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黑瞎子乐呵呵地吃完早餐，拿着《戏骨》成片准备出门，解雨臣将他送到门口，顺手帮他正了正领带。
“祝我马到成功吧~！”黑瞎子环住解雨臣的腰，虽然从昨天起就觉得他好像有心事，但在他不想说的情况下，黑瞎子也不想逼问。
解雨臣微微低头，将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掩藏起来。
“一定会成功的。”解雨臣低低地说道。
也不知是在鼓励黑瞎子，还是在给自己打气。
第116章 挫折后的嘶吼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解雨臣守着一桌子好菜静静地等。
直到夜里3点，门外才传来黑瞎子醉醺醺开门的声音。
解雨臣听到动静先是一惊，他怕黑瞎子是被人送回来的，要是被人发现他三更半夜还在黑瞎子家，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了。
情况紧急，解雨臣只来得及躲进书房，连饭厅的灯都没关。
解雨臣才跑进屋，只听房门砰地一声打开又砰地一声关上，进来的人哼哼唧唧地在门口折腾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脱鞋，也没听见有第二个人的声音。
解雨臣小心翼翼地探头看了一眼，只见客厅里只有醉成一滩烂泥的黑瞎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以这种状态回的家。
“花儿。”黑瞎子醉醺醺地喊了一声。
解雨臣皱着眉走出来，想骂他吧，又觉得以他现在的状态不管怎么骂也都是白费力气。
“花儿？”黑瞎子又叫了一声，比之前声音要大些。
解雨臣叹了口气，最终决定还是先把人扶进去醒了酒再说。
“花儿——！！！！！”
就在解雨臣刚要走过去的时候，黑瞎子突然狂吼起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在寂静的夜晚爆裂，对面楼瞬间就亮起来四五盏灯……
“你他妈喊什么？！”解雨臣被吓了一跳。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同时伴着吴邪弱弱的声音：“小花？你在吗？开门，我是吴邪。”
解雨臣一愣，丢下黑瞎子去开门，只见吴邪和张起灵都站在门外。
“小邪，张总？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解雨臣把人让进屋。
吴邪哭笑不得道：“是我们把他送回来的，结果小哥停车的功夫他就自己跑上来了，我们在楼下一通好找啊……”
“他怎么喝成这样？”解雨臣一直皱着眉。
吴邪看看他，叹了口气。
张起灵走过去将黑瞎子扶起来，说：“《戏骨》被禁播了。”
“什么？”解雨臣心一沉。
吴邪走过去拍拍发小的肩膀，苦笑：“其实你我早就应该预想到这个结果了。”
解雨臣攥紧拳头，怒道：“他这是公报私仇！”
吴邪看着张起灵将黑瞎子扶进卧室，说：“他今天去找我们喝酒，说是没脸见你了，也不让我们打电话给你……其实我知道这个结果你肯定已经有心理准备了，而且你肯定没跟他说。”
“你让我怎么跟他说？”解雨臣低声说。
吴邪点点头：“我明白，我都明白。慢慢来吧，就像红二爷说的，路还长。”
解雨臣摇摇头，深吸了口气：“不管怎样，这是我的责任，不应该让瞎子来扛。”
吴邪看看解雨臣，笑道：“放心吧，好歹《戏骨》也是吴氏第一次参与的电影，我不会让它就这样夭折的。”
其实在他们三个一起喝酒的时候，黑瞎子就说打算找关系把片子拿到国外去公映，只是少了国内票房这块大蛋糕，投资方会亏不少。
吴邪没把这件事告诉解雨臣，他想让黑瞎子自己来说，不论是导演和主演的关系还是情人关系，解雨臣都有资格亲耳听到并参与黑瞎子的决策。
等张起灵将黑瞎子安置妥当后，吴邪就跟解雨臣道了别，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虽然齐导家的这个小区门卫很严格，但你们最好也小心一点。”
从黑瞎子家出来后，吴邪和张起灵都不准备回家了。
“你不想问我些什么吗？”
吴邪坐在副驾驶，看着正准备发动汽车的张起灵。
张起灵侧过身将安全带拉出来给吴邪系好：“你想说吗？”
吴邪一把按开刚系好的安全带，搂着张起灵的脖子狠狠地亲了过去。
与其说是缠绵，不如说是凶狠的一个吻。
当吴邪离开张起灵的嘴唇时，嘴里已经尝到了鲜血的味道。
吴邪抵着张起灵的额头，闭着眼，喘着粗气。
什么话也没说。
张起灵拍拍吴邪的背，静静地抱着他。
过了差不多5分钟后，吴邪睁开眼睛，用力搓了搓脸，然后重新恢复了神采。
“对不起，我只是因为小花而想到我自己。”吴邪笑着说：“解家和吴家都是从爷爷辈开始发迹，家族性质到了我们这一辈愈发明显，我跟他虽然都很抵触这些，但小花至少做了他自己喜欢的事。如果我不说你一定看不出，小花家其实是从政的，他爷爷曾经是高官，虽然早已退休，但余威仍在。他父亲现在就在文化局，几个叔伯也都在地方镀金，将来说不准谁就要重新回到他爷爷的位置。然而小花14岁就跟家里出柜了，他父亲很生气，把他赶了出去。后来是他爷爷偷偷把他送出国，结果学没见他上出什么成绩，生意倒是做得不错。后来我考上大学，学了管理，决定毕业之后就接手吴氏，小花就说他要帮我，于是我上大学，他就开始找门路学表演……”
吴邪缓了口气，挠挠头说：“解伯父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原谅小花，他甚至比小花的爷爷还要守旧固执，小花不管是从商还是从艺都不是他所希望的，再加上同性恋，这让他觉得很恶心。这次，《戏骨》不仅剧情中包含同性感情，导演和主演还全都是同性恋，我想解伯父大概看都不想看就直接下了禁令吧？”
“以权谋私？”张起灵轻声道。
“不，”吴邪摇摇头：“就算没有小花，他也不会让《戏骨》公映。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猜不仅仅是他，审批组的那些老顽固恐怕也都是一样的态度。”
“思想太过守旧，是不会有发展的。”张起灵也有些感慨。
吴邪揉揉鼻子，歉然道：“这都怪我，不该让黑瞎子在粉丝见面会上出柜，要不是这样，《戏骨》也就不会被禁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不是吴邪的错，黑瞎子这个人本来就很难掌控，他做任何事都是随自己喜欢，圈子里的规则对他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吴邪虽然看上去很有精神，但张起灵却能感受到他的消沉。
“吴邪。”
“嗯？”
张起灵用力胡噜了两下吴邪的头发，说：“我们一起解决这件事。”
吴邪抿抿嘴唇，忍不住笑起来。
“好。”
第117章 一个无法解释的误会
农历腊月二十八，吴邪拉着无事一身轻的解雨臣登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
“小花，你真的要跟我回家过年吗？”吴邪放好随身包，坐在位置上问道。
解雨臣靠在椅背上，腿上盖好小毯子，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睡了：“不然呢？我回家老头子也过不好年，不如让他眼前清静些。”
吴邪摇了摇头，不是很赞成解雨臣和他父亲这种逃避问题的处事方法。
“随便你吧，不过也好，在我家过完年，正好顺路去参加电影节，然后再回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解雨臣的声音有些懒。
《戏骨》通过黑瞎子在国外的关系已经在新年档公映了，经过半个多月的积累，总票房还是挺不错的。如今已经获得了2月中旬即将举办的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最佳导演、最佳编剧等等奖项的提名，只等最终结果。
除夕夜，春晚才刚开始，网上的吐槽还不算激烈。
就在这时，解雨臣发了张以一大桌美味佳肴为背景的自拍，附言：好久没在小邪家过年了，伯母的手艺依然这么好。@吴小三爷偏爱大长腿
吴邪留言：嘿嘿，花儿爷待会儿打通宵啊？
解雨臣回：你消停点儿吧，刚才伯父就骂你了。
黑瞎子留言：打通宵？你们打什么？
吴邪回：嘿嘿，武侠xx三
黑瞎子瞬间幸福得满身冒小花儿。
第119章 躺枪的吴总伐开心
颁奖仪式结束后，《戏骨》除去最佳男主和最佳导演之外还获得了评审团大奖，简直就是大丰收，当初不看好解雨臣的演技还骂他的人也就此销声匿迹了。
在高兴之余，解雨臣没忘记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
国内时间凌晨四点，正是网络上最安静萧条的时间段，解雨臣突然更新了一条长微博，先是例行的获奖感言，然后是对黑瞎子的感谢和评价，并顺理成章地提到了前阵子他大胆出柜的事，最后，以一句“作为同一类人，我真的很佩服齐导的勇气”为结束。
虽然解雨臣发微博的时间是在线低谷，却还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吴邪握着鼠标将这条微博反复看了几次，然后向后一靠，倒在张起灵怀里：“小花终于也说出来了……”
“嗯。”
关于这件事的公关方案早就已经定好了，吴邪并不担心。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吴邪和张起灵相拥坐在床上，彼此无言。
这时，吴邪的电话突然响了，突兀的铃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吴邪一惊。
张起灵侧身拿过手机递给吴邪，吴邪看了眼来显，竟然是危机公关小组的组长。
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吴邪看了眼张起灵，神色严肃地接起电话。
“喂，小柯，什么事？”
“吴总，各大论坛网站突然出现一股水军，爆料九门集团张总也是同性恋，并且是因为想包养花儿爷才将《戏骨》的主角给他。他们说得煞有其事，有不少人都半信半疑了。”
“……”
“吴总？我们该怎么办？”
“……”
“吴总？您在听吗？”
“……小柯。”
“嗯，您说。”
“替我跟那伙儿水军说，”吴邪深吸了口气：“放他娘的七彩罗圈儿狗臭屁！！！”
“……”小柯默了下，问：“吴总您这是认真的还是气话？”
“认真的！先这么回！等会儿给你公关方案！！！”吴邪快炸了。
“好，知道了。”
小柯挂掉电话，凌乱地看着手下，顿了顿，说：“吴总说，回复他们，放他娘的七彩罗圈儿狗臭屁。”
“……”
挂掉电话，吴邪看着张起灵询问的眼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索性打开网页随便找了个论坛点进去，果然见到首页有不少关于张起灵和解雨臣的爆料。
张起灵一愣，接着也沉了脸色。
“汪广荣。”张起灵说。
吴邪点点头：“我也觉得是他，哼，真是百足之虫啊……爷本来看他岁数挺大的，好心放他一条生路，结果他妈的蹬鼻子上脸，骑在老子脖子上拉屎？！”
吴邪气得随便点了条帖子进去，噼里啪啦打了一堆会被自动屏蔽的话，然后一点发送，小半篇儿“xxx”就发了出去。
虽然那个楼主没办法知道吴邪到底发了什么，但吴邪的气倒是消了不少。
“小哥，这事儿是匿名发布，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传播得这么广，源头肯定已经找不到?0 恕！蔽庑按炅税蚜常酒溃骸肮兰频阶詈笠仓荒苋套帕恕！?br /> “不会这么简单，他一定还会有动作。”
张起灵拿过鼠标，点开汪广荣的微博。
果不其然，5分钟后，汪广荣更新微博：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起灵是个磊落之人。
这条微博虽然看上去是在替张起灵说话，却经不起推敲，是典型的越描越黑。
“咚！”
吴邪一桔子将张起灵的笔记本屏幕砸歪，气得满脸通红，直喘大气。
张起灵默默将屏幕扶正，顺便擦了擦上面的桔子汁，然后回头安抚吴邪：“别生气，这是他惯用的伎俩了，没什么新意。”
“老子也要出柜！老子要公布你是我的人！！！”吴邪已经愤怒得没有理智了。
张起灵笑笑，将吴邪叉着腰的胳膊捋顺，握在手中：“干嘛这么生气？不会是……吃醋了吧？”
吴邪一下子被戳中，气势立马弱了不少，因为挺丢人的。
张起灵捏了捏他的脸，说：“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帮我危机公关？”
吴邪被张起灵捏得气顺了不少，于是想了想说：“这事儿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虽然没证据，但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很容易影响到你，甚至整个九门的声誉。最难办得是小花才刚刚出柜，而我们将来肯定也是要出柜的，如果现在你直接否认了，将来一定会被打脸。”
张起灵点点头，对吴邪的想法表示赞同。
“所以只能从小花本身的能力上下手，让大家相信他没有靠任何人，这个主角是他当之无愧的。”吴邪接着说道。
张起灵摇了摇头，说：“但是，他刚拿到国际电影节的影帝就被曝出这种新闻，恐怕会让那些本就不看好他的人变本加厉。中国人讲究眼见为实，只靠外国人的认同是不行的。”
吴邪垮了肩膀：“所以到最后又回到了那个问题上。”
张起灵点点头：“怎样才能让《戏骨》解禁。”
吴邪苦着脸：“解禁要靠小花的爹，然而他才刚在电影节上呛了他爹一顿……”
张起灵默。
吴邪长叹一声，拿起手机分别给解雨臣和胖子打了个电话。
等吴邪安排好应急措施后，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张起灵看了看时间，站起身去洗漱了下，然后到厨房准备早饭。
吴邪躺在床上，捂着酸胀的眼睛休息。
“吴邪，先起来吃点东西吧。”张起灵站在卧室门口说。
“嗯，你先吃，我这就过去。”吴邪还想再休息一会儿。
张起灵顿了顿，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热毛巾，他走到床边，拍了拍吴邪压在眼睛上的胳膊，说：“用这个捂一会儿，会舒服些。”
吴邪睁开眼，接过毛巾敷在眼睛上，果然就好了很多。
“我估计这段时间会有不少狗仔跟着你。”吴邪低声说：“我刚已经叫王盟来接我了……咱俩的好日子恐怕要到头了。”
张起灵当然明白会是这个结果，也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吴邪之前会那么生气。
吴邪掀开毛巾，直勾勾地看着张起灵，说：“王盟还有四十分钟到，你要不要抓紧时间……嗯？”
吴邪话间的停顿实在暧昧，想装听不懂都不行。
“我怕会累到你。”
“嘁，假正经。”
“……”
第120章 老顽童出马一个顶一公司
王盟来接吴邪时已经是早上六点多，趁着天还没大亮，两人急急忙忙地就走了。
张起灵看着桌上没来及吃的早餐，已经开始想他了。
吴邪坐在王盟不知道从哪淘换来的破旧金杯上，慢悠悠地将穿反的袜子倒换过来。王盟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两眼，坏笑道：“我说老板，你怎么跟偷情被人抓包似的？袜子都穿反了？”
吴邪把王盟当自己人，从没瞒过他，这会儿自然满不在乎：“可不就是嘛，被你老人家给抓包了。”
“嘿嘿。”
王盟笑呵呵地把车开出小区，拐上大道，却在一转弯的路口上遇到了一辆同样破旧的面包车正朝张起灵家的方向行驶。
“哟，老板，你低个头，碰上真正来捉奸的了。”王盟严肃道。
吴邪闻言赶忙趴在座椅上，还不忘骂道：“你他娘的才是奸！你怎么看出来的？别是人家下夜班吧？”
“老板，张总这小区的房子5万多一平，150平起，这得上十辈子夜班才能住得起吧？”王盟说。
吴邪趴在臭烘烘的座椅上怒：“那你还开这么破的金杯来？”
王盟一笑，回手指指车后窗，说：“他们哪有我聪明，您受累回头看。”
吴邪偏头一看，只见后车窗上贴着几个大字——修家电、通管道 电话：xxxx xxxx
“噗。”吴邪笑：“真有你小子的，行，这个月给你双倍奖金。”
“真的啊？！谢谢老板！！”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白光一闪，吴邪下意识抱头趴在车座上：“有人偷拍！”
王盟无奈了：“老板，这是限速拍照，你别这么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