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与崇文苑很有话讲。”
“我只是……”
“你们是什么人!城墙之上是你们乱闯的吗?”这会儿城墙上巡逻的士兵拦住了他们,天一正牛头和青云讲话,不情愿的赏了对方一个眼刀,对方立刻打了个哆嗦退后三尺,扭头走了。
“你……”
一个人骑着马赶过来,青云眯起眼睛能在城墙上骑马的想来也是地位不低的角色吧。果然那人翻身下马冲他们行礼:“两位,在下太华山郎将常小七,不知两位……”他瞅了一眼这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忽然一拍脑袋:“哎呀呀,这不是青云居士和天少侠嘛,久仰久仰,两位怎么有时间来这儿走走了?”
青云脸红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有点江湖经验的人都知道,江湖上有一对儿公鸳鸯,只此一对儿别无二家:“我们初来乍到,听说城墙上能看到匈奴人的军营,便好奇得很,想来看看,还望常郎将不要怪罪。”
常小七赶忙说道:“青云居士是李将军的客人,我等怎能怠慢,两位请随意,我不打扰了。”常小七说着做了个揖,牵了马要走,却被天一叫住了。
“你等等。”天一忽然出声说道,“你这儿可有多余的铠甲?”
“哈?”
“军营之中有这么一股势力李崇文总会多留心吧。”南风挠头,“听你的意思这股势力不小?”
“我们怀疑这股势力与告密人有关,近来匈奴那里多了个厉害的军师总是出些巧计,原本我们靠着兵法上的优势尚可与匈奴人周旋,可是对方也有了出谋划策之人,只怕……”
“恩……”南风点头,匈奴是马上民族,兵强马壮,喜欢在春冬时节青黄不接的时候劫掠边民,在他们看来这大明□□的子民种出来的粮食就是他们的粮仓,随用随取。
“他们不懂耕种,到了冬日难熬的时候,就得以牛羊换粮食,然而他们却不肯,非要强行掠夺,不得已,早先几代不得不关闭和匈奴人的交易。”天河喝了口茶。
“这么说是挺……”南风摸摸鼻子,“真是一群贪婪之人。”
“什么人天生都是贪得无厌的。”崇文苑好笑的说道,“在他们眼中他们是狼,我们是羊,而军队,给点面子,姑且算牧羊犬。”
“不过实力的确也差很多。”天河叹了口气,“再加上……”
“行了?4 凰嫡飧隽恕!背缥脑泛眯Φ拇蚨纤拔颐墙裉焓抢炊V瞿戏绲模皇锹穑俊?br /> “恩。”天河点头,“李崇文跟他身边的几个人知道你,会有所照顾的,但你自己也要小心,军规森严容不得你怠慢,你好歹也是世家出身,功夫内力都比这些平民弟子好上不少,我想太华山的训练对你而言应当算不得什么难事,只是,你此番少不得要吃苦头。”
“吃点苦头对你也有好处,磨练磨练心性。”崇文苑笑着说道,“也锻炼一下你自己的本事。”
“恩!”南风倒是兴致勃勃,就看到外面天一拎着一只布包拉着青云回来了,他好奇的歪头看了一眼:“天一大侠回来了?”
“他们出去有些时辰了,今天一路奔波,怕是累了,别去打扰他们。”天河不在乎的说道,“你也早点睡吧。”
“天河……”南风好奇的问,“你好关心天一啊,可是天一好像很讨厌你。”
天河笑了笑:“我那个弟弟啊,从来都不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一心就知道痴迷剑法,在他心里剑法是头等大事,如今又多了一个。”
“你别看他们兄弟这样,实际上关系很好,小的时候都是天河护着天一。”崇文苑对上南风好奇的目光,笑着解释道,“我问了和他们一同长大的人,天一的性子从小就这么别扭,可一旦认准了一个人就绝对不会放手,老实说我真羡慕他啊。”
崇文苑这么说着却看向了天河,天河不满的问:“你看我做什么!”
“可惜我们家这个没长性的家伙,我给他当牛做马,他却从来不把我当回事。”崇文苑开玩笑的长叹一口气,天河哼了一声:“你自己乐意给师父干活,到头来还怪我?”
“我说……”
没等崇文苑说完,天河起身就走,崇文苑只能追上去:“你听我解释……”
南风歪头看着他们离开,这才过去把门关起来,天河是不是生气了?
天河也不理会身后的崇文苑,推开房门走进去,反手就要关上,崇文苑赶忙伸出一只脚抵住门,天河关了两次没关上,哼了一声转过身去不再理他,崇文苑关好门凑上去问道:“生气了?”
“你说呢?”天河挑眉。
崇文苑摸了摸鼻子:“那个我只是……”
“你不是说会一直等到我回应吗?”天河挑眉看着他,崇文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天河忽然揪住他的领子将他往桌上一推,崇文苑直觉得膝盖内侧被人点了一下,毫无防备的被推倒在桌上,茶壶和茶杯被扫在地上,碎成一片像雨打过的一地落花。
崇文苑咽了咽口水,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天河:“那……那个……我先……走了……”
“急着走什么?你不是想听我回话吗?”天河好笑的凑过去,在他耳边说,“我当初失手杀了你的右护法,如今,还你个教主夫人如何?”
温热的呼吸吹得崇文苑耳朵痒痒的,直觉得口干舌燥,听着天河充满蛊惑的声音,崇文苑直觉得心跳的声音很响。
“怎么样?好不好?”天河已经将一条腿塞进他两腿中间,指尖寒芒一闪,一把匕首出现在他手上,匕首的刀锋闪着微微的紫芒,透着点剧毒的墨绿,他将匕首抵着崇文苑的胸口,沿着他的胸前慢慢往下滑,华丽的衣袍被割开,贴着他的身子滑下去,露出雪白的里衣。
“怎么样啊。”天河轻轻咬着他的耳垂,“你是要,还是不要呢?”
“我……”崇文苑脸红到脖子,他只觉得浑身不自在,“那个……”
“如果你不乐意的话……”天河叹了口气,感觉他的呼吸离开,崇文苑立刻想爬起来跟他解释,却被一道冷锋擦着耳朵钉在桌上,崇文苑直觉得心跳一滞,回过神的时候天河已经将外袍一扯丢在一边了:“不愿意的话,当天家的儿媳也行。”他侧隐隐的笑着,还舔了舔嘴唇。
第36章 旧事
崇文苑十岁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扔给他一个烂摊子处理,那时候幸好身边有几个父亲留下的忠心耿耿的属下辅佐。
魔教不比江湖门派,魔教以武力为尊,以权力为首,教主总喜欢用些聪明的人,但这种人大都贪婪,教主死了,无数双眼睛盯着教主的位置。
崇文苑记得那段时间他过得很艰难,一边修炼,一边整顿教中的事务,这么挣扎到十七岁,他遇上了第一个瓶颈,他的功力卡在最后一层再无进境,这令他烦躁,更令人烦躁的是他那个喜欢惹是生非的右护法又惹事了。
但是这次是个不得了的事情,他那个右护法去参加精英大会,路上公然调戏一个美人竟然被人杀了!
这件事决不能忍,崇文苑当即就决定杀过去找对方报仇,一方面是因为杀他的右护法有辱他们魔教的威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崇文苑诸事不顺,很想找个由头来发泄。
崇文苑很快找到了那个人,他一个人在酒馆喝酒,崇文苑人多势众,加上艺高人胆大,上前就一把掀了他的桌子。
“就是你杀了我的右护法?”
对方根本没有被他吓到,反而很淡定的接住一杯飞起的酒碗,另一手及时抓住酒坛子:“这酒不错,若是敬了土地公,就浪费了。”他说着仰头喝了一口酒。
看着透明的酒液沿着他的脖子留下来,崇文苑直觉得心头一热,他赶忙捏住拳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咬牙切齿的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对方大大咧咧的用袖子擦了一把脖子上的酒,根本不在乎湿透的前襟,又给自己倒了一碗来喝,崇文苑狠狠的说:“我是魔教的教主!”
“哦。”对方并不在乎的喝完最后一口酒,将酒罐随手一扔,擦了擦嘴站起来说道,“既然我不小心杀了那个什么右护法,不如就赔你一个,左右我要去参加那什么劳什子的大会,我说,以你们魔教的名声怎么着也能找到比那个好的吧。”
“你……”崇文苑一拳过去,谁知对方动作更快,回过神的时候对方已经侧身躲开他的拳法,一把剑架在他的脖颈上。
“不就是个右护法吗?赔你一个就是了,你可别不识好歹,若是我不小心手滑了,你这个教主我可赔不起啊。”他笑着说道,崇文苑看着他勾起的唇角愣神,却见对方将剑一收,转身就走。
崇文苑很想追上去,可是他的身体却呆立在原地根本动弹不得,他怔怔的看着那人离开,这才想起来自己根本没问对方的名字。
“你……借这个来……不会是……”青云看着天一将铠甲一件一件穿在身上,咽了咽口水,太华山将军的服饰……好帅啊……
然而现在根本不是流口水的时候!青云又咽了咽口水,尤其是天一这样的美人穿上这身铠甲简直如同天将下凡!
“你果然是喜欢这些东西。”天一看了他一眼,轻轻笑了笑,青云赶忙摇头:“不不不,绝对不是……”看着天一笑的危险,青云赶忙后腿,膝窝撞在床边才意识到自己是重大的失策啊!
没容他反应过来,天一已经将他推倒倾身压上来了,青云怔怔的瞅着天一,非常不想承认自己一直以来非常贪图天一的美貌。
修行之人大都有内力,内力虽然不能令人长生不老却可以延年益寿,真正的武林高手鹤发童颜别有一番风骨,像天一这种修炼到极致的美人坯子更是几十年如一日的貌美如花。
青云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颊:“天一……我比你大十岁,想来也会比你先走……”
“区区十载。”天一握住他的手,“没了你,人间种种,皆不值得留恋。”
“可……”青云忽然觉得一阵辛酸,天一言出必行,他说会殉情,那就……
“习武之人都长寿,你们太白观的开山祖师活了一百三十多岁不是吗?”天一把他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放心,来日方长。”
“恩……”青云点了点头,忽然觉得哪儿不太对,没容他反应过来,天一已经熟练的把他的衣服扯开了。
“喂,我说……”青云赶忙伸手来推他,这人真把铠甲当一种情趣吗?
“我给常小七的字条,是从李崇文那儿顺过来的。”天一说道,“你给李崇文这张字条,让他准备铠甲,是给谁用的?”
“额……那个……我……我……”
“是师父吗?”天一问道,青云黑线,这家伙真是什么都猜得出来,索性自暴自弃的说道:“是是是,你师父打算重用李崇文,怎么能让他栽在匈奴人手上。”
“我就知道。”天一起身回到桌前开始脱那一身铠甲,“既然师父要用,我也不便给他弄脏了。”
他将铠甲丢在桌上,只穿着里衣向青云走过去,青云缩了缩脖子:“那个……”
“可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青云。”天一柔和的笑容在青云居士眼中总有一股寒意,“你这几日和李崇文嘀嘀咕咕,是说什么呢?”
“我……”青云直觉得呼吸一滞,“一些,江湖逸闻而已,李将军常年在雁门关,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不多,所以……”
天一已经低头吻住那个说个没完的嘴唇,辗转舔舐着,青云也忍不住攀上他的脊背含糊的喃喃着:“天一。”他的音色沙哑,透着股撩人的味道,天一笑了笑:“我在。”
崇文苑胆子再大也不敢上山去,毕竟山上可是各门派的高手,不过好赖下山的路就那么几条,他只能布置了属下死等。
算得上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给他等到了,师徒三人施施然下山的时候被魔教众劫了个正着。那人依旧笑的欠扁,手上提着只酒坛,他身边还有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师父,和一个跟他生的一模一样的冷面剑客。
那名剑客一点也不客气的上前拦在最前面,崇文苑不满,这人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他怎么敢和魔教这么多人作对?于是挥退教众走上前去:“我今日要找的不是你,闪开。”
“不知小教主要找谁呢?”那个看起来像师父的人安抚的拍了拍弟子的肩,让他退到一边,笑着问道。崇文苑皱眉:“你知道我是谁?”
“我还知道我手下的弟子怕是惹了您的不快,天河?”
“师父,怎么坏事都是我的。”原来他叫天河啊,崇文苑这么想着,他的师父根本不为他的申辩动容:“我想着,除了你谁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好吧好吧,他们家的右护法光天化日之下调戏于我,被我失手杀了。”天河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答应赔他个右护法的,谁知道竟然偌大的武林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当右护法的,真是的。”
“你去不就行了?”师父笑着说道,“你既然欠了他一个右护法,自当给他找一个来,找不到,就自己补上。”
“师父。”天河可怜兮兮的瞅着自家师父,旁边的少年冷笑道:“莫不是听了魔教的名头怕了?”
“有什么可怕的!”天河竖起眉头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走到崇文苑面前,“区区一个右护法,对我天河而言易如反掌!”
他这么说的崇文苑非常无语,心说我们魔教的名头也很大的好不好!不是随便谁都能来当右护法的,而且魔教是武林的大敌,在武林人士的大会上招右护法,脚趾头想也知道肯定招不到,真不知道这个家伙脑子是怎么长的。
谁知道这人还一点也不客气的一把揽过崇文苑的脖子,大大咧咧的对下面的教众说道:“告诉你们,小爷我今后就是你们的右护法,今后有什么事儿都听我的。”他顿了顿,回头瞅了那个和他生的一模一样的人一眼,冷冷的一笑:“还有你天一,下次见面的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我倒是怕你客气。”名叫天一的冷面剑客一点也不在乎的说道,“师父,我们走吧。”
“那么天河,为师就等着你做出点成绩来。”被称为师父的男子怎么看都是人畜无害的类型,崇文苑有点犯嘀咕,没听说过这人,而且……他的两个弟子看起来都十分年轻,行不行啊。
“那不是西方魔教的人吗?”这会儿其他门派的人也下来了,有人眼尖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很快就有人围过来。
领头的是风逐浪,还有白岩居士,他身后跟着的是个看起来性格温润的青年,突然来了这么多大有来头的人,崇文苑有些犯怵,暗自后悔自己在这儿耽误的时间长了,眼前的人都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就算他父亲也不得不小心应付,何况他还没有修到最高层。
“燕大侠。”
“啊,风掌门,白岩掌门。”那名姓燕的大侠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崇文苑留意到风逐浪在打量天一,白岩居士掩着嘴轻轻咳嗽,末了,白岩开口问道:“燕大侠,天河这是……”
大概是天河和自己太亲近了,崇文苑突然紧张起来,推了推他,天河现在还不算魔教的人,他可不想让天河惹上麻烦。
“呦,白岩老头,你刚刚还说小爷我这脾气没人要呢,你看,我现在是魔教右护法了。”天河说这话的时候不仅不害怕,反倒还很嘚瑟。
“天河,难为你得了精英大赛的冠军,竟然不思进取堕落至此!”风逐浪竖起眉头厉声质问道,“今日我便代表武林清理门户!”
他说着一剑向天河刺过来,崇文苑皱眉,天河还年轻,寻常人看来应该只是年少轻狂,稍加教导就好吧,哪用得着直接灭口?不过对方既然已经算是魔教的人了,他这个教主自然没道理看着自己手底下的人被欺负,于是运起掌力准备接下来。
谁知道有人快他一步,刚刚还笑的温驯的燕白突然抬手捉住了剑锋,风逐浪的剑竟然被他生生劫在半途,无法前进分寸。
“燕白,你这是做什么!”风逐浪问道。
“天河是我的弟子,风掌门,要清理门户也轮不到你动手吧。”他这么一说,握剑的手变掌一拍,剑锋发出一阵刺耳的蜂鸣,剑身承受不了如此强悍的震动,碎成几块落在地上。风逐浪也不得不把剑扔掉,回看自己的手时,虎口已然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