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卓文静完本[穿越女强]—— by:李煦之
李煦之  发于:2017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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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到激动之处,他捏还着拳头用力挥了几下。
卓文静:“……”
孙福还想说下去,卓文静打断他:“够了,先前官差挨个盘问府里的仆人,有人问到你吗?”
“问了啊。”孙福连忙回答,一脸想继续把话说完的欲言又止,“姑娘,我还没说完——”
卓文静脸上没什么表情,冷冷的说道:“先前官差问话你怎么不把这些说出来?”
孙福迎上卓文静那双目光锐利的眼睛,才发觉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他脸白了白,慌乱的说道:“小、小的怕被管家知道报复,所以才、才想私底下告诉官爷们。”
“是吗?”卓文静的表情看不出是相信还是不相信,语气平淡,“既然如此,我带你去找卓大人,你亲口把方才告诉我的话再给卓大人讲一遍吧。”
她抓着孙福的胳膊,好像真的要带他去找卓君兰。
孙福只觉得抓着自己手臂的手力气异常大,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不但丝毫挣脱不得,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毫无反抗之力的被迫往前走。
他彻底慌神了,忙道:“姑娘,姑娘,你饶了小的吧,若是给人看到小的就完了!”
卓文静充耳不闻,只管扯着这家伙往前走。
孙福害怕的叫道:“我、我没说谎啊姑娘,管家真的收了那个辛夷公子的东西,老爷不在的时候管家还带着那个辛夷公子在府里到处走,连老爷最喜欢在哪个姨娘的院子里睡都说了——”
“你既然这么清楚管家和辛夷公子的事情,怎么没告诉你家老爷。”卓文静回头睨他一眼,“你说了,你们老爷可能就不会死了。”
孙福支支吾吾,眼神躲闪。
卓文静哼了一声,做出要继续走的样子。
“我说我说!”孙福眼见是真的没办法糊弄下去,连忙说道,“小的记恨管家拆散我跟荷香,害荷香被老爷——所以明知道管家和那个辛夷公子不对劲也没声张,小的是恨不得管家倒大霉,坐大牢,可小的也没胆子栽赃陷害他啊!姑娘你别让我去见大人,若是给人知道是我告密,就算管家被抓进去收拾不了我,府里头和管家交好的也不会放过我的!姑娘饶命啊,我给你跪下了!”
说着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卓文静喝道:“起来!”她手上用力,把小厮从地上拎起来,没有半点心软的意思,看着他一脸的衰样直皱眉,“你求我有屁用,管家拆散你跟荷香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怂?你恨这个怨那个怎么不去怪你自己?走吧,不叫你露面,不过也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管家那边自然会有人去审问,如果和你说的相差太大少不得还要你们当面对质一番。”
她不再废话,拎着孙福往前院走。
孙福觉得自己完蛋了,幸好卓文静有把他的话听进去,避开了梁府的下人,没叫人注意到孙福,孙福这才松了口气。
待见了卓君兰,卓文静让孙福把之前的话复述一遍,这回孙福老实了许多,没敢胡乱猜测,只说了自己亲眼看到以及听到的内容。
卓君兰听完让人暂时把孙福带下去,问卓文静:“梁夫人那边又如何?”
想到这女人那句“荡0妇才做的事”和其他贤惠啊安分守己之类的言论,卓文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先不冷不热的吐槽一句:“基本上都是废话,梁大人把她调-教的很好嘛。”被卓君兰瞪了一眼后摆出正经的表情,“她提到有次和梁佟之喝酒时,听梁佟之说司徒献能有今日的成就都是他的功劳,还说‘他们’曾经在十年前为了司徒献杀过一个人。”
“十年前?”卓君兰蹙眉想了片刻,“十年前司徒献、梁佟之、徐庆泽,还有洪振山仍在国子监共事……”
一旁默不作声的孟穆清忽然说道:“十年前司徒献因为一部《山河赋》成名,同年洪振山离开国子监,成了白鹿书院学士,梁佟之和徐庆泽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写出几篇比较优秀的著作,渐渐开始出名的。”
“就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十年前开始的。”卓文静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思维发散很快,立刻想到一个可能,“难道他们杀的人才是《山河赋》的原作者?”
卓君兰微微睁大了眼睛,立刻否认道:“这不可能,司徒献才学造诣之高当世少有,若没有真才实学如何能在短短十年内达到今日的成就?”好像为了让自己更加信服,说完卓君兰还点了点头,“对,这不可能!司徒献不会剽窃。”
卓文静无语的看着他,她算是看出来了,当初让她和唐非背《山河赋》的时候卓君兰就一遍又一遍花样百变的夸赞《山河赋》如何好如何妙,感情是司徒献的拥趸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脑残级别的。
搁哪儿脑残粉都是种不可理喻的可怕生物。
卓文静义正词严道:“卓大人,此话差异,要知道人品和文品是分开的,殊不知文过可以饰非,斯文中败类一大堆么,有名气不代表他品行无瑕疵啊,千万别让感情蒙蔽了您那双明察秋毫的真相之眼!”
孟穆清:“……”
卓君兰颇为烦恼,揉了揉眉心:“唉,但愿是你猜错了,希望司徒献和此事无关。”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清楚司徒献必然和这些事情脱不开干系,真相大白之前他不愿妄自揣测,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查明真相……
卓文静看到他这个反应放心了,她就说卓君兰不可能是无原则无三观的脑残粉么。
寇平来报:“大人,张继把画像送来了。”
“递过来。”卓君兰道。
寇平递上画像,说道:“唐非认出画中之人便是重阳我们在青云阁碰到的方公子,不知道是哪里人士,但梨园一个叫小月楼的伶人似乎认得他。”
卓君兰沉吟道:“管家何在?”
寇平把管家叫了过来,管家行了礼,问:“大人叫我?”
卓君兰语气严厉:“本府问你,方才为何不说实话?你明明和方辛夷在私底下有过来往,为何假装不熟悉欺骗本官?!”
管家过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被这样严厉的质问,只见卓君兰目光如电,不怒自威,一旁卓文静等人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他身上,气氛严肃冷峻,手脚就有些软,心里发虚,脸上也流露出一些端倪。
卓君兰哪里会给他思考的时间,见他眼珠子乱转,当下怒喝道:“还不从实招来!”
管家“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我冤枉啊,早知道那个方辛夷心怀鬼胎,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他进门的……”
他的确收了方辛夷的贿赂,带着他在府里参观,并且把梁佟之的一些事情告诉了方辛夷,那是因为方辛夷告诉他想要多了解一点梁佟之,投其所好,好方便他拜师。
管家看到梁佟之也挺喜欢这个年轻人的,说不定还真能收他做学生,卖他个人情也无妨。等发现梁佟之被杀,官府问起梁府最近发生的事情,他突然想到方辛夷,越琢磨越不对劲,越琢磨越害怕,怕说出来让官府的人知道了怀疑他是帮凶,所以才闭口不提他和方辛夷的这段来往。
听完管家一番陈述,再结合其他人的供词,方辛夷的嫌疑似乎更大了。
卓君兰沉吟片刻:“寇平,你把梁佟之的尸首运回京兆府。”又对卓文静道,“你去找小月楼打探方辛夷的下落,把唐非也带过去,省的那小月楼不认账。孟先生,麻烦你随本府往国子监走一趟。”
孟穆清不问让他去国子监干什么,只是平静的点点头,道了声:“好。”
众人分头行事。
卓文静本来想着要先回京兆府一趟接下唐非,谁知道一走出院子就看到无聊的蹲在路边拨弄杂草的唐非,她惊讶:“小非,你怎么来了?”
唐非一看到她,那张百无聊赖的脸立马舒展开来,眼睛蹭的亮了,仰着脸傻兮兮的对她笑,完全忘记了来之前心里打的小九九——扮可怜,求安慰。
第76章
“正要去找你。”卓文静拉唐非起来,“走,先跟我去城南一趟。”
唐非一边满头雾水的被她拉着走,同时向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干啥?
“去一个地方。”卓文静没有看他,而是神色淡淡的望着远处的天空,眼神悠远,嗓音低柔并且有种奇异的神秘感,“一个……”
唐非:??
卓文静一边眉毛挑起,脸上那种过于夸张的表情被突然想起什么的不确定取代,她转过头微妙的打量唐非一眼,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卓大人似乎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
唐非纳闷儿:什么呀?
卓文静:“先回家一趟,叫不明一起去。”
等卓文静和唐非已经离开很久,卓君兰和孟穆清也到了司徒献家门外,卓君兰忽然“哎呦”一声:“坏了!”
孟穆清:“大人?”
卓君兰着急道:“不该让……小卓去的。”他刚要有动作,进去报信的门房回来,恭敬道,“我家老爷请二位进去。”
卓君兰只得硬生生的止住动作,十分无奈的同孟穆清走进门。
南城西三街其实是京城恶名在外的下九流之地,优伶、娼妓、乞丐、恶棍、盗贼汇聚,被划分到“低贱”一类的从业者和家境贫寒穷苦的普通百姓混居,这地方治安相对其他地方来说显得混乱无序,除了寻欢作乐的那类人,一般人都不会靠近这边。
西三街又分东半街和西半街,东半街富,西半街穷贱,两者的区别是前者比后者更加“体面”一些。
香兰坊就位于东半街。
香兰坊是一家教坊的名字,楼内伶人舞姬无数,不乏艳绝四方的名伶花魁,是京都最为著名的风月场所。
原先卓文静自然是不知道“香兰坊”这个地方的,卓君兰知道,可哪个当爹会在自家闺女跟前提男人们寻欢作乐的场所?直到卓文静成了昭武校尉,手底下管着一整个昭武营的汉子,就算她不去听,有些话还是会往她耳朵里钻的。
香兰坊做主的是个女人,杜云娘杜老板。
据说杜云娘年过三十,在美人如云的香兰坊她的相貌并不算出挑,况且她年纪在十六七岁的少女居多的香兰坊都算是老的了,再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眼角和嘴角的纹路,不过她能成为香兰坊的老板……明面上的靠的可不是脸,别的不说,首先眼睛一定要毒辣,会看人。
就拿刚刚走进来的三个人说吧,这行人一进来趴在二楼栏杆上的杜云娘就马上注意到了。
为首的是位身材高挑的公子,身上穿着一件立领的披风,把整个身子都罩了进去,走路的姿态斯文秀气,可往上一看那张脸可就不敢恭维了。
不是说他长的丑,以杜云娘老辣的眼光来看,这位公子两道剑眉英气逼人,双目狭长,轮廓分明,鼻梁又挺又直,嘴唇饱满红润,只要脸上没长痘痘斑点没有油腻腻毛孔粗大等一系列皮肤问题,八成是个美男子不错了。
为什么说“只要……八成是”呢,因为这位可能是个美男子的公子脸上敷了一层厚厚的□□,虽说京城的富家公子少爷小白脸们是有出门敷面的习惯,可这也太夸张了,还没说话呢脸上的粉就簌簌的往下落,简直惨不忍睹。
也就杜云娘这样有经验的才能忍着眼睛被荼毒的痛苦去观察对方,然后得出此人五官生的好的结论。
她身边的两个小厮完全就是另外一个极端了,主人白,俩小厮就是两个黑蛋,不止黑,还丑,一个眼睛大小不一样,一个长了一个古古怪怪的圆鼻子,个子矮点的那个还作妖的拿了把折扇故作风流的扇,个子高点的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长的寒碜就低着头不看人,发觉旁人都盯着这边还难为情的用袖子遮住脸……
生手。
杜云娘在心中判断,他们一定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杜云娘见过各类奇奇怪怪的客人,放在平时,就算这主仆三人有点好奇,也不会分出太多的注意力去关注他们,恰巧她今日事情比较少,香兰坊的客人也不多,杜云娘才多看了他们几眼,心中猜测他们的来意。
是单纯的图新鲜来开眼的,还是想学其他客人试着用男人的方式来寻欢作乐?
她有几分无聊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直到那矮个子小厮撑开扇子遮住半张脸,用一个粗哑的男人的声音说了句:“我家爷是小月楼的相好,让小月楼出来伺候~”
大堂静了一瞬,所有人都朝他们三个望去,有些人脸色古怪,眼神流露出几分惊惧不安的神色。
杜云娘眼睛眯起来:找事的。
她趴在栏杆上没动,悠然道:“客人贵姓?”
听到她的声音,那白脸公子和其他人都抬起头来,矮个子小厮依然遮住半张脸:“我家爷姓陆,耳朵旁的那个!”
杜云娘翻遍记忆中仅有的几个不能得罪的,没有一个能和眼前的白脸公子对上的,她慢悠悠的说道:“陆公子想要小月楼作陪,何不自己下去找她?”
白脸公子依然不做声,他那多嘴的小厮好奇的问:“下哪儿去呀?”
杜云娘脸上露出一个深秋的清晨般冷冷的笑容,眼神清幽:“当然是……阴曹地府。”
白脸公子皱眉。
他那声音和身量严重不符的小厮睁着一双宛若孩童般黑白分明的干净眼睛,困惑的问:“为什么是阴曹地府呀,你在骂人吗?”
卓文静低下头,轻声道:“她的意思是,小月楼死了。不明,你问问怎么回事。”
不明惊讶,大声说:“老板娘,重阳节我们还碰到她来着,这才两天她怎么就死啦?”
他说完这句话,周围很多人眼神都变得惊恐起来,离的近的赶忙和他们拉开距离。
杜云娘脸上笑容不见了,警告道:“陆公子,莫要再拿逝者开这样的玩笑,请离开,否则别怪我杜云娘对你们不客气。”
不明还要说,卓文静拦住他:“道歉吧,我们先走。”
不明听话:“老板娘你别生气,是我们冒犯了,我们这就走。”
看到他们离开,杜云娘也没了继续呆在这里的心情,从楼上下去,径自去了后院,叫小丫鬟温了壶酒,自斟自饮。
她喝到第三杯,后院的小门被人敲响,一个陌生女子的声音隔着门唤道:“请问有人吗?”
为了独处,人都被杜云娘打发走了,她只能自己起身去开门:“是谁?”
当门打开,出现在杜云娘眼前的竟然是不久之前才见过的主仆三人,那白面公子露出一个笑容,一边掉粉一边用女人的声音说:“老板娘,我可以解释的。”
杜云娘:“……”
杜云娘脸色虽然不好,总算没直接把他们关在门外,而是请他们三个进来。
卓文静先表明身份,解释了一番自己乔装改扮的原因,毕竟她要是大咧咧的走在西三街上恐怕会有不少麻烦,更别提进香兰坊这样完全属于男人的地方了。
之后她说明来意:“我是为了一桩命案而来,小月楼可能认得凶手,可是老板娘为什么说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毕竟重阳节那日我们还在青云阁碰到了她。”
杜云娘皱眉:“这不可能,小月楼三年前就死了,你们看到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是小月楼。”
卓文静也纳闷儿,难道搞错了?还是有人故意冒充小月楼?
“这样吧,杜老板,我们可以把那天见到的姑娘画出来,你确认一下行吧?”
杜云娘道:“好,我倒要看一看是什么人冒充小月楼。”
见过小月楼的只有唐非一人,不明通过他的“描述”准确的还原唐非记忆中的“小月楼”很是费了一番工夫,待唐非确认画像没错之后,不明把画像递给杜云娘。
杜云娘神色冰冷,接过画像看了一眼,脸色陡然变了,脸上露出一种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惊恐的神色,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卓文静看她神色不对,喊了她一声,而杜云娘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完全没有听到卓文静的声音,唐非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杜云娘“啊”的一声站起来,脸色发白的看着唐非,把唐非也吓了一大跳,无措的看着她。
杜云娘打了个哆嗦,魂不守舍的坐下来,随手端起杯子喝完剩下的酒,手指紧紧地捏着空杯子,良久才艰难的说道:“这就是小月楼的样子。”
三年前已经死去的人,她亲手为其收敛尸身,看着棺木下葬,为什么还会活着出现在人世?
杜云娘脸上露出深深地迷茫:“是她吗?她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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