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裴昭闻的手摸上自己脸颊:“想碰我,为什么不说?我不摸你,你就应该牵着我,绑着我,把我关起来,直到我的眼睛再也离不开你。”
一边说着,他一边凑近了裴昭闻,一手勾着他紧绷的下颌,嘴唇将触未触:“想不想把我困在你的床上,每天不穿衣服,只等着你回来,你想碰我,吻我,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嗯?”
离得太近,便看不清对方的眼神,穆峥放任着心中扭曲而快意的臆想肆无忌惮地翻腾,目光痴缠又冷酷,口中偏偏极温柔,颠倒了两人的角色,诱惑着裴昭闻堕入情色而靡丽的漩涡。
裴昭闻恍惚觉到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危险感,然而面对着他爱的人,什么都不放在心里了。他呼吸粗重,垂着眼睫,喉结急促地滚动着,穆峥描绘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渐渐成型,令他不由自主地陷入那变态又疯狂的想象之中,继而不可抑止地起了冲动。
“别说了。”他的嗓音沙哑,艰涩地开口阻止穆峥的挑逗,“回去吧。”
“唔,不回去了。” 穆峥却道,眼神一点点滑过他的脖颈,胸膛,至下身。
裴昭闻不自然地曲了曲长腿,略微侧身,避开了穆峥赤裸裸的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颊又泛起微微的红。
“那,去哪里?”
“不去哪里,”穆峥眼中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缓慢道,“就在车里。”
“……”裴昭闻被这一句弄了个措手不及,懵然看向穆峥。
却听对方轻柔地重复了声:“就在车里。”
裴昭闻猛地反应过来,脸颊瞬间涨红,下意识地拒绝道:“不。”
“哦?”穆峥戏谑地看着他,轻笑道,“我说的是,就在车里,说说话,然后送我去机场,你想的是什么?”
“……”
裴昭闻彻底说不出话来了,擂鼓般的心跳渐渐缓下来。
“呵,没想到你这么不老实啊裴律师。”穆峥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继而不可自抑地笑了起来。
裴昭闻拧着眉,深吸口气,忽地伸手扣住穆峥下颌,再次吻了上去,让对方再也没办法开口作弄他。
两人便当真在车里消磨完了剩下的时间,傍晚的时候,裴昭闻开车送穆峥去机场。
在大厅的隐蔽角落,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穆峥挡开了裴昭闻伸过来的手,也不肯碰他,就这样轻柔地接了个吻,轻声笑道:“这是惩罚,惩罚你不坦率,什么都不肯同我说。”
然而分别前的最后那刻,他却又道:“晚上……要等我。”
裴昭闻一头雾水地看着那人转身的背影,没能明白最后那一句。
直到夜晚降临,裴昭闻坐在电脑前,终于清楚了穆峥的心思,当下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十六章
手机里,穆峥的声音带着暧昧不明的蛊惑意味,轻柔地在他耳边道:“打开。”
裴昭闻身躯紧绷,压抑着呼吸,盯着电脑那个小小的开机键,手指僵硬地握起,小声道:“不。”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事,实在太过了,怎么能……
穆峥声音低柔,轻笑着:“不什么?”他看了眼窗外昏昧灯光下的瓢泼大雨,说道,“这边在下雨,我觉得很冷,你不想抱着我吗?下午那时候,你想对我做什么的?嗯?”
他的声音原本便极动人,刻意压低了些许,便带上了一股磁性惑人的味道,又说着这样旖旎的话,简直像是诱人堕落的恶魔,直令人神魂颠倒。裴昭闻险些便要守不住心防,当下站起身,快步走出了书房,远离那台扰乱他心神的电脑,却不知该怎么阻止对面那人再提出什么难堪的要求。
手机那头,穆峥听见裴昭闻克制的呼吸,伴随着一阵又低又快的脚步声,心下了然:“呵,出去了?裴哥,你在害羞吗?”
裴昭闻猛地停住了脚步,一股莫名的浪潮陡然在胸腔中炸开,令他头晕目眩。他从来没听过穆峥这样的称呼,过去误会丛生的时候,彼此间的交流总是格外寡淡,及至后来心意相通,穆峥便喜欢戏谑地唤他裴律师,这样带着些难言的亲昵的称呼却是从来没有的。
明知道这是那人在故意引诱他,裴昭闻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蛊惑了。
穆峥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甚至有些热了,他一身西装却仍穿得很整齐,低垂着眼睫,对手机里温柔低语:“为什么不说话?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嗯?裴哥——”
他的声音拖得又长又缓,尾音像是羽毛般轻柔地搔弄着裴昭闻的心,犹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摧毁了他心底那道早已千疮百孔的屏障,压抑已久的情潮冲破了禁锢,气势汹汹地沸腾起来。
裴昭闻深吸口气,声音沙哑:“别说了。”他快步走进卧室,靠坐在床头,难耐地曲起一腿。
穆峥笑了,听着那道低沉冷淡的嗓音渐渐被欲望侵蚀,他的眼眸也愈发深不见底:“硬了吗?想不想我摸摸它?”
那边半晌没有说话,穆峥却能听到裴昭闻压抑不住的浊重喘息,于是声音更低,缓慢道:“你在床上吗,裴哥?穿的什么?”
喘息声轻了一瞬,裴昭闻低低地答道:“西装。”他终于还是没能抵得住诱惑,体内欲潮早在下午被那人百般挑逗时便已起了波澜,此刻被刻意引诱着,早已是汹涌澎湃骇浪滔天。
“我也穿着西装呢,想你替我脱掉。”穆峥低笑着,又否定了,“不,还是不脱了,只解开一些,让你进来,好不好?”
裴昭闻闭了闭眼,随着穆峥轻柔诱惑的低语,绮丽靡艳的画面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窗外是倾盆大雨,窗里是桌子后面互相拥抱着取暖的两个人,上身皆是西装革履端正整洁,下身却淫乱不堪地连接在一起,他坐在椅中,穆峥便跨坐在他身上,西裤褪下些许,身后那柔软高热的秘处缓慢地吞进他的物事……
身下硬挺的欲望涨得几乎有些疼,裴昭闻仰头喘息了声,终于忍不住,手指僵硬着,缓慢地拉开了西裤的拉链,耳听着手机那一头,穆峥仿佛有所感应般笑了起来:“你在自己玩吗裴哥?难受了?我也很难受,想吻你。”
那低哑轻缓的嗓音犹如催情的烈药,自耳畔直灌入胸口,在他体内搅动起一波|波汹涌狂潮。裴昭闻一腿曲着,一腿踩在地上,手指缓慢地动作,自暴自弃地放开了压抑着的呼吸,喘息道:“满意了吗?”
穆峥轻笑了声,叹息般说道:“我说了,这是惩罚,裴哥,记得我说的话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裴昭闻双眼中盘旋着黑色的风暴,声音沙哑低沉,所有的矜持端方都被穆峥摧残殆尽:“想进去……你的后面。”
“哦?有多想?”穆峥仍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明明身下的欲望早已不堪束缚,被压迫着甚至觉得一阵阵的疼,他却偏偏没有任何动作,这般掌控着那人的欲望,令他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快感,扭曲的,快活的,甚至超过了身体上的渴望。
他的眼眸黑沉沉的,翻涌着危险的幽光,语气却是极致的温柔淫靡:“流水了吗?我想尝一尝,舔舔它,好不好?”
裴昭闻呼吸一滞,险些握不住手机,阳根因这一句更是涨痛难耐,仿佛真能感受到那唇舌舔舐的触感。他垂下眼,看着身下硬到极限的阳物,手指缓慢地捋过凸起的青筋,低声喘息道:“流水了。”
“很湿,很滑。”这一次,没有等穆峥再说什么,裴昭闻自己接口道。
穆峥闻言笑了起来:“那就好好摸摸它,够湿了,就可以插进来了……”
裴昭闻全然被欲望支配,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沉声喘息着,双眸显出几分失神的沉醉。
“好了吗?我很想你,想你进来。”穆峥几乎以气音说着,伴随着轻声的喘息,湿黏缠绵的语调犹如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笼罩着裴昭闻,令他挣不脱这情色的陷阱。
“唔——”裴昭闻忽然极轻地呻吟了声,仰起头,闭上了眼睛,双眉轻轻皱着,拇指抵着阳根前端的肉棱摩挲,四指捋弄着柱身,加快了动作。
穆峥便知道他快到了,更将声音压低了些许:“告诉我,我的里面,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又湿,又热,紧紧地裹着你?嗯?”
“是,”裴昭闻一声声喘息更重,竭力维持着平静的声调,回应穆峥的挑逗,“很滑,很紧,吸着我不放。”他的手指收紧,滑腻的汁液自指缝间漏出来,湿湿黏黏地粘在半露出来的黑色丛林中,洇在西装裤上,显出星星点点深色的湿痕。
“哦?那,吸得你舒服么?”
眼前倏然炸开一片炫目的白光,销魂蚀骨的快感潮水般在身体中荡漾,冲刷着四肢百骸五脏六腑,裴昭闻闭着眼沉沉喘息,哑着声音低低道:“舒服。”而后不等穆峥再说什么,毅然挂断了电话。
穆峥看着通话结束的界面,轻声笑了起来,想了想,打开了录音器。
片刻后,裴昭闻收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
——裴律师,爽完就走,未免太无情了。
后面附着一段音频。
裴昭闻犹豫片刻,还是点开了。
起初是极静谧的,只听得见微弱的沙沙雨声,过得片刻,忽然多了一道低低的喘息,伴随着偶尔一两声又轻又哑的拉长了的呻吟声,极致的性感且诱惑,不多时,又有黏腻的水声渐渐响起……
意识到那人在做什么,裴昭闻的手禁不住一抖,手机掉落在床上,那暧昧淫靡的声音便持续地响着,令裴昭闻面上漫上一层火烧火燎的红。
直到最后播放完毕,裴昭闻才动了动身体,继而垂眸定了许久,拿起手机将那段音频点了保存。
裴昭闻没有回复过来,穆峥便也不再挑逗他,总要给对方一段“反省”的时间,端方稳重的裴律师,却在电话里与人做爱,等到情欲消退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穆峥的唇角勾了起来,他知道裴昭闻今夜必定不会太好过,羞耻,或者是欲望难消,都足以令他对今夜的一切印象深刻。
这是情趣,也是惩罚,那人总是踌躇不前,等着他主动,而他自己只管接受。其实穆峥未必不喜欢这样掌控的意味,然而他心里明白,那是他的爱人,而非奴隶。裴昭闻仍是不自信,所以从不对他要求什么,明明是那样好的人,却只知付出而未有索取。
穆峥不愿他总是沉在这样的怪圈里,他想给那人最好的,爱情,人格,享受,快乐,还有这一辈子的幸福。
第二天,雨仍没有停,穆峥早上时接到消息,拍摄还是继续,场次要换一换。
电影接近尾声时,有一段雨中戏,也是程峰这个角色落幕前的最后一场戏。
滚滚江水,横亘的铁桥上,昔日同生共死的兄弟、战友,终于迎来了宿命般的最终决战。
黎臻一路追着程峰来到这里,两个人无可逃避地展开了一场面对面的较量。
兄弟之间的情谊,同袍之间的默契,法律与人性的冲突,正义与复仇的矛盾,在这一刻爆发至顶峰。
李导对这样的天气很是满意,眼睛盯住了摄影机中的画面,点头道:“很好,两个人的表现都不错。”
一旁副导演闻言问道:“等下落江的镜头,要上替身吗?”
李导摇头道:“不,不用,穆峥控得住。”他早就看出来了,这个后生可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斯文。
程峰仍是一身白大褂,浑身淋得湿透,一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一手将额前发丝尽数抹到脑后,露出一双冷漠又阴郁的眼睛,淡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
黎臻死死盯着他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如临大敌,仿佛遭遇了极可怕的? 虑椋皇植蹲趴墼诹搜洌抢锸欠胖檬智沟奈恢谩?br /> 两人同时,缓慢地抽出了枪,指向了对方。
“我没有想到……有一天,你的枪对准的人,会是我。”黎臻的声音很低,听不出什么情绪,眼中却充满了复杂的神色,痛苦,难以置信,以及绝望。
程峰闻言满不在乎地嗤笑了声:“我也没想到,到了最后,抓到我的人,还是你。”
“我这辈子,好像一直都在输给你,一次也没有胜过。这次,你也不打算让我赢一回了?”他像是很无所谓的样子,越到后来,眼神越淡,站姿仍是挺拔,举枪的手很稳,同当初在警校那时并没有什么变化,然而周身的气息却充满了一种毫不留恋的意味,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让他看进眼里,放在心上。
——他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充满了正义感的,勇敢无畏的年轻人了。
黎臻感觉到了,然而他什么都不能说,每多说一个字,就会让他身为警察的心多动摇一分。
“自首吧,你没有机会了。”
程峰摇头,却是笑了笑:“阿臻,这时候还说这样的话,一点都不像你。你知道我的,我从不认输。”
“所以,就比这最后一场吧,赌注是……我,跟你的命。”话音方落,他的手指缓缓扣动了扳机。
黎臻的眼神渐渐变了,那一瞬间他想到了很多,昔日同窗时的意气风发,并肩作战的情谊,变故之后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以及那么多逍遥法外的罪犯……然而到了最后,他心里想到的,是他身为刑警的责任。
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所有的痛苦都被隐藏在了冷酷的目光之下,手指放松又扣紧,扣紧又放松,面对着程峰,在对方扣下扳机的刹那,毅然射出了子弹。
那一瞬间,穆峥的瞳孔骤然紧缩,突然做出了一个违背剧本的动作——他往右侧了侧身。然而太晚了,方毓与他的距离不算远,子弹甫一出膛,紧接着便射进了他的肩膀,他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左肩顿时炸开了一片血花,瞬间洇湿了雪白的外衣。
现场瞬间哗然,方毓震惊地看着自己被后坐力震得发麻的手臂,与脱手掉在地上的手枪,剧烈地喘息着,眼神恐惧。
摄影机后,李导一刹那从凳子上弹起身,大吼道:“叫救护车,报警!”+
第十七章
惊变乍起,现场一片混乱,场务举着伞将穆峥罩着,扶着人迅速走到一旁早前搭建的避雨棚下。
就这么短短片刻的工夫,被大雨冲刷着,穆峥的左半边胸膛和衣袖甚至是后背都已经被血水浸透,看起来极为可怖。
周遭一片颤抖的抽气声,胆小些的女孩子已然侧过头小声哭了起来。
穆峥却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痛,只示意助理将他的手机拿过来。
李导深深皱着眉,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电影自然要搁浅,这还不算什么,难办的是演员在他的片场受了伤,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实在难辞其咎,更何况穆峥的背景并不单纯。
“救护车马上就到了,还有警察。”副导演挂了电话,快速说道,看着穆峥左肩上的血洞,声音也有些颤抖,示意场务中的急救人员赶紧给穆峥止血。
穆峥被人剪开左肩处的布料,拿纱布按着伤口,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即便是这时候,他仍维持着温文尔雅的表相,看了眼也被人搀扶过来,还陷在惊惧情绪中的方毓,礼貌地问了声:“没事吧?”
方毓身为影帝,娱乐圈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算得上见多识广了,可也没有真正摸到过枪,还用它伤了人,此刻几乎是语无伦次道:“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不、不是我——”
穆峥略一点头,不再理会,径自拨通了穆景曜的电话。
“喂,大外甥。”男人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某种暧昧的慵懒及餍足。
穆峥一听便明白了,他小舅舅这是刚从哪个小情人的床上爬起来。
“舅舅,我被袭击了,枪伤。”穆峥的声音很稳,表情淡淡的,丝毫看不出受了重伤的模样。
电话那边,穆景曜原本半靠在床头,一听这话霎时间弹起身,面上一片霜寒,周身气场一瞬间变得阴沉而恐怖,深吸了口气,沉声问道:“伤了哪里?”
“肩膀。”
“好。”说完便挂了电话,迅速翻身下床。
一旁的小情人见此情景早将他的衣服准备好,穆景曜迅速穿妥当,摸了把少年的脸蛋,一边扣着袖扣,一边随口道:“自己联系蒋云晟,要什么告诉他。”
言毕,迈开长腿,大步出了门,一面拨通了什么人的电话,冷声下着命令。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一时间到达,警察迅速封锁现场,展开了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