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乘风录]一顾倾霆念 完结+番外完本[bl同人]—— by:云舞寒江
云舞寒江  发于:2017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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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飞和谷北客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话。
祖思谦忽然一抬手,笑着说:“你们可以把武器翻个个儿,看看上面写着什么?”
欧阳飞和谷北客下意识地将手中兵刃一翻——“剑在人在,剑亡人亡”、“鞭在人在,鞭亡人亡”。
“哈哈哈哈,人输急了,真的连命也不要。”祖思谦哄然大笑,“我祖思谦赌场开过三百间,手中不知握着多少人的性命宝贝。别说你们什么缉凶盟不敢动我,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跟我作对。这一剑一鞭麻烦你们带回给你们的头儿,就说这个面子我还给他们,但是这人情须记一辈子。我儿子就算真的杀了洛家满门又怎样,你们若是抓住他,给我好酒好菜伺候着,莫要惹急了我。”
顾念风相信……江湖人爱面子……祖思谦的这些东西,足够让祖悲秋和郑东霆就算被抓住也撑得到连青颜有行动了……
魏彪的白龙九子鞭、关思羽的艋剑在谷北客和欧阳飞的手中重逾千钧,几乎令他们抬不起手来。他们只得沮丧地向祖思谦躬身作别,灰头土脸地从祖园落荒而逃。
顾念风和连青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连青颜虽然忍不住好笑,但是也怕自己派中前辈早年做过类似的荒唐事,随即跟在二人身后率领缉凶盟盟众铩羽而归。
连青颜打算去把伪造的血书交给关中刑堂。
顾念风想了一下,还是和谷北客等人一起往徐州去。
郑东霆应该就躲在了徐州一带……等连青颜把所谓的“血书”交上去,应该就没郑东霆的事了,到时候再问问牧天候的死……
顾念风看到被五花大绑的郑东霆和祖悲秋在缉凶盟众高手的推推搡搡之下被押解到了关中刑堂设在徐州的分舵来。他表示他一点也不指望这两人能逃多久。
如果只是一个郑东霆,顾念风相信他能躲很久很久,但是加上一个祖悲秋……呵呵……
只要郑东霆一不留神就能被这个师弟拖累了 。
徐州刑堂分舵地处大唐南北道的交汇点,专门处理白道豪杰在南五道捕获的帮会要员、黑道领袖,还有从北方逃亡到南五道的江湖巨恶、武林祸首。此处虽然没有关中刑堂的大刑三十六、小刑七十二,但是杀威堂中的惨烈也足以让人脱层皮。
郑东霆和祖悲秋刚一落入杀威堂中,堂上掌棍的杖刑官已经手握铁棍一拥而上。这顿铁棍砸下来,纵然铜筋铁骨也要变成一团烂泥,内功差一点儿的绝对一命呜呼。
头顶上猎猎风起,数十条铁棍已经高高举到了空中,眼看就要打将下来。郑东霆咬牙闭上眼睛,心中默默替自己念着似是而非的往生咒。
突然间,有人突然道:“各位请等一下。”
这句话很有礼貌,声音清雅温和,听起来虽然没什么震慑力,但让人不好意思拒绝。
郑东霆睁眼一看,只见一身白衣的顾念风微笑着站在堂口,眼波潋滟却温柔似水,整个人雍容却清雅。郑东霆愣住了……他还真没想过顾念风会当着江湖众人的面如此明显地维护他。
掌管杀威堂的关中长老太阳剑汪谷昌挥手制止了手下的杖刑官,起身问道:“敢问玉侠,有何要事?为何要组织我等?”
顾念风不紧不慢地走进来,并没有看一眼郑东霆,像是完全不认识这么个人。
他拱手笑道:“汪长老客气了。在下是为了关中刑堂好。”
郑东霆直直盯着顾念风,他不知道为何只要有顾念风的地方,不管顾念风是什么态度,他就是无法把心神从顾念风身上移开。
汪长老还想说些什么,突然一连串的呼喝声从门外传来:“休要动手!”“停下来!”“住手!”
只见谷北客、欧阳飞在惩恶扬善剑兄弟长孙仲、令狐杰的陪同下闯入了杀威堂。
汪长老连忙问道:“谷少侠,欧阳少侠,益州是否出了大事?为何你们一回来就要替这两个贼子说话?”
“一言难尽,汪长老。祖家和七大剑派有着纠缠不清的密切关系,关爷和魏爷现在都不方便出面对他们用刑,我们只能先将这两个祸害押解起来,以后再作道理。”欧阳飞说到这里,一张脸已经因为憋屈和愤懑而涨得通红。
“竟有此事?”汪长老心中一惊。他也不再问为什么,立刻一挥手,道:“先将此二人押进地牢。”
“汪长老,此二人在一起的威力不小,请务必将他们分别关押,以免他们连成一气,再次逃窜。”谷北客开口道。
“放心,有他们好受的。”汪长老冷冷一笑。
顾念风并没有再开口,在开口只会起反作用。他看了眼正被押下去的郑东霆,恰好和郑东霆的视线对上。
那样炙热……
顾念风微微皱眉,他也算计感情,但从来不愿意沾惹情爱。他不是不相信情爱的存在,正是相信,才很明白这种感情充满了不可控性……那将会彻底脱离他的掌控……
为何如此执着?因为在你绝望的时候,只有我向你伸出了手吗?即使……你已经知道一切是虚假的也不愿意放手了吗?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我伸出的手也是冰凉的,连自己都无法温暖,又怎么温暖你?
“郑……东……霆”顾念风无声地开合着嘴唇,无声默念着这三个字,漆黑的眼瞳里泛起淡淡的波澜。

第19章 风波一平又一起

顾念风想找个机会问问郑东霆关于牧天候的一些事情。但现在不好前去,只有先在这里住下。
不过第二日,郑东霆他们的事情就出现了转机。
一个孤单单的白影出现在杀威堂的正门,来人正是月侠连青颜。
和往日不同的是,今日连青颜目光凄厉,浑身瑟瑟发抖,一只手倒提着自己赖以成名的紫霜剑,另一只手死死地攥着一张染血的白巾,浑身上下的月白衣衫都被鲜血所染红。
“连师弟?”顾念风看他那么狼狈的样子,配合着关切地问道。
“连少侠!”“连兄!”“连贤侄!”众人看到连青颜如此模样,纷纷赶上前,手忙脚乱地把他扶到杀威堂的坐椅之上。
汪谷昌忙不迭地一把他的脉门,仔细查看一番,才放下心来:“连贤侄,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应该在扬州新仁义堂主持大局吗?为何会到徐州来?”
“关,关……爷,”连青颜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关爷在徐州分舵聚义厅被害,太行山寨的杀手到了徐州。”
“什么?”这个噩耗宛如晴天霹雳,轰在众人头顶之上。
汪谷昌长老哎呀一声竟生生昏了过去;长孙仲、令狐杰顿时哭倒在地;欧阳飞一个趔趄,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谷北客愣了半晌,用力摇了摇脑袋,开口问道:“谁……谁被害了?”
顾念风也很好奇,怎么好好的一出戏变成了现在这样?关思羽可不是小人物,他的死可不能乱说……还是说,关思羽真的死了?
连青颜闭目叹息一声,哑声道:“关爷被杀死在徐州分舵聚义厅中,下手的是南十八寨的九转回魂刀叶断魂和带刀活阎王党三刀。”
就在这个时候,汪谷昌长老在长孙仲和令狐杰的揉搓捶打下幽幽醒转,颤声道:“飞鸽传书关中总堂,告诉掌门,刑堂主持关爷遇害,请关中精锐会师徐州,我们就在这里立旗,讨伐太行山寨的恶贼!”
顾念风看着连青颜的计划成功,虽然多出了一个关思羽之死,但目的是达成了。不过……这多出的终究有问题啊……
“是!”长孙仲在汪谷昌的推搡之下,跌跌撞撞地跑到杀威堂后厅,筹备飞鸽传书诸般事宜。
“连师弟,事情到底是怎样发生的?你既然亲眼所见,请你描述一下,让我们知道一个始末。”顾念风觉得这事有蹊跷,自然要撇干净,一脸茫然,演技全开。
连青颜疲惫地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扬州仁义庄故址搜得一封书信,事关洛家血案的真相,于是立刻去见主持大局的关爷。关爷那个时候不知为何突然赶赴徐州办事。因为事关重大,我只得星夜赶到徐州,却发现南太行的两把刀已经将关爷在刑堂分舵聚义厅中团团围住。我杀入战团,一番混战,关爷被杀,叶断魂被我所杀,党三刀逃逸。而我已经力竭,无法再追,只得到杀威堂报信。”
“连少侠武功当真了得,居然逼退了叶断魂和党三刀的联手,放眼天下再无一人能够办到。”欧阳飞这时忍不住拱手道。
连青颜苦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最主要的是立刻成立抵抗太行山寨的英雄盟,为关爷报仇。还有,放了郑东霆和祖悲秋。”
“祖、郑二人屠杀洛家满门,罪大恶极,我们费了这许多气力才将他们抓获,如何能够放了他们?”汪谷昌长老莫名其妙地问道。
连青颜将身子挺了挺,把手中紧握的血书递到汪谷昌手中:“这是我从扬州仁义庄故址一个铁盒中发现的洛南山血书,上面写得非常清楚:凶手乃是太行山寨的高手。”
郑东霆和祖悲秋在缉凶盟众高手虎视眈眈下,踉踉跄跄地从地牢中走了出来,胆战心惊地进入了杀威堂中。
堂上太阳剑汪谷昌黑着一张脸怒目狞眉,在他们刚刚在堂上站定之后立刻开口道:“祖悲秋你明明不是杀死洛家满门的凶手为何偏要把这件事硬扛在身,你可知道,为了抓捕你二人,我缉凶盟花了多少人力物力还有宝贵时间?”
听到汪谷昌的话,郑东霆和祖悲秋当时的感觉简直可以用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来形容,他们同时兴奋地一躬到底,齐声道:“汪长老明镜高悬,断案如神,我们确确实实是冤枉的!”
“哼!”汪谷昌长老不甘心地用力哼了一声,厉声道,“祖悲秋,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亲口承认杀灭洛家?”
祖悲秋再次深深一鞠躬,老老实实地说:“当日我入洛家只为了寻找十年未见的妻子洛秋彤。洛家血案之后,我在天山隐宅与她相逢,十年时光,我对她忠贞不渝,念念不忘,而她却已经记不清我是谁。我大受打击情绪失控,不愿相信我和她夫妻情尽于此,于是开口承认自己是屠灭洛家的凶手,唯愿死于她手。”
他的话音刚落,在杀威堂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叹。众人忍不住转头望去,只见一身杏黄衣衫的天山弟子洛秋彤此刻正从门外缓步走进堂内。
“各位英雄,”洛秋彤朝杀威堂上缉凶盟众一个罗圈揖,“悲秋谎认案情,是他的不对。但他之所以这么做,我自问难辞其咎。我愿意代表悲秋赔偿缉凶盟在抓捕过程中的所有损失,将洛家在扬州的部分产业捐给参与追捕的五大剑派。”
“不必了!”一? 痹诰⌒木×Φ阃纷饕镜淖姹锎丝掏蝗淮笊溃拔易婕矣械氖乔挥每磕愕慕蛹谩N以敢饩柘资蛄轿埔┬酌耍獬ヒ磺兴鹗А!?br /> 洛秋彤目瞪口呆地望着突然变得硬朗的祖悲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洛秋彤,多亏了师兄的提点指教,我才终于领悟到,我在你身上浪费了太多时间。十年痴恋,让我苦不堪言,人生苦短,我不要再这样折腾下去。我今天就在这里休了你,从今之后,你是你,我是我,两不相干。”祖悲秋瞪圆了眼睛,扯开嗓子大声道。
顾念风看了眼祖悲秋,若是真的能放下就有鬼了,他那师兄自己都想不通,还能把他劝服?过不了几天,又要后悔了……
祖悲秋从怀中掏出一张灰白色的破布,上面布满了血字。
“悲秋,这是你用血写成的吗?”看到这张布满血污的破布,洛秋彤微微一惊,“你酷爱清洁,从何时开始不再在乎血污满手的?”
“我……我是因为你爱清洁,才硬逼着自己养成的洁癖,现在你我再不相干,我再也不用这么委屈自己。血污怎么样,更肮脏的东西都吓不倒我。”祖悲秋越说越是愤怒,将手中的破布在面前一展,大声念道:“洛家秋彤,嫁于祖家,十年无子,是为不孝。离家出走,抛头露面,放荡江湖,是为淫荡。不敬尊长,不事父母,是为无德。妄言身在江湖,非凡夫俗子所能羁绊,是为多言乱语。一去不归,令夫婿空床孤守,坐耗青春,十年岁月何处追寻,是为偷盗不良。浪荡江湖,恶疾缠身,不堪与共。今一纸休书,离汝去者,可也。”
念完这封休书,他用力一甩手,将这封血书丢到洛秋彤面前:“从今之后,你也不用再担这江湖的恶名,想怎么疯就怎么疯去吧,没人来管你。不用谢我了!”
洛秋彤俯身将这封蘸血写成的休书,仔细看了看,她惨然长叹一声,低声道:“多谢你成全。”说罢,颤抖着将这封休书揣入怀中,朝屋内众人再次拱手作礼,沉声道,“连师弟此刻伤势虽然稳定,但是连日奔波劳累,需要有人照顾,我就不多留了。”
亲眼目睹了祖悲秋休妻的汪谷昌长老和缉凶盟盟众仍然没有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咿呀两声,不知如何接口。
洛秋彤也不多言,径自离去。杀威堂里一阵死一般安静,过了足有数十息的时间,汪谷昌长老才终于回过味来,开口道:“行了,既然你们祖家愿意出十万两纹银赎罪,我也不用再追究你些什么,你们这就走吧。我们七大剑派不日就要北伐太行,你们可不要再给我们添麻烦!”
“是!”郑东霆和祖悲秋立刻躬身道。
走出杀威堂的郑东霆和祖悲秋此刻有如鸟出樊笼,龙归大海。
郑东霆将自己的双臂高高举入空中,让晚春的风拂过自己的指端:“终于自由了,没有了洛家惨案,没有了缉凶盟的追杀,没有了关中剑派的酷刑,没有了风媒的跟梢。”
“恭喜了。”顾念风笑着走到他的身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两位此番逃离大难,要不要去喝上几杯,顾某可以请客。”
“顾兄果然仗义,被我这师弟拖累得,我许久未曾吃上一顿好饭了!”郑东霆心情愉悦,也不愿去想顾念风到底有何用意了。
顾念风见他应下,正打算一齐离去,又一群人冲进了杀威堂。
这是一群白衣白袍的女剑客。
这群女剑客清一色的月白布衣衫,梳着俊逸高耸的发髻,面系蚕丝巾,秀美的面容在面巾之后若隐若现,有着飘逸色彩的衣衫却作紧衬利落的胡服打扮,手腕上袖口窄小,十分利于使剑……她们手中的三尺青锋,剑锋细窄,剑托略宽,极为体贴地护住了握剑的虎口,剑刃上寒光凛凛。
在这群女剑客的中间,是一位灰白衣衫的中年妇女。她的头上白发飘雪,但风韵不减。在她的身侧跟着一位风神俊朗的少年,乍一看眉清目秀,身材瘦高,但是他的双眼细长,时不时地显着一丝冷厉慑人的青光,与他英俊的脸型有着一丝怪异的不和谐。他的双手环抱,将一口雕刻着仙鹤图案的鲨鱼皮剑鞘拥在胸前,剑鞘中是一柄剑托窄小,没有剑穗的武剑。
此人却是那江湖新贵剑凌九霄弓天影。他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顾念风,很快移开目光。向里面走了进去。
“越女宫?”顾念风目送一群人走过去,突然问道,“东霆,可打算看看?”
郑东霆虽然好奇,到也知道这种江湖大事没他这个小人物插手的份。不过他还是点了下头:“看看也挺好。”
三人走回来时,堂上已成对峙之势。
“慕容长老来此,不知道有什么事?”汪谷昌警惕地问道。”我们来好好聊聊现在最风风火火的江湖大事。”越女宫长老慕容妍淡淡开口道。
听到这句话,弓天影的俊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现在江湖最风风火火的大事?”汪谷昌长老眉头一皱,朗声道,“慕容长老指的是洛家血案吗?”
“嘿嘿,正是这荒唐之极的血案。”慕容妍冷然道。
“慕容长老何出此言?”连青颜语气清冷地问道,目光却落在慕容妍身边的弓天影那里。
“我入关中剑派徐州分舵的时候,看你们已将郑、祖二人从杀威堂放走,也就是说,你们认为他们并不是杀死洛家满门的凶手?”慕容妍冷然问道。
“正是。”汪谷昌长老连忙说道,“连公子后来在仁义庄废址发现一个铁盒,盒中有洛庄主临死前写下的血书……”
“嗯,让我猜猜!”慕容妍一抬手阻止住了汪谷昌的话头,“犯下血案的凶手乃是太行南北山寨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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