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风储黛
风储黛  发于:2017年0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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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
“混蛋。”
“阿珩?”
谢澧兰忽然一口咬住他的右脸,下了狠口的,直将卫子臻右边俊脸咬出了一个鲜红的齿印,卫子臻无奈地任由他咬,谢澧兰解气了才恨恨然地说道:“大家一起不能见人好了!”
“兰兰……”卫子臻温柔地将长衫分出一半,将他探手抱腰,禁锢入怀中,“在履行第一条之前,我先选择第三条,我们一起云游天下可好?”
“哼,”谢澧兰疲乏地软倒在他怀里,眼皮也不抬地哼声道,“月州有你的那位红颜知己,卫子臻你自然是心里惦记着她的,这次回去正好与她叙旧,郎情妾意的倒是快活。”就在卫子臻一愣,还没来得及解释之际,他又哂笑道,“这些年,听说卫大将军也去寻花问柳过,别跟我说,你是因为孤死了,你要自我放逐,我还没同你算这笔账呢,你心里记着。”
卫子臻真是好气好笑。
他的确无数次去找过柳荷衣,可哪有谢澧兰说的那种“寻花问柳”、“自我放逐”?
“谢澧兰,我只爱男人,也只爱你一个人,你说这些是要寒我的心?”
谢澧兰自知言不符实,但就是心里有气,找个由头撒撒罢了。
卫子臻出了一口浊气,画舫随水而流,此时也已经近岸,此时黛山环绕,一轮初阳红艳如火。山花欲燃,百鸟翩飞。是个清净无人的地方。
这样谢澧兰下船的时候,该不会太害羞了。
他的兰兰变笨了,既然是上画舫来“勾引”他,那一早便该备好更换的衣物的。
卫子臻扶着少年的两肩,温声解释道:“那一年失去你之后,我心里很恨,有时恨得只想杀入北燕,杀了谢沧州替你复仇,可是北燕安宁许久,有求和之意,我顾念陛下和大靖也不忍再生战事。有些事憋闷在心,后来患了头疼的毛病,听说柳荷衣的琴声有令人怡神静心的功效,我便去了。只是听琴,没有别的,也没有什么红颜知己……”
“好了……”谢澧兰怕自己又忍不住做些什么要安慰他的事,可是自己已经浑身脱力得像条游不动的鱼了,他实在没有精力再喂饱卫子臻一次。毕竟这人是沙场出身,他实在熬不过他那龙精虎猛使不完的气力。
“往事就不说了,到此为止。”
江花如血,浮在水面上,夺目耀眼的一片红色,画舫拂开一片青荇靠了岸。
卫子臻将他抱出来,谢澧兰衣难蔽体的,把脸埋入他的怀里闷闷地说:“卫子臻,孤再也没有颜面见人了,都是你害的……”
“我的错。”卫子臻认错很快。
“我只有三个条件,以后不许撕我的衣服!”
“好。”
“要温柔,不许粗鲁。”
“好。”
“一个时辰,必须结束。”
“……”
“你不答应?”
“我答应……”
除了哄,就是哄,卫子臻有求必应,什么条件都应许他了。
江风轻柔,一对璧人迎着初晓曦光往岸边芳林走去,静影如画。
今日,才是他们都重获新生的第一日。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就是正文结尾啦!
算算,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好像都交代清楚了吧,剩下一点点,咱交给番外君吧哈哈哈。
☆、番外:衡琰的七年之痒
谢澧兰和卫子臻出走了之后,君衡发现自己被软禁了!
还没理清楚是非曲直,紧跟着一摞公文抱入书房,非逼着他道:“这是殿下交给您的公务,他说了,您既然贪恋繁华俗事,那他便将这些琐事全交给您处理,处理完之前,他是不会回来的。”
被软禁之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君衡只得咬牙切齿,一手摁在这一摞公文上,心里想也不是很多,他仔细应对,也用不了一二日的功夫,遂不甘不愿地答应了。
岂料他这么一应下之后,那人微笑起来,拍掌往门外长声道:“进来!”
于是二十个抱着厚重文牒的仆人跟着进来,君衡只觉得眼前一道光一闪,差点没晕倒在桌……
那人的微笑依旧温和,“君公子,嘉雪关瘟疫方止,剩下的安抚民心的事,还要人做……”
“这种事还要我做?!”君衡怒极,“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我上哪儿去抚什么民心!”
“是的,所以这件事是交给琰公子做的。”
君衡气急败坏地倒在案桌上——
谢澧兰这是要剥削他们夫妻的劳动力,自己当个甩手掌柜,实在太奸诈了!
……
某一年的月州,独孤琰在街头遇到打马扬鞭而过的君衡,一见倾心。
君衡是阁老的独子,出生起便受尽荣华拥戴,比起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在月州要耀眼尊贵得太多。而他也的确天赋异禀,琴棋书画,只要肯学,便没有他不会的。
独孤琰便是喜欢他,喜欢心高气傲的他。
少年时候,谁都曾轻狂过,何况是君衡。
他约了人在城外八角亭投壶,那天是个阴雨绵绵的日子,君衡没等到人,满腔火气没地方发。倒是一路跟踪的独孤琰得了信头,他提着一个檀香木食盒,一手撑着一柄青竹削成的玲珑骨伞,趟在泥泞的路里。
远远地便望见一个人,藏青短衫,腰间别着一枚双鱼暖玉,皱着眉头,俊美的脸写着几分怒意和焦灼,正在亭中踱来踱去。
微霏的细雨润湿了眼眶,独孤琰收不住绽放的唇,轻快地走了上去。
将竹伞放到亭下,君衡正好撇过头看见他,眉心紧拧,“你是何人?”
“我……我是独孤……我排行第七。”可怜他话都说不利索,出来太急,也没来得及加衣,唇冻得直颤,但是一双眼紧张而欢喜。
君衡不理会他,撇着唇冷笑。
独孤琰也不觉得失落,他弯着腰将食盒的盖打开,捧出一叠叠精致的菜肴,都是君衡最爱的菜式,粉蒸狮子头、杏仁春卷、翡翠晶包、红烧鹅掌……
君衡瞟了一眼,动唇道:“你是独孤琰?”
他知道他!
独孤琰迅速地站起身,眼光灿灿地亮起光芒。
君衡漫不经心地冷笑,“你是他的七哥,你告诉独孤珩,他要不来,我便记他一笔,以后有得他还!”
他的眼光迅速黯淡下来,君衡挑着唇,一手抄起他放在亭下滴水的竹伞,转身走入风雨里,晦暗的身影在眼中渐渐陆离。
雨势越来越大,独孤琰一个人抱着两肩发抖,他想等雨小了再走,可是一直到黄昏时,雨仍然淅淅沥沥的下个不绝。
他终于心灰,慢腾腾地将东西放回食盒,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入泥水里。
那雨,比来时冷了太多。
回去之后,独孤琰病了一场,在榻上缠绵了一月,梦魇也时断时续的,全是君衡。冷漠的君衡,乖张的君衡,把他扔在雨里一去不回的君衡……
可他不能死心啊。
整个月州的人,都知道君衡是他七皇子独孤琰的心头所爱,因为他求而不得,那些人表面上顾及着他们皇室的颜面都不说,可是心底却全在窃窃嘲笑他。
然而直到独孤九的死讯传来时,独孤琰才真的明白,何为一念地狱。
发丧约莫一个月之后,独孤琰被人绑了,绑到君衡的床榻上,夜里,挑着一只烛火他幽幽地探来,冰凉的手指宛如灵蛇一般,飞快地窜入他的里衣,揉着他光滑胸膛。恶劣而悲伤地冲他笑,“我今天才发现,原来你和他这么相似。”
独孤琰手脚被缚住,嘴里塞了棉条,惊恐绝望地看着他。
君衡撕碎了他的下裳,捧着他,没有任何的前戏和开拓,决绝用力地一沉到底……
“不!”
独孤琰眼角噙泪地从梦中惊醒,喘着气哭起来。
身旁一只坚实的臂膀揽过来,将他抱入怀里,“阿七,怎么了?”
独孤琰从他怀里挣起身,水光冥蒙的视线,错了开去。他的固执他的难过都写在脸上,君衡无法不顾及,又哄又求地问他,独孤琰才咬着被子瓮声瓮气地说:“我梦到以前的事了。”
抱着他的身体一僵,独孤琰低下眼帘,语调微凉地说道:“那时候我总是跟在你身后,我心里总是想,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呢,为什么不呢……后来看了,我就成了九弟的一个替身,活死人一样的待在你身边,不能有一点感情……”
他越说君衡越愧疚,独孤琰见他许久不答话,又难过地推开他。
君衡抱上来哄着,“阿七,我改了的,我都改了的,我现在就喜欢你一个人,真的。”
独孤琰看了他一眼,君衡呼吸一窒,对方又重重地撇过头,“不行了,君衡,我很难受。”
“那要我怎么做,我怎么做你会不难受?”只要他想,君衡一切都满足他。
“你像我追你那样追求我一遍……”当然这个要求是很高的,君衡还没来及傻掉,独孤琰想了想又说,“或者像你追求九弟那样……”
他追求过独孤珩?
他仔细想来,他现在看到谢澧兰一点都不尴尬,真要心里有鬼,怎么也不会这么坦荡。他心里明明只有独孤琰一个人,他明明问心无愧。
好吧,他以前对他是很渣的。
“那好吧,阿七不哭了,你先睡,我明天开始追求你?”
独孤琰不闹了,安静地躺下来,君衡伸出爪子要抱他,被他一手打掉,寂寞如雪的君公子最后抱着被子在书房和公文们将就了一宿。
而后狗腿君衡正式上线。
“阿七,喝茶,我特意给你泡的,清心明目。”君衡奉上茶水,独孤琰看了他一眼。
要是七年前的君衡早就将它掀翻在地。
独孤琰可疑地看了他一眼,犹豫良久,最后自暴自弃地喝了。他拒绝君衡,怎么总是这么难?
“阿七,这院子有点单调,我给你移栽了一棵梨树,来年就能吃上果子了。”君衡咧着嘴一边培土一边傻笑,独孤琰抿着唇见他额角滴落了一串汗珠,整个人既耀眼,又冒着几分傻气,身不由主地便走了过去。
“君衡,我真是服了你了。”他一只手摸着这梨树的树干,褐色的斑点凸出点点深痕,君衡还在往外冒汗,他从袖中取出雪白的丝绡,替他拭干额头,抹去鼻梁的细汗。
君衡怕自己的脏手弄污他的衣衫,将铁锹扔在一旁,把手背后用衣袍搓了搓。
这个小动作也没能逃过独孤琰的眼睛,他无可奈何地认命了。还要如何试验一个人的真心?
当他真的在意你时,他的一切都会为你计较,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回事先考虑你,为你计较得失。
“阿七,我告诉你哦,我爹答应我和你在一起了!”
君衡傻兮兮地直笑,独孤琰也不怕自己被他碰脏,他伸出两臂紧紧地抱着他,没想到这么快被回应的君衡愣了愣,独孤琰闷声说道:“是我愚了,我们在一起,不该再想以前的事。”
“嗯。”征得同意之后,君衡大喇喇地将人横抱起来迈入卧房。
独孤琰窝在他怀里,有些脸红,他小声道:“君衡,大白日的你做什么呀?”
“你这几天总是做梦,睡不好,现在难得有空闲,我抱你去歇息一下,晚饭时我叫你。”他将人放入被子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邪魅地勾起他的下巴,“阿七你那么问,是期待为夫对你做些什么?”
“没有的事!”独孤琰拉上被子睡觉。
君衡笑了笑,替他将被角掖好,离开时连脚步声都是温柔的。他去洗浴之后,在书房看了一个时辰公文,回来时独孤琰已经鼻息沉沉,坠入深梦了,不知道梦里见了什么了,唇角一朵微笑开得很深,君衡只觉得一日的心情也跟着好转了起来,翻开锦被拥着他睡下,安谧地入眠。
日复一日的厮守缠绵,也能过出百种况味。原来在他的身边,自己是可以什么不想的。
他笑了,一切便都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送上一颗糖,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大吉!
☆、番外:卫兰月州两日游
月州还真是天翻地覆的一遭。独孤瑾现今官拜太尉,手掌兵权不说,独孤瑜与他亲厚,日日留他商讨什么军机大事,将人召入寝宫,这两人做了什么,有心人只怕也不敢细想……
但好在陛下励精图治,将国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稍稍告慰了一群老臣心。
谢澧兰在明火笼罩的花树下等了许久,身后人影如水,飞快地流去。
直到卫子臻提剑而来,虽然看起来气定神闲,但是身上沾了不少血迹,谢澧兰眉心一褶,他漫不经意地问道:“和谁斗殴了?”
“有个人。”卫子臻刻意避开他的亲近,把外袍脱了扔在地上,才敢走近两步,不自然地低语,“他对你有不一样的心思,我有点气不过,私底下把他揍了一顿,哪知道他没被打服气,反倒骂骂咧咧的说要去找小倌儿,说我的兰兰还不如他们,我太气了……”
“你不会断了人的子孙根吧?”谢澧兰惊讶。
“呃,原来兰兰这么恨啊,我没有,只是教训了他一顿,在他身上刻了几刀。”卫子臻低着头,有点害怕兰兰觉得这个惩罚不满意。
谢澧兰却松了一口气,“还好。”
“我不是很生气,别人要怎么看我,那是别人的事。”他牵起卫子臻粗粝的大掌,卫子臻下意识地要躲开,谢澧兰温言软语地笑,“我只在乎你呀,傻子。”
卫子臻僵住了。
“这是在月州,我们的人马没有布置在这儿,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后别老想着为我出头。”谢澧兰顿了顿,又说道,“你还不了解我么?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我一向是这么赏罚分明的。”
大靖的太子殿下,自然有那软硬兼施、恩威并重的一套。
当然,也有那锱铢必较、睚眦必报的的一套。
柳树旁一条浅水河将皇城剖成两半,无边牵丝细柳飘拂,底下有艄公泊在岸头的一叶轻舟,谢澧兰将卫子臻骗上船,才告诉他,“我没有告诉船主人,不问自取了。”
卫子臻一怔之后,谢澧兰掏出一锭金子放在绳拴着的木桩边,他解下粗绳,取了一对木桨放在手里摇,沿着水路走下去,两岸的烟火纷繁尽落眼中,卫子臻不肯出力气,只安静地凝视着轻摇桨橹的少年,宁静到极致的眼波似乎幽深不可见底似的。
“阿九。”
他刻意地这么唤了一声。
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谢澧兰知道,他敛眉道:“这只是第一站,我们歇两天脚,明日之后,我们去鄢城。你知道那里的山水甲天下,也是官窑名都,我喜欢细瓷,你知道我以前就爱收藏这个的……”
“嗯,我知道。”卫子臻点头,脸色释然,“我还知道,九殿下喜欢烟青细瓷,尤其喜欢浮雕幽兰的梅瓶,以往每月鄢城的郡守都会送上一箱新出窑的瓷品给殿下,虽然于礼不合,但如果实在是上品,殿下一定会欣然笑纳的。”
谢澧兰有点惊讶,“你怎么这么清楚?”
“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卫子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状似不经心地说道,“要不要比一比,我们谁了解谁多一些呢?”
谢澧兰有点激动,也有点骄傲,他将桨提起来放在船头,纵身扑了上去,将卫子臻扑倒在甲板上,他主动的时候卫子臻便会退让,便会受用地眯起眼睛看他,深黑如墨的双瞳,不可见底。
河岸上有人伸着脖子探过来,谢澧兰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一下,“我很庆幸,当年把你捡回来。”
卫子臻失笑,笑声渐渐清朗,弥漫了整片烟波璀璨的水面。
“兰兰,”他抱着少年的腰,谢澧兰只觉得视线一片天旋地转,待清明时也变换了体位,卫子臻看着他笑,“我不习惯在下面。”
“……”谢澧兰脸红。
这个卫子臻,一定要说得这么直白是不是?
他也从来没想过……在上面啊。
船一荡一荡的,岸边人涌如潮,但水里却不怎么看得见行船。谢澧兰怕这样下去天雷勾地火,卫子臻无所顾忌,他什么都做得出来的,自己先窘迫起来,“你……你起身。”
但是他没有起身,卫子臻只是笑,“不好,我这样抱着你,才不会让你被别人看见。”
他惊讶,“看见了又怎么?”
卫子臻想到前日撞见的一个人便动怒,“之前那个人也就是因为多看了你两眼,才会对你起了歹心的……兰兰,你以后能不能别那么多情地看着人,你知道你这样,多少人会把持不住?”说着说着,那嘴唇还轻轻地嘟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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