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每天都在耍赖完本[耽美]—— by:林不欢
林不欢  发于:2017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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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道具船只有一艘,所以船毁的镜头是不可逆的,必须一次通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拍摄的时候都加了十二分的小心,一切顺利,没有任何状况和意外。
秦牧秋跌进水里的瞬间,身上的炸点被引爆,血染红了他落进去的一小片水域。
于言?0 殖肿潘律阌吧璞赣肭啬燎镆煌苯铮腹:募嗍悠鳎芸吹角啬燎锝舯兆潘浚砸桓鲎杂陕涮宓淖刺谒邢鲁粒咨囊埋歉≡谒校褂屑阜窒善?br /> 由于拍摄的过程中于言发挥超常,一个长镜头又稳又漂亮,几乎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于言很快结束拍摄,快速游到秦牧秋身边伸手扯了对方一把,不过出乎意料的,对方并没有反应。
于言一愣,伸手握住了对方的胳膊,对方依旧一点反应也没有,身体随着水的浮力靠向了于言身边。短短一个瞬间,于言觉得整颗心瞬间揪到了一处,拧得他险些呛水。
水里的视野不够清楚,于言一时判断不出对方的状况,只是下意识的将人往水面上托。通常情况下,如果从水底把溺水的人拖上水面,都会因为对方的挣扎而增加许多难度,而秦牧秋现在毫无反应,所以于言轻而易举的就将人托出了水面。
水面上的工作人员都做好了接应的准备,只是没想到接到的秦牧秋已经不省人事,所以也有些慌了手脚。于言在浮上水面之后,整个人突然变得异常冷静,脑海中一片空白,几乎全凭本能在左右自己的行动。
“叫救护车。”他快速的吩咐道,一旁的小方拿起手机便打算打急救电话。
于言快速的检查了秦牧秋的心跳和呼吸,发觉对方并没有窒息,甚至连溺水的迹象都没有。方才在水底,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对方从未离开过,哪怕对方有一丝的挣扎,他也不可能觉察不到。
难道……
想到秦牧秋曾经的昏迷,于言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方才没来得及涌起的恐惧一下子冒了出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了。
就在这时,他无意识抓着秦牧秋的那只手突然被人用力的握紧了,紧接着他耳边传来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于言,水好凉……”那个声音说道。
于言任由对方抓着他的手,目光愣愣地盯着秦牧秋的脸,便见秦牧秋有些吃力的睁开眼睛,顺便冷得打了个哆嗦。
“快拿毛巾过来!”于言如梦初醒一般。
众人快速反应过来,拿毛巾的,递热水的……于言自己也湿了个透,所以他和秦牧秋一起稀里糊涂的被人簇拥着上了车。大喧方才没在现场,没能目睹那惊险的一幕,现在看到两人回来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小方和大喧在一旁帮着两人七手八脚的把湿衣服换下来,四人都默契的没有出声。片刻后,小方下了车,大喧也跟着一起下去了。
“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于言拿毛巾擦着头发道。
秦牧秋转头看了他片刻,小心翼翼的开口道:“好……像是。”
于言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呆愣了一会儿,突然眼眶一红,开口道:“能不能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于言。”秦牧秋看着他开口道:“于言,于言,于言。”
秦牧秋的声音对于言来说有点陌生,但是他很快便从其中找到了难以名状的熟悉感,就好像是冥冥中早就相识的声音,隔了一世那么遥远,终于缓慢的到达了他的耳边。
于言等着这个声音,等的太久了。
车外,小方开口道:“秦老师刚才昏迷了,醒来后叫了于导的名字。”
“哦。”大喧有些心不在焉的道,随即好像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小方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大喧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像是松了口气,可又不是发自内心的如释重负,反倒有点遗憾的感觉。
车里于言捏着秦牧秋的手,问道:“有没有不舒服?不舒服的话,下午的戏就算了,反正现在我们的进度已经提前了很多。”
“不用,赶早不赶晚。”秦牧秋说罢拉开车门,对大喧道:“衣服换好了,叫人来上妆吧。”
大喧闻言怔了一下,立在原地没动。秦牧秋只道对方是听到自己说话激动傻了,于是伸手在大喧脑袋上划拉了一把,大喧费了老大劲找回自己的声音,开口道:“刚才阿姨打了个电话,让你忙完了给她回一个。”
秦牧秋闻言眉头几不可见的一皱,随即不动声色的接过大喧递过来的电话,开口对车里的于言道:“叫人准备吧,下午的戏照常拍。”而后又对大喧说:“叫人来上妆。”
大喧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依言去了。于言从车里出来,看着秦牧秋的背影片刻,快步走向了大喧。
“出什么事了?”于言问道。
大喧看了眼四周,小声道:“好像是秋哥的父亲不太好,阿姨没具体说,我也没敢问。”
于言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不久前秦牧秋说心慌,还在自己手里写了“有点怕”,这难道是父子连心?而且,事情太巧了,秦牧秋从水里上来就突然能开口说话了。
看着不远处正握着电话的秦牧秋,于言突然有些心疼,他自己经历过那样的疼痛,所以愈发希望秦牧秋不要那么快经历。
另一边,秦牧秋很快挂断了电话,回到车里之后化妆还没到。于言走过来站在车门外头,佯装若无其事的问道:“怎么样?”
“没事,你让小方帮我订一下机票,我可能得出国一趟。”秦牧秋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于言见状也不追问,转身吩咐了小方,而后便一直守在一旁没有说话。片刻后小方说最近的票只能订到后天一早的,其他有的需要转机,但是到达时间也差不太多。
于言还没来得及开口,秦牧秋就道:“就订这班吧。”随即他转向于言道:“能不能把通告改一下,把我的戏压一压,夜戏也提上来,把其他的部分挪到后天之后。”
“牧秋,不需要这么……”于言一句话还未说完便被秦牧秋打断了。
“求你了,不要说别的话。”秦牧秋道。
于言点了点头,道:“好,让大喧陪你一起。”
这时大喧带着化妆来了,秦牧秋示意对方为自己上妆。
于言站在一旁,大喧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于言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大喧要说什么,于是回了对方一个“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的表情。
片刻之后,于言转身朝现场走去,然后他叫来制片,按照秦牧秋的要求把对方必须在场的戏都提到了今明两天,其中还包括几场夜戏。
之前为了照顾秦牧秋的身体,排通告的时候于言特意在里头插了别人的场次,这样秦牧秋就能有休息的时间。这样一来,把工作时间抻长,很容易就能空出几天的时间来。
秦牧秋什么都没说,于言也什么都没问,但是那通电话的内容不言而喻。秦母向来不在秦牧秋工作的时候和他通电话,即便来电也都是报喜不报忧,如今秦母突然说秦父不太好,要他抽空回去看一眼,连大喧都能猜到结果。
秦牧秋收拾妥当后便坐在车里等着,他心里把所有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唯独在最后给自己留了一线希望,事情只要没有说明,总还是可以存一丝侥幸的。
即便方才通话的时候,秦母对秦牧秋能讲话了这件事都没表示任何的惊讶,秦牧秋依旧给自己留了一个解释,母亲向来是个不太爱大惊小怪的人,也许是被父亲的病急坏了。
人人都有自欺欺人的天赋,只要遇到了坎儿上。
于言深知这一点,所以秦牧秋既然打算抱着那点侥幸度过这两天,他便毫无怨言的陪着。劳累是一剂良药,脑袋里没有空余的时间胡思乱想,心也就暂时麻木了。
于言把秦牧秋第二天的戏都提到了当天,为了遂秦牧秋的意,他硬是狠着心加了三场夜戏,当天拍摄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秦牧秋突然讲话这件事并没有成为大新闻,一来他一直不讲话是不是出于刻意,别人心里也没底,二来他今天在众人面前依旧保持了沉默,所以没引起什么注意。
“小方去弄点宵夜,陈溪和牧秋一起去我房里开个小会。”随后他又点了执行导演和制片主任的名字。
几人凑在一起吃了点东西,于言把明天的拍摄计划说了一遍,随后制片主任和执行导演便散了。陈溪大概陪着把自己明天需要参与的戏份顺了一遍,随后也离开了。
“今晚在这儿睡吧,爱谁睡。”于言伸手抱了秦牧秋一下,不等对方回答便将人推着进了浴室,道:“快洗澡,洗完睡觉,明天还早起呢!”
秦牧秋难得没拒绝,也不管自己留宿在于言这里会引起别人的闲言碎语,快速的洗了个澡,然后钻到于言的被子里睡了。于言怕过分的举动会让对方胡思乱想,于是什么也没敢说,什么也没敢做,就安静的陪在一旁老老实实睡了一夜。
两天紧锣密鼓的拍摄,秦牧秋一丝闲暇也没有,直到临出发前的早晨,他才略略有些回过神来。临走前,他拒绝了于言要送他去机场的要求,抱着于言说了句:“好好拍戏,别让我分心。”
目送秦牧秋和大喧的背影进了电梯,于言回房后拿出好久没抽的烟,一口气连抽了好几支。他很想陪着秦牧秋度过这一切,可是秦牧秋需要的不是他的奋不顾身,而是能在对方离开后,让整个剧组不因为对方的离开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那一刻,于言突然觉得很遗憾,遗憾自己没能在彼此更年轻的时候相爱,那样就有为对方不顾一切冲动行事的资本和理由了。
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由于时差的缘故,飞机落地后依旧是早晨。秦牧秋一路上都非常平静,甚至睡了很长的一觉。
他开机之后便收到了秦母的短信,说有人来机场接他。秦牧秋拿着手机回复道:“我自己打车过去,哪家医院?”
秦牧秋拿着手机等了好久,没有收到秦母的回复,不知道是没看到信息,还是……秦父已经不在医院里了。
出了通道,秦牧秋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熟人——秦父的忘年交,一个比秦父小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秦牧秋的印象里,这是父母在国外最亲近的友人,没有之一。
为什么不是随便哪一个年轻的学生来接机?为什么是父亲这么重要的朋友来接机?
秦牧秋脚步一顿,心里的最后一点侥幸几乎也要消失殆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你终究还是要离去,来不及说一句,一阵风掠过,放开还有温度的手。”——李健《想念你》
第62章
秦牧秋上次来这座城市是前年的春节,尽管这里的气候和国内相差无几,家里也一直吃的中餐,但秦牧秋还是待了不到一个礼拜就回国了。
独立太久的成年人,就像一个拥有了自己领地的野兽,回到父母的家反倒不像是归途,而像是拜访。
车子载着他和大喧在空旷的公路上行驶,秦牧秋上车后一直没有说话,目光却始终留意着路边的标志。他认得,这是回家的路。
“你多久没回来了?”开车的男人问道。
“前年春节前回来的,去年本来是要来的,在机场出了点事故。”秦牧秋道。
旁边的男人闻言叹了口气,道:“你爸之前一直张罗着要给你治喉咙,没想到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好了。”
秦牧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心里始终悬着落不了地,他紧张的咽了一下口水,问道:“uncle,我们不去医院吗?”
男人眉头皱了一下,然后目视着前方的道路,竭尽全力让自己语气平静的道:“你接到你母亲电话前的一个小时,你父亲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过世了。后事是按照国内的习惯办的,灵堂设在家里,等着你来见最后一面。牧秋,你要节哀。”
节哀,这恐怕是中国所有的词语中,最饱含同情却又最不近人情的一个。
秦牧秋艰难的保持着清醒,眼前的视野瞬间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水雾,他别过头看向窗外,却只看到了一片迷蒙。失去父亲意味着什么,他过去从未想过,如今再想却也毫无意义了。
车子停在家门口,大喧红着眼睛下车替他打开了车门。他思绪一片混乱,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哭得很狼狈了,只是凭着本能任由大喧搀着他往家里走去。
因为他的到来,灵堂里又响起了零星的抽泣声,秦牧秋眼睛里空无一人,只有正对着门口的灵柩。他一步一挪的走近,终于看清了自己已故父亲的模样,和生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如果换个地方,他真的会以为对方只是睡着了。
秦牧秋木然的站在那里,那一刻他突然体会到了什么叫生离。那种他从前只听说过却未曾经历过的感觉,因着他的缘故,父母和于言乃至大喧都算经历过,如今终于轮到了他。
这种肝肠寸断的感觉,人生在世,谁也逃脱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有人扶着他的肩道:“去看看你母亲吧,她一直在等你回来。”
秦牧秋经人提醒才如梦初醒,勉强找出一丝理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才去了母亲的房间。秦母已经过了最崩溃的那段时间,这会儿看上去倒是比较平静,只是和秦牧秋一见面,又忍不住抱着他哭了一场。
痛哭过后,秦牧秋总算是平静了许多。先前去机场接秦牧秋的男人,以秦父好友的身份帮忙料理的后事,出于尊重他在一些细节上询问了秦牧秋的想法,秦牧秋未曾经历过这些,所以也没提出相左的意见。
后事因为秦牧秋的到来而很快进入了尾声,遗体告别之后,便是火化和安葬仪式。秦牧秋自始至终都像做梦一样,虽然难受是真真切切的难受,可料理完一切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这像一场梦。
突然之间,他就没有父亲了。
夜深之后,大喧睡了。秦牧秋去看了一眼秦母,见对方睡得还算踏实,于是自己轻手轻脚的去了书房。
秦父是个搞学术的人,书房里混杂着各种专业相关的书籍。秦牧秋自幼对父亲的书房就敬而远之,所以他长大之后有了自己的书房,里头放的都是些解闷儿的杂书,即便是表演相关的学术类书籍,他都很少会收集。
如今,物是人非,秦牧秋再去看书架上一排排曾让自己敬而远之的书名时,心里的滋味却与从前大不相同了。仿佛那些陌生而枯燥的文字,如今都因为父亲的离世而赋予了别样的意义。
秦牧秋从书架上一排排的看过去,目光最后停留在了书架第三排靠左的格子,那里位置适中,通常放的都是秦父最近阅读过的书。
他的目光突然一滞,看到了一本名字有些熟悉的书,那本书是关于同性恋文化的研究,内容的学术性虽然很强,但是深入浅出,秦牧秋很多年前得知自己的性取向时曾经找来看过。
随即他又发现与那本书紧挨着的几本都是相似的内容,他把每一本都抽出来翻了翻,书很新,有两本很显然还没来得及看。
秦牧秋站在书房里,心里五味杂陈。父亲为什么会在最近开始研究这方面的内容,几乎不需要细想,秦牧秋就能断定这一定和自己有关,父亲知道了自己的性取向。
一定是自己生病的那段时间,父亲察觉了什么。那对方突发脑溢血,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秦牧秋无法往下细想,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堵,堵得他满腔的不舍和思念都化成了羞愧。
秦牧秋心想,自己这个儿子当得真是一无是处。
那夜,他回房之后一直没能睡着。天快亮的时候,他拿出手机给于言打了个电话,国内这会儿应该是下午,不过于言的手机提示处在关机状态。挂断电话之后,秦牧秋睁着眼睛一直等到了天亮。
早饭是家里的阿姨做的,秦牧秋纵使没有胃口,但顾忌着母亲的心情,还是勉强吃了一些。期间秦母说了一些有关秦父的趣事,秦牧秋听在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早饭后,秦母依照往常的习惯去阳台上浇花晒太阳。秦牧秋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但直愣愣的戳在那里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总不能开口就问“我爸是不是被我气死的”。
“我听大喧说你那边还拍着戏呢,不用惦记我,明天就回去吧。”秦母一边浇着花一边道:“等拍完了再回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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