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扒一扒反派洗白攻略 完结+番外完本[穿书耽美]—— by:醉又何妨
醉又何妨  发于:2017年01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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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间一片肃然,唯有语音中的颤意是说什么都掩饰不了的了。
江漠楼看着云歇的反应一怔,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也猛地转过头来,紧紧盯向江寻意的脸。
江寻意负手而立,仰头看天,并不搭理二人,这时,刚刚归队的小天使薛颖之善解人意地凑了过来,低声向云歇道:“师兄,这位是杜家的大公子杜黎兄,据闻这几日突发重症,头脑有些不大清醒,这才,那个,举止略有失常。”
薛颖之生平不打诳语,云歇也是十分清楚,眼中的光彩一黯,略带了几分自嘲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心中一片凄恻,一时眼前发花,索性拄着剑直接坐在了地上。
他这几日内息便不稳,此时心情激荡之下,胸口滞涩欲呕,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兆,加之心灰意懒,只恨不得就此死了,可又碍着自己这条命留着还有点用处,只得立刻盘膝闭目调理灵力,顿时再也感觉不到外界的争斗。
江寻意似笑非笑,神色轻慢,这原本是他的招牌表情,若是放在过去那张清俊无伦的面庞上,怕是此山上有大半刚刚还斥责于他的女修都要转身投敌,只可惜现在这幅尊荣太有创意,一般人的审美无法欣赏,因此也就觉得万分诡异,方才有几个冲出来声讨的人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个兄弟,迈出的脚步又不由往回缩了缩。
江寻意现在有了自知之明,心里也有数自己目前是个什么德性,忍了又忍,好歹没有把脸上的易容弄下来——若是这个杜衡的真实面目比他易容的这个大哥还要丑,那可该当如可是好?
他心生惆怅,微微垂首,叹了口气,漫声吟道:“一年又过一年春,百岁曾无百岁人——昔日此山之巅三圣何等风流,今朝杜某却要问一句天下英雄安在了。”
说罢摇头,回手将噬魂万魄囊揣进了怀里。
这东西再阴再邪,那也是灵隐派世代相传的宝物,焉能容得他人染指,江漠楼剑势暴起,喝一声“放下!”整个人已携风雷之势冲到江寻意身前。
与此同时,本来就心情不佳的宣离也同样挥掌打来,同时冷笑:“哪来的疯子,口气倒是挺大!”
两个人都是当时大能,一剑一掌,逼人灵力尚且未至江寻意身侧便已将周围的草木山石激的四处飞扬,劈头盖脸打在旁边一群修士的身上,几乎已把江寻意周身所有的退路封死。
江寻意足尖轻点,百忙之中狠狠白了江漠楼一眼,心道这个二愣子,自个拼着内伤强提修为也就罢了,这拼了老命还是跟个大魔头合伙对付自己师兄,要是让他做买卖,裤子都得当出去。
他也顾不得想自己这番埋怨来的有没有道理,身形一斜,凌空出指点向江漠楼眉心。
眉心正是江漠楼的练门所在,他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侧身一躲,身边顿时出现了一道缝隙。
江寻意急速回身,和身后的宣离对了一掌,整个人就借着这股力道飞花浮叶一般顺着那道缝隙倒飞了出去,衣袖一拂,稳稳落地。
他们三人过这几招之间,旁边围观群众的惊呼之声已然迭起,有人喊:“他不是杜大公子!他使的那一招分明是阳羡宗的流阳指!”
亦有人反驳:“呸!你瞎了吗?这疯子倒掠出去的身法分明就是杜家的拂柳诀!”
再一人急急道:“别吵别吵,你们快看呐!他和江掌门过这几招,用的像不像月华寺的须弥掌法?”
顷刻之间,江寻意已使出了数样功法,只看得众人眼花缭乱,认都认不清了,他一边招架着江漠楼看过来的剑,一面抽空轻飘飘用眼角鄙视了一番围观群众,颇有一种“尔等凡人真是愚昧无知”的优越感。
他是谁?江寻意!那可是这本书的读者!虽说没看完,但好歹有些上帝视角,加上一向对书里面的各种招式十分之感兴趣,因此在看的的时候就仔细考据过,直到穿越进了这本书里从小修炼有了底子,各门各派的功夫自然是信手拈来,分分钟跨越七八个门派,他们怎么可能认得出来!
一帮蠢货。
第6章 对手戏
手指轻弹荡开江漠楼一剑,江寻意的半边手臂也有些发麻——江漠楼本事不在他之下,要不是之前受了伤,自个又仗着了解他的招式,只怕也没这么好对付,更何况这还有个疯狗一样的宣离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一个劲死咬着他不放,他这一遭出手本来是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没想到他们还团结上了,这下无名英雄当不成,眼看着还要把自个赔进去。
江寻意心念急转,眼看着宣离又是一掌劈过来,心中暗骂,也上来了火气,右手握拳硬碰硬地就挥了过去,拳风劲急,却一瞬间打了个空。
江寻意愕然回首,见宣离那一掌竟直直冲着坐在地上调息的云歇去了!
原来宣离魔君表面上和江寻意相斗,内里却是因为刚才听说的事情对云歇恨得咬牙切齿,一心想着弄死他算完,这回看见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江寻意也不知道云歇伤的哪门子情,调的个什么息,眼见这小子竟跟不想活了一样不闪不避,顿时急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急是不是因为按剧情帮了主角多年形成了条件反射,反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冲出,一把抱住云歇就地一滚,避开了宣离这开山裂石的一掌,只不过到底被他掌风扫了一下,这一滚就没收住劲,直接滚到了山崖下面。
然而谁都清楚区区一处山崖万摔不死两名大能,因此宣离又不依不饶凌空起身挥出一掌,江寻意一声“我靠”还没来得及出口,只能苦逼地蓄力相接,没想到被他提着的云歇忽然不再装死,猛一翻身用后背替江寻意挡了这一下,两个人便一同携着这股重力加速度坠入了云雾缭绕的半空之中。
崖上惊呼声、斥骂声、大笑声响成一团,眼见着囚魔谷近在咫尺,江寻意条件反射地将云歇腰间灭华剑摘下,就要御剑而起,转念一想却又拔剑出鞘,顿时间紫光大盛,灵波流转,凌厉无匹的剑气将囚魔谷之上的封印劈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江寻意紧紧抓住受伤昏迷的云歇,带着他顺缝隙一闪而入。
结界转瞬之间又自动闭合了。
人人都道囚魔谷之内险恶无比,数千年来有进无出,然而在江寻意的眼中,天底下就没有能困住他的地方,反倒是崖上有敌有友,形势复杂,烦得要命,他想要暂时避一避。
至于云歇,这是主角,牵扯到回家大事,得随身带着,以便研究。
云歇双目紧闭,江寻意随便一搭他手腕,觉得伤势虽然不轻,但也死不了人,索性就不管了,自己跑到河边去洗脸。
一点点洗干净脸上的尘土和血污,湖面的倒影上是一张英俊温雅的面庞,那应该是属于这具身体的大哥杜黎的容貌,江寻意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其实是带着一张面具。
没想到这个杜黎长得还当真不错,只是既然已经易容成他的样子,杜衡之前又是从什么地方沾了这许多污迹?看着……倒像是在有意遮掩什么一般。
江寻意蹙了蹙眉,回头看了一眼仍没有醒过来的云歇,小心翼翼地开始将脸上的面具往下揭。
他在这之前就曾经听说过,杜黎的母亲程丹是个难得的易容高手,如此看来这面具应该是出自她的手笔,简直是做的巧夺天工,若非是带在江寻意自己身上,他决计发现不了。
费了半天力气才将面具完好无损地取下来,江寻意低头一照,顿时懵了。
水中之人修眉俊目,顾盼神飞,如玉一般的肌肤上五官精致绝伦,俊美无匹而又不失英气——这分明是他自己的脸!
杜衡竟和江寻意长的一模一样?那为何之前他从未听闻?又是不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重生在这个人身上?
这一切,到底是阴谋还是巧合?
江寻意百思不得其解,悻悻地又把面具戴在了脸上,恢复原状之后还嫌不够,又从地上抓了点土在脸上抹了一把,变回了刚才那副怪样子。
云歇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全身剧痛,茫然了片刻,他很快记起,之前在宣离掌下,自己受了伤。
闭目感受片刻,伤势并没有得到处理,四下张望一番,自己躺在一块冷冰冰的山石上,左右寻找一下,之前那个面目模糊的傻子正叼着根草靠在一边睡大觉。
他自己的那片地方却是干燥又舒适,温暖有阳光。脸上依然是花花绿绿看不清表情,却让人能通过他的坐姿感受到这个人此刻的惬意。
这样子,倒是有点像……
他心头一酸,陡然打住了念头,慢慢捂着胸口站起身来,走到江寻意身侧,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
江寻意睁开眼睛:“……”
他自然能听见云歇走过来的脚步声,只不过料想他是要问东问西,懒得理会,因此闭目故作不知,完全没有想到会挨这一脚。
江寻意和云歇两个人从小相识,一向齐名,在他叛变之前感情深厚,凭良心讲,云歇除了最后捅他那一剑,素日里对着江寻意连恶语相向的时候都寻不出来,以致于江寻意竟忘了这个主角的人设是——看起来温文如玉,实则性情狠辣,腹黑心冷,为人极为恶劣。
云歇淡淡道:“怎么杜大公子所患的离魂症还没有治好吗?云某之前便曾经听闻,你这病时好时坏,只不过刚才在山上说起话来还像个人样,这么快就又疯回去了?”
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讨人厌!要是换了其他人,江寻意必然亲身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可是云歇……不行,他还得隐姓埋名盯紧主角。
两人对视片刻,云歇暗暗戒备,江寻意却突然嘻嘻一笑,伸出一只手来大喊道:“给钱!给钱!”
云歇:“……你说什么?”
江寻意振振有词:“我刚才救了你的命,你应该给我钱才是。过去我救了阿呼的命,王大叔就给了我好多铜板哪!你把钱给我,我要回家!”
云歇满腹狐疑地打量他,心道:这人半疯不疯,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他跟着我,心里又是打的什么主意?若有恶意,趁我方才昏迷之时杀了我岂不更好?
他一向心思甚多,从来不肯轻信于人,绝不是什么容易被蒙蔽的人。幸亏方才在崖上云歇满心伤痛,浑浑噩噩之下根本没有注意过外界喧嚣,后来江寻意向着江漠楼出手时云歇自然也未曾看见他的招式举动,不然怕是早就要心存疑虑了。
他心中转眼间已设想了数种可能,脸上却不动声色,接着江寻意的话试探道:“阿呼?那是谁?”
江寻意高兴道:“就是王大叔家里头养的那头老母猪嘛!”
云歇:“……”他深深呼吸,微笑道:“是吗?”江寻意刚要说话,却见云歇出手如电,抬臂陡然向他的咽喉抓来,一惊之下条件反射地就要架开,但幸好他自制力惊人,右手微微一颤强行忍住,被云歇一把提住领子拎了起来。
云歇脸上的笑容此刻已荡然无存,紧盯着江寻意的脸森森道:“少跟我装疯卖傻,我问你,方才你我落崖之时宣离一掌凌空下击,你一手横掠,先在半空划了个弧线这才翻掌向上招架——这样的招式,分明是、分明是灵隐派江寻意独门所创,为何你会使出来?!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他心情激荡之下把江寻意的身子在半空中举得高高的,江寻意垂下的脚尖高度正好与云歇的胫骨平齐,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大约当真装疯子装上了瘾,鬼使神差地在他小腿上一蹬,整个身子便以云歇举起的手臂为支架荡秋千一样悠了半个圈子。
江寻意给自己配音:“呜——”
云歇:“……”他现在有点相信这人是真疯了!
江寻意:“……”妈的,难不成换个身体疯病还跟着传染?
云歇像是摸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一甩手就将江寻意扔了出去,他平时看着嬉笑怒骂言谈无忌,但实际上那只是面对着江寻意才会有的态度,自从阿寻死后……他心如死灰,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
云歇上前,重重一脚踏在江寻意胸口,冷冷道:“说!你那招式,是谁教的?!”
若不是看到那样眼熟的一招,他又怎么会奋不顾身的为这个疯子挡下宣离一掌!
江寻意心念一转,哭丧着脸道:“就是一个穿着淡蓝色衣服的哥哥啊,他个子和你差不多高,不大爱笑,身上还有一把剑,那剑可亮可亮了!啊,和你这一把看起来很像!”
云歇慢慢收回了脚,看着江寻意挣扎着坐起来,大呼小叫地揉胸口,低声道:“竟……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教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江寻意假装没有听到前面的问题,一拍胸口,自豪道:“我叫杜衡!”他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一变,慌张道:“不、不对,二娘说我不可以告诉别人我叫杜衡,我应该叫杜黎……对!我叫杜黎,我是大哥。”
云歇何等聪明,一下子便从他这番语无伦次的话里扑捉到了重点,再一想杜家的情况,立刻反应过来:“原来你是杜家主那个从小痴呆的幼子,这一次替杜黎送死来了?”他冷冷一笑,说不出的讥讽:“行,我看杜黎此人平日里为人忠厚,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东西,有意思。”
他彻底对江寻意失去了兴趣,随手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丢在他身上,转身就走。
江寻意眼疾手快,扑上前去死死拽住云歇的袖子叫道:“你不能走!你不能走!银子太少啦,你要送我回家!”
云歇眼中戾气一闪,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擦,你还想拿着老子的剑砍老子不成?!
第7章 迷雾重重
江寻意脱口道:“啊,我认出来了,这剑就是那个蓝衣服哥哥的!你偷他的剑,还要砍我,他知道了会变成鬼来找你的!”
云歇全身一颤,回过头来,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江寻意。江寻意本来也只是随口一嚷泄愤,没指着自己那死去之后的英魂能震住堂堂主角,正打算接着说别的,云歇已干脆利落地收剑回鞘,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站直,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就去抹江寻意脸上的污迹。
江寻意先是一惊,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应该信任便宜后妈的易容水平。
云歇果然没有发现第二层面具,他从来没有见过杜黎,此时端详一番,也没从江寻意脸上看出个所以然来,于是道:“你说清楚,你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为何之前传你掌法,我杀你又要生气?还有……你、你是怎么知道他已不在人世了的?”
“他要是没死,怎会把自己的剑给别人呢?”江寻意说着说着眉飞色舞起来:“他传我掌法,自是喜欢我啦。那个哥哥说,他有个朋友叫云什么玩意的,我看起来和他那个朋友一样可爱,就教我打人的厉害本事!“
他说这话纯是为了恶心云歇,一边说一边不断去瞄云歇的脸,满心兴奋地盼着他露出一脸类似吃shi的表情才叫痛快,却没想到,云歇猛地低下了头。
江寻意一怔,云歇的一滴眼泪已经直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泪水冰凉,江寻意却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猛然向后退了一步,一时间心绪翻滚,五味陈杂。
云歇很快抬起头来,若他这样失态为旁人所见,定当杀之,不过此时仗着江寻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索性坦然抹了把脸,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道:“好,我不杀你,你过来背我。”
江寻意:“……”他深深觉得自己刚才太他妈浪费感情了。
云歇不耐烦道:“愣着干什么?我身上有伤,你背着我,我告诉你怎么回家。”
装傻子也不是甚么想象中那么爽,最起码听见他扯淡还没法揭穿的感觉就很痛苦啊!
江寻意慢吞吞走过去,不情不愿地将云歇背在背上,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两个人吵闹一番此刻都想了起来,他们所在的可是囚魔谷的谷底,传说中最是险恶的地方,却为何来了这么半天了,别说大魔,就连一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说一步了。
江寻意走了一会就懒得走了,觉得云歇死沉死沉的,他们两个平日里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大爷一般吆五喝六,把堂堂一书男主当贴心小厮使唤,没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都被这厮捅死一回了,还要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顿时大感不平衡,故意深一脚浅一脚地巅来巅去,就是不想让云歇呆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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