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成渝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气呼呼的就要把橙子照着元煦脸上扔过去，结果一抬手才发现自己手里的橙子不知何时早就跑到对方那里去了。
“我还要回片场拍戏！你自己收拾吧！元！科！长！”气的声音都变了的邹成渝打开门就要往外走。
元煦在后面叫住他：“站住。”
“干嘛？！”邹成渝满脸不高兴的转头瞪他。
“噗——行了行了，刚才逗你玩呢。还真生气啊。”元煦摇摇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伸手递给他：“拿着。”
“这是——”邹成渝惊讶的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皮已经被去除干净的完完整整的橙子，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下口水。
“揉的那么烂，自己吃吧。”见他不接，元煦扬眉:“不想吃了？”
“谁，谁说的。”像是怕对方后悔似得，迅速把橙子抢到手里捧着。邹成渝低头瞧着金色散发着酸甜清香的橙子，眉眼一弯，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整颗心都是甜的。
第25章 初现端倪01
=================================
直到第三起案子发生，媒体比警方更快速的嗅到了这里面的不同寻常。报纸用了整整一个版面和巨大的标题来报道，声称a市出现了连环bt杀、人、魔。这给a市市局造成了很大的压力，而现在，上面把所有的这些来自媒体和民众的恐惧不安抱怨等等都施加到了队长刘正然身上。
第二起案子仍然留下了一张剪纸——mary，一个人名。跟第三起案子的——bl——来讲，mary似乎更加具有指向性。然而不管是与被害者的关系还是单纯从名字上来联系，却都没有再能找到有力的线索，案子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刘正然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十分愤怒，直到他再次遇见那个扶着老人背着大包小包缓缓走来的身影。
“咦，刘哥。”多次的巧遇和越来越多时间的相处，夏衍在称呼上终于迈进了一大步。“又加班了？你吃饭了吗？我刚才陪李大娘买东西时顺手买了点菜。”即便关系比之前亲近许多，但面对偶像夏衍的举措还是有些羞涩。
刘正然先跟李大娘打了招呼，两个人一起送老人回到家里，婉拒了留下喝杯水再走的提议，回到了刘正然家。
夏衍在厨房把买回来的菜放好，一出来就看到刘正然满脸疲惫不堪的仰面坐在沙发上。“刘哥，你看起来很累，最近，呃，那事我也有听说。案子很重要，但你更要保重身体。”
“要是让老子逮到那王八蛋，谁也别拦我，先扒他一层皮！”刘正然咬牙切齿。
夏衍被他孩子气的模样逗得抿嘴一笑，突然想到这样的场景下不合适，忙正襟危坐同仇敌忾道：“我有看到媒体的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消息？难道不怕这样会激怒凶手吗？”
“嗤，无聊人搞得小把戏，懒得理会。”刘正然看他疑惑道：“你怎么了？有话说？”
夏衍欲言又止了半天，听刘正然开口问，踟蹰再三终于道：“其实，我有一点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说给你听。”
“有什么想说的说就是，正好我这几天脑袋跟打了结似得。”
“是这样的刘哥。我前几天看了媒体的报道，他们也公布了那几个被害者的身份嘛，然后，唔，你知道的，我家里，正好有那么点点关系，所以我就托人帮我查了一下那几个人的事。具体的我想刘哥你肯定也早就知道了。第一个被害人朱月华，她是会所经理，手腕了得，我朋友跟我说，她背地里似乎在做走、私的生意。”他见刘正然眉头紧皱，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讲下去，就见刘正然摆了下手，示意他继续说。
清清嗓子，他又继续说道：“第二个被害者是圈子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听说他之前曾跟自家公司的职员同时喜欢上另一位董事的千金。那个千金最后却选择了那个普通职员，但不久之后就传来普通职员意外身亡的消息，董事千金曾指责是被害者干的，但最终因为证据不足而不了了之。”
“第三个受害者，在他能够提供帮助的条件下，他却非常冷漠的对待了一位寻求帮助的朋友，而致使那人悲惨死去。”夏衍看着刘正然：“刘哥——”
“你的意思是说，a市有可能，出现了一位——义务警察？”刘正然表情凝重的说道。
夏衍点点头。
气氛一瞬间变得十分压抑。
刘正然豁然起身，夏衍惊讶道：“刘哥，你做什么去？”
“a市是法治社会。”刘正然面色严肃地道：“我们不需要私人来执行刑罚。”
他转身朝外面走去：“小夏，我得马上回去，这是个很重要的思路，谢谢你提醒了我。”
“刘哥。”夏衍突然站起来，叫住了对方。
刘正然转头：“怎么？”
“你，你觉得，那个人真的错了吗？”夏衍咬着唇，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迷茫和不安。
刘正然皱了下眉，又松开。他往回走了几步，双手按在夏衍的肩膀上，微微使力：“小夏，你要记住，没有任何人能够凌驾于法律和秩序之上。如果人人都用所谓的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那么这个社会迟早会乱套。”
夏衍抿紧唇：“可那些人，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
“他们是该受到惩罚，可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却不是由私人来决定的。能够决定的，是法律。好好想想吧，不要被这样虚妄的正义蒙蔽了双眼。”刘正然说完就走了。
夏衍望着他的背影，垂眸幽幽道：“然而很多时候，它才是被蒙蔽双眼的那一方。”
===================================
“好！过！”谭导难得给了邹成渝一个微笑：“你今天状态非常好，保持下去。”
“谢谢谭导的鼓励，我会的。”邹成渝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情绪里走出来，神色有些蔫蔫的。谭导拍拍他肩膀：“去休息下吧，晚上还有一场就结束了。”
邹成渝嗯了一声，旁边安子忙上前递过来一杯冰水：“成渝哥，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天气太闷了，有点烦躁。”邹成渝抬头，眼眸刷的一亮，大步朝着对面方向走去。连安子在后面叫他都没回应。
小跑着到了片场外的马路对面，邹成渝深吸一口气，惊喜道：“你怎么到这来了？”
男人穿着普通白t恤，五分裤，脚上一双超市五元一双的人字拖。懒懒的蹲在马路牙子上：“闲着没事做，溜达溜达就到这来了。”他上下扫了眼一身j服的邹成渝，表情揶揄：“这身衣服你穿起来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邹成渝忍住问他那么点意思是哪么点意思，也蹲下来与他平视：“那你下午还有事吗？”
“怎么？”元煦挑眉：“还要我在一旁给你助阵吗？”
“才不需要。”邹成渝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来这里好几天了，还没逛过呢。你要是没事忙的话，陪我走一圈吧。”他说完又立刻补充一句：“要是有事就算了，反正还有一个多月时间呢。”目光却忍不住一直盯着元煦不放。
元煦耸肩：“我无所谓，想逛就逛呗。”他指了指邹成渝：“你不换一身？你不热我看着都热。”
邹成渝一听他答应了，顿时兴奋不已地跳起来：“那你等我下，我很快就回来。”说完就跑回去换衣服。
元煦盯着他轻快的背影，勾了勾唇角。
旁边突然有人道：“请问，你是成渝哥的朋友吗？”
元煦眼角余光扫过去：“你是——？”
那人正是跟在邹成渝身后走过来，又停在了不远处的安子。元煦倒是早就看到他了，不过他也没在意。
“我是成渝哥的助理安子。”安子挠挠头：“叶哥临走前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看——照顾成渝哥。”
元煦笑笑：“他经纪人说的应该是好好看着他吧。”
“你也认识叶哥？”安子惊讶。
“算认识吧。”元煦站起身，安子这才发现对方比自己还高了半个头，身材高大，手臂结实，一看就是练家子。
他不由得道：“成渝哥心眼实在，有很多事，他想不到的，我必须替他想到。我——”
“你只是他的助理。”元煦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视线里一抹身影快速接近，他淡淡道：“并不能为他做任何决定。”
“我换完了，我们有一个下午的时间来逛。我听说这里有家饭馆很有名，晚餐可以在那解决，这样安排可以吗？”邹成渝满怀期待的微微仰头问道。
“可以，这里我不熟，都听你的。”元煦点点头，把背在身后的右手拿出来，往邹成渝头顶一压。
“诶，这不是——”
“没错，这就是被你无情抛弃在我家的棒球帽。”元煦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邹成渝双手捏住帽檐，脸色微红：“什，什么无情，什么抛弃啊，你这人讲话简直乱七八糟。”
元煦在他脑门弹了一指：“敢挑我的刺？胆肥了啊你。”
邹成渝嘀咕了一句‘不敢’。一转身，吓一跳：“安子，你怎么在这？”
被从头到尾忽视了的安子再一次受到重击一万点。“成渝哥，你早点回来。”他幽幽地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他怎么了？一脸被打击不轻的样子。”邹成渝扭头看元煦：“是不是你长得太有压力了？”
“嗯？”元煦扬眉。
“......哎呀好热，我们去买冰水喝吧。”邹成渝快速转移话题，率先走了一步，又突然转回了半个身子，笑容灿烂道：“我好像忘带钱包了，所以，今天只能让你破费啦，元科长。”说完双手一举起：“出发！”
元煦跟在他后面，双手插兜，笑了笑。
第26章 初现端倪02
h市的这个影视基地，除了是专门拍摄用的，还是一个非常著名的旅游景区。
只是来这里的人，大多是存着偶遇明星或者偶像的心思来的，所以越往偏僻的区域去，人越少。尤其是剧组和游客多集中在明清古装剧或者偶像剧等拍摄区域内。
而邹成渝带着元煦，却是特地避开这些热区，沿着年代剧区域一边走着一边给元煦介绍周围的景点。
“这里就是衡阳雁去无留意的拍摄地啦，那时候我还没跟九州签约，只是在剧组打杂。当时这部剧拍摄时，我可是从头看到尾。”邹成渝看着那些熟悉的建筑物，仿佛看到了自己偶像的身影，满眼崇拜。“这部剧我在影院刷了五遍，每次看到最后他们一起离开那段，就会觉得得热血上涌，心情澎湃。”他眼一亮：“对了，饰演男主之一的苏少就是我另一个男神。”
元煦略一想，说道：“是不是两年前出柜的那两人。”他平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莫俊彦的身份背景比较特殊，而苏景昭他似乎在某个文件里看到过这个名字，因此多少听过一些这两人的事。所以邹成渝一说，他就想起来了。
“你也知道？”邹成渝面露微讶。
“知道点。”元煦四下看了眼，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就，随便走走呗。”邹成渝眨眨眼：“刚才我问你，你不是说没什么事吗？”
元煦目光瞥向他，没有说话。
邹成渝偷偷瞄他，发现他不像是不耐烦的样子，便放下心来，继续东拉西扯的充当导游，解说下去。
两个人渐渐走到基地外围，周遭的环境也越来越荒芜。远远看去，能看到几户农家的房顶，像是一个村子。
又走了一段，就见到一圈围墙。不过看着十分的破败，墙上长满了野草，还有一部分倒塌了，成了一个天然的后门。路边上还遇见几个挑着担子的农户。
邹成渝走到其中一个停下歇脚的中年妇女面前，她头戴着一顶草帽，扁担两端的筐里，放着水果。左边的是青桃，右边的是一些青色的果子，邹成渝没见过，不免好奇的弯腰仔细看了几眼，问对方道：“? 中年妇女见他穿着时尚，又是从里面走出来的，应该是过来玩的游客。她不怎么看电视，而且就算看了以现在邹成渝的曝光度来说，她也认不出，于是笑着答道：“这叫无花果，小哥是不是北方人啊？”她说的是普通话，只不过带着很浓重的南方口音。好在邹成渝能听明白。
“这是无花果？”他小时候只吃过那种五毛钱一小袋的无花果丝，却从没有见过树上刚摘下来的无花果果实，因此十分稀奇。“这个要怎么吃？”
“很简单的。”大婶拿出一个放在他面前给他演示：“你看，就是把皮这么一剥开，就可以吃啦。又脆又甜，还解渴。走得累了，吃这个正好。”她把那个剥好的径自递到邹成渝手里：“你吃吃看，好吃的话多买几个吧。”
邹成渝连忙道谢，接到手里，轻轻咬下一口，味道的确十分甘甜。顿时眉开眼笑，豪气万丈的指着那一筐道：“这一筐有多少，我都要了！”
大婶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也乐坏了：“哎呀这小哥真是爽快！我这里总共有五十多个，看你这么大方就算你五十个好啦！十块钱三个，你就，就，就给我——”
“给。”邹成渝正心算呢，旁边一只手拿着两张一百大钞递给大婶。“一百五十块。”
邹成渝回头，傻傻一乐：“差点忘了我没带钱包的事了嘿嘿。元科长，谢谢你啦，等会给你先吃！”
元煦却没理会他，在大婶找钱给他时，突然开口：“这位大婶，你最近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话一出口，其余两人顿时都愣住了。
邹成渝心道，你这语气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街边摆摊算命的，说的这么直白，不怕别人用扁担把你打出去吗？没想到转头一看那大神，愣住了。
那大婶此时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一脸被猜中的表情。充满了疑惑，惊恐还有不安。“这，这位先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祖上传下来的一点手艺。”元煦淡淡道：“你印堂发黑，近来是否身体不适，噩梦连连？”
邹成渝：更像了好吗？！
谁知中年妇女被元煦这么一说，却一脸慌张地站起颤抖着说道：“先，先生，你真的看出来了？”
邹成渝：咦？难道这家伙真的会看相？！
元煦正色道：“那东西并不是缠在你身上，但应该就在你周围，是不是你们村子里最近有什么古怪？”
“这位先生您可真是神人啊。”中年妇人这下连生意也顾不得做了，对着元煦重重的点头道：“您说的没错，最近我们村子还真的出了不少怪事。”说罢也不等元煦回答，自己就滔滔不绝的悉数讲了出来。
这位大婶姓李，李婶住在附近的李家村。
村子本来一直很平静，直到不久前有个孩子落水。从那之后才发现之前的一些古怪原来都是有关联的。
一开始，总是有人家里丢东西。只是因为丢的都是孩子的玩具什么的，家人以为是自家小孩不小心弄丢了，也就没有怎么在意。
但是不久后，又有几户人家发现晾在院子里的衣服不见了，而且也是小孩子的。大人们就觉得是不是谁家的人手脚不干净，但是也没见有别人穿。再者说小孩子的衣服也不是很贵，都是一个村子里的，真是拿了只要穿出来一定会被人认出来的。观察了几天发现没人穿自家丢的衣服，就怀疑是不是外面来的贼，可哪有专偷小孩子衣服的贼啊。
因为抓不到人，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不久前，有个小娃娃掉进了后面桑园的池塘里。
自那以后，但凡晚上经过桑园，总会听到那里传出小孩子的哭声。还有人说见过小孩子跑过桑园的身影，只是手电筒晃过，却什么都没照到。
听的见的人多了，这事也就传出来了，大家都说是不是那个落水的孩子心有不甘，想找替身什么的。于是家家户户都看紧了自家孩子，不让他们靠近桑园。可即便如此，还是又有孩子掉进池塘里了，最让人害怕的是，孩子是晚上家人都睡下后才不见的。
才五岁大的孩子，晚上一个人居然走到桑园离去了，这事一细想实在是匪夷所思，吓人极了。
邹成渝瞪圆了眼睛：“自己一个人走过去的？”
“说的是呀，五岁大的小娃娃，白天都走不了太远，晚上黑灯瞎火的居然就敢走到桑园去，不是被缠住了还能是啥！”李婶心有余悸道：“还好我早早就让我闺女把我外孙接回城里去了，现在大家晚上都不敢睡熟了，就怕一觉醒来自家孩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