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肩:“这处。”
胸膛:“这处。”
他俯身下来,在凤乐越耳边轻呵一声,带着一种快意道:“这些东西,都是子欢留下的,你懂么?”
凤乐越:“………………”
她懂!
她实在太懂了!
凤乐越淡定的面具裂开,她神色震惊,眼中惊骇欲绝!
难怪!
难怪他那等风姿,居然甘于为人辅佐铺路!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凤乐越神色复杂,她盯着寒谨晟上上下下查看一番,最后低了头,恭敬道:“乐越明白了。”
她就说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人,原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凤乐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心思千回百转,肠子都要打结了。
慕安言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揭了老底,他一脸莫名地被陆清湖匆匆拉走,一路直到寒谨晟给陆清湖备下的偏院。陆清湖拉着他进来,转身就“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慕安言习惯性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院子里新开了几支白色秋菊,他转过来又看一眼陆清湖,心道这还真是人比花娇。
陆清湖并不知道他被慕安言赞美了——虽然这称赞他可能完全不想要——他关上门,皱着眉毛,拐弯抹角地试探道:“子欢,你觉得这位殿下如何?”
慕安言想都没想,他毫不犹豫地夸赞道:“德艺双馨,色艺双绝!才智机敏,可堪大用。”
他若是光说后面几个词的时候还没什么,但是那句“德艺双馨,色艺双绝”说出来,立刻就让陆清湖变了脸色。
他看慕安言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壮士,他痛心疾首地说道:“可你想过没有,这位可是皇家,你一不能碰女人,二已经与连君有了夫妻情意!你若是对她生出慕艾,如何对得起连君?于你于她都不是好事……”
慕安言:“???”他有些愕然地打断陆清湖:“什么慕艾?什么夫妻情意?”
陆清湖惊愕道:“嗯?你不是心悦那位皇女殿下吗?”
慕安言哭笑不得,“并未!”他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甚至都没有什么交谈,他怎么就慕艾了凤乐越了!
陆清湖沉默片刻,尴尬道:“殿下美貌非常人能抵,我看她对一切事物都漫不经心,唯有对你刮目相看……”
慕安言:“…………殿下确实优异,却也不抵与连君十七载情义……对了,什么夫妻情意?”
他自然是懂的,但是影玄不应该懂。
陆清湖打哈哈道:“不算什么,是我口不择言了。”
慕安言瞥了他一眼,默默放了他一马,转头决定把纸捅破。陆清湖见他不再追问,终于松了口气。
这要是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叫寒谨晟知道了,子欢接受他还好,若是不接受……啧,他还是先谋划一二。
慕安言没问那“夫妻情意”,却转而问起当前情势来,他沉吟了一二,问道:“如今外边风向如何?”
陆清湖轻轻笑道:“自然是偏向连君的,连君势大,英勇清明,也是一位明主。待到凤乐越这个皇女死了,他自然便会被推上皇位,不会留下污点,他人反而要赞他忠义。”
慕安言道:“如此便好。”他想了想,又推着陆清湖,两个人商议去了,完全把寒谨晟忘在了身后去。
寒谨晟不知道这一点,他招来暗卫询问,得知了两人正在仪事,就直接由他们去了。待到夜幕将临,宫门要关,凤乐越也戴上兜帽掩饰形迹,赶回皇宫之中。
她身后还远远坠着两个暗卫,暗中保护她。
慕安言没去管太多,他和陆清湖头碰头围在一起,在屋里点了许多蜡烛,灯火通明。桌子中间摆着一卷白纸,两人各占半卷。
慕安言拿着狼豪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时不时沉吟一二。
“滚滚滚,越界了。”陆清湖推一推他,拿笔在上面点了一点,画了一条楚河汉界。
他只写了匆匆几笔,又干净又整洁,捡出紧要的写。慕安言那一边切却是鬼画符一般,密密麻麻占满了大半白纸。
这些字只有慕安言自己看得懂,他一边思忖,一边写写画画,,一手惊天动地的狂草书,狂霸之气扑面而来。
看到陆清湖画了条三八线,他也只是淡淡地翻起了眼皮看他一眼,就自顾自地又写了起来。
陆清湖:“………………”他翻了个白眼,摆手道:“算了算了,你写你写。”自己溜去倒了杯凉茶,一口闷了,又伸长脖子去看慕安言写的天书。
他纳闷道:“你写什么呢?”乱七八糟的,勉勉强强只能看懂那么一两个字。
慕安言头都不回地道:“各地藩王。”
凤乐越都来投诚,寒谨晟这个皇帝顶多再有一两年就能当上,要创太平盛世,自然要削藩。这次有女主在,那道退恩令绝对会推行,但是能不能推动,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陆清湖无师自通地从他四个字里理解到了他的意思,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他不可置信地道:“你算得这么远了?!想要削藩?!连君这个位子还不一定能坐得上——”
慕安言头也不回,无比信任地道:“不是有你?”
陆清湖哽住。
不知为何,现在他分明应该感动不已,泪水涟涟,但是却硬生生的没有什么感动情绪,反而十分牙痒……
等到时间又晚了一些,寒谨晟坐不住了。他眼前摆着一桌冷菜,十分委屈地去找慕安言。
慕安言本来还在画藩王一二三的关系图,准备把他们分化一二,以后好下手。还有那么一两个钱袋子可以重点培养,以后当个金库缴了。
这些藩王都和寒谨晟没什么亲戚关系,完全不用担心伤到自家人,大刀阔斧一下子砍下去,流出来的哗啦啦的都是银子啊。
以后等到凤乐越死回来,这一条条一件件的政策,都是要大把的银子啊。
慕安言算了算寒谨晟现在的资产,又算了算藩王们的资产,最后再算上一个皇宫,也只觉得手头紧。
他又在白纸上画了三个波浪线,表示以后要造船出海。等到把其他地方的东西搜刮回来,这钱应该也就勉强够用了。
毕竟凤乐越大刀阔斧一通改革,花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唉。
女主太能干了也是够。
慕安言于是又在那三条波浪线上加了个上大下小的梯形,梯形上面插了个杆,杆子上还挂了个长方形的船帆。
船帆画完寒谨晟就进来了。
他悄无声息地推开门,先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悠闲自在的陆清湖,剜了他一记眼刀,然后慢慢走过去,走到了慕安言身后。
他看了一眼,开口道:“写什么呢。”
慕安言手一顿,他转过脸,又往前蹭了一点,说:“海运。”
海运是捞钱的大活计,大楚是这个世界上的默认霸主,随便一件瓷器,一块丝绸,都能在海外贵上十倍百倍的价钱卖出去。
寒谨晟随意地应了一声,他威胁性地用眼刀扫过陆清湖,然后双手撑在桌案上,把慕安言控在了他怀里,张嘴就含住了慕安言的耳珠,含糊道:“明日再说,先随我回去。”
陆清湖:“………………”他沉默了一下,萧瑟地转身出去了。
慕安言几乎能给他的背影配个音。
他举起那张白纸吹干墨迹,卷了卷塞进袖子里,完全没有因为寒谨晟的骚扰而受到影响。
寒谨晟有些泄气,他叹了口气,询问道:“子欢觉得那凤乐越如何?”
慕安言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干脆利落地把之前回复陆清湖的四个四字成语搬了回来:“德艺双馨,色艺双绝!才智机敏,可堪大用。”
寒谨晟紧紧攥住了手指,脸上的神色却分毫不乱,甚至有几丝笑意:“是么,那子欢可想娶她为妻?”
慕安言愣了一下,疑惑道:“若是连君想要,我便娶了便是。”
寒谨晟依旧笑意融融,他温和地道:“我并非此意,我只说子欢可是心悦她,若是子欢喜欢……”他挑了一丝慕安言垂在肩上的头发,在指尖上绕了几圈,又道:“……便给你们做个媒人罢了。”
慕安言道:“子欢并无此意。”
寒谨晟心里一颗大石瞬间落地。
他眼眸微暗,觉得还是一次性问了好,干脆又问道:“那子欢可有看上的女子?如今你已经二十有二,再不娶妻,怕是找不见合适女子了。”
慕安言神色微愕,他平静道:“我不娶妻。”他微微侧脸,看向寒谨晟,一双眼眸清明而平静,他道:“娶了女子也是耽误了她们,不若自己一人……连君又是何时娶妻?”
寒谨晟微微一笑,他低声道:“我也不娶妻。”
他拉住慕安言,把他压在走廊的栏杆上,伸手取开了慕安言头上的玉冠,让他一头长发散落在身后。
寒谨晟重复道:“我不娶妻。”
他看向慕安言的眼睛,一双寒星凤眸中似乎能看见一片海,他低声道:“子欢,我喜欢男子。”
“我心悦你,男子对女子的那种心悦。”
“我心悦你,我恋慕你。”
“……你知不知道。”
寒谨晟吻了下来,那双眼眸中满是怜惜温柔,清透无比,映出了慕安言的影子。
他叹息道:“你知不知道……”我爱你啊。
他不知道是不是今夜的气氛太好,还是夜幕中的月色太美,本来该谋划许久的恋慕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诉之于口。
寒谨晟看见了慕安言眼中的惊愕,他自欺欺人地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对着那双薄唇吻了下去。
夜色华冷,月色清寒。
水榭长廊外,散落了一地衣衫。
寒谨晟猝不及防表了白,直把慕安言震得晕晕乎乎的,他还以为寒谨晟起码得谋划一番!
没想到他居然就表白了!
不他一点准备都没有啊!
慕安言懊恼不已,捂住腰只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散了架,似乎是因为他没有回应,寒谨晟直接被刺激了,当下就抱着他来了一发。
之后两人一番肉搏,从走廊滚到屋里,又战到了到桌案、浴池、墙壁等等地方。寒谨晟每一下都又深又狠,慕安言觉得自己都快被捅穿了,最后他机智地意识到自己干不过这人,于是准备爬走,又被寒谨晟捞回来绑成粽子,寒谨晟还在他翘起来的地方打了一个蝴蝶结。
慕安言好想一巴掌拍死他。
这地方他妈是有暗卫的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们昨晚的肉搏战绝对多多少少被人看了啊啊啊啊啊!
他喜欢被人上,但是根本不想被人围观啊卧槽……
虽然影青影白影朱都被支使了出去,但是相信他,过几日他们绝对会全体回来一个不落,慕安言一想到影青那唠叨的功力,就感觉十分头疼。
作为一个身强体壮的暗卫,哪怕昨晚被狠狠□□了一顿,隔天早上慕安言也就恢复了元气。
他十分坚强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先是被寒谨晟狗腿地抱去洗浴一番,用了早膳,就皱着眉头黑着脸,提着自己亲爱的匕首就一瘸一拐地出去练武。
慕安言只感觉屁股隐隐作痛,只能自己忍耐,走路姿势十分奇怪,慕安言感觉自己就和劈叉了腿抽筋一样,走两步就差点软在地上瘫成一块大饼。
他以前有个不穿上衣在演武场上练武的坏习惯,不过这个习惯自从他和寒谨晟开始互相帮助之后就改正了。
刚刚摆了第一个姿势,慕安言就感觉到自己双腿发软。
他拧着眉头,抿着嘴唇,头上开始冒汗。
寒谨晟十分心虚,他默默把公务都堆到演武场边的屋子里处理,开着窗子,时不时抬头看三眼慕安言,然后低头处理一件公务,狂草已阅二字。
再看三眼慕安言,再处理一件公务,狂草已阅二字。
这一大堆需要他批的都是不太重要的,皇帝刚死没几天,没人会和新帝过不去。
本来皇帝刚死三天的时候凤乐越就应该登基,然而被寒谨晟从中作梗,地位尴尬。因此寒谨晟现在不是新帝胜似新帝,手上的事情不算轻松,却也并不繁重。
他拿着朱笔在上面画个已阅就好。
一大堆公务很快忙完,慕安言也练完了武,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遥遥对上视线。
寒谨晟立马露出一个狗腿到极点的让人不忍直视的谄媚笑容。
慕安言:“………………”
他默默收了匕首,转身走人。
从那日起,寒谨晟和慕安言就开始了分居生活,一人每天定时定点练武、找陆清湖、吃饭、练武、找陆清湖。
一人每天定点去慕安言练武的地方处理公务、找陆清湖、和慕安言一起吃饭、和慕安言一切练武、找陆清湖。
陆清湖和慕安言一起商议事情,顺便谈人生谈创作谈风花雪月谈琴棋书画。
寒谨晟默默坐在上首听他们谈。
陆清湖被寒谨晟的眼刀子都快戳成筛子了,他一脸生无可恋,婉拒道:“连君对其也有许多研究,不如你和连君谈一谈?”
慕安言沉默片刻,淡淡看向寒谨晟,寒谨晟立马对他露出一个狗腿的笑容。
陆清湖眼睛都要被辣瞎了。
慕安言又把脸转向陆清湖,他顿了顿,平静道:“那我去找皇女殿下。”
陆清湖只觉得他后背上被寒谨晟那犹如实质的目光烫得发疼,他木着脸道:“……不用了,毕竟男女有别,子欢还是于我说吧。”
慕安言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寒谨晟,干脆视而不见,三月时间便是转眼过去。
皇女凤乐越神伤太过,病逝了。
这动作实在太麻利了,慕安言知道消息的时候凤乐越人都坐在他面前了。她一身□□色的毛袄子,穿得圆滚滚软绵绵,更加显得唇红齿白。
凤乐越端着一杯茶水,两人坐在挂了垂帘的凉亭里,她捧着热茶捂暖手心,“从此以后我就是楚越了,凤乐越已死,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吧。”
她又长高了几分,容貌也更加清丽,笑起来的时候美得如同一枝雪白的梅花。
慕安言默不作声,他静静看着茶罐里的水咕噜咕噜滚开,熟练地调入各种配料,制成茶汤。
现在还没有清茶,慕安言又不好自己弄出来,他特意把调料加重,期待楚越能一点就通,把茶弄出来。
这茶汤虽然好喝,但是完全没有正常茶水的清透余韵,喝得多了实在腻味。
楚越不会武功,哪怕穿得这么厚也觉得冷,她等到茶汤温度渐低,就捧起来喝了一口。
“噗!”然后如慕安言所愿,一口茶汤喷了出来!
☆、159.第一五二章 被沉湖的暗卫(十八)
被沉湖的忠犬暗卫(十八)
楚越脸色变幻莫测,她擦了擦桌子上的茶,一脸难以名状地问道:“这是什么?”
慕安言:“茶。”
他面无表情地问道:“味道很差?”
楚越:“………………”这你要我怎么说!
她沉默三秒,随即恳切地把手里的茶汤推远,如慕安言所愿开口道:“越有一法,煮茶喷香可口,余味无穷,子欢可要一试?”
慕安言欣然答应,随后两人去摘取了半开梅花,冰上白雪,材料取好之后,楚越非常恳切地把东西往慕安言怀里一塞:“子欢善煮茶,这茶可煮可冲可泡,只用梅花便好,不如子欢试一试?”
这蹭喝的手段真熟练,慕安言欣然看了她一眼,然后两个人又开始煮煮煮,清冽的白水中自带一股梅花香气,确实余韵悠长。
楚越一口干掉,然后叹了口气,豪爽地一拍大腿:“不带劲!拿酒来!”
慕安言:“………………不可。”这女主怎么不太对劲啊?
楚越皱着眉头看他一眼,说:“你是不是男人啊,是男人就喝酒!百年陈酒有没有?”
呵呵,那玩意他也不多,总共就几十坛,藏在地下的窑子里。
想要?做梦去吧。
慕安言面瘫脸道:“没有。”
楚越委屈地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道:“好歹你也是摄政王的姘.头啊!你连这都没有?!”
慕安言被刺激了,提起茶罐转身就走。
楚越:“………………”她有说错什么话吗?
楚越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老虎嘴上拔了毛,慕安言最近正为寒谨晟这事闹得心烦意乱。他只希望两人最好保持身体关系,哪怕是表白也是要谋划一番,却没想到寒谨晟猝不及防捅破了窗户纸,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慕安言自认为他在感情?7 鲜歉鋈嗽导噬厦扛鋈挝裾叨际谴笤蛭桓鋈挝袷翟诼ぃ亲芤幸坏愀星樽龅骷疗贰?br /> 这种时候,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持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