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完电话，你立刻就来了，谢了。”
宁归咬着甜甜圈，漫不经心的说：“都是哥们，你这么见外干什么？而且这还是大事。”
拉着人坐到店门的椅子前：“你告诉我，你到底看到什么了？”
老六咬着牙无奈道：“我……”
“既然是姜野死了，那么和沈家还有老大脱不干系。你既然说不出口，那我就问，你点头或者摇头，明白？”
“恩。”老六点头。
“是姜野把你约到这里来的？”
“恩。”
“老大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没有。”老六摇头。
“这件事纯属是姜家和沈家的恩怨是吗？”
“是。”老六点头。
宁归没有再问，拍拍老六的头：“你别怕，先吃点甜的。”
老六闷头把东西吃干净，宁归查看了一下四周，拿出电话给沈耀打电话，就是他二哥接的电话，瞬间他就安心了。
“喂，二哥，你让? “小兔崽子你什么时候回家？”
“这个以后再说，哥，先把电话给沈耀，我有正事要问他。”
沈耀一副没睡的样子：“喂。”
“我说二姐夫，你们家要出大乱子了，是你挑的事吗？”
沈耀倒也不反驳：“我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出什么打乱了？”
宁归摇头：“姜家的大少爷死了。”
沈耀那边沉默了两秒：“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只是……”
“干什么？”
宁归小声说道：“你去一个我二哥听不见咱们说话的地方。”
“这么神秘啊。”
宁归也站起来走到一边没有人的地方：“我帮你，你也要帮我。”
沈耀扮猪吃老虎多年，自然不用宁归多解释。
“好。”
宁归浅笑道：“你帮我二哥和大哥把宁家权利从我爸那拿过来，我帮你拿回沈家家主的位置。”
“靠你的小警察？”
“不是。”
“那你什么意思？”
宁归慢慢道：“我只是把真相说出来，交给警察，你要做的就是收拾烂摊子，就这么简单。”
“不得不说，宁归，咱们确实是一起长大的。”
“你装傻子装了这么多年，我也不好拆你台啊。”
“合作愉快，老弟。”
“客气，我也是为了我的美男，二姐夫。”
宁归挂完电话，走过来：“去警局吧，我陪你。”
老六闷声点头。
两人准备坐电梯，结果按错往上的按钮，等待的过程中老六看着宁归手里的甜甜圈：“你这个是买给……你那个小警察的吗？”
宁归看到手里的东西：“这个？”
“恩。”
“是啊，他还挺喜欢吃这些东西的。”
老六拉紧身上的衣服：“你喜欢他？”
宁归没有否认，只是点点头，难得羞涩的挠挠后脑勺：“我……觉得他挺好的。”
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蓝田一抬头就看到宁归。
宁归也看过来，脸上满是惊喜和灿烂：“警察叔叔。”
蓝田身后的手下，都笑出声……
宁归推着老六进了电梯：“警察叔叔，你们是为了案子来的吗？”
蓝田挑眉：“怎么，你又知道？”
宁归无奈的摊手：“这可能就是缘分吧，老六看到全过程了。我正打算带他去警局呢。”
蓝田这才看过来，眼睛却留在老六身上的外套……
“警官……我……”
蓝田拍拍老六的肩膀：“等到了宽阔的地方再说。不急。”
到了大厦顶部，已经有先来的警员拉警戒线了。
老六立刻躲到宁归身后，宁归拍拍老六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
蓝田稍稍往后看了一眼，然后风风火火的冲进现场，头也不回一下。
吴灿纯属于看热闹不嫌事大，走到老六和宁归身边：“你们两个过来吧，我来问你们。”
宁归立刻苦着脸：“啊？蓝田呢？他不来问我？”
吴灿快要笑出声：“这里是现场，你严肃一点。”
宁归对着尸体方向鞠了一躬：“生死有命。”
老六一直站在宁归身后，也不说话……
吴灿有些无言可诉，只能指着远处的警戒线：“你家蓝田在现场，等会儿才能过来。我能和你身后的人聊聊吗？”
宁归拍拍老六的肩膀：“你和他聊聊。”
谁知道老六拉住宁归的衣袖：“不行。”
“为什么？”宁归问。
老六下定决心道：“我要蓝田来问我。”
宁归心里敲了个警钟：“你别对蓝田放电啊。”
老六沉默下来。
吴灿觉得自己委屈，人人都要蓝田，明明自己才是队长。
蓝田和吴灿换了个班，他走过来的时候，宁归的袖子还在老六手里，他再三提醒自己要平常心。
“吴灿说，你们要我问，才说？”
宁归立刻讨好的说：“嘿嘿，没办法，我离不开警察叔叔啊。”
“宁归，别玩了，把你身后的朋友拉出来，我们进入正题。”
老六走出来：“不用了，宁归，我单独和蓝田说。”
宁归稍稍有些怀疑，却还是忍下：“那你们说吧，我去旁边呆着。”看看手里的甜甜圈，塞到蓝田手里：“你中午肯定没吃饭吧，吃点这个，补充体力。”
蓝田见他凑得那么近，也不好说些什么，那股桂花的香味又飘过来，脑子一充血想起昨晚的事情……
宁归笑颠颠的离开，老六坐在蓝田对面。
蓝田不想给他压力，笑着问：“你能回答，回忆昨晚的事情吗？”
“可以。”老六点头。
“那我就问了。”
“恩。”
“你叫什么名字？”
“柳梵。”
“你看到了杀人的场面？”
“看到了。”
“你为什么会看到杀人的场面？”
柳梵稍稍深吸了一口气：“那次在酒吧老大和我家出了矛盾，所以动手要打我，你们当时赶来化解了，后来这件事被传出去，姜野和我关系不错，平时玩的比较多，说是要给我讨回公道。”
蓝田一边听，一边记录，时不时恩一声。
柳梵接着道：“后来，我们都劝他算了，但是他说他有办法。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让我到大厦顶上面。我来了之后，他也不说什么让我躲在防水台上面，看他是怎么教训老大的，还让我用手机拍下来。”
蓝田问：“你拍下来了？”
柳梵点头：“拍下来了。”
“还在你身边？”
“在。”
“谁杀的人。”
柳梵有些为难的说道：“沈家的人。”
“恩。”
“沈亮。”
蓝田眉头稍稍一跳，是他……
“他看见你了吗？”蓝田小心的问。
“没有……他们当时乱成一团，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都在手里面。”柳梵把手机递过去：“我等他们走了之后，去看姜野，他已经死了。”
“是你报警的？”
“是，我很害怕，就躲到楼下去了。”
蓝田点头：“你做的很好。你作证的事情，我们会保密，不会让你陷入危险。”蓝田看着柳梵身上的风衣，有些说不出滋味。
“让宁归送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会让他联系你，好吗？”说罢蓝田就要去喊宁归，宁归此时站在警戒线外围，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蓝田……”柳梵喊道。
蓝田惯性的转身：“怎么了？”
“我喜欢宁归，你呢？”
刹那蓝田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柳梵的眼睛，他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动摇，皆是真诚。
“什么叫你呢？”
柳梵拉住身上的外套：“如果你不喜欢他的话，就让他来我家住。我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
蓝田握紧手里的笔记本：“如果他愿意的话……”
柳梵上前一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你喜欢他吗？”
蓝田心里有些发虚，百转千回，半天才答道：“我不知道，所以，我不能回答你。”
“不知道，就是喜欢。”柳梵能闻到蓝田身上的桂花香味，这个味道和宁归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往后退一步：“你不下决心的话，我就告白了。”
蓝田陌生的看着面前的男生：“你当然可以告白。”
柳梵讪笑起来：“即使失败，我也会告诉他，我只能活一次，不能委屈了自己。”
蓝田耸肩故作轻松：“也许吧。”
宁归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回头的时候蓝田正向自己走过来：“你送他回家吧。”
“好，那你今晚什么时候回家？”
蓝田打了个哈切道：“可能很迟，你自己吃饭早点睡。”
“要我给你……”
副队！！有发现。
蓝田对着宁归点头，然后回到现场去。
宁归抿了抿嘴唇，警察叔叔心里还是案子最大啊。
带着柳梵下了大楼，打着车直接到柳家，宁归没有下车的打算，对着柳梵挥手：“你回去吧，你们这不好打车，我就不下车了。”
柳梵看了宁归一眼，有些失望的挥手：“好，拜拜。”
“啊，对了，老六啊，你记得啊晚上睡觉前在床头放一碗水，压惊的，拜拜。”说罢宁归关上车门，扬长而去。
柳梵拉紧身上的风衣，有些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知不觉的天已经开始下微雨……
蓝田等人回到警局已经是晚上快七点的时候，他打着哈切下车，刚走到大院的楼梯口，就看到宁归打着伞坐在楼梯上，和阴郁的天气不同他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
见到蓝田后立刻咧嘴笑道：“警察叔叔，我是你的蘑菇哦，快点把我领进去。”
手下们笑的前仰后合。
蓝田惊讶问：“你怎么在这？”
宁归站起来晃晃手里的盒饭：“我怕你不吃饭，过来送饭的。小蘑菇是不是很贴心啊。”
蓝田直接给他一个爆栗，领着人进了办公室。
蓝田带着宁归走到一个稍微偏一点的地方：“你下次不能这样……大家看到算怎么回事。”
宁归立刻委屈脸：“啊，警察叔叔，你不喜欢啊，我还以为你会很喜欢呢。”
“不是…你好歹和我说一声。”蓝田低下头吃饭。
“嘿嘿，我知道了，我以后和你说一声，我再来。”宁归张大嘴：“警察叔叔，我想吃这个，你喂我一个。”
蓝田喂了他一块咕老肉。
“我给你的甜甜圈你吃了吗？”
“吃了。”
“好吃吗？”
“还可以。”
宁归笑呵呵的看着蓝田吃饭。
直接说了出来：“警察叔叔，咱们两个就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对吧。”
蓝田夹菜的动作稍稍顿了顿：“你早晚要回家，还能在我这住一辈子？”
“我就想想，想想也不行吗？”
蓝田听着他委屈的声音，不由发笑：“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我不会赶你。”
宁归凑近道：“警察叔叔，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多少啊。”
蓝田差点呛到，满脸通红，耳根和脖子都红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不好意思起来……
“蘑菇也会脸红吗？”
宁归笑呵呵的说：“蘑菇遇到你就脸红了。”
“我问你一句。”
“什么？”
“你什么时候回家？”蓝田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蓝田。
宁归狡诈笑问：“你舍不得我啊。”
“别废话，问答我。”
“等警察叔叔，不要我的时候，我就回家了。”
蓝田冷哼：“说的好听的很。”
宁归敲敲桌子：“你相信我，我肯定，肯定，肯定，会为了未来好好规划的，保证不会有人来阻挠我们两个，好吗？”
蓝田：“好，我等着看结果。”
“好嘞。我来收拾，我来收拾。”
☆、第九章，你是个好孩子
“蓝田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吴灿翘着腿躺在长椅上。
蓝田在白板上写下事件过程：“简单的来说，如今沈家和姜家开始窝里反，合作关系崩塌了，小凡他们已经带人去沈家抓人了。”
“抓不到的，肯定早就跑了。”吴灿点了根烟：“那些人当了半辈子黑社会了，难不成还乖乖的坐在家里等我们去抓吗？”
“发通缉令吗？”蓝田问。
“发。”
不到一会儿，小凡打电话回来：“队长，沈亮跑了，还带走了一批人。”
“有名单吗？”
“有，沈家的沈耀正在整理给我们，还帮我们缴了很多沈亮多年和姜家的通货证据。”
蓝田眉头一挑：“他这么热心啊。”
“恩，他说很愧疚，他大哥做了这么多事情……”
“你们小心保护，尽快把证物带回来。”蓝田扣着桌子慢慢道。
“是。”
吴灿不住笑出来：“沈耀这招还真的是永绝后患啊。”
“也是隐忍多年才拿回来的，他很厉害。”
“扮猪吃老虎的多了，不骄不躁的还是不多。”
“先别管人家了，咱们要计划一下后面要做什么。”蓝田敲敲白板：“如今局势很明朗，姜家是逃不掉了，沈家有牵扯的人不用咱们动手沈耀自然会把那些人送来给咱们。”
吴灿大笑：“这就是传说中的警民合作愉快吗？”
“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吴灿把烟捻灭：“先等吧，等他们把证据带回来，咱们就能去姜家调查了，一定要把这个大毒库彻底给他缴了。”
“那还要把沈亮抓回来才可以，这些小头目一个都不能少。”
“小头目？你怀疑，这两家后面还有人？”
“有，绝对的。”
吴灿笑呵呵的给蓝田拿了杯水：“做个排除法，整个南京最有钱有势的不过宁家还有黄家，你觉得会是哪一家？宁小少爷在你身边转了很久了，他们明显和沈耀走的近，沈亮这次一倒沈家就是沈耀做主了。有些话不用我明说，你也要清楚。”
蓝田放下水杯：“他不是那种人。”
“他不是，可他爸是。蓝田，他们这种锦衣玉食长大的孩子，大部分都是身不由己，他对你真心不假，但是目的和真心本来就不冲突，还有一件事，我忘了和你说。”
“什么？”
吴灿深吸一口气：“姜家分为两家，老二这边是败了，老大那边……我们收到的最新消息，很久之前就被宁家收购了。”
他又点了一根烟：“我们调查到最后，姜家老二败了，沈家老大败了，表面上看确实没有联系，可你仔细想想，获取胜利的沈耀和被收购的姜家，这两家到底和谁走的近，最终这场斗争里面赢得是谁？输的又是谁？你真的相信巧合吗？”
蓝田低下头，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队长，你觉得宁归来我身边的目的不单纯？”
“我只希望你能小心一点，那孩子比你想的聪明的多。”
蓝田顺手往后，手背把一杯水碰到，水立刻撒了一桌子，河流状往下慢慢流淌，蓝田有些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吴灿：“我觉得他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他爸也不可能改变他什么。”
吴灿笑了：“希望如此吧”
宁归一个人回了家，躺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面，今天蓝田说他等着看是什么意思啊，要是自己当时顺着气氛告白就好了，这样说不定就能立刻夫夫双双把家还了……
要冷静，要冷静，太快的话会坏事，绝对会坏事。
冷静了一会儿，宁归接到沈耀的电话：“喂，二姐夫，找我干嘛。”
“你哥生病了，你过来帮他整理一些文件。”
“我？我哥怎么生病了？”
“他最近有些累，躺在床上就起不来了，所以你过来帮忙吧。”
宁归翻着身子问道：“你们在哪？”
“公司。”
“这么晚了你们在公司？”
“这个……”
宁归无奈道：“你们沈家都快乱成麻球了，你还在外面和我哥做这种禽兽之事。”宁归露出过来人的笑容：“别想瞒我，我哥这么容易生病的？”
沈耀发现被拆穿了也不恼：“扮傻子扮习惯了，一时间都改不过来，你哥被我弄晕了，可文件还有一堆，帮忙弄好，我带他回别墅休息，明天过来拿。”
“那你直接给我送来吧，反正你去别墅也要路过我这……你真不回去？”
“不让他们体会一下家中无主的感觉，他们是绝对不会明白现在我才是家主，不用急，警察盯我们家盯得很紧，出不了什么事，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放慢脚步，这可是你教我的，宁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