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闺梦谈完本[虐恋]—— by:檀二爷
檀二爷  发于:2017年0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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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奴婢知错了,您别打了,主子!”丫头被戒尺打得满地打滚,连连求饶,小蕊才十五岁,还是个孩子,粗手粗脚的,人不漂亮,这也是她选小蕊的用心,弄个好看的丫头,说不定就被贝勒爷一起收了。
“笨手笨脚的连茶也泡不好,要你何用!”她打的地方都是后背和屁股,不容易被别人看到,她主子的颜面也不会受损。
“奴婢再也不敢了!”抱着头的小蕊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声抽噎,此前在自家院里,她就领教过夫人的教诲了,主子打奴才不能大声嚎哭,越叫得厉害越会打得重。
“废物!”她扔掉戒尺,一屁股坐在床上,但想到今晚贝勒爷还会来自己房里,心里就不胜欢喜,光凭这点她也能挫败福晋的威风了,无论是小门小户,还是皇家禁地,得了宠的女人都是珍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半个时辰后,老周带着医药箱和退烧药赶回来了。
神父亲自给铁蛋儿用沾了凉水的毛巾擦额头降温,又抱起孩子喂药(从白柳树皮里提取的汁液,主要成分是水杨酸,这种配方在天主教神父当中流传),就和一位慈母似的。
坐在窗户边上的贝勒爷看在眼里,又怎能不喜欢,不尊重这个人呢?
“等他退了烧我再走,温度并不是太高。”没到39度,算是很幸运了,再晚一点恐怕会有生命危险,神父总算松了口气,这才顾得上擦汗。
“这个温度计是做什么用的?”载堃好奇的问。
“温度计上有刻度,可以显示病人体温高低,正常人的体温是37度左右。”神父走到他身边,用手指捏住温度计的刻度,向他展示。
“原来如此,咱们大清的大夫都是用手摸摸,凭感觉下药,可能有时候不够精准,有了它更方便了。”贝勒爷不住的点头,觉得温度计是个好东西。
凯尔索坐到桌前,打开药箱,又给孩子配了一点药,放进了一个空玻璃瓶里,叮嘱老周按时喂药,三天以后应当见好,如果不行再来教堂找他,下次他来的时候还要给格格和铁蛋儿种牛痘,贝勒爷也自愿接种,这样就不会得天花了,但家里的两个女人却不敢尝试,生怕中了洋人的邪术,小格格接种疫苗也是在贝勒爷的责令下,福晋才不得不顺从的。
到了后半夜,铁蛋儿的烧总算是退了下去,清醒了的孩子喊着肚子饿,老周就给他煮了白米粥喝,因为太晚了,神父也就不回教堂了,在书房睡下,这倒让贝勒爷很高兴。

☆、舞会
这个晚上,凯尔索没能睡好,因为贝勒爷一直赖在书房不走。
载堃除了外衣,就穿着白色褂子和长裤躺在外面,而神父则穿衬衫和短裤,两人各自盖被,倒也相安无事。
“我现在想得最多的是往后的营生,要是大清真的没了,我们这些人靠什么维生。”他一声长叹,踌躇不已,前年,他已经遣散了一百个下人,现在府里就二十多个仆人了,用不上的马匹,车子都卖掉,开销能省则省,兰馨对此支持,把大部分的俸禄存在了银号里,以备不时之需。
“您不是有地吗,佃户种庄稼,交租子,不够开销?”凯尔索翻过身,不解地问。
“这几年收成不好,又闹灾荒,很多佃户交不上租子,靠他们杯水车薪啊,再说了万一改天换地,田地被收了,我们岂不一无所有,说不定连这个宅子也没了,这一家子人吃马嚼的靠我一个人能养活吗?”他是可以凭着一身武功提着脑袋赚银子,但手里没有一兵一卒根本没办法弄到足够的钱,必须得握着足够的人才能有出路。
“大家都指望着大清国平安无事,每月领俸禄过活,为何您却总想着它能没了呢?”凯尔索很好奇,据他所知贝勒爷每年的俸禄有两千多两银子,还能定时领米,又有私人的田地。
“内忧外患,我岂能不想,别人也会想,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更何况它已犹如腐木,千疮百孔,多少人指望着能修复,可都于事无补,坏掉的东西,丢了最好。”这一年来,他在家中想了很多,他甚至消极的认为任何举措对与朝廷和地方官员已经毫无作用了,他可能也只能像其他人一样混一天是一天。
“那就想想您能做什么,早做打算。”神父说完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我从小就学功夫,日后自然还是要戎马生涯,听说荣禄在组建武卫军,要是这次老佛爷能网开一面,或许能谋个差事。”他再试一次,这也是为了全家老小,并不是为了他自己。
“德芳格格在老佛爷那里是红人,借着这次送油画一定会帮您美言几句的,我得去看看铁蛋儿,老周也忙了一宿了。”神父起身穿好衣服,就推开书房门走了出去。
凯尔索来到后院,进了小屋,见到老周趴在炕头边睡着,铁蛋儿也刚睡下。
“您去别的屋休息吧,我来看着他。”他低声叫醒了老周,长时间在病人旁边呆着容易被传染。
老周揉揉眼:“辛苦了,我得睡个觉,天亮了还得去庄子里收租子,我去对面的厢房睡,您有事叫我。”说完他就出了屋,带上了房门。
神父坐在炕边,又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稍微有点热,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娘,娘,抱抱!”铁蛋儿迷迷糊糊的抓住了凯尔索的胳膊,因为他闻见了娘的味道,甜丝丝的让他觉得温暖而安全。
神父抱起孩子,把他紧紧的搂在怀中,在孤儿院,他也经常这么哄年龄小,新来乍到的孩子,还会给他们唱母亲教给自己的苏格兰摇篮曲:
Baloo balilli, Baloo balilli,
Baloo balilli, baloo ba
Ging awa peerie fairies,
Fae my peerie bairn,
Ging awa peerie fairies,
Fae wir bairn noo.
Baloo balilli, Baloo balilli,
Baloo balilli, baloo ba
Dan come bonny angels,
Tae wir peerie bairn,
Dan come bonny angels,
Tae wir bairn noo.
Baloo balilli, Baloo balilli,
Baloo balilli, baloo ba
Dey'll sheen ower da cradle,
O wir peerie bairn,
Dey'll sheen ower da cradle,
O wir bairn noo.
Baloo balilli, Baloo balilli,
Baloo balilli, baloo ba
铁蛋儿靠在神父的怀里,小手却情不自禁的扯神父的衣襟,他回想起小时候母亲给自己喂奶的情景,因为粮食不够,他是三岁才断奶的,在家乡的时候,每到晚上他都要抓着母亲的奶才能好好的睡。
凯尔索竟然领会了,虽然没有女性的胸,可还是能让孩子获得一些安慰,从前在育婴堂,他也会为婴儿喂牛奶,他十分喜欢孩子们享受奶水的幸福表情,能让他忘了一切烦恼。
他扯开衣襟,露出洁白的胸膛,任由铁蛋儿去摸。
不一会儿,铁蛋儿却不闹了,把手搭在他的胸上,安静的又睡了过去。
此时,贝勒爷走进屋里,看到了这个场景,脸上露出了微笑,虽然嫉妒这孩子,可更多的则是对凯尔索的喜爱之情,仿佛他真的看到了一对洁白的翅膀,长在了神父的背上,竭尽所能的护着怀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男孩。
礼拜三的下午,德芳格格出了宫,就直接去了弟弟的贝勒府。
在客厅里,她连茶都没顾上喝,就对载堃说道:“老佛爷不生你的气了,还夸奖神父的画画的好,马上就收下了。”
他松了口气,又追问:“她没有应了我去武卫军的事儿?”
“你着什么急,现在还不是提这件事儿的时候,不过她给了你个差事,让你陪我参加洋人的社交活动,多和他们接触接触,也好知道更多的消息。”德芳说完才端起茶喝了一大口,方才在宫中和老佛爷讲话讲多了,口都干了。
“你会洋文,我又不会,我去了能帮上什么忙?”他皱眉道,那老太太想起一出是一出。
她耐心的解释:“老佛爷知道你和神父有来往,所以觉得你应该挺擅长社交的,不会洋文可以学么,你不是让凯尔索神父做先生了么,你也可以跟着学学洋文啊,不明白随时问,英文可比汉子好学多了。”
“我就知道几个单词而已,姐,我想问你,我特别爱慕你,用英文怎么说?”他下决心要学英文了,就是为了能和神父多些交流。
德芳随口答道:“I really love you ,你问这个干嘛,老佛爷让你多和洋人交往,可没让你勾引洋女人,你可别弄出事儿来,要是找了有妇之夫,人家男人会和你决斗的。”她这个弟弟太风流,女人缘太好。
“I really love you……决斗是什么?”贝勒爷不明白。
“用洋枪决斗,两个人拉开距离,同时开枪,输赢可能都会死,你不能干这种事儿,没嫁人的姑娘到无所谓的,但是有男人的绝对不行。”她提醒弟弟,不过载堃应该不至于做那么出格的事儿。
“你拉倒吧,我才没那个闲心,都是你和姑姑干的好事儿,把我这贝勒府都快变成紫禁城了,她们两个每天都吵架,烦死我了!”他压低了声音抱怨,如今自己唯有两个都冷落才能显出公平,更何况他的心思也不在家里,而是在那位天使身上。
“不应该啊,慧珠性格温和,不像是争风吃醋的人,兰馨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啊,两个人都是有册封的,名正言顺,虽然分正侧,可都是你的妻室,是不是你竟往慧珠那里跑了?”她低声问,遇到这种事,只有男人出面调停才能解决问题。
“实不相瞒,我就在她那儿住了三宿,然后就一直睡书房了,我啊,哪儿也不去了!”他乐得逍遥自在,又不是没女人活不了。
“她过门都一个月了,你才和她圆房三天,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孩子啊,你别担心,兰馨那里我去说服,你只管和慧珠在一起。”德芳很担忧,怕是阿妈抱孙子的愿望又要暂时落空了。
载堃摆手,叹了口气:“我不喜欢她,在她那儿睡三天也是为了让她好过些,让我每天和她睡,我办不到。”
“她有哪儿不让你满意了?”她很纳闷,在她看来慧珠是个挺不错的女人,识大体顾大局。
“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感觉她挺有心机的,我不喜欢这种女人,兰馨比她强点儿,偶尔还能听到几句实话。”贝勒爷伸了个懒腰,往窗外望去,刚好看到慧珠路过,呵呵,这女人还真是有心眼呢。
“那就先放放,后天陪我参加舞会,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凯尔索神父也来呢。”这个舞会会有很多外交官和夫人参加,探听消息最为合适了,她还为此专门准备了新的洋服。
“是嘛,我去,我肯定去。”贝勒爷满口答应。
德芳上下打量着弟弟,摇摇头:“今天我教你跳舞吧,别到时候傻乎乎的竟呆坐着,在适当的时候要绅士的请女士跳舞,要落落大方。”
“哈,洋人也真会找辙,摸女人手,抱女人腰还冠冕堂皇的。”他对跳舞没兴趣,不过如果换成对象是神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大家都一样,说不上占不占便宜,跳舞还是挺好玩儿的,女人们最喜欢了。”德芳爱参加舞会,只要受到邀请基本都会去,她也懒得搭理外面的风言风语,说自己勾搭洋人野汉子,她只是在做份内的事罢了。
“反正我不去也得去,你教我跳舞吧。”他不想被人耻笑,所以一定得学会跳舞。
德芳马上让仆人把留声机和唱片搬了出来,就着音乐和弟弟跳起舞来。
载堃从小就学东西快,所以很容易就掌握了基本步伐,还愉快的姐姐说:“别说,跳舞是挺好玩儿的。”原来跳舞就是男人带着女人在场地里漂亮的转圈儿,女人们展示美丽的衣裙,男人们则挥洒潇洒的身姿,如此而已。
“跳舞能拉近两个人的关系,不少西洋人都是在舞会中结为连理的,舞会是西洋人重要的社交场合,能听到不少有意思的消息。”她不厌其烦的和弟弟介绍,凭借着自己从婆婆那里学来的英文,她可以轻松的同大部分洋人谈话,除了少数人坚持用母语外,比如法国人,德国人,他们都很固执,即使英语讲得很流利有时候也假装听不懂。
“那是自然,男男女女在一起不就是为了那个么。”载堃不能想象舞会是个什么样的场合,也对此充满了好奇。
“男女之事在舞会里不是主要的,舞会的宗旨是交流。”德芳想努力纠正弟弟的观念,她一转头的功夫就看到兰馨站在门口好奇的围观,便挑起嘴角笑了,或许有一天固执的大清国女人也能像自己一样走出家门去参加各种舞会,接触五彩斑斓的世界,那一天大概不会太远了。
礼拜六傍晚,德芳坐着马车来接弟弟,可弟弟一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气坏了。
“不是让你换西洋礼服吗,你怎么又穿满服了?”她虽说生气,但弟弟这身行头却很是漂亮,蓝色的斗篷里穿的是翠绿色的斜襟长马褂,搭配黑色裤子和棕色靰鞡,玉树临风的。
“穿什么看自己,走吧,他们也不能因为我穿满服就不让进了。”贝勒爷特别讨厌穿西洋衣服,因为他受不了被捆绑的感觉,走起路来怪怪的,很不自在。
德芳拗不过他,只得让他上了马车,路上还交代了一些礼仪,说让他多察言观色,别露怯出丑。
舞会在英国使馆附近的一个别墅举行,各国公使和家眷基本都来参加了,还有一些商人,以及少部分大清贵族,官员。
德芳非常优雅的和每个人问候,还特意介绍了自己的弟弟。
大家都用新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不少姑娘用秀眼向自己暗送秋波,这倒是让他有些开心,西洋的女子比大清的有风韵,有气质,举止更大方。
“亲爱的德芳格格,您的弟弟来舞会了,他可真是太潇洒了!”玛丽莲夫人上来打招呼,和她亲密的拥抱在一起。
“晚上好,玛丽莲夫人。”贝勒爷更加娴熟的打招呼,还特意吻了她的手背。
玛丽莲开心得不得了,连忙赞道:“我还是第一次让大清的皇族吻手呢,荣幸之至。”她的汉语也很流利,外出办事可以不用翻译。
“您今晚美极了!”他昧著良心称赞,这都是姐姐教给自己的。这位夫人依然戴着山鸡一样的帽子,还拿着山鸡羽毛扇,喷香的味道让他很想赶快走开。
“谢谢您的称赞,不好意思,我离开一下,有朋友在叫我。”她愉悦的扇扇子,忽然看到角落里坐着的三位小姐正向她招手,就马上走了过去。
夫人一走开,贝勒爷才敢喘气,他四下寻找凯尔索的身影,莫非人家还没来么?
三个金发碧眼的小姐是大使们的千金,待字闺中,她们对载堃充满了好奇心,纷纷问玛丽莲详细的情况。
“他都有两个妻子啦!”年龄最小的姑娘觉得很遗憾。
“他们结婚很早,十六七岁都做爸爸了。”瘦高挑的姑娘一边打量贝勒爷一边说,不管是否有妻子,这个男人还真迷人呐。
“他是个性感的绅士,你们说对吗?”玛丽莲赞道,要是她再年轻十岁,或许就有勇气去追求对方了。
“是的,非常性感,虽然我不喜欢他们的辫子。”最漂亮的女孩搭话了,她喜欢身材高大的男人,载堃就算在一群西洋人中间,个子也算偏高的。
贝勒爷跟着姐姐在大厅转了一圈,就无聊得想开溜了,他终于看到了在天台上和一位绅士谈话的神父,便想过去搭话。

☆、月光下的琉璃屋
等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才回到客厅,而神父则站在天台上喝葡萄酒,似乎并不想很快返回热闹的舞会。
载堃推开阳台的门,来到了神父身边,低声问:“怎么不进去?”
凯尔索转脸看他,笑着答道:“不喜欢太吵闹的地方,我是为了给新教堂筹款才来的,刚才那位先生已经答应捐助了。”
“原来如此,这是你们神父应该做的事么,要不咱两去那里面坐吧?”他指了指楼下花园里的玻璃亭子,玻璃外围满了爬山虎,门前挂着一盏黑色的油灯。
凯尔索点头,就和贝勒爷从天台一侧的楼梯走了下去,进了凉亭,在长椅上坐下。
凉亭内是全封闭的,关上门也不漏风,主要是没有舞会的嘈杂和喧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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