来二人都一时动弹不得,所以才将这心思打在了他们二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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