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妻卓文静完本[穿越女强]—— by:李煦之
李煦之  发于:2017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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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非撇嘴,脸皮真厚,要是他的话才不好意思拖家带口的在人家家里白吃白住还让人家供自己读书。
下一刻他突然想到自己的情况,呆了下,脸纠结的皱起来,捏了捏手指有些不乐意的想:我和他不一样吧?嗯,不一样的,我才不是白吃白住,也没有拖家带口,我有孝顺大人和夫人也有努力攒钱娶静静啊。
他嘿嘿乐起来。
户长眼尖的看到他笑,摸不清头脑:“这位小公子笑什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卓文静低头看他,唐非连忙摆摆手,不好意思的冲户长笑笑,卓文静失笑:“你别管他,小孩子家家对这些不感兴趣,走神了吧。”
唐非心里嘀咕:你才小孩子家家。
卓文静问:“他爹娘都在怎么会让他做人家的上门女婿?难道有人逼他?”
户长赶紧否认:“不不不,刘老爷的为人我清楚,不是那等蛮横不讲理的,这陈生一家都是自由身,他们要是不乐意自家儿子给人做上门女婿刘老爷也不能拿刀子逼他们呀。”户长直摇头,笑容古怪的说道,“谁知道这陈生的爹娘是怎么想的,可能是穷怕了吧。”
他说的委婉含蓄,脸上的表情可不是那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这亲都结了四五年,除了一直没孩子,陈家倒是一直风平浪静,夫妻俩也没看出来哪里不和睦。”
既然没不和睦那些流言都是怎么来的?卓文静想到陈生对陈氏的态度,还真没看出有任何不妥的,陈氏呢,长的五大三粗,声音也不好听,可在人前对陈生的态度也柔顺无比,一口一个夫君说的是,一口一个都是妾身的错,家里的仆婢都是见怪不怪的样子,连看热闹的左邻右舍脸上都没惊异之色,说明他们平时见到的陈家夫妻一直都是用这个模式相处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说陈刘氏是母夜叉?就因为她长的不好看吗?那也不见她有多凶恶呀?
卓文静越来越奇怪,忽然想到另外一件事:“陈生不是上门女婿吗?不应该叫‘刘家’吗?‘陈家’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呀。”户长解释道,“刘老爷一年前过世后陈生就恢复了本姓,陈刘氏已经答应,大家也都跟着改了口。”卓文静还要问,户长突然道,“大人,到了,这就是陈家。”说着上前用力敲门,冲里面大声喊,“陈生,快开门,兵马司的大人来看你媳妇儿了!”
陈生那张带着惊悚表情的脸很快出现在门后,看到所谓的“兵马司大人”是卓文静后明显松了口气:“大人请进,户长请。”
卓文静==:“……”
户长你下次再这样兵马司大人可是要揍人的。
陈生显然还记得卓文静,对她为什么而来显得疑惑不安。
卓文静让他别紧张,说上次的事情过后自己也一直惦记着陈夫人,这次正好在附近所以就冒昧的过来,想要探望一番希望陈老爷别介意云云。
陈生只能请户长和唐非在客厅喝茶,把卓文静引到内室,进去之前说了声:“夫人,上次救了你的那位卓大人看你来了。”
里面传来一阵响动,卓文静一进去就看到陈氏在丫鬟的搀扶下从床上下来给她行礼:“妾身见过大人。”她站也站不稳,全靠人扶着,一边一个丫鬟一边一个婆子,全都憋的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卓文静一阵无言,反应过来后内心抽搐着连忙说道:“夫人不必多礼,快躺着吧。”
陈氏这才躺了回去,婆子丫鬟两个完全是一副劫后余生的脱力模样,陈生摆摆手:“你们下去,换两个人过来伺候。”
二仆颤巍巍的告退。
卓文静内心始终是一条长长的没有尽头的省略号。
陈生客气的说道:“大人,夫人,你们聊,我到外面招待贵客。”他指的是唐非和户长,陈氏脸色苍白的点点头,整个人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陈生刚走,又来了两个婆子和丫鬟的组合,卓文静客气的对她们说道:“我和你们夫人说会儿话,有事再叫你们。”
两人对视一眼,福身退到了外间。
卓文静搬了张凳子在陈氏床边坐下:“陈夫人,您还记得我吗?”
这问的纯属废话,不过陈氏却认认真真的点点头,用她粗沉的声音缓慢的说道:“妾身记得。”
卓文静看她眼睛仍是红的,人特别没精神气,一副饱受打击的恹恹神色,却并没有一般轻生的那类人绝望消沉的情绪,就纳闷儿的问她:“上次不是保证不会再做傻事了吗?我看你也是认真的,这才几天就又寻短见,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丈夫欺负你了吗?”
“没有!”陈氏嗓门巨大,“夫君他很好!”
卓文静近距离受冲击,一脸凌乱。
“说”完之后陈氏又躺了回去,她横躺在床上身躯壮如小山一样,脸上仍是那副“我现在很虚弱无力”“弱柳扶风”似的架势——她身体是真的难受虚弱,毕竟深秋的季节在井里卡了几个时辰,又冷又疼又难受还要一直担惊受怕。
卓文静抹了把脸:“那——”
“是妾身不好!”陈氏的眼泪说来就来,从旁边拿了块帕子擤了把鼻涕,哭唧唧半天才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话。
第65章
“妾身命硬,会把夫君给克死的。”
卓文静怔了半天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满脸不可思议:“这就是你自杀的原因?”
陈氏点点头,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理所当然道:“妾身死了夫君就不会有事了。”
卓文静目瞪口呆,这什么鬼逻辑?!
她无语了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谁说你命硬?谁告诉你你死了你夫君就不会有事的?不管是谁说的,他肯定没安好心,这种东西怎么能信?”
“别说别说。”陈氏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眼珠子神经质的往两旁看了看,“会被听到的。”
卓文静面无表情:“你不想让我继续说下去给‘谁’听到就告诉我,为什么要寻短见?”
陈氏态度坚决:“不能说!妾身就是命硬,刘家上上下下全都是被妾身给克死的!”她眼睛亮的吓人,目光中流露出一种决然的神色,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潮红,着魔了一样喃喃的说道,“对,没错,我必须死。”
这跟被洗脑了有什么区别?
卓文静摸摸她的额头,很烫,发烧了。
“来人!”她站起来,对进来的丫鬟婆子说道,“你们家夫人看过大夫了吗?”
两人茫然的对视一眼,那婆子说:“好像是……还没请。”
卓文静道:“马上叫个大夫过来,你家夫人发烧了。”
两人连忙应下,全都跑出去。
卓文静回到床边看了眼陈氏,掀开被子,发现她身上穿着的仍然是被从井里救出来的那身衣服,被磨的破破烂烂,上面沾满了油污。
陈氏也就精神了那么一会儿,一时的狂热过后又蔫了,有气无力的问卓文静:“大人,你看、看什么?”她神情忸怩,慌张的想把被子压回去,结结巴巴的说,“都、都是肉,没什么好看的,妾身太胖了。”
==
原来你也知道。
卓文静看着憨乎乎什么都没察觉的陈氏,心情很复杂,说不上是可怜还是无奈更多一点,你说她运气不好吧,两次自尽没成功,说不定这两次之外还有很多次都被小概率的巧合给化解了,不管是谁想让她死恐怕都郁闷的要吐血了吧?
卓文静放下被子,陈氏还没松口气,卓文静猛地又把被子掀开,这回还撩起了她的衣服,陈氏慌了:“哎呀,大人你干啥!”
“别动!”卓文静严厉的喝了一声,陈氏吓的登时不敢动弹了。
卓文静放下她的衣服,声音冷了八度:“你老实跟我说,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什么,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夫君抓起来关到犯人最凶残最阴森最肮脏的死牢里你信不信?”
陈氏不知道她整的是哪一出,她本来就没多聪明,否则也不会轻易的相信克夫之说自尽两次了,尤其是被卓文静拿她夫君一吓更是慌了神,房间里也没个帮她拿主意的人,没办法了,只能不甘不愿的把她昨天晚上做梦梦到的内容都告诉卓文静。
陈氏委委屈屈的说道:“这样的梦已经做了好几次了,每次醒来身上都是痛的,可一点伤痕都没有,夫君也说妾身整晚都在床上,真的是阎君把妾身的魂魄给勾去的。”
卓文静听了这个说法,冷笑一声:“你几天洗一次澡?”
陈氏莫名,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妾身每日都会沐浴,不然会有味道,给夫君闻到了不好。”
“自己洗吗?”
陈氏一脸羞惭:“妾身这个样子哪里能自己洗,都是丫鬟婆子帮忙才行。”
卓文静走近几步,低声说道:“为什么你肯为了陈生去死?他值得吗?”
陈氏被她搞得都糊涂了,可还是有问必答:“夫君他待妾身好呀,除了爹爹,只有他不嫌弃妾身,这么多年一直待我很好。”
卓文静突然来了句:“我也没嫌弃你啊。”
陈氏愣了下:“啊?”然后点点头,“妾身知道,大人是好人,还有那个孩子……可,这和我夫君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和那个男孩子为什么不嫌弃你吗?”卓文静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下去,“说好听点是我们不以貌取人,直接点的说我们不认识你,你也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我们的事情,我们有什么资格嫌弃你?你夫君是受你家资助才能读书的吧?”
陈氏点点头。
“那之后你公公婆婆还是继续做你家的下人吗?”
陈氏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什么都没让二老做了。”
卓文静:“那你夫君读了几年书才入赘你家?”
陈氏一脸糊涂:“六、六年?还是七年?”
“合着他们一家三口在你家吃了六七年的白食,你们父女在他们身上花了不少银子吧?”卓文静笑道,“陈夫人,他们一家吃你的,喝你的,什么活都不干净享清福,受了你和你爹这么大的恩惠,凭什么嫌弃你,你说是不是?”
陈氏迟疑的点点头。
卓文静拍手:“这就对了嘛,所以你丈夫不嫌弃你,对你好,那都是应该的,等他入赘你们家,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还是你的钱,照样光享受不干活我说的对不对?”
陈氏很纠结,觉得卓文静这说法有点不妥当,可内容又完全正确,挣扎的点点头。
“这么一来他们一家欠你的越来越多,不是对你好就能还的清的,该他们感激你才对,你不应该感激他们,是不是这个理?”
陈氏依然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觉得就是这么个道理,她又发着热,脑子有些不清楚,想也想不明白,只得万分纠结的点头。
“可实际上呢……你公婆我不清楚,你丈夫对你可不能算得上好啊。”卓文静说道,“你身上的衣服我就不说了,你在井里呆了大半夜,身上都是擦伤,他竟然都没第一时间帮你请大夫,你都肯为他死了,可他连这点小事都没留心,还是我这个外人第一个发现,这说得过去吗?”
“这……”
“陈夫人,你身上有任何异样,你身边的丫鬟婆子也该知道的。”卓文静在床边坐下,“你说你不止一次做过那种梦,每次醒来背后都会疼,你知道你背上有什么吗?”她靠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针孔。”
陈氏愣住了。
“我刚刚看了,全都是针扎出来的痕迹,你根本不是在做梦,也不是被勾魂,而是有人先对你用了迷/药之类的东西——心慌气短四肢无力说不出话来就是中迷/药的症状,确保你不会清醒过来再营造出地狱的假象,用针扎你,然后把你放回床上,再给你服用解药,所以你才会觉得梦很真实,所以你才会觉得疼。知道吗?那口井本来是有栅栏的,但昨晚有人悄悄把栅栏挪开,否则别说跳井了,你看都看不见它。”卓文静轻声道,“你丈夫告诉你的都是谎言,你身边的丫鬟婆子也在一起帮他欺瞒,如果你还不信的话,我的人就在附近,我叫他们过来搜查整个宅子,一定能找到你梦里见到的‘地狱’,陈夫人,你怎么选?”
卓文静还没那么闲去离间陈氏和她丈夫一家的感情,她一步一步的分析,就是为了说出这个真相时陈氏不至于脑子转不过弯来,效果怎么样她就不知道了。
无论陈氏怎么选,最后她都会以谋杀的名义抓陈生归案。
“夫人,娘来了。”陈生的声音从外间传来,这个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安静,也惊醒了陈氏。
陈生和一个满脸不乐意的瘦小老太婆走了进来,卓文静问:“大夫呢?”
陈生一脸歉意:“大夫出诊去了,我先叫娘来照顾夫人。”
卓文静笑道:“那这样吧,我懂一点医术,既然大夫没来,由我来给陈夫人看一看外伤如何?”
陈生有些紧张,慌忙道:“这可使不得,内子福薄,可当不得大人如此,况且内子她这样……”陈生尴尬的笑了笑,“她恐怕不愿意让人看到自己的身子的。”
“是吗?”卓文静挑了挑眉,转头望着脸色越发苍白的陈氏,做出一副要过去帮她看伤的样子,“没关系,陈夫人与我一见如故,肯定不会介意的,我来看一看陈夫人背上有没有受伤吧。”
陈生一下子挡在床前,脸色有些难看:“大人!你不要强人所难,内子现在的情况不合适再聊下去了,还请您离开吧。”
卓文静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目光跃过陈生的肩膀看着陈氏,轻声问:“陈夫人,您的意思呢?”
陈生慌忙转过头:“夫人,你病了,要好好休息,我……”
陈氏盯着他的脸,呼吸越来越急促,忽然一把抓住陈生:“阎君说妾身善妒成性,阴狠恶毒,欺压仆婢,不敬公婆……妾身是不答应公公婆婆给夫君纳妾,夫君该知道是为了什么,若是夫君想纳妾,我们就和离,契书上写的一清二楚,当初夫君也答应了的,除了这一条,认祖归宗也好,把刘家改为陈家也好,府中上上下下的仆人都换了遍也好,妾身哪件事没有依你?成婚四年没有身孕难道只是妾身一人的错吗?夫君说自己身患隐疾不能女子同房妾身如何怀孕?妾身感念夫君的‘情义’,帮夫君遮掩,忍受公婆和外人的指责,心里想着你待妾身这样好,妾身就算为夫君死了也可以的……也是妾身糊涂,你从前吃不饱穿不暖,爹娘都是我家的下人,若非我求了爹爹供你读书,供你一家享清福,你们哪里会有今天的好日子?要感激,也该你们感激妾身才是呀。”
陈氏浑身发抖,抓着陈生的衣领猛地掼到了床上,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陈氏嚎啕大哭起来。
“爹呀,女儿好苦啊!”她蒲扇大的左手高高扬起,啪的在陈生脑袋上扇了一巴掌,“夫君,你怎么可以如此待妾身啊,妾身心好痛啊!”
陈生脸色青白,嘴巴里磕出血,脑袋被陈氏扇了一巴掌鼻孔里瞬时流出两条红色的液体。
卓文静有点懵。
陈生的亲娘也懵了,接着跳起来指着陈氏破口大骂冲过去救她儿子,陈氏尤在病重,瞧着总是“虚弱无力”的做派,然而提溜着陈生往老太婆身上一扔,母子俩撞在一块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陈氏靠着枕头,半躺在床上,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她是真伤心。
可她伤心的方式也太惊悚了。
卓文静完全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
唐非探着脑袋往里面瞅了一眼,吓的立刻缩回脖子,没管一个劲儿问“呀里面这是怎么了”的户长,冲出去猛吹哨子。
卓文静:“……”省的她出去叫人了。
第66章
赶来的依然是兵马司的军爷,他们在陈生爹娘的住处找到了布置成“阎罗殿”的房间,还发现阎君和判官无常的戏服,扎陈氏的针,还有迷/药,铁链之类的东西一应俱全。
陈生和他爹娘都被抓了起来,家里的仆人也大都如卓文静猜测的那样,许多人都是知情的,可令人心寒的是这些人当中一部分的确是被收买的,另外一部分知情不报的原因竟然是觉得陈氏自己没孩子还不让陈生纳妾的行为很过分,而且他们觉得陈氏又胖又丑,很为陈生抱不平,觉得天底下像陈氏这样的“妒妇”就该借助这样的手段来整治她们才对,陈氏又没死,况且两次都是她自尽,凭什么要抓陈生?
卓文静回去就把大齐律中的条例摘抄出来给交给寇平,寇平一头冷汗的把陈家的这些仆人给召集起来,当着街坊邻居的面挨个念谁谁谁什么样的行为触犯了大齐律的哪一条,按律牢狱几日罚金几许板子几个,总之一个不落的全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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