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压麦芒完本[耽美]—— by:Dr.Solo
Dr.Solo  发于:2017年0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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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你快来给我开小灶,太气人了,那个郑俊实在太欺负人了!”
郑俊就是击剑老师给姨太太安排的固定训练搭档,人高马大,据说以前是部队特种兵,后来受伤退役了。我一到训练馆,姨太太就拉着我狂吐槽,说这人完全不靠技术,就仗着自己身体优势来碾压!这哪里是击剑啊,这尼玛是玩相扑啊!
我听得哭笑不得,说他怎么碾压你啊,你不拿着剑嘛,他碾压过来你劈他就是了啊。
姨太太一边偷盯着在一旁喝水休息的郑俊,一面朝我诉苦:“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见他朝我过来,一想到那胸肌那腹肌那块头,我就没力气反攻了,你不知道啊,这教练太外行了,我们体格差这么多,他怎么把我和他安插在一起啊!”
“教练都是有点恶趣味的,不然怎么叫调^教训练呢?”我安慰他。
“那你教教我呗,咱俩是朋友,你总得让我感受到有一个国家队朋友的好处吧,你遇到这种身体比你强壮的都怎么处理的啊?”
“我没你想得这么多,身体强大算个鸟啊,我怕的是精神强大的那一种……”
说着就想到凌霄,胸口顿时像皮球漏光了气,前胸贴后背般难受。
“凌霄那种?”
“嗯。”我不想多说,就说,“我陪你练练吧,看看你缺点在哪儿。”
姨太太属于让单独练动作他还是有模有样,一面对对手就手忙脚乱,攻击防守动作都忘光的那种。他一乱阵脚我就拿剑敲他,防三啊!防一啊!教你的东西你都学哪儿去了?
混乱中姨太太竟然完成了一次成功的防六,格挡住了我,我正要夸他,丫就报复地砍了我一剑!
小爷我没穿击剑服啊!我就穿着一件T恤呢!
我手臂上被刮得火辣辣地疼,捂着手臂,只见上面赫然一道红印。
姨太太丢了剑:“麦子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抱着手臂弯下腰做痛苦状,贴着墙用力喘^息:“手……手上没知觉了……”
姨太太被我唬慌了:“没知觉是什么意思啊?是麻了吗?我帮你揉揉!乔麦你可别吓我啊,你是击剑运动员啊,你的手伤了可怎么得了!”
他在我手臂上一通瞎蹂躏,我痒得受不了,“噗哈哈”笑出声来。
姨太太一时还无法从惊吓中缓过神,看了我半晌,才翻了个白眼,站起来踢了我一脚:“乔麦我艹你大爷!”
“不许说脏话啊,”我笑道,“怎么样?我比那位郑先生强多了吧?”
“废话啊,你是国家队选手好吗?”
“对啊,你看我一国家队选手,你都能劈我一剑了,对他那种外行又业余的碾压有什么好怕的,别怂他!他的后盾也就是你们击剑课老师了,你的后盾可是世界大学生运动会的击剑冠军!”
姨太太上上下下端详我:“你这么一说我还觉得挺骄傲的~”说着眼光忽然往远处一飘,“哎,那丫头怎么也在这儿?”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回头,果然看见厉欣:“哦,她也来学击剑。”
“啊?和我们一起学啊?”
我摇头:“凌霄单独教她。”
姨太太瞪大眼看我:“乔麦啊,你也太不长心了,这你都看得下去?”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作为gay蜜,姨太太还真是处处替我操心:“人都跟我说了,就是教击剑,没别的。”
“现在是没别的,以后呢?话说回来,凌霄为什么答应单独教她啊?”
我把背后的原因告诉了姨太太,这下姨太太也不由得很理解了:“唉,你现在心情一定很复杂吧……你瞧你白长这么大个儿,脑子还抵不上人家一小姑娘,厉欣这么做既帮到了凌霄,又刷了好感度,还能很自然地相处,找机会培养感情……”
我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在那边蹦蹦跳跳地热身的厉欣,她还很可爱地朝我挥了挥手。我勉强回了个笑,心头却又酸又涩,仰头盯着天花板:“有钱真好……”
姨太太在我旁边坐下,转移了话题:“你吉他学得怎么样了?”
我还盯着天花板:“还行。”
“不简单啊,你学得挺快的!”
那又怎样?我昏天黑地地学,那也不过是一首歌曲,又给不了凌霄什么。
击剑老师让集合了,姨太太起身,同情地拍了拍我的肩。
***
我一个人回了宿舍,好巧不巧又在楼下遇见凌霄,这次没等我开口,他倒是主动说了话:
“你怎么没回宿舍?”
“哦,我朋友在旧馆那边学击剑,我过去找他玩玩,”我说,“你去宿舍找过我吗?”
只要说是还是不是就可以了,凌霄却迟迟没说话,他的神情让我觉得古怪,每次他这样盯着我半天不讲话,我就老觉得他要说些什么来吓我。这个人总是这样,不用说话就能让我在他心尖上蹦极。
“我想去看看那些猫。”凌霄说。
我有点意外,其实他大可以自己去看的,但是特意来约我一块儿去,我还是很高兴的。
今天阳光正好,凌霄儿在草丛里懒洋洋地舔着爪子,那只贪吃的大黄猫就趴在它身边睡大觉,偶尔翻个身,露出毛茸茸的肚皮,又翻了个身,两只后腿翘起来踢到了凌霄儿背上。
黑猫被踢得往前趔趄了一下,一扭头爪子就要冲大黄猫拍下去,在空中呼了几次,最后又没事儿似地收了回去。大黄猫得以在阳光下继续恬静地睡着。
不一会儿凌霄儿梳洗完毕,站起来弓了弓背,大黄猫也一个激灵醒了,老实巴交坐在一边,边打哈欠,边瞻仰着凌霄儿优美的身姿。
我和凌霄坐在草丛边的长椅上看猫,凌霄儿和大黄猫偶尔在椅子腿边打转,凌霄迟疑着伸手想摸一摸,没撸着,两只猫一前一后地跑了。我追上去,在草丛里逮了半天,把凌霄儿和大黄猫一边一只拎了回来,坐回长椅上:
“给!”
凌霄看了看我,低下头,很专心地在两只猫背上揉了揉。
握剑的右手修长有力,深埋进猫的毛发中,我看着他微微弓起的关节,缓缓舒展开的手背,心尖好像被温柔地握了一下。
一出神,凌霄儿就“嗷”了一声,从我胳膊肘下逃了出去,我啧了声“跑真快”,其实是不想他注意到我红着的耳根。
“乔麦,”凌霄忽然开口,“在食堂的时候我是想告诉你,我和厉欣……”
“啊那个啊,”我把凌霄儿的跟班也放了,拍了拍手和裤子,“厉欣都跟我说了,你要当她的私人教练嘛,这样挺好的,你的解约金就不成问题了。”
我心想我这语气还行吧,没有显得打肿脸充胖子吧?
凌霄像是欲言又止,沉了口气后说:“你不要总是打断我,能好好听我说会儿话吗?”
“好,”我挺直背,做专心倾听状,“你还想说什么?”
“今天的比赛是最后一场,打完我就不会再打了,你不用担心了。”凌霄说,“还有……今天厉欣会陪我去比赛,你就不用来了。”
我愣了,错愕又不解,厉欣会陪你去又怎样,为什么我就不能去了?
“凌霄……”
“不是说不打断我吗?”
可为什么啊,莫名其妙我为什么就不能去了?
凌霄沉默了很久,不说话,也不让我说。我脑子一团乱麻,为什么啊?凭什么啊?!我——
“她的车只能坐两个人。”
“……啊?”
凌霄起身,低头看我一眼:“就是这样,以后要好好听别人说话。”
我心里一阵轻松,看着他独自走远的背影,却又觉得太过轻松,都不知道是掉进了温柔乡,还是坠进了陷阱。
***
凌霄离开后我没有回宿舍,转身去训练馆找了老胡。
“胡指导……”
老胡正在对镜抹头发,见我没敲门就进来,吓了一跳:“乔麦?你怎么回事,苦着个脸?啧,你突然叫我胡指导,准没好事……”
我说:“那个代言什么时候能签合同啊?”
“怎么了?之前不还不愿意的吗,现在着急了?”
“我急着等钱用。”我想要钱,有很多很多钱,多到凌霄不会拒绝我的帮助,不会觉得在浪费我的心血。
“你在国家队待得好好的,有什么钱要用?家里的事?”老胡冲了杯茶,在椅子上坐下。
“算是吧,未来家属的事……”
老胡一口茶喷出来,拿纸巾擦了擦领口:“行啊乔麦,看不出来啊,你都交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现在没聊天的心情:“所以什么时候能签啊?”
“那个代言还要走一些程序,要体育中心那边审核批准才能签,没你想的那么快。你以为你今天想签,明天就能签啊?”
我郁闷极了:“这么麻烦啊……”
老胡敲桌子提点我:“乔麦,下半年就是奥运了,凌霄不是个省心的,你可得给我省点心,谈恋爱什么的悠着点!”他又喝了口茶,很想不通似的,“不是,你这一周在基地待六天,到底是怎么谈恋爱的啊?”
我颓坐在沙发上,说:“算了,没钱还谈什么恋爱,您放心吧,我这辈子就献身奥运了。”
老胡在我背后拍手夸我:“说得好!大丈夫何患无妻,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奥运啊奥运!你要是拿了金牌……”
我堵着耳朵走了。
***
晚上我坐在马桶上弹我的二手吉他,老七敲门表示受不了了:“怎么回事啊你?前几天不还弹得挺欢脱的吗,现在怎么尽弹这种苦情曲啊?”
“我弹的是同一首。”我紧了紧琴弦,隔着门板无精打采地回他。
“别弹了,像哀乐,晦气!”
说完就关门走了,宿舍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不用你说,我也弹不下去了。我把吉他放回柜子里,趴在阳台上,眺望夕阳下的紫山基地,我心想凌霄,你就不该在富山山庄那种地方,你就该属于这里,要是从来就没有那些糟心事多好啊,那样我就可以以你的队友的身份追你,很单纯地追你。可是我又想,没有那么多秘密,没有那么多故事的凌霄,又不是今天我喜欢上的凌霄了。他必须是这样,必须让人猜不透,让人着迷,让人沮丧,没有别的选择和可能。
所以谈恋爱是不是也需要赢得一种资格?像他这样的人,我是不是还不够格?不够成熟,不够完美,不够强大。不够格。
☆、第 42 章
晚上不能陪凌霄打比赛了,老七和高大胖叫我去泡网吧我也没什么心情,一个人在宿舍里弹了一晚上吉他。楼下的流浪狗陪我叫了一晚,应该是觉得我弹得挺烂的吧。
狗都不喜欢,凌霄会喜欢?那他品味不是连狗都不如……唉,我抱着吉他,泄气地倒在床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老七和高大胖都回来了,看时间应该不早了,手机却在这一刻响起来。
号码瞧着挺陌生的,我打了个哈欠接了电话。
“乔麦,是我。”
我愣了一下,才认出这声音是厉睿,立刻“哦”了一声坐起来,刚想问这么晚找我有事吗,厉睿那边沉了口气:
“乔麦,凌霄的比赛出了点事故,我现在在医院里。”
***
我慌慌张张起床套裤子,老七问我这么晚了去哪儿。
“现在不能说,七哥,要是第二天早上我还没赶回来,老胡那边你帮我扯个谎啊!”
赶到医院,我在急诊部外找着了正靠窗打着电话的厉睿。
“怎么回事?他人呢?”我问。急诊室病床上只躺着一个陌生男子,右眼包着纱布,并不是凌霄。
我有点糊涂了,厉睿走进来,对我说:“这是小关,今天凌霄的比赛对手。”
我看着男子受伤的右眼,很不安:“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是凌霄最后一场比赛吧,”厉睿说,“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好像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反击时竟然用剑劈头了。”
我目瞪口呆。佩剑在正式比赛中是可以有劈头动作的,虽然比较少见,因为通常这样的反击都异常凶猛,正规比赛时劈头是得分动作,而且观赏性很强,但正规比赛都是佩戴面罩的,而地下比赛没有任何头罩的保护,何况剑还那么锋利……
凌霄肯定不会故意劈对手的头,他打地下比赛时都是很有分寸的,攻击都是往对手身上衣服多,肌肉多的地方去,何曾劈头盖脸下过狠手?
“他人呢?”我问厉睿。
***
我在楼下花园找到了凌霄,他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弓着背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还没靠近,就听见他开口问:“小关怎么样?”
“放心,我问过医生了,你划破了他的眼角,但是眼睛没伤着,视力什么的都不会受影响,眼角开裂的部位已经缝合了,过个几天就没大碍了。”但肯定会留疤,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凌霄点点头:“他醒了吗?”
“还没,医生说可能是比赛太疲劳了。”我小心坐到他身边,“你没受伤吧?”
凌霄才抬起头看了看我:“我没事。”
这个人总是惜字如金,但是这一刻我感觉自己能有那么一点点懂他,他这么说只是想安慰我,抬头也只是想给我看看。
“厉总的意思是,你既然已经付了治疗费了,最好还是跟我回去,”我说,“毕竟……国家队那边也不允许出这种事。”
“我伤了人,至少要等他醒了,当面道歉。”
那怎么行?对方本来都不知道你是谁的,你非要送上门找抽,这不没事找事吗?
“你不想在国家队待了?”他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我们肩负的是国家队的形象,有时候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我必须去。”
“不能去。”
凌霄干脆沉默了。又来了,这种非暴力不合作!
“你不许去!”
嗓门这么大,我自己都惊了,我居然敢吼他?
凌霄静静地看着我,也不知道对我这一吼是什么看法,不过往常我对他狂献殷勤,他对我冷若冰霜,难得今儿我发个狠,他似乎还挺顺着我的,最后也只是耐心说:“换了是你,你会一走了之吗?”
“那好,要去道歉我陪你一块儿去!反正也有我的责任。”
“有你什么责任?”
“我要是今天陪着你,说不定就没这些事了……”
凌霄抿着嘴转开了视线:“不关你的事。”
“当然关我的事,我是你朋友。我就该陪你打比赛,你伤了人我就该陪你道歉,要是那人想打你出气,我就该和你一起扛着,这才叫朋友。”说出这番话我其实挺不甘心的,但我还没有告白,他还没有接受,现在我们只是朋友。
又一次,他看着我不说话,我都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一着急我直接给站了起来。
“你还当不当我是朋友了?当我是朋友咱们就一起去道歉,不当那我现在、我立马就走!”
说完我就悔了,果然他给我三分颜色我就妄想开染坊了,凌霄你怎么能对他用激将法呢?我转身踏出这一步,信不信他就能这么无动于衷一直目送我走出医院大门?
我都转身背对着他了,只好厚着脸皮想,算了耍个赖吧,脸皮反正没他重要,这时手腕却冷不丁被抓住。
我心里一阵窃喜,装作若无其事回头。
凌霄在长椅上抬头注视着我:“当。”
也许是真的太疲惫了,只一个字,我都错觉他的声音在颤抖。路灯苍白的光线下,我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睛里好像有漩涡,我再多看几眼,它们就能带走我心中所有的秘密。
***
因为我死缠烂打,凌霄最终打消了上门负荆请罪的念头,我心里松了口气,说起来也是真的很对不住伤者,但是凌霄不能被开除出国家队,这种时候我只想护着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惜这次夜出又被老胡抓了个正着。
“哪儿去了啊?”胡指导懒洋洋地堵在我们宿舍大门口。
我大声答:“网吧!撸啊撸!”
老胡瞥一眼凌霄,冷嘲热讽道:“我还真不知道我们队竟然招了两个网瘾少年?你们这么热爱撸啊撸怎么不去玩电竞啊?凌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溜出基地的事,马上就要选拔了,你要是还想待在国家队,最好给我收敛一点!”
我把凌霄往楼梯上推,回头打哈哈:“会的会的!”
老胡指着我:“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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