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cius，你不打算按照Abraxas的建议，离开Snape医生，是吗？”Odin探寻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子。
Lucius想都没想地回答道：“我当然不会离开Severus。”
Odin苦笑了一下，道：“你确实很像Luciana，不是吗？我难以想象，Luciana会因为类似的原因而离开我。”花白头发的男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那么，Lucius，我建议你不要急着改建房屋。”
Lucius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姐夫。
Odin Nott小心地说道：“Lucius，我说的这些话你大概不会喜欢听，但你和Snape医生的房子每年的房贷、房产税、户主联合会收费和保险加起来大概要六七万美元吧？”
“七万八千美元，我跟Severus选的是二十年期的房贷。”Lucius的眼睛盯着自己的双手，说道：“我知道，我当侦探一年的税前收入也不过八万多美元。——即使我增加加班时间，大概也不过十万美元的收入。”
从理智上讲，Lucius知道，如果只有自己一份收入的话，失去房子是早晚的事情：单单每年一万三千多美元的房产税，外加每年六七千美元还在不断上涨的户主联合会收费，就足够让他们吃不消的了。然而，从感情而言，对Lucius来说，卖掉他们现在的房子就像卖掉Malfoy庄园一样不可想象。现在的房子虽说没有Malfoy庄园那般的历史，但在Malfoy庄园，Lucius不曾亲手修理房顶，不曾亲自打理花园，更不曾像小鸡啄米一般地一件件买回家具和摆设。想到Severus、Draco和自己可能会不得不离开这些年被称作“家”的地方，Lucius的心就像刀绞一般地难受。
Odin有接着说道：“Snape医生的人身保险……”
“只有一百万美元。”Lucius垂头丧气地说道。Lucius知道，这一百万美元的保险听上去不少，但实际上可能支持不了太长时间。
如果Hogwarts教学医院很快解除与Severus的合同的话，他或者要自己付费购买现在由医院支付保费的医疗保险，或者要加入Lucius的州警系统的医疗保险。本来加入州警系统的保险，或者由自己付费购买的现在由医院提供的保险覆盖。考虑到Severus的总医疗支出很可能要超过Lucius的保险的终身上限，他们大概要先花Severus现在的保险。于是，在接下来被劳工法案所保护的十八个月中，Severus可能只能自己支付每月上千美元的医疗保险，直到他不再符合被保护的条件，或者更糟糕的，提前达到了医院提供的医疗保险的两百万美元的支付上限。接下来的时间，大概就是看Lucius的医疗保险什么时候会达到支付上限了。
Lucius甚至都不愿意去想如果自己的医疗保险达到上限之后该怎么办。到了那个时候，可能伟大的美国福利体系就能做到一件Abraxas都做不到的事情了：逼得他和Severus离婚。说起来可笑，尽管Lucius的收入完全不够支付可能的高昂的医疗费，但却足够多，以至于让他们两个人完全不符合申请任何福利的条件。而离婚之后，收入为零的Severus，马上满足了申请Medicaid医疗救助和其他福利的条件了。
Lucius正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Odin拍了拍他，道：“你考虑过其他的收入来源吗？”
Lucius点点头，却又不完全确定自己究竟能干什么。自己来自Lucius Malfoy的记忆让他在语言和艺术方面造诣颇深，但想要把那些东西转化为美元颇有难度，也许他该向Narcissa打听一下该如何成为一名室内设计师或者时尚咨询师；Lucius Malfoy同样提供了不少关于如何做生意的知识，但他不知道那些巫师界的潜规则在麻瓜界是否通用；同时，Lucius又不能冒险丢掉他的侦探工作：州警系统提供的医疗保险还算不错，Severus随时可能需要这份保险。
Lucius感激地听着Odin向他建议的几项小工作，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把三个世界坍缩到现在这个世界来，到底意味着什么。
注：
虽说美国的食品和衣服相对收入来说比较便宜，节俭点儿三口之家每年一万多美元就可以搞定，但学费、房费和医疗保险三座大山绝对把美国的中产阶级压榨得异常苦逼的。一旦有个三长两短，中产阶级几乎马上会陷入低层。
说起房费，拿房产税和户主联合会（Home Owner Association）收费这玩意儿而言吧，那就是将收入变得不符合本社区的收入水平的人赶出社区的最好途径呀。比如说吧，波士顿年房产税约1.3%，户主联合会收费100-700元每月。按照房子价值百万美元来算，房产税、房产保险加上户主联合会收费每年两万美元妥妥的。当SS年收入五十万的时候，两万美元看上去不太多，你让LM一个税后收入六万多的人交一下，看看是不是马上经济陷入窘境。于是，有了天灾人祸的中产阶级怎么办呢？只好卖房子（还要被国税、州税、地税、房产经纪等搜刮一遍），不再到处显示自己的窘境，给其他邻居添堵了。
医疗保险这玩意儿，一个人有好工作的时候一切都好说，一旦失业，马上全家遭殃。根据美国法律，一个人失业之后的十八个月内，仍然可以自己掏全款购买原来雇主提供的医疗保险。——别以为这是惩罚，能够以原来的费率购买十八个月的保险在美国绝对是福利，因为自己去找保险公司买的保险一般要比雇主提供的保险贵或者糟糕。于是，失业之后，一个四口之家每月多出两千美元的医疗保险支出是很轻松的事情。同时，如果一个人有大病的话，那就更惨了。美国的医疗费之高世界闻名。比如说，美国做一个CT要2000美元，中国做一个只要几百人民币。医疗保险稍微不好一点儿，美国一个CT的自付部分，就能超过中国的全自费CT。即使是有医保的美国人民，也经常被高昂的自费支付部分逼得去被他们鄙视的第三世界国家，例如古巴或者天朝，进行治疗——加上路费和全部自费的医疗费，居然还比美国有医保便宜一点儿。在这种医疗费高得畸形的条件下，有了大病之后，超出医疗保险的报销上限是很轻松的事情。海外华人的论坛上，几个月就会有人求助，说出了重大车祸，达到医保上限，医院要停止生命支持之外的治疗了，该怎么办。所以说，如果SS失业了，按照LM和SS的情况，为了尽可能慢地达到医疗保险上限，他们的策略应该是先自费购买SS的医疗保险，直到SS的医疗费达到了他原来的医保上限，或者是到了十八个月，然后他再转到Lucius的医疗保险里边去，直到他花到Lucius的医保上限为止。那之后怎么办呢？自己掏钱呗。掏不起怎么办？呃，医院会将债务转到讨债公司，讨债公司是可以起诉，要求债务人的各种财产的——比如说LM和SS那超过了五十万美元的房子。
筒子们可能会问政府救济的问题。但是，对于像LM和SS这样有房子并且有一定收入的中年的中产阶级而言，他们是不符合政府救济的条件的。那么怎么办呢？花光存款吧，卖房子吧，卖掉值钱的东西吧……
呃，到了最后，凭借Lucius的收入，他们还是不符合政府救济的条件。那么，最好的方法其实是LM和SS离婚，然后SS一个一贫如洗收入为零的人，顿时就符合救助条件了。这个离婚的理由可笑吧？但这就是为啥无数美国单身母亲与情人同居不结婚的原因：结婚之后，他们两个的收入加起来顿时就不符合救济条件了，不能享受很多政府福利了。
[①] 美国购物在大多数州都有消费税。Lucius所在的马萨诸塞州的消费税为6.25%，但购买价格在175美元之下的衣服，购买食品，不用缴税。而Luciana所在的加利福尼亚州的州消费税为7.25%，还有市县消费税什么的，最多能到9.75%，是美国最高的几个州之一。美国在网上购物的话，很多州实际上是不交消费税的；但是加州是要缴税的。所以，加州人民常常在其他的州买东西。
[HP/Awake][LM/SS]选择——15（下）
15（下）Awake
Awake
Lucius走进Severus的病房，发现他黑发的丈夫正在一边艰难地翻着支在自己面前的一本厚书，一边在便签纸上写写画画。
——Merlin啊，Severus不会这么快就又开始学习了吧？当年分院帽是怎么想的，居然没把他分进Ravenclaw？！
Lucius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见Lucius进来，Severus躲开了丈夫关心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把书和便签纸藏起来的样子。但是，很显然，Severus现在的状况让他很难做到这一点。
Lucius走过来，正想要调笑Severus，却看清了那本书的名字：《医学专业选择指南》。他再向那张便签纸上看过去，上面则写下了几种医学选择：家庭医生、公共健康、医学教学。便签纸上还有几个被划掉的专业“放射诊断学”、“免疫学”、“病理学”，后边写了一个简短的原因：住院医时间太长。
Lucius心疼地看着Severus，轻轻地吻上了爱人干裂的嘴唇，然后说道：“亲爱的，你现在集中精力好起来，谁说你一定需要换专业了？”
Severus躲开了Lucius的眼睛，在便签纸上潦草地写道：“Lucius，看看我的手！我感觉不到、也控制不了我的小指，我也感觉不到我的无名指外侧。你叫我怎么继续当血管外科医生？”
Lucius看着Severus伸到自己面前的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伸得笔直，无名指和小指则不受控制地蜷着。
铂金发的侦探握住了丈夫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对方的手指，期望着自己的吻能够创造奇迹。
Severus叹了一口气，继续在便签纸上写道：“Lucius，美好的愿望和祈祷并不能改变事实。我得做些什么。刚才我查了，我这几天的医疗费就已经快三十万美元了。医院的保险上限只有二百万美元。”
Lucius不忍地看着Severus的黑眼睛：天，我的Severus，永远这么理智，永远那么好强，永远考虑得这么长远。我倒希望着他能够天真一点儿，现在还能少些烦恼。
Severus苦笑着继续写道：“如果我能在我达到医保上限之前找到一份包括医疗保险在内的新工作，我就能有另一份医疗保险了。那意味着我可能不得不重新经历住院医的地狱，幸而，大多数住院医培训计划是包括医疗保险在内的。等我结束住院医之后，大概可以找到一份新的工作，于是又能得到一份新保险。——当然，我也可以马上试图找一份教书的工作，只是希望教师的工资不要太低。我还没仔细算，我的人身保险够不够让我们坚持到我重新来一次三年的住院医的。”
Lucius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刺痛。他回忆起Severus在当外科住院医的时候是怎么连续五十多小时工作的。——天，Severus现在怎么能再过若干年那样的生活？
许久，Lucius才说道：“Severus，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别忘了，我也有医疗保险的。再过几年，我就能从州警系统退休了。到时候，我也可以找一份新工作。”
Severus又叹了一口气，僵硬地转换了话题：“Lucius，我看了你父亲的病例，手术的成功率相当大的。”
知道Severus不怎么愿意继续这个话题，Lucius乖乖地转换了话题：“嗯，我会将全国最好的血管外科医生之一的诊断转告给我父亲的。”
听到“血管外科医生”这个词，Severus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但他很快用面无表情掩盖了自己的情绪。
Lucius暗骂自己是个口无遮拦的大傻瓜。他想要找出些好消息与丈夫分享，却怎么都找不出来。过了片刻，他发现Severus正在用右手背安慰地蹭了几下自己的脸，听到了丈夫断续的声音：“Lu——你父亲，会没事的。”
铂金发的侦探愧疚地看着丈夫，越发觉得自己没用起来了：就不说我这些年是怎么一直靠Severus养活的了，现在居然是我，需要Severus的安慰！
Severus用拇指和食指捏起Lucius脸颊边的肉，学着Lucius多年来?0 核钡亩鳎蛏献Я艘幌氯枚苑降淖旖巧咸В缓笊逞频氐溃骸安慌隆摹！?br />Lucius苦笑了一下，将头埋进了Severus的肩头，闷闷地道：“Severus，我会养活你的！”
半天，Lucius才觉得自己被Severus拍了两下，然后听到了丈夫哽咽的声音：“不许你……抢我的……承诺。我承诺过，要让你买……想要的东西的。我没做到，我一直没做到……”
“不，你做到了。”Lucius抬起头反驳道：“我想要的是你，我想要的是Draco。所以说，你一直做到了。”
Severus叹了一声，带着迷恋地抚摸着Lucius的头发，仿佛那是他最后一次能够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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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ius在医院的走廊里慢吞吞地走着，他现在还没想好一会儿应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父亲。
这时，Horace Slughorn医生从后边追了上来：“Lucius，下午好。”
Lucius一回头，本能地挂上了假笑：“Horace，下午好。”
“遇上你太好了，我正有事情要对你说。”矮胖的放射检查科主任微微地喘着气，示意两个人找一个稍微隐私的地方说话。
片刻之后，一间住着几名长期昏迷的病人的病房内，Horace激动地谈起了自己的计划：“Lucius，你看，我有一个帮助Minerva——帮助Severus，我是说帮助Severus——的计划。”
Lucius知道Horace Slughorn的计划的本意一定是帮他的同居女友当上Hogwarts教学医院院长，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帮助Minerva就是帮助Severus。于是，他忍着对老鼻涕虫的不耐烦，礼貌地继续听了下去。
“现在医院的医疗保险上限只有二百万美元。对于我们这样一家全国著名的医院来说，这样的保险简直太不像话了。”Horace忿忿不平地说道。“考虑到再过几个月就是医院与保险公司续签医保合同的时候了，我认为医院的员工和家属们应该对此做些什么。”
Lucius很快认识到了其中的机会：如果医院的医疗保险上限能够在Severus从医院雇员名单上消失之前大幅度提高的话，他们可能短时间内就不用为医疗费超过保险上限担忧了。于是，他充满希望地问道：“你——哦，Minerva将要领导这次活动？”——顺便收买医院的人心？
Horace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Lucius，我……我当然愿意。但是，现在我或者Minerva这样做有些不合适。要知道，现在这个时期，有些……敏感。”
在另一个世界当了几十年政客的Lucius很快反应过来了：这只老海象是想要我来串联医院的员工，推动这次行动。如果成功的话，功劳全记在Minerva的身上；如果事情出了什么岔子的话，那么一切完全是Severus和我因为个人原因挑起来的。
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之一，莫过于你知道前边是一个别人挖好的坑，你也得心甘情愿地跳下去，还得对挖坑的人说“谢谢”。Lucius现在就面临着这种情况。
铂金发的侦探摆出了最标准的假笑，对老海象说道：“Horace，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我对你的提醒的感激之情。”
热爱关系学的胖老头忽然觉得自己的脊背有些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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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Severus认为，您完全无需为明天的手术担心。”Lucius小心翼翼地在父亲面前提起了丈夫的名字。
Abraxas白了Lucius一眼，不屑地道：“Lucius，不用尝试了。尽管我承认Snape医生是一名值得尊敬的人，但我是不会承认一个无法给Britten家留后的人的。”
Lucius Malfoy的本能是想说“我可以给Severus生孩子的”，但Lucius Britten将那句话生生地吞回了肚子：他还不想被当成疯子。更何况，父亲刚刚的话，恰恰提到了Lucius对于麻瓜世界最大的遗憾之一：这里居然不能男男生育，医学简直太落后了！
Abraxas双眼目视着前方，一板一眼地道：“当我了解了更多的关于中产阶级的生活之后，我理解你为何可能会觉得你有义务与Snape医生保持你们的法律连接。——一段时间之后，他很可能需要你的医疗保险。”
Lucius尽量忽视着父亲提到“中产阶级”时的不屑的口气——那口气与身为Lucius Malfoy的他提到魔法部的小雇员的时候如出一辙——期望着父亲的话意味着他不再要求自己与Severus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