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表示她不服 完结+番外完本[快穿甜文]—— by:五加皮蛋
五加皮蛋  发于:2017年0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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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挂了之后的几天,秦茶一度混乱,各种丧事祭礼,连上族谱的事也是在此期间一并做好。
等她空闲下来,才发现自己处境极其糟糕。
她是新妇,也是寡妇,新郎是燕王府的世子。
整个婚事说起来就是一场悲剧式的笑话——
秦茶在这里的名字叫做简茶,是刑部侍郎嫡长女,但是她这个“嫡”异常尴尬,生母龙氏早逝,而简侍郎和龙氏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龙氏走了之后,三四岁的简茶在简府极受冷落,要不是龙氏娘家龙大将军龙城还有几分威势在,简茶出嫁怕是嫁妆都没能留下几分的。
再说说燕王府。
燕王是先帝庶二子,立了太子之后二皇子被封燕王,少有的留京亲王,足见先皇恩宠,燕王弱冠之龄纳了正妃荣氏,生了世子因,随即燕王被马踏伤断了根。
所以燕王世子因是燕王唯一的儿子。
这个唯一的儿子受尽千般疼宠,但身子骨弱的很,还没到弱冠的年龄,就几次差点病死,于是有了“冲喜”一说。
然而大师也不知道怎么测算的,说世子因的姻缘生在城东,可城东大宅里唯一能上得了台面的大户,就只有刑部侍郎简东维。
燕王要结亲?好事!可对方是个病崂,嫁过去就是寡妇的命,简府里连庶女都有人疼着,所以无论是从明面着看还是从暗地里看,都是简茶这个孤苦伶仃的最合适了。
谁知道,简茶刚嫁过去,人就死了。
爱子如命的荣氏非常蛮横不讲理地把过错全部推给了秦茶,认为对方命硬,克死了她儿子。
跪在门外被立规矩的秦茶简直无语。
原先无论去哪个世界,原主的性格必然和自己的很像,秦茶不用太担心“这个人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诸如此类的问题,可是这次按秦茶接收的简茶的性格来看,这姑娘卑弱而恭谨,事事逆来顺受,让秦茶在ooc和不ooc之间来回摇摆挣扎。
跪了大约两刻钟,秦茶决定让自己痛快,于是没等里面的嬷嬷出来传话,她对着厅里的婢子说,“我想起今日还要给世子爷祈福,便先回去了,你和母亲回个话。”
秦茶做了无数心里建设,才把“母亲”两个字时候说出口。
婢子愣愣地站在那,秦茶也没等她回应,就径自起身离开。
她和这座燕王府的矛盾不可解,在他们心里,她就是克死他们儿子的丧门星,她要是再把姿态摆低些,大概会活得很没有活路。
面对自己这样乱七八糟的身份故事和找不到长羲的焦虑让秦茶有些烦躁,她路过花厅的时候,刚好站在屏风后,听见两个侍花的丫头碎嘴。
丫头一的语气神神秘秘的:“这几天府里乱得很,你都不知道,宫里发生大事了呢!”
丫头二很好奇:“什么大事?”
“陛下选秀女了呗,”丫头一压低声音炫耀般地说,“大家都说这次陛下不拘身份,就看脸。”
丫头二显然有些不可置信:“这也、也太……”
秦茶制止了自己侍女的动作,一边略微八卦地补充:也太荒/淫。
丫头一说,“陛下以前还是太子的时候,不是说传不举吗?据说陛下好龙阳!前些天旨意下来的时候,太后很欢喜咧。”
秦茶面瘫脸:……哇哦。
丫头二急急捂了对方的嘴,“这话你也敢说!”
“没事,这个点花厅不会来人的,”丫头一满不在乎,“我就是和你说说嘛。”
听够八卦的秦茶心情稍微好一些,就连后来听见她们讨论自己克夫的事情,她都没太计较,反而是低调地从偏门离开。
跟着她的婢女是她奶妈的女儿,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听着秦茶被议论,她们很是愤慨。
苏宁:“夫人你也别太忍着了!这话说得多过分!就应该狠狠地收拾一顿!”
云裳显然冷静地多,“夫人且先忍忍,万事等将军回来再说。”
云裳的“将军”指的是秦茶的正在驻守边疆外公龙城。
秦茶没什么不能忍的,但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只不过刚刚她突然意识到一件更加庆幸的事是——至少她嫁了人,在燕王府当寡妇比在宫里当妃子好多了。
秦茶这张脸有些麻烦,和自己原本的脸有七分相似,但多了三分明艳媚意,十六七岁的年纪,容色颇为张扬艳丽。
非常花瓶。
容貌太甚,标准的不安于室的狐媚长相。
这么一想,心里好过了一点,就连破落的门庭宅户,在秦茶眼里也可爱起来。
皇帝的大选折腾了近四五个月,然而恐怖的是,皇帝整天政事不处理光坐在大殿看人,看了四五个月,最后人怎么送进来的,就全部怎么送了回去。
太后着急地问:“这么多,一个也没瞧上?我觉得官洲刺史的嫡长女容色好得很。”
年轻的帝王眉目冷冽,眼神越发阴郁,他斜靠在冰凉的长塌上,半支着头,墨色的发迤逦地披散,他的神情沉郁鬼魅。
但惊人的俊美。
太后看着帝王的容貌忽的觉得自己那句“容色好得很”有点虚。
“谁?”
年轻的帝王开口,声音嘶哑,太后回过神来,重复,“官洲刺史长女。”
“哦,”帝王把手里的书扔在一边,稍直起身子来,“记不得,大概丑的很。”
太后就埋怨,“你到底要哪样的?后宫里头好歹还有几个模样俊俏身世清白的,你到底是碰都不碰!”
年轻的帝王垂眸,火光把他的脸渲染成妖冶的昏黄。
他忽的开口,“过几天设宴,邀请百官命妇。”
太后没反应过来,“什么?”
年轻的帝王低声笑起来,折起的嘴角弧度却仿同阴冷得仿同索命的鬼神,“待嫁的没合适的,嫁了人的再挑。”
太后被帝王这番无耻的言论惊呆了,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许久,才抖着手指呵斥,“胡闹!”
“陛下这是要动摇国之根本!哪来这么、这么、……”
荒淫无道四个字到底是说不出口,太后只反复地强调,“绝对不行!”
“所以?”年轻的帝王无动于衷,嗓音带着笑却越发诡异阴戾,“朕亲自下旨?朕可以说的更直白一些。”
太后震惊得无言以对,最后妥协,“还是体面些……”
次日太后宣告命妇,虽然是打着为国祈福的旗号,但这举措太过奇怪,无论官职大小,京城里的命妇几乎都在名单上。
然后再稍一联系前些日子闹得人仰马翻的选秀,所有人开始浮现一种极为荒唐的猜测。
然而猜测再荒唐,皇家没把这件事摆到明面上说,谁也不敢捅那窗户纸,于是个个开始打起抱病的算盘。
然而太后更狠,一通懿旨下来,为国祈福这种大帽子,哪怕带着病都得过去。
秦茶这时候已经在燕王府被立了五个月规矩了。
每天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必须起身给王妃请安,然后王妃总是各种避而不见罚着让她站在外头。
三月春寒料峭,被冻成狗的秦茶第二天迟了些出门,一到王妃那就被以“不孝”的名头挨了手心板。
她还必须受着。
这个时代对于寡妇非常苛刻,对被扫地出门的寡妇极度苛刻,在还没找到长羲之前,她得先稳住自己,毕竟王妃要是一个不高兴,直接打死她,也不会有什么人指责王妃。
她得忍到她的外公龙城回来,大概五月底龙城就会回京述职。
再一次被罚在外头吹风,秦茶很有小心机地在衣服里垫了厚棉花,里头燕王妃和嬷嬷闲聊。
“王妃祈福带着世子夫人吗?”
“带她干嘛?”燕王妃的面相有些刻薄,容貌非常一般,岁月使她不再年轻,她冷笑的表情显得突兀的苍老,“寡妇这种人,哪里有资格进长生殿?”
她捡起首饰盒的玉簪有些烦躁,“王爷昨夜又歇在哪个狐媚子那里?”
嬷嬷小心翼翼地回答,“安姨娘那呢。”
“一群狐媚玩意,”王妃火气上来了,撒气,“叫外面那个同样狐媚玩意的,端着茶跪着!”
她早上一通脾气,差点误了进宫的时辰。
她品级高,一进长生殿就看见在高位上坐着的年轻帝王和慈眉善目的太后,祈福庄重,燕王妃老老实实俺程序走完,抬眼看发现帝王的神色有些恐怖。
祈福完了,燕王妃听见年轻的帝王问近侍,“还有谁没来?”
近侍恭敬地把名单交过去。
人并不多,年轻的帝王扫了一眼,目光却在落向“燕王世子妃简氏”这几个字的时候,奇怪地停顿了。
帝王便随口问了一句,“燕王世子妃叫什么?”
近侍在这一方面是做过功夫的,很快便回答,“闺名简茶。”
燕王妃此时不知为何心里头骤然一跳。
而后就听见年轻的帝王问,“她怎么没来?”
近侍压低声音了,燕王妃听不大清,但大抵可以猜到是解释简茶作为寡妇,是不能进长生殿祈福的。
然后年轻帝王声音不大不小地反问,“是吗?”
“那朕请她过来。”
燕王妃霍的抬头,只看见帝王喜怒不辨的神色,疏懒地说——
“朕喜欢她的名字,去把人给朕风风光光地请进来。”
☆、第67章 番朝天阙(三)
所有人顿时惊呆了。
年轻的帝王坐在高高的案台上,因为祈福,他穿着非常正统庄重的礼服,黑色的丝绸红色的龙绣,头发高束,但他的容色足以压下这一身祭祀的端方厚重,你会觉得他每次挑眉低眼,都是逼人的惊艳。
帝王骨节分明的长指握着红色的名单,目光里颇有兴致地、疏懒地低看众人,燕王妃此时回过神来,跪下来伏低身子行了个大礼。
“陛下,臣妇的儿媳年末新寡,怕是不吉,唯恐冲撞国运。”
燕王妃虽然是皇帝的皇嫂,但她此刻是万万不敢拿着“皇嫂”的身份作乔的。
太后也在一旁温和地补充,“正是这个理,”太后作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寡妇,对着燕王世子妃刚嫁入府就成新寡很是同情,但这并不代表太后就允许皇帝这么胡来,“若真想见见,晚些午宴的时候,哀家差人去请就是了。”
哪怕是作为太后,为国祈福的大事她也必须提前跨火盆洗艾叶,真正拜祭的时候只能在旁边站着,是不会直接参与的。
皇帝对上太后不赞同的神色,微微颔首。
“安福,”他叫了一声自己的贴身太监,“你去把人请到承天殿。”
燕王妃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
安福是皇帝太监总管,这天底下能让安福亲自去请的女人简茶那贱蹄子是第一个!这是哪里来的体面!
一时之间,其他命妇看着燕王妃的神色都不太对劲了——
皇上这势头怎么看,都像是瞧上了燕王儿媳妇,但见都没见过,又是哪里来的“瞧上”?
从祈福大殿离开,太后特意挑着没人,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问皇帝:“皇帝这是怎么了?”
年轻的帝王心情似乎还不错,太后再说,“对着名字好奇就罢了,其他心思皇帝可不要有,先不说这是臣妻,头一个皇帝你自个儿要清楚,这是你侄媳妇儿。”
“臣妻”和“侄媳妇儿”几个字又让皇帝稍稍不错的心情再次跌倒谷底,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回话非常欠揍:
“那说不准,”他的声音有些冷厉的阴沉,但嗓音却又是带笑的,让人听着总觉得渗人,“瞧上了,那就是朕的。”
太后:……好想打死这个荒淫败国的主儿!
太后并没有见过刑部侍郎家的这位嫡长女简茶,对方成婚后因为新寡,也一直没有被召进宫里头请安,燕王世子下葬那天,新寡世子妃也一直按规矩面围白巾,所以外头也什么人见过她,就更加没有关于这位世子妃的只言片语了。
样貌如何?不知道。
性情如何?不知道。
提起燕王世子妃,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是个可怜的、不吉的新寡。
此刻被百官命妇惦记的秦茶在自己房间里抄写佛经,燕王妃今天莫名其妙地罚了自己跪了近半个时辰之后,又罚她抄写十卷佛经。
敬业如秦茶,在那一刻是都差点忍不住想一巴掌扇过去的。
妈的你儿子病死的关她毛线事!克你妹的夫!封建思想要不得!
然而此刻她还是得沉下心,这个世界的病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女人,维护师是唐安,在自己还没有足够实力站住脚之前,她什么都不可以做。
没办法联系唐安,因为她不知道唐安现在会是谁;更加不知道长羲会是谁,因为她根本一步都出不去。
所以在她外公龙城回来之前,她必须得忍。
苏宁看着秦茶抄写的一大摞佛经,甚是心疼地说,“夫人,我和云裳帮您吧?”
苏宁和云裳和她一起长大,也是会写字的。
云裳却摇头,“要是王妃发现夫人的笔迹不同,怕是更要折腾夫人的。”
秦茶“恩”了一声,她低头写字的姿态颇为安宁,听见丫头打抱不平她稍稍笑了笑,“有这闲工夫嘴碎,不如帮我倒杯茶来。”
话音刚落,尖细的嗓音突然直直传入,那音色有些雌雄不辨,听得秦茶莫名心里头一跳:
“燕王世子妃简氏,出来接旨吧——”
主仆三人顿时面面相觑。
等秦茶出来了解了是皇帝要她进宫的意思后,她顿时反应过来,这个皇帝绝对是长羲!
全天下的找美人,皇帝找的不是美人,是自己。
秦茶接了旨意后,谨慎地看了看跪在自己旁边的“公公”燕王,燕王长得高大,但气色非常差,之前的脚步也非常虚浮,一股子被酒色掏空了的模样。
此刻他有些意外地眯着眼看秦茶,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媳妇原来这么漂亮,这一看,就透出了一点色咪咪的模样。
安福恭敬地弯腰虚扶起燕王之后,又客气地嘱咐秦茶,“世子妃稍梳整,便和杂家进宫吧。”
“还请世子妃莫让陛下久等。”
秦茶应了声,一进屋,就发现苏宁和云裳眼眶都红了。
苏宁替秦茶找衣服,一边哽咽地说,“这会儿陛下怎么突然召夫人进宫,怕是、怕是……”
秦茶:“……”
云裳:“夫人……莫不是龙将军出什么事了……”
秦茶苦笑着安慰,“没事,只是进宫一趟,不是说陛下对我名字感兴趣?见见罢了。”
云裳欲言又止的模样,倒是苏宁心直口快地哭哭啼啼,“听说陛下、陛下荒唐得很……是不是、是不是……”
瞧上夫人这几个字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寡妇不能再嫁,对不起夫家,寡妇要自觉地自尽明志。
所以万一真被看上,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情,这代表着这个寡妇没活路了,哪怕寡妇自己不自尽,夫家人也是有权动手的,这一点,哪怕是皇帝都站不住理儿。
这个秦茶真没法安慰,她要是进了宫,百分百是会被皇帝“瞧上”的。
苏宁最后给秦茶挑了件素的不能再素的衣服给她,以至于秦茶出了门,安福一看,觉得不甚妥当,但又想到世子妃是寡妇,这辈子都只能穿着素服带白花,又没说什么。
但这位世子妃的容色确实惊人,哪怕只是简单地盘着发挽着白花,粉黛非常淡,容色也足以艳压群芳,白素的衣裙依旧可以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
是个美人。
太后在宴上看见这样一个女子姿态优美地行了大礼,她就知道要不好了。
这位年轻的世子妃身段甚好,乌压的黑发如墨地压着玲珑小巧的白花,反而衬得她那张明艳的脸容色更甚,她下巴纤秀,低着头时一张小脸楚楚动人,无论是从仪态还是长相,都让太后觉得心惊肉跳。
等她紧紧张张去看皇帝的时候,整颗心就仿佛被浸入了冰水,而后她看向世子妃的目光冷厉得快能快能刮出刀片。
太后从没见过皇帝这般和颜悦色的温柔神情,更不曾听见皇帝这般轻佻的语调。
“你叫简茶?抬起头来,”年轻的帝王语意含笑,在众多命妇之间,放肆地盯着秦茶的眉眼,然后评价,“是个美人。”
秦茶的眼睫毛微微一颤。
那是长羲。
穿着龙袍的长羲。
她第一次看见长羲穿这样的衣服,黑色的宽袍大袖,袖口滚着红色丝线勾勒的龙纹,他本该束着长发的,但此刻他完全披散下来,只勾了几束简简单单地用发带系着,席间有风,他的发会跟着飘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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