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配圈撕逼指南之巅峰演技完本[耽美]—— by:星海拾贝
星海拾贝  发于:2017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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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正衍在褥子边的楼板上席地而坐,低声请求知乎君谅解:“这里味道很难闻,可是奶奶年纪大了,我不敢开窗户透气,请你忍耐一下。”
知乎君缓缓蹲下,局促的问他老人病了多久,是否还能好转。谢正衍一一细答,完了又说:“她只能暂时呆在这儿,过几天我妈回来就会把她赶到院子里的窝棚去。”
知乎君惊讶的转过脸:“为什么?你妈妈和你奶奶关系不好?”
听谢正衍详细描述了这个家曾经水火不容的婆媳关系,他已愕然到失去基本的评判力,叹气见怜:“矛盾再深也是家人啊,尊老爱幼是我们国家的传统美德,看在丈夫儿子份上也该留点同情心吧。”
谢正衍不禁轻笑:“我妈的意识里没有尊老爱幼四个字,不,应该说她只爱幼,对我大哥非常好,可是对我……”
知乎君忙问:“她对你也不好?”
谢正衍脸上的自嘲更浓,摇头说:“我不想说母亲坏话,可是小时候我真的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她的亲骨肉,印象中好像从没在她身上感受过母爱。”
说到这儿,他认为是时候向知乎君摊牌了,定一定心神,提起胆量问他:“小知,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又跟你说这些吗?”
知乎君茫然的微微耸肩,但似乎已做好心理准备,面朝他端正坐好。
谢正衍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垂首,以目光为拐杖,在身体和地板间建立支撑,为避免出错,声音尽量放低放缓。
“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也很谢谢你这片心意,可是正如你所说的,感情不是儿戏,不能凭一时冲动草率决定,两个人想在一起必须为未来做好打算。可是我办不到,眼前的生活让我迷茫,我随时随地都在恐慌也看不到未来。这里的情形你都瞧见了,我不知道我家里到底穷不穷,只知道我一直过得很穷,我曾经被父母当做礼物送给亲戚,后来又像不合格的商品被他们退货,我有两对父母,却活得像个孤儿,在这个家我是多余的人,我母亲容不下我奶奶,将来也容不下我,现在就是这座破屋子也再没有我的栖身之所。我在一家随时会倒闭的小公司干着毫无前途的工作,每个月收入只够艰难糊口,我每天都很累,为生计发愁,根本没有心力建立恋爱关系,更没有能力让别人幸福……”
“别说了。”
知乎君急声打断他,眉目间溢出疼痛,低声追加一句:“小笛,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以为他已对景挂画回心转意,?1 徽苋缡椭馗河止擞安研危急附邮芫痈吡傧碌耐椋窳现蹙χ毖搴笏档木故且环胂胂蟛钪Ю锏牡腊住?br /> “小笛,我以前隐约能感觉到你生活不太如意,今天才知道你过得这么苦,你父母这么对你实在太不应该了,或许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可站在你的立场上看,我对他们的行为无比愤怒,为人父母怎么能这样虐待自己的孩子呢……”
知乎君伸出一双手握住谢正衍肩头,激动得眼泛热泪,没等他失慌开口,抢先一步坚决表态:“如果你是受家境所累才不肯接受跟我交往,我现在就可以向你保证,我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此外没有别的附加条件。你再穷再落魄都不要紧,我不需要你给我幸福,只想用我的爱来让你幸福。这个决定是一开始就做好的,现在更强烈了,我要加倍付出加倍对你好,弥补你没有得到过的温暖……”
这些春风拂面的话其实是一阵核弹冲击波,将谢正衍脑子里的驱动器刮得肢解散架,大大小小的零配件满地散落,寻觅它们各自希望获得的位置。撇开震惊、惶灼、恍惚这几个主体元件,那些细小的惊喜、欢愉也像螺丝帽在地上轻浮打转。二十二年卑微人生里,第一次听到如此郑重的许愿,他怀疑对方是不是认错人,或者眼睛屈光异常,过分美化了他给他的视觉印象,因为就他一贯的自我认知来看,他实在不配获得此等珍视。
瘫痪的神经网络尚未复联,知乎君又为这一允诺提供担保,他急匆匆打开挎包,取出一个正方形的小盒子,那是只精美的手表盒,谢正衍每天上班路过伊势丹百货时都会看到商场外墙的巨型广告牌上打着跟这小盒子上相同的LOGO——西铁城
知乎君揭开盒盖,从盒子里的黑丝绒内衬上摘出一道雪也似的光,这道光和破旧的小阁楼格格不入,分明是一位高贵的天外来客,被昏蒙的人强行绑架到此。所以当知乎君捉住谢正衍的左手腕,将这道光小心翼翼套上去时,谢正衍从光芒里清晰感受到与自身相同的不情愿,原本轻盈的手表也因此一下子变成了沉愈千钧的镣铐。
“喜欢吗?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想到你很瘦,表带可能会显宽松,专门让店员帮忙修改过,现在看尺码还挺合适。”
知乎君捧着谢正衍戴着手表的左腕,仿佛捧着一顶能赋予幸福的王冠,他的瞳仁向太阳借贷了力量,蓄满明晃晃的光,透出一种披荆斩棘的力量,和手表的光一起狠狠扎谢正衍的眼。感觉到疼痛,他的手不由自主往后缩,却被知乎君紧紧抓握,绝不松手的架势,像逮住一条拼命逃窜的鱼。
“小笛,我是认真的,请你再考虑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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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矛盾
当晚谢正衍带着破棉絮般沓乱的思绪回到住地,进门便摘下手腕上那只被寒风吹得冰凉,触感却似火红炭块的西铁城电波表,先是随手往床上一搁,喂过福子以后不经意的转身瞅见,胸口被狠狠捶了一下,这几天累积起来的烦躁疲倦立刻又夯实一层,他感到剧烈眩晕,急忙把这导致不适的辐射源装进表盒,打开带锁的抽屉,放进装证件的纸盒,再重重关好锁严,如同镇守潘多拉的魔盒。
严阵以待的防范并不代表他要用理智筑造固若金汤的特洛伊城,事实上白天知乎君的真情告白已像埋伏奇兵的巨型木马混入城门。高傲尊贵的海伦须得雅典娜的金苹果那样的珍宝才能打动芳心,而他生活在贫寒黯淡的贫民窟,是卖火柴的小姑娘那类对一点昙花一现的温暖都能感入肺腑的可怜虫。久处饥荒的心是个寂寞狠了的小寡妇,经不住太热情的撩拨,现在已经对着那个用言语构建的美好承诺发出一串串淫、荡的呻、吟。
他的身体渐渐载不动脑袋,软软倒向枕头,矛盾欺身上前,像一头巨兽撕扯他的灵魂,他栗栗自危,不得不用双手捂住后脑勺,以躲避巨兽的獠牙,破棉絮似的思绪很快散做无数不成形的纤维,一毫不露的覆盖身体,假如不是接下来的一声扣扣提示音,他很可能会在极力挣扎中昏厥。
这救命的提示音来自千帆,前几天刚尖牙利齿挤兑过他,今天又前嫌尽忘的跑来分享萌发现,在两张小猫咪的图片下坏笑介绍:“我越看越觉得这只猫像你,瞧见这个眼神就好想捏耳朵。”
谢正衍困乏的端详那只眼睛瞪成黑弹珠的小花猫,倦闷打字:“人家是折耳猫,喵界贵族呢,我哪儿比得了。”
“哈哈,我看它就像个小难民,哪儿有贵族范啊。”
“嗯,难民的话倒很符合我的身份,谢谢。”
两番应答,千帆已敏锐觉察出他很不爽,直接打电话来过问,谢正衍原想搪塞掩饰,聊了几句心扉上的插销便起了松动,他正陷在对错不明的八阵图里,放眼皆是飞沙走石疑兵鬼影,急需一个谙熟韬略的高人指点路径。千帆素日流露出的阅历见识都比他深广得多,其大腿虽比不得佛脚,但抱一抱或许也是根救命稻草。
“老千,你谈过恋爱吗?”
“怎么?”
“看你一副老司机做派,感情经历很丰富吧?”
“嗯~丰富谈不上,前前后后只交过三个女朋友。”
“三个还嫌少啊,人家好多人第一次恋爱就步入结婚礼堂,你排演三次还在待机,都够格给别人当教练了。”
“我怎么觉得你话中有话呢,到底想说什么?”
谢正衍做了一番迂回包抄,鬼祟的递上求助函:“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假如一个人很真诚的追求你,而你并不喜欢他,可是他对你非常非常好,甚至超过父母亲人,愿意竭尽所能的为你提供幸福,你会答应跟他交往吗?”
千帆不喜欢兜圈子,听完便果断撤掉“假如”这把扶梯,将他悬空挂起。
“你在说你自己吧,搞了半天是想找我做情感咨询啊,有话直说,干嘛绕来绕去。”
“……我现在真的特别苦恼,能否请你照顾一下情绪。”
“哈哈,可以,没问题。”
千帆这人不正经,头脑却异常机灵,轻重缓急拎得门清,绝不在对方真正烦恼时追着戏弄,当下收敛油滑,认真充当起心理顾问。
“我觉得吧,爱情这东西从来都不是平等的,一方付出比一方多属于正常现象,可是也必须建立在两情相悦的基础上,如果没有这个必要充分条件,爱情是不能成立的。”
“要是一方的爱令一方很感动,愿意跟他在一起培养感情,这样也不行吗?”
“这种有一定可能性,但前提是你不反感跟这个人亲密接触,也就是说你不排斥你们之间有可能发生的任何身体接触,愿意跟对方牵手拥抱,接、吻甚至做、爱。”
那敏感的词汇是枚燃烧的烟头,烫得谢正衍跳起来,急嚷:“怎么突然就扯到做、爱了,拜托你正经点!”
千帆语气端正得像大学教授在礼堂里做学术报告:“我说的都是很实在的问题,性是情爱的必经途径,如果情人间不能对彼此产生性幻想和性冲动,只能说明两点,要么这种感情不是爱,要么两个人的身体机能有问题。假如你不能在性、爱上给对方预留席位,却因为感动或者同情勉强自己去接受,那这条路注定走不远,结果不是你被厌恶吓退,就是她被你的冷淡刺伤。”
“难道就没有另外的结果?比如柏拉图?”
“哑笛小朋友你是在那些幻想主义的书里泡久了,中毒太深吧。柏拉图只存在于神话式的想象中,我们人类是感观动物,要遵循生物学规律。恋爱的本质其实是人脑分泌多巴胺等激素产生的生理信号,说白了跟动物交、配期释放的荷尔蒙没区别。真爱一个人必然想跟对方亲近,肉体结合是连接情感的扭带和桥梁,假如觉得这件事像路障一样横在你们中间,那你肯定是不爱也很难爱上对方的,交往就是错误的选择,对谁都不利。”
谢正衍思索他的话,转眼便触了礁,他是绝计无法接受跟知乎君发展肉体关系的,只是最初级的想象就在他喉咙里插、进一根棍子,搅得五脏翻腾几欲呕吐。
他摔倒在最后一丝侥幸前,却犹在贪恋上面的颜料,因那颜料能涂亮他黑暗的生活,所以舍不得放弃。
“真的没有别的可能了么?”
千帆摸索得到他的不甘,一位尽职的医生对讳疾忌医的病人向来不吝恐吓,反正他齿尖的毒液向来取之不竭,便毫不犹豫启动以毒攻毒方略,
“无关爱情的话也有很多可能性啦,不然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二奶和小白脸?你要是真想接受对方的真心和由此带来的种种好处,大可以学那些出卖肉体的男男女女,反正那种事也不是非得当做交换灵肉的神圣仪式,看成强度稍高点的按摩或是花样繁多的有氧运动也可以嘛。只要过得了自己那关,其他都是小意思。”
谢正衍眉毛跳了一跳,抖落一地愤怒。
“你这不是让我去当男、妓吗?!”
千帆理所当然嗤笑:“我只是为你做分析,决定权在你手上,谁也不能强迫。不过提到男、妓,我要说句公道话,娼妓从古至今都是种职业,光不光彩且不说,但绝对有其合理性,而干这一行的一般都明码标价老少无欺,既能促进经济发展又能从一定程度上缓解社会问题,所以我一向都是尊重不歧视的。可对那些打着感情旗号卖身的人就另当别论了,我认为那是百分之百的行骗,还比单纯骗财的骗子更可恶,要是自己身边出现这类人,我会像对待蟑螂一样用纸巾裹住远远丢进垃圾桶,绝不让他再在我眼前出现。”
他的话不软不硬,却自有一种入木三分的警示,犹如画着禁止符号的标志牌,看似寻常,但漠视的下场不仅可怕还后果自负。
谢正衍从来循规蹈矩,一直准时搭乘社会班车,安分守己思不出位,基本没有违章的念头和胆量,所以真心认同这些话,咬咬牙,将包含妄念的肥皂泡一一拍碎,好教自己悬崖勒马。
“你说得对,我不能害人害己,整理一下措辞这两天就正式回绝他。”
千帆慢悠悠笑着说“嗯”,暗藏一点孺子可教的赞许。他的声音像香蒲绒毛轻轻扫过谢正衍心尖,让他禁不住微颤,脸唰的热了,觉得起因必定是刚才的羞耻对话,于是着急的转话茬,正经发问:“看你春节期间都在逗猫玩,那是谁家的猫啊?”
听说是他小表妹养的,谢正衍真心奇怪:“你表妹家也在农村吧,这种猫很贵的,养起来要花好多钱。”
言下之意在委婉质疑这家人如何供得起这只贵族猫。
千帆说:“我表妹最近交了个有钱的男朋友,猫是那个人送的,我也跟他们说养猫要花很多钱,咱们这种穷人伺候不动,不如拿到市场上去卖掉算了。”
谢正衍急忙阻止:“不要啊,要卖也等它大点再说,我每次路过宠物商店看到那些小猫小狗被关在小笼子里待售都觉得好可怜,买卖人只知道赚钱,根本不会花心思照顾它们,好多没等到主人家就病死虐死了。现在天气冷,这只猫又这么弱小,经不起折腾的。”
千帆做为难状:“我们也觉得它很可怜,但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那么穷,人还吃不饱呢,哪有闲钱给它买贵得要死的进口猫粮。”
谢正衍听他的口气好像明天就要把猫送去市场,忍不住较起真来。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啦,它个头丁点大,胃口再好也有限,让你表妹叫她男朋友提供猫粮嘛,猫都送得起还送不起猫粮?”
“呃~他们好像已经分手了。”
“什么鬼,你不是说他们最近才开始交往?!”
“就是说啊,还以为她钓到金龟婿,结果只交往一个月就拜拜了,唉,有钱人果然没长性,不会真心跟穷人交往,新鲜劲一过就腻味了。”
“……你表妹一定很伤心吧,难怪你敢跟她说卖猫。”
一个本来挺励志的故事还没焐热便掉进现实冰窟,谢正衍作为听众也跟着瘪了精神,唏嘘一回,又郑重的向千帆商讨小猫的安置问题,说如果他表妹家实在养不起,他愿意收留。
“我现在一贫如洗,让我拿钱买肯定买不起,请你们看在它是一条命,发发善心,别为了一点钱把它往绝路上送。非要卖的话,我可以先打欠条,等以后有了钱再补给你们。”
“你认真的?那我们怎么把猫交给你?”
“我明天先转1000块到你财付通,等养到开春了再麻烦你们用托运送过来,记住一定要找那种专业的宠物托运公司,不正规的公司很不安全,到时白白害了它小命儿。”
谢正衍十分慎重的强调交代,不久发现千帆不吱声了,他“喂喂”的呼唤好几声,音量依次往上拔,正想这人是不是去上厕所了,手机里忽然钻出一串瓮声瓮气的笑,闷闷的钝钝的,像隔了一层厚棉被,谢正衍很快反应过来,这是千帆在用力捂嘴憋笑。
“喂,你干嘛笑呀,我又说错话了?”
问句抛过去立马凿开那一层遮盖引出喷泉般的大笑,千帆不知道有多开心,直笑到岔气也停不下来。
谢正衍直觉又踩中什么陷阱,瞪大眼睛喝问:“你又撒谎了对不对?!这次又有哪些话是假的?”
隔了几秒等不到自首,他气得换了只手握手机,用足以使天花板掉渣的怒吼训斥:“我不该问你哪些话是假的,其实你从头到尾就没一句真话对不对?那只猫根本不是你家的!”
他的愤怒很直观的传递到千帆耳朵里,坏笑的骗子终于收起得意,求和似的道歉:“对不起,我只想试探一下你有没有爱心,事实再次证明我们哑笛小朋友就是个菩萨心肠的小天使,以后说不定能当上联合国爱心基因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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