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补魔完本[魔幻耽美]—— by:某瓜
某瓜  发于:2017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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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轻,那么软,那么小,你一点儿也舍不得把他推开来,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团棉花,将他整个儿裹起来抱着。
你慢慢觉察,你年轻的、美丽的、学识渊博却对人情世故一无所知的同居人救助了你,给了你新生——那是一个新的生存的意义,一个新的与人间的关联。你终于感恩命运的馈赠——至少在那时候。
Chapter 27 这欲望的诱惑那样深
你意识到他体质的残酷与诱惑,是在那个难忘的傍晚。
那一天你照常在沼泽浪荡,体验这被称为生命天堂的地方的无声杀气与生机勃勃的迷人交织,突然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召唤,隐约来自你们目前陋居的方向。你匆匆赶回,在门口看到一副让你窒息的场景:你看到夏尔痉挛着倒在地上,脸色发红,呼吸急促。天啊,你的心整个儿揪起来。来自过去的训练让你还能下意识地施以急救,可你脑袋里其实什么都想不起来,完全乱了套。直到他用残存的力气软软地攀附你,黏上你,带着全然迷乱的表情将嘴唇靠近你身体,用滚烫的肌肤触碰到你,直到那迟来的情潮终于与你同步,你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吻他。
他的口腔那么热,小而灵活的舌头在你的嘴里像一尾小鱼,又像一条蛇。他向你索取,你完全没办法拒绝,也一点儿都不想拒绝。只是不该在这儿,也不好在这儿。你哄他,你诱拐他,带着你自己都不知道的纵容与甜蜜。可是他要求你在这儿,一刻也没法再等了。于是你只好用颤抖的双手解开他全然湿透的衣衫——一个人怎么能产生这么多水?你不知道,也没法再想——你早就硬得不像话,凑近他那个入口,刚一碰触那儿就仿佛有意识一般动起来,好像在邀请你,你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进到里面去。
那一刻你的脑袋里有烟花爆开来,他在你进入的那一刻喷发了,失声尖叫,那声音又细软又缠绵,带着无法形容的满足与渴望。他整个儿因为你的进入绷成一张弓,余音袅袅地震颤着,从头到脚不自觉地抖着,内壁卷着你的怯怯地收缩。眼前的景象和你身体的感觉让你头晕目眩,这一切太有冲击力,你从来没看到过一个人这样深重地被欲望包裹卷席,纯洁而放荡,天真而饥渴。你油然而生一种绝对的冲动,既来自你带着从未有过的硬度的器官,又来自他恳求的、向你无力又诚实地求索的四肢。用不着什么额外的语言了,你知道身下这个人每一寸肌肤都明明白白地渴望你的爱抚。
可你忍住了,用你全部的意志力,感谢你之前所有的训练。你勉强还记得他失去过意识,想要把自己拿出来。可是他不让你这样干,要你带他回去,还记得让你拿水。你怎么能忍不住呢,他这样小,这样脆弱,像你生日时得过的一个舍不得吃的棉花糖制的娃娃,你舍不得他受一点儿伤。你抱着他回去,每一步都感觉到他的身子随着你的步伐颤巍巍地发抖,又湿又软像一滩泥。你一口口喂他水,直到他又把那透明清澈的紫水晶一样匀质的眼睛朝向你,抖动眼睫给你最终的许可。
你脑海里的弦终于断了,你三十六年的自制在这情欲面前溃不成军。你爱欲磅礴,带着难以言喻的怜惜,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寻求欢愉,又对自己给他带来这伴随痛楚的狂欢而不可自抑地兴奋。你通过一切爱抚与冲击和他的身子共鸣。你反反复复地进入他,深深浅浅地草弄他,用身体的每一寸让他颤抖、尖叫、痉挛、驯服,你们被这浪潮抛起来又打下去,你和他一起。在最后的时候之前,你突然想要让他叫出你的名字,记住是你给他带来这无边无际的痛觉与快感,记住是你的身体让他渴望、让他燃烧,让他兴奋,让他哭泣。当你的名字终于从他嘴里发出来,你把你自己整个儿交了出去。
这欲望的诱惑是这样深,你永远也无法返回苦修了。然而你不知廉耻地满心欢喜,毫无愧疚。
那时候你还不知道,这一切甜蜜喜悦其实扎根虚无,如空中楼阁,水中花月,转瞬即可成空。
而命运的作弄祸福相倚,这般无常。
Chapter 28 那个恶魔没有心
新的生活在你眼前铺陈开来,你每一天都充满期待,无比欣喜。过去的苦痛终于暂时被你封存,你好似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你看着他冲你张牙舞爪地使他的小脾气,生气勃勃地用强大的法术打理房间,后来又靠着门看他做实验,拿着你不知道的瓶瓶罐罐添完这个加那个,写完这个记那个,听他跟你唠叨你不懂的法术世界,你几乎无法把自己的眼睛从他身上移开来。你本以为这几间简陋的房屋是一个囚笼,可如今你意识到他在这里如鱼得水,自在非常,你觉得他这样神奇、这样美,又觉得你自己前所未有的富足。
你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他告诉你之前的狂乱只不过是半魅魔的体质作乱。你一方面深切地同情他的遭遇,忧心他的未来,又隐晦地不满——你觉得那至少有几分也是你的功劳。于是你晚上突如其来地袭击他,用尽你的手段让他沉沦。这具身体是这样奇异,对情欲的感受是这么敏感又这么随性,你爱抚他就像弹奏一样乐器,像维护你珍贵的装备,直到他从声音到肌肤到血液到骨骼都在你掌控之下,于是你志得意满。之后的每一天就如同这一样浪漫充实,直到你们前往莫奈市,像情侣那样亲热地逛街。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你觉得不能错过的体验堆砌在他身前。看着他一面不耐一面按着你的话尝试各种吃食,穿不一样的衣衫,逛那眼花缭乱的一家家店铺,试着去做一座关联他与俗世的桥梁。
一切本都如此顺畅,自然而然,直到你与故人不期然地重逢。
娜塔莎握住你的手的时候,你感觉到手心被划过两个数字,那是一个酒铺的方位,冒险者通用的定位方式,以广场中心建立坐标。你知道她约你见面,也猜到她可能在这儿等了不止一天。你心中隐隐约约感应到什么,不,这只是一场与故人的谈天,或者再一次的拒绝,你无意识地自我安慰。你压下心中一点奇怪的歉疚,半夜抛下夏尔径自去了酒馆,这事不适合让他知道,他那么小,那么单纯,你不想你过去的苦痛和他扯上一点关系。娜塔莎让你回想那让你窒息的漫长的等待,然后她——她把熟悉的选择摆在你面前,一边是隔着朦胧窗纸的十六年求索的真相,一边是你年轻稚拙的情人。你到底害怕了、畏惧了、逃避了。你选择抓住你身边活生生的存在,选择这假面,不顾她的哭求。
那天夜晚你回到夏尔身边,慢慢将他复又拥到怀里,感到一阵带着涩意的满足。不管他是否与那过去的事物有着纠缠,你只无比眷恋这一刻仍然拥有他的时间,不愿意去深想那故事背后的脉络勾连。然而你决意想不到夜半突生这样的变故,这根本不在你能处理的情况之内!你慌张得无法思考,只能按他说的递过匕首,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一瞬你的心跳停止了。你怎么能失去他,你怎么能!可是你还要按他说的动手,将他片片凌迟,每一刀都如同割在你自己身上,也割在你心上。直到他浑身上下收拢了伤口、你终于能将他重新抱在怀里,你的意识才重新回到你身体里,你才敢哭泣。他身上的伤口消失了,可你心上的伤口永远不会。
你终于知道他对你的意义。如果这世界就这样无法接纳他,你情愿和他一起远遁,再不回来。这时你终于完完全全忘记了娜塔莎让你做的选择。
你们回到了沼泽地,大部分时间你仍然像从前那样,爱抚他、欺负他、探索他,只是如今带着更深刻的怜惜了。你强迫自己学习那些苦刑的技艺,毕竟你对它们富有经验。你甚至分外庆幸你从前的遭遇,因为它们至少能让你的小夏尔少一点痛苦,少一点折磨。每一次鞭打与刑求都是对你自己的拷问,可你心甘情愿。
你以为这就是痛苦的尽头了吗?
直到他们两个合伙扯下真相的面纱,你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折磨与痛苦。你眼前的世界轰然坍塌。一切都是假的。你们甜蜜的亲昵、从生涩到成熟的性爱、意外的偶遇、无端的发作……啊娜塔莎,可爱可怜的姑娘,你是多么残忍。而夏尔——不,你眼前顶着“夏尔”名号的这个无名的生物,它难道不是更加的残忍么。就是它啊,就是它带给你十六年的苦痛,带给你十六年无边的梦魇。而他明知你深陷囹圄,还要一刀刀切开你的伤口,还要回味欣赏你身上的痛苦。
原来它没有心啊。
这之后他仍然一副全然纯洁的皮囊睡在你身边。你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暴虐的情怀,突然很想将它予你的折磨玩完完全全还回去,让它也感受一下你的遭遇。你用你能想到的最为暴力的手段折磨它的肉体,看到它在痛感与欲潮中浮沉,心底一阵莫名的畅快与茫然。他也渴求这样的痛苦么?这个没有心的生物,在痛苦中想的又是什么呢。你不由得逼问,它到底对它的老师,它名字的原主人,你亲爱的夏尔做了什么——
然而它直接点出了你的内心,你那最最隐秘的情感。
你这才意识到你做了什么。你以为你不会再爱了,你以为你的心和夏尔一起走远了,熄灭了,可你还是被它诱惑,把你的心献给了它,献给了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一个没有心、不懂爱的恶魔,一个杀死夏尔也杀死无数生命的恶魔,一个罪孽深重的恶魔。你难道不与它同罪么。这个恶魔披着纯洁的皮囊诱惑了你,它攫取了你的心,炫耀它的收获,又狠狠地踩了上去,拘束了你的自由。而你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你深深地畏惧它,在它面前不可遏制地战栗,每一根筋腱瑟瑟发抖。可你居然仍渴望它施舍你欢愉,像一条被驯熟的狗等待骨头,多么卑贱。你恨不得回到苦刑的日子,重新鞭笞自己的身体,直到它完全忘记这些欢愉,完全赎清你的罪孽。可你甚至无法抗拒它,你连挣扎的意愿都没有。
因它拿着你的心了。你自作孽,贪心欢愉,沉醉欲念,不可饶恕,这是你应受的惩罚。
然后你们来到巴别塔,你终于亲眼目睹它犯下的杀孽,可就连最愤怒的时候,你仍旧不舍得伤它一星半点。直到它在你面前一点点阐明这真相,那让你战栗、让你忏悔、让你泪流满面。你看着他异类的面庞,长长的尖角,锋利的指牙,这才意识到你仍然爱他,心心念念,尽管他永远不可能回应你,尽管他没有心。你要怎样怪罪他呢,他的确罪过深重,但这塔里有谁全然无辜?你没有立场审判他,所有的人都没有立场审判他,这是人类共同的罪。
于是就连他突如其来地让你在生死间真正走了一个来回,你都无法违逆他的任何请求,你仍然做不到眼看他死亡。你甚至希望自己当真死在那个已知了真相的时刻,用一死还清你们之间的纠葛。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苟延残喘,行尸走肉。你为他补魔,每一次都无比痛苦,每一次都饱受折磨。因为你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了他有多么冷酷无情。你永远不知道他伪作的表情的下面想的是什么,体验的是什么……不,你已经知道他永远无法体验这一切。
他生来不幸没有心,你要如何责怪他。
这就像一场无尽的刑求,你又一次踏上了苦修,关入了精神上的禁闭室。
直到那一天,你突然醒悟。灿烂的阳光照在你头顶,而你面前是两条岔路。
一条是那过去的旧路,是无心的肉欲与渴求,是你们彼此纠缠,互相伤害。另一条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的——
自由。
Chapter 29 遗孤
你到底迈出了那一步,战战兢兢又浑浑噩噩。你只顾向前走,然而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哪里是前方。
从塔中出来后他整日整夜的睡觉,有那么几个时候你疑心他停止了呼吸,匆忙给他喂血。后来稍微清醒时他给了你一个清晰的指示:及时离开巴别塔的势力范围,但是不要走直路。然后就是日复一日的补魔。如今他的从出塔后开始发作的昏沉欲睡、形容萎靡已经结束得七七八八,这次让你出来买的药也不是必须,不,就算这些都没好转,你知道他仍然有无数的办法活下去,活得好,也不必用尽手段就能轻易找到你。魔偶、陶偶、构装生命、法阵、药剂、监控魔眼……他从巴别塔受了联盟最好的法术教育,这些他从不瞒着你。
如今行程结束,他理应不再需要你。你不能再想他了。
你几乎只凭借长年累月训练形成的本能从城镇行走到荒野,又从荒野回转到城镇。契约带来的感应力很快就模糊了。你知道你离他越来越远,开始安定,开始茫然,他没有追上来,他没有来。
他竟然没有来。他果然没有来。
回神时竟已不知不觉靠近阿卡契,你曾经的故乡。去看一眼吧,你想。
时隔近一年,你在夏末的傍晚再一次走上阿卡契的街道,来到那栋熟悉的房屋跟前。门牌上的“修伊”两字已经去掉了,屋里正在吃晚餐的人们也不是熟悉的面孔与声音。爱娜她们也离开了,不论是改嫁还是搬迁,总之你在这儿最后的羁绊也没有了。
你来到酒馆补充食水,今夜你打算宿在郊外。阿卡契本身就不是很热闹的城镇,来往的行商不多,这天也一样,于是大堂只有三三两两错过饭点的食客,和一个慢吞吞收拾残羹冷炙的小丫头。你坐下来,突然觉得从骨子里泛出一种疲倦来。你要问吗,爱娜好不好,问了又怎样呢?
然后就在这时,你听到后厨传来尖声的埋怨:“玛莎!你这个死小鬼,还不快点把碗收回来!”
你猛地回头看,那穿着灰不溜秋的肥大衣服的小女孩有着暗红色的头发,一双暗色的眸子里是熟悉的菱形的瞳孔,脸盘的轮廓隐约可看出故人的痕迹。
你裹挟着逼人的气势问责酒馆老板,逼问爱娜的下落和房屋的转让,而老板支支吾吾不肯回答。直到你按耐不住这几日累积的怒气,一掌劈碎了酒馆的桌子,才有个扁嘴唇的妇人听闻声音从后厨砸着锅出来,边跑边泼辣喊道:“那贱女人早就死掉啦!要不是看在房子的份上,谁会愿意照顾一个光吃不干活的拖油瓶!”
“你是她什么人,要带走先把伙食费结……结……”她看着粉碎的桌子不说话了。这是你平生第一次滥用你的武力,没来由的,你竟感到心里畅快了一些。
你不再管那贪图小利的夫妻俩,径自走到玛莎面前,在她面前蹲下:“玛莎,我是你……父亲。你愿意跟我走吗?”
她看起来不大像同龄孩子,整个大一圈,这也是你第一眼没认出她的原因,但是又很瘦很瘦,好像只有一把骨头,眼眶深深凹下去。她静静看着你,你从那眼神中看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早熟来,认定她有做决定的资格,耐心等待她。过了好一会儿,她向前走了一步,慢慢把她的手放在了你膝盖上,又一会儿,她整个儿抱住了你的腿。她这样小,这样瘦。如今你要照顾她了。
你到底付了一笔小小的费用,赎回了店老板手中爱娜? 囊盼铮嵌阅忝谴鞴牧鄣慕渲浮>菟邓峭环⒎尾∷赖模钦媸羌倌阋参薮幼肪俊D愦晟ゼ郎怂诮纪饽沟丶蚵姆剀悖舶涯嵌越渲嘎裨嵩谀亩?br /> 起身的时候你回忆自己漫长的一生,那些和你有着联系的人,在巴别塔熄灭了一个,在阿卡契埋葬了一个,在不知名的乡镇你亲手抛弃了一个。如今你只有玛莎了。想到这里,你眼眶里终于吝啬地落下一滴泪。
你带她四处奔波,只去不大不小的中小城镇,在每一个地方只短暂地拘留,找一份体力劳作养活自己和玛莎。到第五个的时候,你判断身后并没有人跟着,终于定居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就好像本该如此。
Chapter 30 心的召唤
这是一个物价稳定、生活重复而死板的小镇。你们日常所需的支出并不多。你利用以前学到的技能找到几份还算稳定的工作,大抵上做到收支平衡,这里面包括运送货物、抄写图书,和从附近的山林里获取新鲜的魔法材料。你运气不错,尽管这是一个分外寒冷的冬天,你每次的出行都不会空手而归。
你发现玛莎很好养活,什么都吃,没有偏好,就是很少发表看法,每天都静默着一张脸,或者就盯着周围发呆。她渐渐长出一点肉来,仍不经常出声说话,却很爱黏在你身边。你想她现在才三岁左右,过去又遭逢大变,这也情有可原。平时你虽然有些不放心,也只能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好在她乖巧听话,一直没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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