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
“谁更幼稚？”白泽鼻尖抵着他，一点一点吻掉脸上的水渍。“一起活到一百岁，我们一起去气死孟婆阿。”
“……好。”最终所有的不安，全部安抚于缠绵的唇齿相依中。
***
“你是说，这是你小说的情节？”警察疑惑地问道。
“这是一半的稿子，这个稿子只有吴乾看过。”黎悦一鼓作气把所有的东西都坦白了，“故事以雁泣湖为背景……”
从吴乾看到白泽活着回来时，他就知道他要不好了。
现在也只不过是笃定他们没有证据死撑着罢了。
武磊把带着纽扣式扩音器的小松鼠带给了警方，那是在黎悦在跟他坦白时，武磊当机立断抓住的，他很小心把开关关上，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指纹。
冬眠后被吴乾弄醒的小松鼠易怒又饥饿，带着扩音器在树丛中穿梭，所以把白泽一步一步地引入森林的中心，作为标志性的石头被尾随而至的吴乾换了位置，才让本来就路痴的白泽彻底迷失了方向。
就像武磊所说的，太过巧合的情节就是一部小说，如果他要杀人，会有无数种更为高明的手法，而吴乾之所以敢冒险，无非是算计到了每个人的性格和反应……
“我唯一算漏的就是你，不愧是影帝呵。”吴乾百般抵赖后还是认了罪。
“如果不是白泽拦着，你连活着走出这里的机会都不有。”和带着手铐的吴乾擦身而过时，邵墨琛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他是算计到了白泽的行为模式，算计到了大家知道李舒鑫走丢后的反应，算计到了大部分人事不关己的自保心态。可是人心又是哪有那么容易算计透的呢？他算漏了邵墨琛和白泽的关系，算漏了他的执着。他至今也不知道一份重要的证据是柳漫菁提供的，柳漫菁在挂了邵墨琛电话后，跑出来给他送的防雪服上有一枚运转的纽扣摄像机，画质不甚清楚，却成为击溃他心理防线的重要一环。他也算不到黎悦竟然有勇气把整件事情说出来……
整件事情告一段落已经是一周后的事情了，最后几天的剧组气氛都是凝重的，白泽带病带伤被强制按在床上休息，邵墨琛替他当了几天导演取了景，其他人纷纷开始怀念白泽，却被邵墨琛一律挡在门板外。
“当然是好朋友啦，不然你觉得会是什么？”
这样的对话也常常发生在剧组里，从邵墨琛把白泽背回房子后，大家对他们的关系都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很多年后，当年的一个跑龙套的十八线女演员，也成为红极一时的大腕，她是这样说的，“择偶标准吗？当然有……”
“嫁人当嫁邵影帝…别乱想啊，我不是说我要嫁给前辈啊……”女演员摆摆手，“颜值不是最主要的，邵影帝疼爱人是出了名的……当然也不是因为几篇报道，很多年前一个雪夜，我就突然明白了，那种感情是我此生都可遇而不可求的……”
***
“……他拖曳着木板掩住雪地上所有的脚印，将木板弃置在树林里，慌张地跑回别墅，喘着粗气，“易帆不见了。”……他指着相反的方向，看着其他人不疑有他地走进他铺设好的剧里，心中一阵冷笑，人心，算什么，不过是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玩物罢了。他沿着另一侧走去，把石碑搬回了原地，挖出数个信号屏蔽器，松鼠从他枝头跳过去，已经不再是早上引路的那只了，吃了不该吃的，大概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吧，以及那个看不起他的易帆……”
——《人心》
“你现在还觉得你喜欢邵墨琛吗？”
“大概不算吧。”黎悦苦笑，看到他和白泽之间，自己对他的感觉真的算喜欢吗？
“你不走？”柳漫菁站起身拖着行李箱。
“我的戏份都杀青了，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写点东西。”黎悦虽然和白泽道了歉，但是想到自己之前的幼稚，最终还是选择提前把戏份拍完。“我就不跟你们回去了，一路平安。”
“白导……”黎悦吸了吸鼻子，“我和姐夫说过了，我就不回去了，对不起，害你……”黎悦浅浅的抱了一下白泽，“还有，谢谢你，祝福你和邵哥白头偕老。”
白泽微怔，旋即也笑了，“我们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没有完结没有完结没有完结……才写到一半啊啊啊啊啊，还有你们期待的真人秀，我造这章结尾写的特别像完结章2333333
可能有虫子，我晚上下班再捉，午安=3=

第19章 电灯泡
第十九章·电灯泡·记莫旭倒霉的一餐饭

“我要去厕所，你也要跟着来吗？”白泽无奈道。
邵墨琛把自己挂在他的身上，点点头。
白泽：“……”那就不是上厕所而是上他了……
“我要回去工作。”白泽拖着邵墨琛艰难地在家里移动。
“你还没好。”
白泽吸吸鼻子。
“你看吧。”邵墨琛表示自己没说谎。
白泽继续抽鼻子，面瘫着脸对他说，“我要哭给你看了。”
邵墨琛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已经开始掉金豆豆了。
“诶？？！！别哭别哭。”
白泽眨眨眼，“回去工作？”
邵墨琛想摇头，就看到白泽眼泪又要落下来了。
“诶诶，别哭了，好好好，听你的。”
“回去工作？”
邵墨琛一狠心点点头。
白泽把眼泪眨巴掉，瞬间笑了起来，“要不要吃糖醋排骨，做给你吃？”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白导演用得如火纯青。
邵墨琛一声哀嚎，“白导，我把影帝让给你好了。”
白泽终于能摸一摸他从回到家就再也没进过的厨房了，“去外面等着，中午给你吃肉，晚上给你吃。”
不理被他关在门外的狼嚎。心想，他这点演技还是从邵墨琛那儿偷师来的呢。
***
拍戏被拖延下来了，卢轩知道黎悦的事后，直接给白泽放了大假，顺便打个电话把黎悦骂得是狗血淋头，“你是不是傻啊？白泽和邵墨琛明晃晃的是一对儿，你跑过去添什么赌？”
黎悦也委屈，“我不知道啊……”
“我刚认识他们那会儿两个人就如胶似漆了，你不知道……你小侄子都知道！”
黎悦是震惊过后这几天自己慢慢捋才知道那晚那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就是邵墨琛。
十多年啊……
真好。
卢轩把火发出来，也叹了一口气，“小悦，我把你当半个儿子养，所以对你要求难免严了些。”
“姐夫……”
“你姐姐也是担心她没有照顾好你，所以才怕你走错路。”
“这次回来白泽也跟我谈了谈，我才发现我其实是失职的。”
——“……你终究不是他真的父亲，总归是不一样的，你会和父母生气吗？那是因为你知道父母对你再严格也是爱你的，爱之深，责之切。可是你跟黎悦的关系不一样，你对他太过严格，反而会让他没有安全感。就我这几个月看到的，黎悦未必是真的喜欢上什么人？而是喜欢这样的一份感情，他很缺爱……”
卢轩被白泽点破后也明白过来，“我和你姐姐都以你为骄傲，这件事你处理的很好，你也长大了……其实你高中的奖状我们都收起来了，以前是怕你自满，我们给你贴起来好不好？”
黎悦眼睛通红，拼命摇头，羞红了脸，要真贴起来这不就真跟他小侄子一样了？
“你要去采风，我们不拦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先回家，也让我们放心……”
黎悦声音哽咽道：“…嗯。”
武磊就看着他打个电话是又哭又笑，无奈摇头，“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儿。”
黎悦凶狠地瞪了他一眼，只不过像个兔子一样，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我要回家了……”
武磊一怔，半晌才道：“好。”心里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反应，拎起钓竿，轻轻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早就跟你说了要回家报平安的，明天送你出去。”
“喂，你就这么想我走啊？”黎悦背着鱼篓上蹿下跳地跟在他后面抗议。
武磊嗤笑，“留着你干嘛？冬天可没有胡萝卜喂你……”
“都说我不是兔子了！”
***
“喏，工作安排。”
邵墨琛翻了几页，兴致缺缺地打了一个哈欠，“没兴趣。”
莫旭头疼地揉揉眉心，取外景回来后，邵墨琛就不太正常，没有戏份了还一个劲儿的往剧组跑，被赶出来不说还活像是被抛弃似地赖在他这里。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度假。”
“就是旅游呗。”莫旭嫌弃。
邵墨琛心说还是不太一样的，他的梦想是在一个陌生美丽的地方，吃了做做了玩玩了继续做不给做了就缠着白泽……
完美的计划。
“这里有个工作，挺符合你的要求的。”
邵墨琛接过企划案，看了几页，“真人秀？”
莫旭点头，“我之前建议过你的。”看邵墨琛要拒绝，莫旭继续劝道：“我知道你不缺名气不缺钱，但是多点总归不是坏处。而且你去年就拍了两部电影，国外那部明后年才上映，引进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侠之大者》倒是反响不错，《雪夜》的话，上映也得等明年了，你之后建工作室还想减轻工作量。”他算了算最后痛心疾首道：“邵影帝，曝光率啊。”
或许对别人一年一部戏并不少，可是邵墨琛很少绯闻，也不愿意商演，几乎全靠工作来曝光了。
邵墨琛望天，松了口，“也不是不行，先过年再说吧。”
莫旭气得不行，把企划案扔给他，“你给我回去好好研究。”
邵墨琛起身就想去片场把白泽捞出来去吃个晚餐，刚走到门口时，莫旭来了一句，“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请白导吃个饭。”这事儿从取外景前拖到了现在。
邵墨琛顿时乐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吧。”
莫旭：“……”这是什么情况？
***
莫旭还真没想过白泽一下子就同意了。
正常人都没有已经过了七点才开始约晚餐的。
“去哪吃？”莫旭看了眼表，无力吐槽道：“这个点还有位置吗？”这老板也太不靠谱了点。
“有啊。”邵墨琛抬抬下巴，“沁心园。”
莫旭：“……”你在逗我？
作为一个开在影视城附近环境优美的私房菜馆七点还有位，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莫旭开车拐到白泽在的位置接他，白泽爬上车后，车里一片静默。
“白导？”
“邵影帝。”白泽扶了扶眼镜。
莫旭恨不得捶方向盘，就是这种感觉，蜜汁尴尬得让他想消失。
等红绿灯时，莫旭悄悄地看向后视镜，正好瞧见白泽瞪了一眼邵墨琛，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约这俩人吃饭？
殊不知在他视觉死角里，邵墨琛的手摸着摸着就摸上了白泽的大腿，被瞪了之后只好乖乖地用指腹蹭蹭他的手背。被白泽反手勾住小指后，嘴角扬了扬。
吃饭的地方不远，但是这十分钟莫旭觉得宛如一个世纪，下车时他帮白泽开了门，白泽倒是礼貌的道了谢，一回头就对上邵墨琛的怒视。
莫旭咬牙低声道：“老板——我们是来谈事情的，不是来结仇的。”
邵墨琛莫名其妙地瞅了他一眼，快走几步追上白泽。
莫旭揉揉额角，走到两人中间说着场面上的话。
一左一右的俩人都瞄了他一眼，碍眼。
“……我一直听墨琛说起白导，他说您年轻有为，才华横溢，有导演应当有的气节……”
邵墨琛“嘶”了一声，他说过这种话？胡扯，听得牙疼。
白泽差点憋不住笑，这鸡皮疙瘩却是止不住的往外钻。
莫旭说地口干舌燥，边用眼神问一直带走他们往里拐的邵墨琛这是去哪？
邵墨琛想想还是跟他解释了一下，“我包了一个房间。”
莫旭眨眨眼，觉得胸口疼，他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等三人落座后，服务员听见按铃进来点菜，还奇怪地多看了几眼莫旭。
趁着白泽去外面接电话的功夫，莫旭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自恋道：“我今天特别帅？”
“一样丑。”邵墨琛嘴下不留情。
莫旭翻了个白眼，“那刚刚那个美女怎么一直瞅我。”
邵墨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挂了电话进来的白泽心中了然，这里是邵墨琛的一个朋友开的，服务员口风都很严，尤其是vip房间每次都是固定的侍者，所以他俩直接包了间包间，经常来这儿吃饭。
他们没有带过别人来，服务员奇怪也是正常的。
殊不知脑洞大开的妹子此时心中在莫旭身上画了血红色的大叉——电！灯！泡！
“…先立业再成家，白导还这么年轻。”莫旭说着从别的地方听来的传言，说是白泽是导演中的钻石王老五。
冷不丁就听到白泽来了一句：“可是我已经成家了。”
莫旭：“……”这种爆炸性新闻告诉他真的好吗？他嘴真的不严的！！
“那……白导什么时候婚礼，我和墨琛一定去捧场。”
“没有我，这婚礼怎么办？”邵墨琛突然不满地插话道。
莫旭：“……”老板脸皮厚情商低还有救吗？急，在线等。
白泽忍笑，“我已经结婚十三年了，不过如果补办婚礼一定请你。”
莫旭：“……”十三年？又是一个十三年！你和邵墨琛能不能不要说的像喝白开水一样简单？
还有，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剩下他一条单身狗了？
作者有话要说：
=v=开始下半本啦啦啦啦啦～～～么么哒

第20章 求婚
第二十章·求婚·记莫小旭倒霉的第二天

莫旭带了瓶白酒，没等邵墨琛阻止就豪气万千地打开给他和白泽满上了，“墨琛酒量不好，我这儿替他喝了，白导，我敬您一杯，别人都说你们王不见王，但是墨琛连着两部戏都是您导的，我就知道流言多半不可信，谢谢您一直这么照顾墨琛。”这两部戏他都没插过手，他也不知道邵墨琛怎么接上的，当时邵墨琛戏言道：“当然是白导照顾我了。”他没有尽信，却也知道两人关系并没有媒体说的那么差。
真·千杯不醉的邵墨琛：“……”
真·二两倒的白泽：“……”
邵墨琛想替白泽喝了，白泽却翻手拿起了酒杯，听了莫旭的话这杯酒他倒是真的要喝了，“彼此彼此，也多谢你了。”
白酒从嗓子滑过，莫旭被辣得一时没过脑子，只当白泽也在说场面话。
邵墨琛忍不住摇头，真要说起来，莫旭的酒量比白泽还不如。
三杯白酒下肚，莫旭已经拉着白泽的手开始称兄道弟了。
不知想到什么，白泽酡红着脸撑着脑袋对着邵墨琛笑了一笑，邵墨琛喉头微颤，心想还是赶紧把人带回去才是王道。
莫旭已经絮叨地讲到让他劝邵墨琛去参加真人秀，不知怎么说着又拐到白泽结婚这一块了。
“白导，怎么会怎么早结婚？”
白泽清了清嗓子，“情难自抑。”
莫旭一拍他肩膀，笑道：“大家都是男人，嫂夫人又不在，放心大胆的说。”
嫂夫人·邵墨琛眯了眯眼睛，“莫旭，坐过来点，白导很热。”
白泽嘴角噙笑，“那，一时冲动？”
莫旭掰着指头算时间，咂舌道：“白导你二十岁出头就结婚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阿？”
“竹马倒算得上，不过我们当时严格算起来也只是谈了半年恋爱而已”
“闪婚呀…奉子成婚……”莫旭一脸八卦。
白泽也喝多了点，话也多了起来，促狭地瞄了一眼邵墨琛的肚子，忍笑道：“那倒不是，他家里人不同意，所以他一冲动就拉我去扯证了。”
“哇，女中豪杰呀……白导有福气。”
此时被谈论的对象忍无可忍道：“莫旭——白导很热。”
莫旭不打算理自家老板，趁着大好时机跟白泽关系才是真的，他上个星期去拜访一个很有声望的老导演，那位导演就点名表扬了白泽，想也知道这位年青的导演肯定前途无量。
白泽对邵墨琛对视了一眼，邵墨琛看着还在可劲夸嫂夫人的莫旭无奈点头。
“其实，我爱人你也认识的……”白泽心想再不告诉他就有些欺负人了，反正他们也是要跟他说的，不过是提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